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处?“单飞也凝视着谢天麟,同样冷静的声音,依旧是带着点挑衅的口吻“能得到谢擎的犯罪证据吗?”“不能。”谢天麟干脆地道,并没有因为无法满足单飞的要求而感到不安…他的拒绝是理所应当的。
“…那么,能阻止你贩毒吗?”单飞思忖了一下,又问。“不可能。”谢天麟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道。这并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单飞明白…对方是谢天麟,而他至少在这一刻是坦诚的,要知道,他本可以虚与委蛇地答应…但并不是没有一点失望,必须要承认,他对自己竟不能在谢天麟身上施加一点影响力而感到不舒服,或许是虚荣心?他不知道。
“没有任何福利?那么我…”他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气。“你可以操我。”谢天麟接口道,声音是诱惑的,他用一种很奇特的目光看着对面那员警,暧昧得说不清的眼神。
他们两个是如此地接近,甚至能感应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尚未退去的燥热又再升温,单飞克制着自己做出什么古怪动作的冲动,当然,他也不想退缩。“…你都是这么跟人谈判?”思忖了更长的时间,他说。
谢天麟扬起左边的眉毛“嗯…老实说,”他甚至用一种调侃的沉思神态,来取代单飞暗中期待的可能的愤怒“我们习惯用利益作谈判中的筹码。不过…你的提议不错,下次或许可以试试。”
单飞觉得有点乱,在做出决定之前,需要仔细地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但他可不会丢脸到要求一段考虑时间…他不想,也不能够给谢天麟懦弱无能的感觉。
“那么…成交。”单飞深深地呼吸,说,知道做出决定的有一大半是本能的反应,但不能够确定身体多一点还是其他什么。
或许,这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一幕。他是反黑员警,他是黑社会集团骨干分子及该死的毒贩,他们都知道,这身分和地位是无可改变。轻轻地晃了晃头,单飞微笑了起来…是的,他做了这么个决定,而且在三十秒钟之内并没有觉得后悔。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他问。谢天麟得慢慢地垂下眼皮,又再慢慢地张开。
“那么现在,”他凝视着单飞“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哪怕只是一点点?”目光中沉重的了然让单飞得以保持沉默…他不用说,谢天麟猜得到。只是性,只有性。
如果还存在其他,那么只可能是肮脏得不能言语的东西…无论最终目的是为了光明还是黑暗。谢天麟轻轻笑了笑,苦涩的滋味几乎可以在空气中嗅得到。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怎么迷上你的?到底是多么的为你神魂颠倒?我到底能为你做到哪一步?你听着,单飞,”他的吐字缓慢而清晰“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要从我这里拿到你应得的就足够了。”
他只是想知道!他无数次猜测答案…他有一个疯狂的迷恋者,但他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单飞记不起上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求知欲望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让他知道,那么他会…他将…他不知道,但那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让他非常不爽“这是跟我本人相关的事!”
他怒视着谢天麟“我当然有权知道!”“你有权选择操我还是让我滚蛋!”谢天麟迅速地接口道:“你也有权力嘲笑我,侮辱我或者…爱抚我。
你还有权选择任何的时间、地点来发生你愿意的条件…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将接受…那是我咎由自取。”一半是绝望的无奈,另一半是高傲的倔强,流转的神采使他的双眸明亮得有如火焰在燃烧。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这已经够…足够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几乎是痛哭的:“你没有权力强迫我把自己整个在你面前剖开,以此满足你的虚荣心!你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永远都等不到对等的回应,他需要随时准备着迎接致命的打击,他流露得越多,伤得就会越重。单飞想自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完整的谢天麟…而谢天麟和他之间,不可能存在那种绝对的信任,支持他把自己,包括灵魂和身体,一并交付出来。
他沉默地叹息…同样的,自己能够相信谢天麟吗?“我只要那么一点点而已。”谢天麟闭上眼,敛起燃烧着的痛苦,声音轻得跟窒息不相上下“你难道不能够明白?”
