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注意转移到卡尔和艾理斯身上。他突然开口说:“你觉得他和伊恩长得相像吗?艾理斯?”
艾理斯抬起头怒视着他,他的杀意是那么明显,几乎让哈里担忧他下一秒就要拔枪冲着对面那个年轻人射击。
但是没有,艾理斯只是站起来,望着查尔斯,然后用寒冷的语气对他说:“你只有一个选择,查尔斯?尼维斯加先生,接受这个交换条件。”
“人类的大脑敏感又脆弱,快乐是可以替代的,因为产生多巴样胺的线路多种多样。”
查尔斯望着这个眼睛里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的男人,他笑起来,压低声音对艾理斯说“你和他的弟弟试过吗?他是不是一样让你觉得爽?”
哈里按住差点愤怒得跳起来的卡尔,他试意他别动,查尔斯就是想激怒他们,一旦他们因为愤怒而做出失理的举动,这条毒蛇就会做出致命的一击。
“我们和动物是有区别的,并不像蛇蝎一类的冷血动物选择低级的集体交配的方式。”
艾理斯回答。查尔斯大笑起来“你真有趣,BlueOrchid,你就那么肯定自己和巴普洛夫的狗有本质区别对条件反射能靠‘道德毅力’控制?”
他再次大笑起来。艾理斯冷冷的看着他,强压下立刻冲他脑袋开枪的想法。“你最好在我条件反射开枪以前答应这个交换条件。”
查尔斯做了个‘别这样’的手势,他终于止住了笑,望着艾理斯,说:“我在考虑‘那个’,给我点时间,亲爱的,这段时间要是让你们觉的无聊…”
他停了停,用手指扣着嘴唇,考虑了一下,接着说:“虽然我不像美丽的安娜那样会讲有趣的故事,但是我可以讲点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其实快乐并没密秘可言,它不过是你脑袋里面的一种化学物质--多巴胺,可卡因是人类已知的最能刺激多巴胺的东西,它能创造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快乐路线,让你的大脑陷入由‘上冲’、‘欣快感’、‘崩溃’、‘渴望’构成的强大循环。
然后一切事物能够带给他们的快乐都减少了,一切事物,当然,可卡因除外。
为了维持它给予的快乐,你可以干任何事,亲爱的。想听听那些动物实验吗?一次上瘾潜力实验里,我们发现一只黑猩猩为了得到一点可卡因,连续撞击拉杆1。3万次。
给一组老鼠无限制量可卡因,它们就一直吃下去,不睡觉,不吃饭,只会想感觉要吃更多可卡因,直到精疲力竭的倒下,才会暂停,但刚一清醒,又马上开始吃可卡因,然后它们都死了。”他笑起来“人类的反应会更有趣,非常有趣。”
那双颜色怪诞的浅蓝色眼睛眯了一下,它们专注的望着艾理斯,好像期待接下来的话会给这个人造成多大的痛苦“你会好奇吗?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艾理斯,我喜欢这个名字,想想看,艾理斯,要是伊恩染上了可卡因瘾,他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你见过那些因为毒瘾挣扎的人们吗?见过他们把能出卖的一切都出卖的样子吗?哈,这可真有趣。”
他再次大笑起来。艾理斯突然拔枪,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差一点距离,他就勾动了扳机,让这条该死的双头蛇滚回它的地狱。但他仍然刻制住了自己。
“我不重复,查尔斯,我不是来听你做可卡因成瘾分析报告的,你只有10秒钟的机会,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开枪。”他不带一点感情的说,对房间里指着自己的十几支枪口视而不见。
“我只是开个玩笑。”查尔斯笑着望着他“艾理斯,你这个名字起得很虔诚。”“…6、5、4…”艾理斯用冷酷的声音计时。哈里按在卡尔肩头上的手指收紧,卡尔的手也握紧手枪。
他们都知道,查尔斯不答应,艾理斯就一定会开枪。查尔斯笑着望着他,在那最后一个数字从那弧度优美的嘴唇吐出来时。他低声说:“成交。”然后从艾理斯身边擦过,走向哈里。
他在艾理斯耳边轻声说:“艾理斯,你的名字的意思是,上帝是我的救世主吧,真是可爱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上帝让他的儿子对世人说‘倘若你一只眼睛让你跌倒,就把它剜出来丢掉’。”
查尔斯从哈里手里接过那个十字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在哈里的鼻尖上留下一个吻。“美丽的安娜,蛇对夏娃说了真相,上帝给时钟上了发条,然后呢?”
