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针!这痛苦和它赐予的欢乐都是巅峰,我深陷这残忍至极的刑罚时最想的,最想的是,最想的是它同样至极的快乐。
给我一针!再一针!再一针…伊恩望着阿尔塔,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他都没有意识到,泪水正从他的眼角流下来。“给我…”
伊恩的声音变得微弱,他别过头,闭上眼睛“给我阿尔塔…你把东西给我…”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哽咽着说:“求求你…求你把它给我…”
阿尔塔摸摸他的头发,他笑起来,近乎温柔的说:“你求我,我怎么会拒绝?”
他回身拉开一旁的红木小柜,把一个小匣拿出来,打开扔在地毯上。里面十多支装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洒出来。阿尔塔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伊恩身上的铁链。
伊恩立刻爬过去,他抓起一支注射器,用不稳定的手把可卡因推进胳膊里。他发出一声满足又无比绝望的叹息。像所有力气被突然抽走,伊恩身体软绵绵的像后倒去。
他仰面跌在红色绸缎上,松开手,让那支空了的注射器从手里滑落。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终于,他发现,自己哭了。Father,我原来是这样的…我原来是如此不堪…我是个低贱的乞丐,讨来的所有施舍都用在维持我的罪行上。
我的父,这是我的错,是我有罪,我无力控制自己,是我的错。任慈的父,只有死亡才是我最终的结局,这是我们注定的结局,必将接受的任慈的审判…任慈的父,我已经知道我有罪,我等待我的结局…
“守卫太多了,艾理斯,”卡尔通过对讲机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艾理斯,他伏在这处山间别墅对面的一处高地,身上披着伪装网,一手端着步枪“在这一侧我就看到14个人。”
“别管那么多。”艾理斯的声音传过来“告诉我他们都在哪。”“第一个,10点钟方向,30码。”
艾理斯靠近那个守卫,像头猫科动物一样悄无声息。他伸手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肩膀,在对方转头的一瞬一刀刺透喉骨间隙,左手揽住他的颌骨用力一扳,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之前结果了他。
他把尸体拖进一处洼地,用杂草枯枝盖住。“我离入口还有230码,最后50码没有遮掩。”
“这里黑得像蛮荒时代,最后50码你冲刺,我来制造一场大混乱。”卡尔转了转星光夜视仪“第二个,7点钟方向,25码。”
艾理斯俯身从一排月桂树芳香的树枝低下钻过去,银色的月光在树丛枝头摇晃,浓密的植物和夜慕给了他机会。
脚下的枯枝发出一个断裂的脆响。艾理斯放低身体以手撑地滚进了一旁一个长满杂草的深坑。“谁?”
前方那个守卫立即转身,端着枪走过来。他站在坑边向里张望。这个男人刚一探头,艾理斯就拉住他的头发,握紧匕首反手向上一捅,把刀整个从下颚刺进了男人的大脑,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没制造一点噪音。
“第三个,12点钟方向50码。”“第四个,3点钟方向,40码。”“第五个,2点钟方向,30码。”“好了,艾理斯,停下,别动。”
卡尔调整瞄准镜,那两个在平台上的守卫进入他的射程“你的格斗表演只能进行到这了。”
他瞄准第一个人的脑袋,转了下枪口,判断第一个人了结了以后第二个会走到哪个位置,他选好了方向,端平步枪,说:“二楼阳台上的那两个人一倒下你就往里冲吧,最好换上一套他们的制服,这样混乱中他们认不出你。”
“听我说‘射’你就开枪!”艾理斯把汽油弹和炸弹捆在一起在草丛里放好,他脱下尸体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射,卡尔。”
艾理斯说,他紧握手枪蓄势待发。卡尔勾动了扳机,第一个人颅骨崩开,栽下了平台,第二个喉咙多了一个大洞,摇晃了几下倒了下。
卡尔又打了几枪,同时站起来,往山里跑。他刻意做出和伪装的环境相冲突的动作,让自己暴露在身后人的视线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趁着这宝贵的混乱,艾理斯冲进了别墅。出乎他的意料,大厅里是严阵以待的守卫。他没有开枪,对方人太多了。他根本毫无胜算。但只要他能活着见到伊恩,就会成功。
那就已经足够了…这个房间像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它布置的华丽至极,满足主人最荒诞的幻想。四壁挂着绣金花的大红锦缎,古老的木柜、中国的瓷器、画着精美图案的红木屏风和各国名画。
阿尔塔坐在长沙发上,望了一会被按在地上的艾理斯,露出一个表示欣赏的笑容。“很精彩,”他点了点头。艾理斯没有出声,他只是望着那双铅灰色的眼睛,有所期待,但很坦然。
“你在圣西德罗长大,那是个有趣的地方。我有些遗憾,我曾派人去那里收编战士,但看起来你并不买帐。”
阿尔塔说。阿尔塔示意手下放开艾理斯,又说:“我喜欢你的性格和身手,可是你喜欢跟我抢东西。
这可不行,太有野心的奴隶往往带来麻烦。我喜欢有攻击性的动物,但不会纵容破坏欲,可惜你两者兼备。你在极度痛苦中那种杀戮的本能让人着迷,我简直太想挫败它了。”
“我尝试远离毒品,但结果却变得和它狭路相逢。”艾理斯自嘲的笑了一下,站起来,他望着阿尔塔的眼睛说。“我不知道我的痛苦对你来说是兴奋剂,但没有人喜欢被人压制,自由是一种基本权利。”
阿尔塔笑起来,他的手放在锦帘的拉绳上。“权利,它是说你想要什么,然后有权得到,以强迫的力量为基础。所以,强者有权做他们想做的一切,而弱者只能接受他们必须接受的一切。”
