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书说的,工坊的人早已溜之大吉,连个影子都摸不到。
校服有问题的事情目前只有她们几个内部的人知道,都是值得信任的。
任齐并不打算将自己贪便宜的事情坦白出来。
对外界的说法是被黑心工坊坑了,她的失误会自己买单,也就是拿贪污的钱重新给学生定制校服。
对此做法,白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要继续在学院内干,就不能让自身陷入舆论之中,不然往后办事情谁会听任齐的,出事情的第一个反应也是她。
黑心工坊确实存在,并非虚构,去提供的地址调查就能找到还没有撤走的染缸。
外界的声音在发表过公告后,逐渐平淡下来,不再是什么鬼神之论。
学生身上的皮疹也在合理的治疗下好转,大家伙也都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情,或许这些无依无靠的学生,比她们更加珍惜这所学院。
又恢复了一片祥和。
新的淡紫色校服穿在身上,格外的亮眼,白珠一脸欣慰的看着操场上奔跑跳跃的青春,感慨日子还是平平淡淡来的好。
蹴鞠悄无声息的咕噜滚到脚底下,白珠没留神的踩上去,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吓到一众学生撒腿跑过来。
“没事吧。”徐远穿着修身的劲服,腰肢勾勒的强劲有力,一把子拽起了她来,跟拎小鸡仔一样。
捂着鼻子,感觉指间热热的,白珠倔强的摇头,打发学生回去继续上课。
徐远龇牙挪开了白珠的手,震惊道,“流鼻血了。”
血!
白珠两眼一摸黑,软瘫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她的小办公室内,两个鼻孔都被塞上了布条,只能长大嘴巴呼吸。
揉着脑袋坐起来,对上了两道视线。
“堂堂院长,被抬着回来。”傅淮带着点责备的倒了茶水给她,“怎么好端端的能摔到鼻子。”
“那球都不动了,你怎么就自个踩上去了?”
徐远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是清脆的少年音,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大咧的将胳膊搭在白珠的肩膀上。
徐远,学院内的骑射老师,要找到会武术的男子实在不容易,这人还是白珠硬生生抢来的。
本身就是武术世家出身,家里头的女子都是混迹军营的,他从小跟着耳濡目染,加上本身就有天赋,学起来格外的快。
都决定了成年后乔装打扮,装成女儿前往军营,反正有姐姐们在,也不怕暴露。
就在成年前一晚,白珠敲响了大门,给小小年纪的徐远画大饼吃,让他跟着自己干。
对比去军营,徐远的家里人简直是把白珠当成了救世主了,赶紧把这孩子拎去当老师吧,别一个男子满脑子打打杀杀。
“我怎么知道。”头还晕乎乎的,白珠默默的拿开徐远的手,“蹴鞠比赛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般般吧。”
徐远耸肩,对白珠的行为完全不在意,“要和国女监的比赛,本来就是绝对碾压,只能说输的不那么难看。”
国女监派来的应该是专门的蹴鞠队伍,体型什么的都不用说,男女力量上的悬殊就摆在这里,绝对一个顶两个。
想象一下在操场上细胳膊细腿的学生,被女人撞来撞去,仿佛他们才是那个球。
白珠扶额,那只能如徐远说的那样,输的别太难看就好。
“两方第一次比赛,别太有压力,输赢都是经历。”
傅淮的眼睛终于从徐远的胳膊上移开,早就发现了这位骑射老师性格大大咧咧的,完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
而接触的多了,白珠已经免疫,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面无表情的挪开。
“要是输了,指不定那些国女监的人要怎么嘲讽,又开始说男子就适合在家中绣花了。”
白珠想到武祭酒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恨不得把她当蹴鞠踢,指定没人能拦得住。
不提绣花,白珠已经思索了几天的事情,觉得是可行的,刚好傅淮也在,干脆趁机会说出来。
“上次买东西的效果很不错,咱们不能光靠陛下吃饭。”
陛下自己都穷的要死,拿点钱都要哭爹喊娘的。
“每个学生都有擅长的事情,你能去分出一批擅长刺绣的,让他们闲暇的时候做点绣工,我们拿出去买,到时候钱按照分成返还。”
“自然是可以的,许多学生家里头贫困,有赚钱的机会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傅淮点头,作为老师是最直接和学生接触的,所以学生家里头的情况他大致也都明白。
“只是还是放在学院门口搭台子买吗?”
