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后来小蕾化为动人的少女,与少年南竹相爱,后来双双画中,啊,好浪漫啊…”苑儿一脸天真烂漫,已由对灵魂禁锢的支持转变为对画中仙的憧憬了。
阿菜望着这只青蛇,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当真以为在那个年代,人妖相恋有那么容易吗?你号称是研究白蛇许仙文化的学者,怎么连如此粗浅的道理都不懂呢?”
众妖沉默,许仙与白蛇的传说他们都知道,尽管那个故事极有可能只是文人雅士杜撰的,但却反映当时世人对妖的看法,以及对人妖相恋惮度。许仙与白蛇已是多年夫妻,被揭发是妖之后,尚且得不到丈夫的理解,最后落到被镇压在雷锋塔底的悲惨下场,更何况只是初识的少年南竹与鹿妖小蕾呢?
“但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他们确实相爱了,中间自然是经历了一番坎坷,如果我当时不在太专注于修炼法术,也许他们就不必如此周折了。”阿菜望着苑儿,缓缓说道:“许多事情本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吧。”
“自李老服下灵芝草后,又在郎中数日把脉之下,确定他的病已经根治。当时,我得知了好友小蕾与少年南竹相遇的前因后果,又得知它还将灵芝草赠予南竹,当下大发雷霆,在小蕾承诺不再与南竹见面后,便放心地闭关修炼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善良的少年南竹一心想要报恩神鹿,日日守在相遇之地期望能再见它一面…”
得到自由的小鹿在山中飞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与南竹相遇的地方,待它穿过草丛,只见一个欣喜少年满怀笑意地望着它,仿佛已等待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小鹿心中洋溢着喜悦之情,正待走向少年,却想起阿菜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举步难行。
南竹见到恩人小鹿,一时高兴地朝它跑去,却见小鹿连连退后,几天未见小鹿对他竟然生疏了起来,他心中有些难过,沉默一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画卷,展开后小鹿瞧见,原来是一张属于它的画像,那是一头衔着药草的梅花鹿,眼波中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光芒,即使是水中的倒影,也没有这画中的它来得真实,可见画画的人,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心。
“我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南竹说道“如果不是那株灵芝草,我与老爹早已天人永隔了。”
南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说道:“我唯一擅长地就是作画,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梅花鹿,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来少年南竹画得一手好画,他可当真为无师自通,小时候,南竹就爱用树枝在地上画些小猫小狗,倒也是似模似样,李老看见后,用几只野兔与村子里的人换了些毛笔纸张,南竹如获至宝,在他笔下什么风景人物均是栩栩如生,这种事在原本就小的村庄里,一下子便传开了,村里人纷纷找南竹帮自己画画像。
南竹自己也没理清情绪,只觉得在胡言乱语,半晌他将画像放在地下,满心期待地看着小鹿。
只见小鹿双眼迸发出眩目的光彩,在南竹期待的目光中走到他的跟前,小鹿用头蹭了蹭画竟将之卷了起来,然后小心奕奕地衔在嘴边。
南竹既是诧异又是惊喜的,还想再说些什么,不想小鹿竟衔着画像风一般地离开了,看着小鹿飞奔的身影,南竹眺望了一会,因了了心愿也便下山回家了。
待南竹正要推开家门时,忽而听到几声啼叫,回头只见双目灵动的小鹿,正衔着画像俏生生地站在身后…
原来小蕾满心喜悦,就快飞奔到洞口时,这才想起之前阿菜对它说的话,糟了!如果这个画像被阿菜看见,她肯定知晓自己又跟那个人类接触了,那它就死定了,它要把画像藏起来,可是…小蕾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下山寻找少年。
于是,便有了后来南竹在家门见到小鹿的情景。
南竹心里略有惊奇,尚未开口,只见小鹿将画像轻轻地放在地面,一双聪慧的双目凝视着南竹。
这是什么意思?南竹一时惘然又有些伤心,只得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这张画像?”
小鹿见南竹一脸难过的样子,顿时大力地甩了甩头。
而后,少年南竹做了许多假设,小鹿依然甩甩头,一副焦急的模样,实则鹿妖小蕾早就想张口向少年道明真相,可是一只会说话的梅花鹿,肯定会吓着少年吧,再者它虽喜欢这少年,但却没有忘记阿菜对她所说的话。
终于,少年说出了答案:“你想将画像放在我这里保管?”
小鹿这才点了头,南竹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欣喜的心情,小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自此,小蕾便偷偷瞒着阿菜下山,成为南竹家的常客。
此时的阿菜在干什么?阿菜是个有追求的妖怪,山中的日月已不能满足她了,这会儿她正为日后走出大山做准备呢,什么准备?那自然是修炼妖法了。
时光匆匆,转眼便过了一年,这一年间,小蕾每天清晨早早下山私会“情郎”当然小蕾还是只不谙世事的小妖,心里只有懵懂情怀。而南竹此时也不仅把小鹿当作是恩人看待,经过一年的相处,南竹心里也异常喜爱这个温顺可人的小鹿,完全将它当作知己看待了。
一天,南竹对小鹿说道:“我从小就与老爹相依为命,我也曾经好奇过自己的身世,但老爹却从未讲过我父母之事,只说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鹿听懂了南竹的悲伤,轻轻蹭蹭他的脸蛋“原本我有些介怀,但上次老爹几乎丧命,此后…”南竹继续说道“不管我的身世如何,这十几年来陪伴在我身旁的只有老爹,所以对我来说,老爹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到这番言辞,小鹿灵动居然有点感伤,只见得它几声“呜呜”的叫声,使劲钻进南竹的怀中。
因小鹿调皮的动作,逗得南竹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小鹿,我没忘了你,你也是我的亲人,现在我有两个亲人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