“我知道一家宾馆…文华…就在前面。”单飞说“你开车还是走路?”谢天麟睁开眼睛,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单飞“我很担心再进医院的话能不能活着出来…你确定吗?”
单飞耸了耸肩,掏出车钥匙,一边走向自己的爱车,一边关掉警报“上车。”只是迟疑了千分之一秒,谢天麟就坐进了单飞的车中。豪华不足,但是舒适有余。
“你也改装了。”谢天麟眼中藏着一抹得意。“基本上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单飞靠在椅背上,转过头来辩解道。“你是说,法律的边缘?”谢天麟揶揄道。“至少在里边。”单飞转了个弯,文华大厦就已经跃入了眼帘“到了。”
“有没有人说过,单SIR,如果你掉转个头,将会是一名很优秀的罪犯?”谢天麟的目光在文华大厦的门厅扫了一眼,挑起了双眉“哦嗯…你觉得丰泰酒楼怎么样?我有VIP卡。”
“唔…那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员警能负担得了的地方。”单飞想了想,坚持道:“文华。”“我来开房。”
谢天麟带着点抱怨的意味。“闭嘴。”单飞停车,解开安全带“轮到你操人的时候,你才有‘权力’开房。”他狠狠地咬着“权力”
二字…他记得谢天麟说过,那是他的权力…时间、地点和活动,不是吗?!“我不知道你有在洗手间类型的房间里进行性交的习惯。”
谢天麟愤愤地瞥了单飞一眼,用极度缓慢的动作松开安全带。“啊哦,维多利亚港是你的卧室?”单飞已然打开了车门,却发现谢天麟依旧在慢悠悠地解安全带…非常纯正的消极怠工“后悔了你可以直说。”他又靠回到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单飞一眼,谢天麟松手放开带扣,他微微地欠身过来“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
嗓音低柔而魅惑。如果单飞必须要对别人承认某一个同性比自己性感,那么他会选谢天麟…只有谢天麟。
“至少…至少不像我…想像的那么饥渴。”单飞低声嘟囔道,低哑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老天,至少要爬进文华再说吧?他在心中无声地抗议道。
“你真的是这么想?”谢天麟低声笑道:“真遗憾,我可不是故意要贬低你的智商…”单飞承认谢天辚确实没有贬低自己…他的理由充分而直接。温暖的唇送来的是无比炙热的感觉。
谢天麟轻轻地触碰着单飞的唇…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得到什么样的反应…一下,再一下,就像蜻蜒点水般地轻柔。理智是个非常不可靠的东西,单飞终于发现,当你最需要它的时候,它总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此刻有本能就足够了。他向谢天麟靠近,再靠近,然后捕抓住在自己唇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的舌尖,把它纳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地品尝着。
谢天麟知道自己得到了许可。他抬起手,捧住单飞的脸,最大限度地加深这个吻,扫过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跟单飞的绞缠在一起。
在上颔被粗糙的舌尖技巧地扫过的时候,单飞拥紧了谢天麟。欲望开始汹涌得难以控制,他探进谢天麟的衣服,摩挲着劲瘦的腰身,在听到一声模糊的轻呼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某部分在慢慢地变硬。
或许坚持不到开房,他想,但谁在乎?抽出手,他放低坐椅靠背,一边摸索着帮着谢天麟褪去衣裳,一边慢慢放到他的身体。
在挺硬起来的乳尖被按压玩弄的时候,谢天麟深深地吸了口气来抑制身体的颤粟,但他没能坚持多久…单飞的唇离开他的,慢慢在他的脸颊、下颔和颈脖上游移,落在肌肤上的呼吸炙热得能烫伤人。
终于,他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地啃咬…突如其来的刺激,迫使他终止了伸进单飞底裤的手的工作。
“继续。”单飞含糊地说,舌头忙着在谢天麟的肌肤上舔舐。他跨过谢天麟的身体,用膝盖支持着整个身体,双手在谢天麟的胸膛上探索,挑逗地用指尖在乳晕上画圈。
最后,他的唇舌代替了手指,吮吸,而手指来到了更热切的地方…他确信谢天麟跟自己同样地需要。
“进来,”单飞的手让谢天麟发出了细细的呻吟,暖昧的,性感的嗓音刺激着身上的警官,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器官急切地脉动着,顶端流出黏湿的液体。
“…你确定?”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按捺着几乎把自己烧成灰烬的渴望,单飞哑着嗓子道,然后被性器官控制了的大脑对自己破口大骂。