地方决定价格,路边摊那环境,怎么着也卖不出店里的价格,肯定是要找个店铺,有个门面才好。
陛下虽然给钱了,但白珠不愿意花在这上面,要店铺的话,回去找岳母大人就好。
心里头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白珠嘴角勾起笑意。
此刻在院子里浇花的沈穆南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胳膊,嘀咕了一句,“这天气转凉的那么快?”
随后没当一回事,美滋滋的抱着花盆去找郎君了。
沈家晚饭是要聚在一起吃的,除非白娘子和大公子闹矛盾被赶出家门,餐桌上就会少上一人。
白珠特意坐在岳母的身侧,贴心的又是夹菜又是添汤的,殷勤的不得了。
今个饭和往常一样,可怎么就吃的沈穆南心里那么慌呢,瞧着儿媳妇堆满笑容的脸,不自觉的挪着凳子远离了一些。
沈星河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嘴角还粘着白米粒呢,摊在椅子上,“哥哥我新学到一个俗语。”
沈书斜眼看了他,嫌弃的拿帕子给小弟把嘴擦干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喝汤的沈穆南差点被鸡骨头卡着嗓子,捶胸顿足好一会,眨巴着眼睛惊恐的盯着白珠。
这不是黄鼠狼吗?
“吃饱了,我要去温习功课啦。”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人内心翻江倒海,沈星河笑嘻嘻的离开饭桌。
放弃抵抗,沈穆南拽着袖子擦去额头冒的汗珠,“说吧,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情。”白珠夹了一筷子蘑菇放她碗里,眯起眼睛笑的样子格外慎人。
“就是能不能匀一间店铺给我,我想用来放置学生做的绣品。”
“店铺啊!”沈穆南松了一口气,从长筒靴里抽出一沓屋契,霸气的甩在桌子上,“你看看,要哪个。”
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原来就是要一间店铺。
差点以为这小丫头反应过来,当初忽悠她娶沈书的事情,要是现在后悔,沈穆南说什么都是不同意的。
好不容易找到能忍受沈书脾气,又是沈书喜欢的人,哪能够轻易放过。
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不然还要招人看店,小一点的任齐和她在一个就好。
最后挑选了一间离学院近的,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能够及时赶过去。
“多谢岳母大人。”白珠笑的格外不值钱,把那散开的屋契整齐的叠好,又给塞回岳母的靴子里去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安萧一巴掌拍沈穆南的胳膊上去了,“你岳母啥都没有,就是钱多,有困难找她开口。”
“哈.哈.哈.”沈穆南干笑了两声,揉了揉胳膊,郎君说什么都是对的。
屋契是越看越好看,咋就那么讨人喜欢,白珠睡前都抱着不撒手。
“你是打算握着那玩意睡觉?”沈书格外鄙夷。
长时间不走路,下肢血液循环受阻,需要按照医嘱每晚上用活血化瘀的药膏去按摩。
白珠把东西压在枕头底下,自然的接过药膏,在掌心融化后开始给他推拿。
手法都是一天天练出来的,已经是格外的熟练,力道拿捏在沈书的承受范围内。
舒服的眯起眼睛,抬脚踩在了女人的膝盖上,沈书靠在软枕上,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水汽,“怎么不和我说要铺子,我手里头也有。”
白珠能说岳母看起来好欺负吗?那定然是不行的。
“你那铺子还要做其他生意,给我实在是可惜了。”
鼻腔内发出哼一声,沈书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手头的铺子都在营业,不过只要白珠开口,他就能匀的出来。
男人的腿格外的光滑笔直,常年药膏滋养,皮肤也要比其他地方细腻,摸起来爱不释手的。
给他按摩,合何尝不是奖励白珠。
走神呢,一个东西砸了过来,白珠下意识的接住,看清楚后脑袋都大了,苦着脸道,“这不会又是在我衣服里找到的吧。”
“想得美。”沈书别过脸,耳廓泛起红晕,话说的极其别扭生硬,“我给你绣的。”
朱红色的布料上,绣着祥云和葡萄花,其中还有小鸟穿插在其中。
流苏上绑着一排小指盖大小的珍珠,用金圈隔着,碰撞的时候发出叮当响声。
“时间匆忙,没那么精细,而且我也不会那玩意。”
当初去学院找她的时候,就想给的,但被打岔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缩回去了。
自成婚以来,两人很少在相处上搞浪漫。
沈书拉不下面子,而白珠似乎并不明白生活要讲究情趣。
在身上放了几天,又弄了点装饰上去,觉得差不多了,能拿得出手了,才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嘴硬心软的傲娇沈书,谁能不爱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