他望着艾理斯的蓝眼睛,笑了一下,拉开了一侧的大红锦帘。“给你的,艾理斯,你这个任性胡为的小孩。”
这一眼就足够让一切冻结。艾理斯看着那缩在红色绸缎上的伊恩,那剧烈颤抖的肢体,如同在寒冬被浇上一盆冷水丢在雪地里的幼小的兽。
不停的发抖,胆战心惊,冷得要命。艾理斯什么也感觉不到,欢乐和痛苦,所有感觉都结上了冰。他只想安慰他,别让他这样颤抖。“伊恩…”
艾理斯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让一切都结束吧,我什么也不想要了…艾理斯跪在伊恩的身边,他的手指在发抖,他终于触到那湿漉漉的黑发,把它们攥在手里。“伊恩…”
他轻声叫他的名字,极力温柔的语调。没有回答,他只听到阿尔塔低沉的笑声,像抓着他和伊恩的诅咒。艾理斯试着让把自己深深埋在埋在锦缎里的伊恩转过身来。
他只想看看他,只想这样。但伊恩拒绝了他,他发出一声彻底绝望的声音,拉着身下的绸缎想让自己埋得更深。“伊恩,不会这样的。”
艾理斯告诉他。他俯下身,强硬的把伊恩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这双冬夜一样浓黑的眼睛,它们因为彻底的绝望已经成为灰烬。
伊恩望着他,他认出了艾理斯。他张开双臂,像一只坠落的鸟一样投进艾理斯怀里。他碰到了那镶在腰带上的缩微型炸弹。伊恩露出个笑容,在艾理斯耳边说:“谢谢…”
“结束了,艾理斯,胜利者是我。这个见面是我最后的恩赐。现在,我宣布结束了。”阿尔塔站起来,他走近他们,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对情侣。
他灰色的眼睛像一片罩在他们身上的阴影。他说,结束了,结束了…是的,结束了,艾理斯抬起头,望着阿尔塔。
他的眼睛蓝得让人陶醉,那种未受过任何污染的天空的眼色,没有任何灰色的阴霾。他露出个笑容,把伊恩用力抱紧。“结束了…”
艾理斯说。他按下了开关…结束了…结束了…任慈的父,我赎罪…卡尔望着被翻腾的烈焰吞没的世界,除了铺天盖地的火焰,
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上前一步,好像要纵身跳入火海。一切都在燃烧…一切…我已经掉进去了,他想,在火红的壮丽景像里闭上双眼。“你真漂亮。”
他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印出对面一脸情欲的男人。他记得他的名字,得文?奥斯维尔,除了他身为市长的父亲为帮派洗黑钱,这个年轻人好像并无过错。
哦,对了,他参加过几次轮奸,但没被人起诉过。那些男孩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得文仔细抚摸着那瓷器一样细腻光滑的皮肤,在刚才他亲吻他时,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害羞似的闭上了眼睛。
真他妈爽毙了,得文想,这小子真是太棒了。我要弄死他,我要他躺在我的床上哭着求我干死他。他松开手,后退几步,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望着那双高度透明的琥珀色眼睛。“为什么到俱乐部打工?”
得文望着坐在铜床上的年轻男人问,他的目光留在那诱人的脖颈上,想着亲吻那绸缎一样的皮肤的感觉。他吞了下口水。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头,隔了一会才低声回答:“我需要钱…”得文笑起来。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听话。”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抬起来望着他,得文看到那张优美的嘴唇露出个笑容。意义不是很明确的笑容,有种奇特的诱惑力。
“我很乐意听您的话,先生。”“叫我得文。”“是的,得文先生。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我愿意听你的话。”
得文笑起来,眼睛几乎在胖乎乎的脸上眯到了一起。“站起来,宝贝,让我看看你有多愿意。”
那个年轻人听话的站起来,他转过身,背对着得文,解开扣子,慢慢脱掉上衣,把它扔在地毯上。他和他以前上过的那些男孩都不同,得文吸了口气,他已经硬起来了。
真是棒极了,他看着那肌肉紧实的背部。和他预想的不同,这个漂亮的男妓居然有一副运动员一样的好身材,但是这棒极了,和那些孱弱苍白的娼妓完全不同。
这太迷人了,得文紧盯着那塑像一样完美的身体。他深呼吸一次,等待着接下来的美景。“别停下,宝贝,快继续。”
得文摧促说“我该怎样称呼你?我的宝贝,在床上我喜欢边叫你的名字边刺穿你。我会问你‘是谁在上你,我的…’,然后你回答是‘是您,得文先生。’这真是棒极了。”
他站起来,靠过去,手摸着那光裸的后背。他发出一声喘息。“来,告诉我,宝贝,你叫什么。”“BlueOrchid。”
这个年轻人慢慢转过身,他手里握着一把微型手枪。在做出回答的同时,他勾动了扳机。经过重新改造的枪管和特制的消声器焊在了一起,针孔式子弹射中目标只发出一个极轻微的声音。
对方的血和脑浆迸了卡尔一脸。但卡尔并没眨眼,他看着这个肥胖的男人倒下去,然后取出一朵蓝玻璃纸花插在尸体额头上的弹孔里。他有很多时间离开这里。
卡尔把枪收好,拣起衣服,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望着34层下面的世界。夜色浓重,车水马龙。
卡尔抬起头,看着天空。云层很厚,只有少量星光能从云缝中渗出来。他推开了窗户,一阵风吹到他身上。
这一刻,他的心里万籁寂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