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麟不会因为好奇而尝试毒品。他是大毒枭的儿子,这显而易见。他说吸毒是美好的,那么单飞有理由相信,被毒素腐蚀了身体的同时,他确实得到了点什么,让他觉得,用健康,甚至是生命来交换也值得。
“那么,”单飞轻声道:“你又为什么要戒掉,如果它那么好。”他不是在反驳谢天麟,他只是在询问。他想知道,他渴望全部了解,谢天麟的一切,无论是他让愤怒的,郁闷的,还是心痛的。
“因为我不能…”不能,能够。这是谢天麟生命中唯一的行事准则,而不是想,不想。他这一生都是按照这样的标准生存。
“我不能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扑上去。”他在单飞惊讶的注视下停下来,吸了一口气“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它们都是假的,虚幻的,不真实的!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
“在清醒的时候,那些虚幻的美好会令人分外地痛苦,而谢擎不会允许我整天整夜地神志不清。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戒掉它,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会死在幻觉里。如果他允许。”
他把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地。如果相比较起来,戒毒的痛苦已经无足轻重,那么先前所感受到的,又能够用什么来形容?是童年时期遭受侵犯的后遗症吗?还是说,在这期间…幼年到成年这漫长又短暂的几年里…他遭受过更多无法言喻的折磨?
单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人,他所经历的,所思所想都与单飞截然不同…单飞是一个极端,虽然他的成长中也不是没经历过挫折和坎坷,但是就某方面来讲,他的豁达乐观和自信超出常人。
而谢天麟是另一个极端,他骄傲又自卑,坚强也脆弱。他的经历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障碍,还有更多…他的整个人生,几乎就在那刻起,已经注定毁灭。
“你得到我了。”单飞柔声说:“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在幻觉里。我不会让你再去接触那些会伤害你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物。”
“可是,你需要时间。”谢天麟在单飞的抚摸中轻声嘟囔道:“我得帮你赢得。”这是他目前要做的两件事中,更重要的一件…谢擎在意,而且是一时之间不能控制的。
“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单飞皱眉道:“有人会照顾我。”“是吗?”谢天麟拖长了音调道,斜睨着单飞的肩膀。
“那是个意外,在我准备好了之前!”单飞防卫地辩解道。“谢擎永远都不会给你时间做“好”准备。”
谢天麟哼了一声,干涩地叙述道:“你根本想不到他打算怎么对付你。”“我…”单飞依旧想要为自己辩护,但谢天麟的一根手指阻止了他。
那个黑社会将食指压在他的双唇上,然后,身体贴近过来,另一只手探进单飞的领口,刷过他的锁骨,来到被纱布覆盖着的肩头,轻轻地摩挲。
“严重吗?”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事实上,不。单飞想要这么回答,但是,诸多的因素阻止他这么做。
比如压在他唇上的手指,摩挲在肩头的手掌,还有近似于呢喃的优美声线,以及轻轻拂过耳垂的呼吸。取代了应该的回应,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略微沙哑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谢天麟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这是一个温暖的,而且十分得意的笑容。“随时会有人来。”单飞的手已经从谢天麟的脸颊滑落到了颈项,他叹息道,非常痛恨这种可能。
“你以为什么?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谢天麟挑起了眉梢,轻笑道。单飞靠向了最近的隔间。
“见鬼。”他晃了晃头“有很多更吸引人的事情可做!”谢天麟跟在他的身后,关闭了隔间的木门。很显然,他们此刻没法做到仅是方便而已。单飞感觉到自己的背紧紧地贴合着身后的胸膛,他能感觉到男朋友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身体,在他的胸腔引起了共鸣。
谢天麟的手臂从单飞的肋下穿过,一手撩起病号服上衣过长的衣襟,轻轻地环着单飞的腰,另一手探进单飞的底裤,他扶着它。“我的服务,你满意吗?”他用低沉的,充满了诱惑的声音问。“该死的!”