然后我们掉进了时间,我们从伊甸园里坠了出来,跌进真相。双重矛盾善恶层层的真相。俄狄浦斯终于知道了,他戳瞎了自己的眼睛,我可不是生来邪恶?我可不是彻底不洁?然后我把他们全杀了。
他说,然后我把他们全杀了,把他们全杀了…尾声--殊途同归城市从没有片刻安宁。
上帝说,要有光明与黑暗,要有白昼和黑夜之分。可是当黑夜来临时,人类在地上造出了电,他们伪造了光明。
曼哈顿的夜晚是如此辉煌,灯火通明高楼林立,没有人想睡觉,只有五光十色的夜晚才让欲望最不顾一切的放纵。
艾理斯不喜欢曼哈顿那在灯光下黯然失色的天空。它有种雾霭重重的阴霾感,蓝得不透彻干净,星光也在明亮的光线里模糊。
从27层的高度俯视,整个曼哈顿如同一片然烧的火海,美丽,眩目,又让人觉得它会毁了你。艾理斯转过身。他点燃根烟,抽了一口,看着烟雾在眼前消失。他看着仰面趴在天台上的卡尔,他闭着眼睛,但艾理斯从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有多么悲伤。
艾理斯深深吸了口烟,他感到那种烟草的特殊味道正从口腔窜进鼻子冲上大脑。吸烟有害健康。但人们仍然义无反顾。“我讨厌警察。”
艾理斯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睁开望着他,它们深处的东西艾理斯很熟悉,一股巨大的仇恨,受巨大的愤怒差谴。
“他们很没用,只会坏我的事,从不在正确的时间出现,还经常迟到。”他坐在卡尔对面。“正义会迟到,但迟早会到。”
卡尔坐起来,望着他。艾理斯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捏着烟问他:“你仍然相信它?”
卡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很遥远,很久他才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然后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艾理斯的烟燃成灰烬,他又点着一根。
幸福突如其来,他们被它迷惑,几乎忘记其余一切,本以为这快乐是场救赎,却其实是坠入深渊的前奏。
直到毁灭扑面而来才突然清醒。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把其余都忘记,这转瞬即逝的幸福就是他们的一切…“他说的不会是真的…”
卡尔突然说,声音因为绝望而哽咽。艾理斯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是那样悲伤,痛苦如同山洪爆发。
艾理斯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而无比坚决的对卡尔说:“我不会让伊恩那样的。”“是不是没有人戒得掉?可卡因到底有多可怕?伊恩会怎么…”“听着,”
艾理斯打断他的话,他扳过他的脸,让卡尔的眼睛和他对视“听着卡尔,我在墨西哥的圣西德罗长大,我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抽可卡因,它会让他们干出什么样的事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知道那些男孩女孩求工厂老板让他们留在那,只要给他们可卡因他们24小时任客人随叫随到;我知道有人偷了他母亲的心脏病药不给她,逼她说出钱在哪,然后抢走钱去找‘快感’丢下犯心脏病的母亲躺在地板上;我知道它会让人们疯成什么样子。”
他看着卡尔,对他说:“我绝对不会让伊恩那样,绝对不会!”
艾理斯眼睛里的东西让卡尔害怕,那纯蓝色的眼睛有某种坚不可摧的力量,就像它们要毁灭世界重建制序一样。它们蓝得让人害怕。“你要干什么?”
