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白色的塔在黑色的土地上独树一帜,在妖艳鲜红的花海中唯一的一抹白色。仿佛在那里矗立已千年,沉默而沧桑,悠远而凄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落英谷的深处会有这样一座与此处格格不入的塔,可是它却又那么自然的存在着,仿佛天生就在这里,与这风沙融为一体。奇怪而又和谐。
三妖在塔前站住,一塔凝神释放妖力,小心到查塔内的情况。
因为没有看见小曲的身影,流云一心只想冲入塔中,小曲能够自如地穿越结界,自然是设下结界之人允许的,可是玄月为什么要让小曲独自前去呢?
此时,一塔也收回气息,凝重的说道“似乎这塔里还有其他禁制,我无法探知。”
流云挑挑眉,说道:“我们进去吧!”
虽然担忧好友,可是听到流云的话后,阿菜还是有些咋舌“就这么贸然进去?”她觉得自从来黄泉后,除了她之外,似乎他们每一个都不太一样了。
一塔望着阿菜犹豫不绝的样子,说道:“既然玄月能让小曲独自结界,那么你以为我们几个站在这里,玄月会不知道我们来了吗?”
当三妖进到塔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玄月悠然地坐在一张白玉贵妃椅上,而小曲则坐在他的身旁,将头倚入他的怀里,神情乖巧且自然,若是没有看到她那双失神的琥珀色眸子,那么此刻的小曲就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享受着、眷恋着主人的怀抱。
而玄月则是轻柔地抚摩着小曲的长发,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有旁人存在一般。
这个异常和谐的画面,让三只妖怪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暖暖的阳光下,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可是…那个拥有熟悉相貌的男子,却是个野心勃勃、屡次想要毁掉人间之人,想到这里,三只妖怪只觉得这个画面异常的诡异。
“小曲…”阿菜看着如此的小曲,失声喊道。
小曲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阿菜的呼喊,轻轻移了下脑袋,似乎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她的神智已经被控制了。”流云如常地说道,却忍不住紧握双拳。
这时,玄月才朝他们望来,那双幽深的黑眸看不清喜怒,他嘴角一勾,绽出一抹微笑,然后眼睛轻轻地、依次瞟过流云和一塔,又看了看阿菜,最后又落回小曲身上。
流云和一塔打量了玄月一眼,并未出声,但眼中还是浮起一丝惊艳,然后很快调整过来,开始暗自观察塔内的情况。
倒是阿菜,虽然玄月那一眼让她为之一怔,可见到失常的小曲,又觉得玄月此刻如此目无旁人,张口问道:“我们门主在哪?”
“门主?”玄月轻声道,目光依然望着怀里的小曲“你说的是哪一个门主?”
听到这话,阿菜才想起玄月原本也是玄术门的门主,于是说道:“哼,我自然是指杨智谦杨门主了!”
“呵呵…”玄月闻言轻笑,那笑在他们看来竟带着几分妖冶,说道“杨智谦嘛…”
玄月话音未完,怀里的小曲身体一僵,似乎对杨智谦这个名字有所触动,发觉这一点后,玄月那高深莫测的眸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后他在小曲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待小曲放松下来后,忽而朝阿菜的方向望来,原本妖冶的眸子竟变得阴冷,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
若不是那股彻入心扉的寒意,三只妖怪几乎以为那个阴冷的眼神只是他们的错觉。
“哈哈…你们的门主…”玄月此时站起身来,他笑得很欢,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我与他本为一体,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你说他会在哪里?”
一塔与阿菜脸色同时巨变,难道在他们与小傻子战斗的时间里,玄月已经完全侵蚀了杨智谦的肉身?他们还是来晚了…
流云看了看他们俩的反应,用锐利的目光盯住玄月,说道:“那么我们该称呼你为玄月了?我倒要试试看,你们究竟是不是已经完全融合了?”
“嗯?依你之意,是要与我动手?”面对流云的质疑,玄月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们何必刀刃相向,若是为了那水族公主的封印,我可以将之解开。”
虽然现在说话的是玄月,可是这具肉身杨智谦也是有份的,一塔与阿菜想到这点,均有些措手无策,而此时玄月的话更是让他们难以相信。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流云打心里就不相信玄月有这样的好心,说道“即使你会解开封印,也是有条件的吧!”
“哈哈…”玄月闻言大笑,不见一丝恼意,额间几缕碎发随之摆动,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他道:“戒备心真强,不过我一向一言九鼎,说过什么自不会反悔。”
而玄月说出这番话的语气,倒是三只妖怪感到几分不容质疑,那是上位者一贯说话的语气,可是他们又想不通玄月这样做的目的。
玄月接着说的话,却让他们消了心中的困惑,他道:“我之所谓加上那道封印,是因为鹰妖不完全听从我的命令,枉我当初救他一命,不然他早该命丧黄泉。鹰妖急功近利,屡次利用我手下的鬼界大军扰乱人间,却没有遵照旨意将我的肉身带来黄泉。他一心只想带领鬼界大军从人间水族,从而报复水族,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欣赏他,为了所爱之人断了自己原本的姻缘…”
听到这里,流云眼神一黯,玲珑…
“直到他自己造下的孽,让水族的公主身受重伤,不得以之下他来寻我的救助。”玄月望着有所触动的流云说道“我用法力让水族公主恢复人形后加了那道封印,不过是为了让鹰妖完成我原本的计划,说起来倒是委屈她了。”
这玄月心思缜密,倒比自己想象中要深沉多了,流云心里如此想着,反问道:“哼,只怕是自圆其说罢了。若你不想与我们刀刃相向,为何又将手下花妖遣来对付我们,它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