单飞用喑哑的声音低低咒骂道,完美极了!以至于他的膝盖有点发软!“你得首先把它弄软了,不然我什么都尿不出来!”
谢天麟的下巴搁在单飞没有受伤的肩头,面孔埋进肩窝与后颈之间,因为布料的阻隔而变得有些沉闷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
震颤的气息冲刷过单飞的肌肤,带来了电流般直刺心扉的酥麻。单飞握住谢天麟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身子向后靠过来,头枕在谢天麟的肩头。
“别再傻笑了,”他哑着嗓子道:“干点有建设性的事!”“比如什么?”谢天麟吃吃地笑道,开合的嘴唇摩擦着单飞的脖子“有建议吗?”
他的手微微地紧了紧,得到了一声呻吟。“比如…该死的…救救你自己,以免我对你干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单飞喘息着,愤怒地说。“什么…不体面的事?”始作俑者的气息略微紊乱了一点,他一边用手指灵活地挑逗着单飞,一边悄声道。
“我会…呃…把你铐在水管上,”单飞微微闭合着双眼“脱掉你的外衣,然后…是衬衫…”参杂着粗重的喘息的声音听起来惊人地性感,他细细地把一幅色情到了极致的画面描绘出来。
“我会…亲吻你的锁骨…在你的身体上留下我的气息…你是我的…谢天麟,你是我的。”谢天麟的身体微微战栗着,急促的呼吸应和着单飞的,他更用力地拥抱着单飞柔韧有力的腰肢,抚弄着单飞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会吮吸你的乳头,很用力地,或许是用牙齿…磋磨,直到…该死…它们红肿地立起来…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接下来,我会…撕开你的裤子…”
单飞听到谢天麟重重地抽气,硬挺的器官隔着衣物顶在了他的腿上“已经硬起来了,是吗?”他得意地问。
“小飞,小飞!你是不是在里面?”洗手间外传来单郑芳芳的声音“阿利来看你了!”“见鬼!”单飞低声咆哮。他的身后,男朋友勃起的硬物磨蹭着他,而他的身体兴奋得只消一下触摸!“不是现在!”
“是的。”几乎不是有声的回答,仅仅是撞击着声带的气流。谢天麟在单飞的耳边嘶声道。他的手指能感觉到单飞难耐的脉动,他啃咬着单飞颈后敏感的肌肤“然后呢?你会舔我,进入我,还是…打我的屁股?”
“呃…”单飞的身子绷紧了“Fuck!”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谢天麟的手指。“去吧。”他撕下来一段手纸擦拭干净两个人,声音沙哑而销魂。
“马上出去!”单飞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扬声叫道。然后,他转过身来,用受伤的胳膊勾住企图退开的谢天麟,推他靠在壁板上“想走?不。”
谢天麟张开双唇,他热情地迎接单飞。最后的狂欢?也许。他放纵他自己,享受单飞狂野的吻以及…色情的爱抚。他让自己迷失在高潮的快感中。“照顾自己。”单飞抚摸着谢天麟的发丝,他简直迷死了他闭合着双目喘息的模样。
“你也是。”谢天麟睁开眼睛,微笑道:“我会来找你。”再一次快速用力地在谢天麟的唇上亲了亲,单飞将隔间门推开一个小缝,闪身走出去。
“怎么这么久?…伤口迸裂了吗?怎么又流血了?”“有吗?”谢天麟听着那对母子渐行渐远的对话,慢慢整理衣衫。
要快一点,接下来,他有两件事必须处理。---单飞觉得,单郑芳芳不会相信他只是小解了一下,就会把伤口迸裂的解释…另外,他想,他可能很快就需要再去一次洗手间,毕竟他虽然做了理所应当的事,但并没有做老妈以为他应该做的事…于是他决定干脆对此保持缄默。
叶利的到来多少算是个好消息…跟刚刚介入的杨帆不同,他基本上知道单飞所有的秘密,而单飞恰恰有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需要外出处理,叶利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保镳。
“我听说你在洗手间。”叶利坐在病床旁的扶手椅子上…单郑芳芳在,他意识到小几或者床架都不是适当的休息空间…干巴巴地说:“我是说…我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确实。”单飞有点戒备地回答道,某种不太妙的预感告诉他,叶利或许知道什么。“打搅什么?”叶利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瞥了瞥窗口。单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哦!”他脱口而出,面上略带了一点尴尬的神色。一辆劳斯莱斯正在加速中。