卡尔的语气就像在等待审判,他抬头专注而固执的望着他,他要他回答。“我不知道,”
艾理斯松开卡尔的下颚,他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了指印。艾理斯疲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站起来,把手里的烟碾灭,向出口走。
他手扶着安全门对卡尔说:“正义迟早会到,因为死亡是每个人的结局,但那要等得太久了,卡尔,我已经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去拿枪,然后去找伊恩,干掉阿尔塔那个混蛋。”
他打开了门…阿尔塔打开这扇铁门,他的手指缓慢的拉住那门鼻上的铁环,镂满古柯叶图案的大门随着他的拉动发出沉闷的声音渐渐开启。
他听到那痛苦而渴望的呻吟。那个美丽的人在艳红的缎子上极力挣扎,这来自东方的绸缎颜色是这样漂亮,在火热的中国红映衬下,那苍白的皮肤如同快要融化的春雪,纯净的雪白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连头发都被汗水彻底打湿,黑亮的色彩因为头部来回剧烈转动而在大红的绸面上来回辗转。他挣扎的这样剧烈。阿尔塔想。这让他想起刚被捕获的兽,被铁链紧紧栓在树上,还在拼命挣脱。竭尽全力,但毫无办法。那被琐链扣住绑在四根铜柱上四肢,早就因激烈的扭动而血流不止。
阿尔塔躺进一张土耳其软塌里,从手边的长条矮桌上拿起一支长烟,在一个小巧的睡莲造形的酒精灯上点燃。他吸了口烟,看着伊恩在大红锦缎上无法自控的扭动挣扎,身体不断起伏。他露出个笑容。
“人的天性里有种抵抗,像野兽抗拒火焰。你需要被驯服,我给你的精神和身体新的印象,不论是温和还是猛烈的,凄苦还是欢快的,由我来决定你,我的小宠物。你必须,也只有适应这个过程。”
阿尔塔听到那些无可抑制的声音不间断的从伊恩嘴里涌出来,他笑起来,放下手里的长烟,站起来。
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换上搭在红木屏风上的素色长袍,没有系上腰间的带子,让青铜神像般健硕的身体随意展露。他赤脚踩着直陷到脚踝的厚重地毯走向伊恩,贴着那大汗淋淋的身体躺下。“你不需要衣服,因为你有着这样完美的身体。”
他的指尖划过那凸现出的胸骨。“啊…”伊恩发狂似的叫喊,他用力甩头。“你也不需要珠宝和钻石,因为世界上最美丽的珍宝就是你的眼眸。”阿尔塔低下头,轻吻伊恩的嘴唇,但伊恩因痛苦而极力挣扎拒决了这个吻。
阿尔塔揪住伊恩颈上的项圈,他粗暴的拉扯那两指多宽的皮带让伊恩卡得发不出叫声,他吻住那被咬破渗血的嘴唇。“你只需要我的项圈。”他望着这个快要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崩溃的美丽精灵。“给我…”
伊恩拼命摇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他*的把东西拿出来!”阿尔塔笑起来,他伸手擦去伊恩脸上的汗水。“不会有区别。”
他低声说“没有区别,让我给你的痛苦主宰你又有什么区别呢?”“给我!阿尔塔!快点!把东西给我!”
伊恩奋力挣扎,他伸手想拉住阿尔塔,但那牢固的铁链限制了他的活动,他的动作只让被镣铐扣住的手腕再添一道伤痕。除了这在身体里急速奔腾的痛苦无比清晰,他几乎无法思考任何事。我的上帝。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难以忍受的痛苦?啊…是什么钻进了我的骨髓里?天啊!天啊!它们带刺的舌头在骨缝里吸血,那锋利的牙齿在碾磨我的脊椎,
它的利爪在我的肉里撕扯,上帝,我的上帝,我不想吃,我不想喝,我不想睡,我什么都不想!给我一针让我冲上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