喜儿一路小跑回了客栈,将茂才离开周家。的事告诉了玉英。玉英仔细一想,除了这些地方,现在茂才哥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位于城隍庙的德兴盛镖局了。下午时分玉英和喜儿去了镖局。怕人识出自己,玉英吩咐了喜儿进去打听。自己去了离镖局不远处的茶楼等着。喜儿片刻的时间便走了出来,一脸沮丧。玉英下了楼,跑着过去问喜儿茂才是否在镖局。
“消息是打听到了,可是”喜儿叹气的说到“刘茂才昨天辞了镖局独自走西口去了”
走西口去了,玉英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心异常的累。坚强的兰花花也会经不起寒夜,终会凋谢。喧哗市景,片刻变的异常安静。痴迷了的脑子竟然全是刘茂才的影子。
回到客栈,玉英便躺到床上睡了去。第二日天不亮玉英便起了来。收拾着包裹。喜儿有些纳闷。难不成小姐会去走西口?喜儿赶忙问玉英“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走西口去吧。”玉英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
“小姐,走西口,出去十个回来的有几个?多半死在路上,这样的苦我们哪能受的了啊”喜儿眼里的走西口犹如去死两字。
“你不必和我走。”玉英下定了心要去找茂才。心想这一去如找不到刘茂才自己也不回来了。怎么能拖累喜儿呢。喜儿自幼跟着玉英,自然是要随玉英走的。见小姐已经下定了心,也不好在劝什么。“小姐你去哪里,喜儿我就跟你到那里”喜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倒好象真是要生离死别了似的。玉英拗不过喜儿,只得带她一起去,两人背着包囊出了太谷西城,朝着太阳没落的地方走去。
从太原赶着马车往回走的景开,有些郁闷,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想着对策。瞒是肯定瞒不过去的母亲的。现在只能向母亲负荆请罪了。
景开的马车驶进了李家大院。毛恒和管家出来迎他。却不见李梁氏,按习惯景开每次远行而归,李梁氏总会出来迎儿子。忙询问管家。
管家答道“夫人自你去了那晚就病了起来”
“要紧吗?”景开边说着边朝母亲的院子走去“已经喝了郎中开的药,说是不碍大事,只是操劳过度,气血不足,只要好好养着,一周就没事了。”景开进了母亲的屋子只见李梁氏躺着。景甜在一旁喂着粥。李梁氏见景开却不见玉英忙问到玉英怎么没回来。原本景开是想把实话告诉母亲的,可见母亲身体不大好,便不忍心在让母亲生气。
“周家老爷,让玉英在家住几日。”现在只能先瞒住母亲,等她病大好后再将实情告诉她。
“哦”李梁氏没有起疑心“你肯定累了吧,去回屋里休息吧!”
景开见母亲不碍大事,又有景甜照顾,便放心的回了景泰阆。刚进屋子,毛恒便来报。说是李家的伙计们堵在了大院大门闹事。李景开忙随毛恒出了景泰阆,朝着大院的大门走去。远远的便听到妇人们的吵闹声。
管家正在那劝着“景开东家来了”一听东家来了,妇人们到哭闹的更大起来。管家见景开来了忙把事情缘由告诉了景开,这些“闹事”的都是前不久撞船伙计们的家眷。应为颜料房掌柜王成德扣了工钱,所以才来纠缠的。
“去把王成德叫来”景开吩咐到。不大一会的功夫,王德成小跑的来到大院大门,满脸的汗珠流了下来,湿了衣领。景开问到“是谁让你扣了这些伙计的工钱的?”
“没,没有啊”王成德说话有些吞吐。一边说着还一边的用恶眼余光扫了一便人群。“这,这哪有的事啊?”
伙计们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王成德,见其来了,倒一个个的立在那里不敢说话。
“你们到是说话啊?”毛恒说道。
王成德是李日昌临死托孤的掌柜。但一向不把景开放在眼里,当着景开的面一套,背地里却搞着自己的诡计。景开一直迫于没有借口辞他。这次倒是个好机会。可他们到是不说话了。景开道“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王掌柜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错事,我定将罚他。”见景开这样说一白发妇人抹着眼泪说到“这次我家田三,去了南边进货,家里老少都指着他这次回来领了工钱生活,谁料会出这档子事”妇人拿起手绢了檫眼泪接着说到“听说东家给治病,我们都心里感谢东家的大德。谁料昨日我们去领工钱被他”这妇人指着王成德“被他告知工钱被扣了,做为这次撞船后对东家的补偿。”妇人刚说完,各伙计的家眷也纷纷指着王成德说着。王成德自觉理亏,心虚了起来,不停的檫着额头上流下的汗。“这钱是谁让你扣的?王成德”景开问到。“这、这个”王成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他答不上来景开又说到“既然你说这钱是为了补偿我们李家的,那自然是在账目上有收录支出的。”说着吩咐管家叫来二掌柜张?。张?在李家倒是安分,虽不与王成德同流合污,却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片刻,张?拿着账本跑了来。景开吩咐其看看账目上有没有关于这次撞船后工钱的记录。张?不敢怠慢赶忙翻着,时而用余光看着王成德。“怎么样啊?”景开问到。张?两难,如果这次东家没有打算除王成德,而只是杀杀他的傲气,自己照实说了岂不是得罪与他,日后王成德定将报复。可东家要是治他,这……张?越想越是紧张,汗珠不停的流下额头。
“到是有没有啊?”毛恒问到。大院里各处的伙计、丫头也聚了过来看热闹。
“没,没有”张?一边檫着额头,一边继续低头翻着账本。胆怯的尽然不敢正视王成德。“毛恒,带伙计家眷把各家的工钱给支了,并且给每人多付一月工钱。”毛恒听了吩咐,带着家眷们去了帐房。
景开又当着出来看热闹的众伙计说到“王掌柜年老多病,告老还乡吧,大掌柜一职由毛恒接手”景开又看了一眼的张?“其余掌柜各尽其职,共佑西裕成。”这句实在的让张?放了心。
太原西郊
玉英和喜儿走了三十多里总算过了太原府。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大概是太累的原因,两人早早便睡了去。
第二日天未大亮就的起了床。见客人起来了,店掌柜带着小二送了水上来。见两人正整理着包囊便问到“两位姑娘这要是去哪啊?”