“进来吧,白痴!”谢天麟在单飞脱开衣领裸露出来的肩头咬了一口,喘息着说:“我想让你进来。”如他所愿,而且是以非常莽撞和急切的方式,单飞冲了进来。
“你…白痴!”几乎不能够呼吸,谢天麟毫不犹豫地加深了单飞肩头的齿痕,但是之后有节奏的冲击和顶撞带来的欢愉冲淡了不适,他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
只是没想到,最终挑了一个比洗手间更糟糕的地方。闭上眼睛时,他想,不过我很喜欢。---空气中有着他熟悉的清新剂的幽香,也混杂着葡萄的香醇,和极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单飞调息着因为之前性事而紊乱的呼吸,同时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相反的还相当地欣赏…事实上,尽管身分和背景都黑暗得令人愤怒,但是谢天麟的气质和品味确实令人称道,还有他的能力…员警失去理智的痛苦,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哦…该死…”他听到他的拍档低声咒骂道。“怎么了?”侧过头去,单飞问道,然后被一件从几乎完全赤裸着的谢天麟的方向飞来的上衣,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
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和十万分的紧张,他举起上衣…这是一件时尚造型的礼服上衣,手工精致,用料考究,绝对价值不菲。
“礼服?你从什么宴会中溜出来了…哦,天。”一块白色的污渍瞬间就让单飞明白了过来“嗯…你还需要回去继续宴会吗?”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一点“位置不是很明显,而且用纸巾…”
“谢谢,闭嘴。”谢天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单飞“算了,无聊透顶的舞会,我不想回去了。”
目光从优雅的肩胛骨滑落到半掩着的性感的臀部,大脑的活跃区已然不是语言中枢“…什么舞会?”单飞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智障,他为此感到非常烦恼,不过…谢天麟确实有一个非常性感的身体“‘要你命’二〇〇六的现场发布会?”
“给你个惊喜…是个慈善晚会。”谢天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吓坏了吧?可怜的低能儿。““哦…披上羊皮的狼。”
单飞哼了一声,道。谢擎早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打入上流社会,他用表面正当的买卖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扩大势力范围,用漂白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黑暗面,用黑金为漂白铺路,最可恨的是,他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就是为什么单飞的一干伙计头痛而又束手束脚的原因。
“不,我们谢家从来都不是狼。”谢天麟的声音缓慢而模糊“我们都是…狮子。”狮子?不,绝对不!“我就知道你们吸血而生,”
单飞讥笑道:“猫身上的还是狗身上的?”“…”不是习以为常的反唇相讥,单飞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压抑的沉默“你不会明白的…”最后,他听到谢天麟低声说,随即,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我该走了。”谢天麟抓起他的外衣搭在胳膊上,把带着污渍的那一面隐藏在里面,他拉开车门“混蛋,你居然没锁车门!”
在单飞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抛弃在忽然间显得非常空荡的车厢中。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比如一直酝酿着,企图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谢天麟感觉如何,对于刚刚的…运动。
虽然是理所当然,他没有多少让男伴高潮的技巧,但单飞无法克制自己的不适…他不想让自己在谢天麟的面前表现得很差劲,然而很显然,谢天麟他该死的绝对不会缺乏可以用来进行比较的经历。
“不会这么差吧?”捂着自己的脸,单飞闷闷地说:“甚至都没有挽回名誉的机会…”他开始怀疑,谢天麟对他的兴趣是否已经完全丧失。或许,这是他们二人唯一、最后一次的机会。除了性,他们还有什么?还能期望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