“你来得正好,”他迅速地改变了话题,企图湮灭适才诡异问答的痕迹“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叶利迟疑了一下“你知道,我很乐意帮你去解决…大部分问题。”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不行…比如楼下的那个。单飞翻了翻眼睛“就是那大部分中的一个。”他叹气道。
“小飞,你跟你的朋友先聊着,我帮你去找一下医生,看看迸裂的伤口怎么处理。”单郑芳芳的目光在两个小伙子之间兜了一圈,忽然插口道。
“谢谢妈。”单飞感激且内疚地道,目送母亲走出房间,并且小心地关好了房门。“或许你不应该瞒着Madam。”叶利深思地道。
“或许,”单飞挫败而且歉疚地叹气“但我现在不能冒险…没法应付更多了。阿利,你需要什么时候动身离开?”他转过话题。“理论上,晚上的车票。”叶利忽然充满希望地看着单飞“证件丢失没有受伤那么理由充分,是不是?”
“拜托!”单飞烦躁急切地打断他“你想都别想!阿帆在这里就足够了!你呢,尽快地把那边的案子结了,尽早回来。在你走之前,能抽出点时间吗?”“当然,”叶利理所应当地道:“不然你以为我过来干嘛?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
“好极了。”单飞诡异地笑了笑,让叶利打了个寒颤“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干什么。”他安慰道,但是没起到多大作用。从床头拿起电话,单飞拨通了一个号码。---端木坚信,自己这段时间憔悴得可怕。他现在相信了那句话: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的那段时间。
无论如何,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局面…他已经禁不起第二个错误了。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律师楼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来的时候,他非常火大…排除思路被打断的恼火之外,近期的烦躁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他已经易怒到了愿意靠近他的只有无奈的秘书。
而当他看到对方的电话号码时,原本的星星火点即刻就烧成了熊熊的烈火。“你怎么能打电话?!”
此刻的手机既像是个即将爆炸的定时炸点,又像是个不能让人窥伺的珍宝,端木犹豫了一下,选择捧着手机躲进房间的角落…尽管此刻房中并无第二个人…接通了电话。“因为我没有欠费。”电话的那端,有人用最无辜的声音回答说。
端木非常确信此刻自己的想法…没错,他只是需要计画一个天衣无缝的杀人方案!
“闭嘴,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两个人死得很难看的话,而且从此不要再联络我!”他用自己能够提供的最冷静,同时也是最权威的声音说。
“哦,恐怕我做不到。”对方回应道:“无论如何,那个老混蛋也不会让我活得很好看了,现在唯一有问题的人是你,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看这件事。”赤裸裸的威胁!这个恶毒的无赖!端木唯一后悔的就是,在不久之前,他不该跟这个恶棍说第一句话!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帮你…”“嘘…别说出来。隔墙有耳。”对方忙善意地建议道,其结果是令端木有种吐血的冲动!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先是有一个愚蠢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员警闯进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强硬地塞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到他的耳朵里;然后又出现了一个无赖得令人发指的员警,无耻地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法,一步步将他拐进了陷阱。
他帮他的忙纯属无奈,但每走一步,都令他更深地陷进泥潭中,无法自拔。“你到底又想怎么…”门外秘书的敲门,并如往常一样举着需要签署的文件进门的事实打断了他“什么事?!”他尽量表现得自然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