喜儿边收拾便说到“走西口”
“你两个姑娘家家的走的什么西口?”店掌柜认为这两丫头定是在拿自己开玩笑。走西口的不是为了讨口吃的,就是出去做买卖的。在这古道上开了十几年店的他,到是第一次见姑娘去走西口的。
“走西口就是走西口啊!”喜儿答道。
店掌柜看喜儿急了便笑着说“好、好、好、是走西口,只是你们这样走西口定不能成事”
原本玉英是不想和他理论的见其这样说,赶忙问道“掌柜的,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掌柜看了看她俩说到“你俩打扮这样俏丽,就不怕遇到土匪?”玉英想,这到真是有些不妥,真如掌柜所说,别说遇到土匪就是两个起了坏心的买卖人,她们两个也不是对手啊。掌柜看着她们接着说到“不过到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玉英问道。
“只需要着了男装就不成问题了。”店掌柜接着说到“村口裁缝铺有男装卖,两位姑娘去那换装便可”掌柜的说的实在在理。玉英谢过后便和喜儿去了村口裁缝铺。买来男装后穿好后,两位俏丽的姑娘到变身成为两位美貌男子。
山西玉县杀虎口
一男子背着行囊又走在市井大街上,仔细看原来是刘茂才。他左右观望着,两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侧的商队也都各异,有牵骆驼的,还有镖局旗帜的镖车。杀虎口便是走西口的第一关。茂才找了家茶馆坐了下来,要了壶茶水稍做休息。另一张桌子上两个买卖人边喝着茶边交谈着“我们还是走府谷吧,虽说是路远了些,但必经妥当”
“郭家的商队也不知道找着没有,你说若大的商队既没了消息。”另一个接着说到。
“这还不是土匪闹的……”
经过几天的赶路玉英和喜儿也来到了这杀虎口。玉英一路大打探着茂才。喜儿被市井上的各类新奇玩意迷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远处一声开关了,只见人们纷纷挤到了城门。玉英和喜儿顺这人流也被挤进人群。喜儿的包裹掉在了地上,玉英和喜儿收拾着掉落的衣服。刘茂才从茶楼跑了来,挤进人群。大概是玉英和喜儿着了男装的原因,站在她俩不远处的刘茂才竟没有认出她俩。一个官员站在了木搭的高台上四周站满了官兵。官员喊到“出了杀虎口,去归遂的走东边府谷,去恰克图的走西边大同。”话必杀虎口关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相拥的挤了出去。刘茂才朝着谷府的方向走去。玉英听父亲说过很多山西人在包头经商的事情。可是刚刚没听到说去包头该走哪啊。玉英见一骑着驴的花白辫子老头在不远处收拾着驴身上的货物,便上去打听。
“大叔,去包头是该走府谷还是大同?”玉英问到,说话时还故意加粗了声音。
老头看了玉英一眼说到“丫头,两边都可以去了包头,走大同比府谷要近很多。”
这老头果然的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玉英是个闺女。
“我们走大同”玉英想,早点去了包头必定能截到刘茂才。玉英和喜儿朝着西边的大同方向走去。古老大道上,一道道车轮压过的痕迹。撑起了这片黄土地上人们对活的希望。这古道的黄昏不免让这道上的人会想到那首唱了几百年的《走西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的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苦在心头,这一走要去多少时候,盼你也要白了头。
紧紧地拉住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柳絮加夹杂着黄沙飘荡在山谷中。丝丝的凉意从脚心直上发梢。玉英和喜儿沿着古道跟着一支骆驼商队走着,牵骆驼的伙计都身穿蒙古族服饰,腰间都垮着蒙族弯刀。山谷上蔚蓝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些乌鸦在空中盘旋。不合时宜的发着“呀---呀---”的叫声。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潜伏在山谷上,眼神恶煞的盯着山谷中的骆驼商队。他们是近日经常出没在大同一带的土匪分支。只听一声炮竹响,黑衣人朝着山谷跑了去。各类的买卖人见是土匪竟炸了窝的左右逃串。骆驼商队的伙计将骆驼紧紧贴在了一起,转身拔出弯刀冲进人群。和黑衣人武斗了起来。土匪各个身手了得。蒙族伙计没几个回合便倒在了血泊中。古老的河床山谷,躺满了遍地的尸体。混乱中玉英和喜儿走散。喜儿逃出了山谷,在谷外竟找不着小姐,摸着眼泪在人群中边寻边喊着“小姐”各类的买卖人看着这“小子”都觉得有些怪异,哭得样子倒像是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