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几天下来,弄得病情越发严重,不仅大腿的枪伤化脓。背后的伤口也迟迟复原不了,又加上先前的高烧,他现在宛如病入膏肓,经常半梦半醒的,也勉强给了医生治疗的机会。
这几天柳成恩因为他的事,弄得头发都快白了。
何谦不断在梦中嚷着雨桐的名字,这才让他想起雨桐这个救世主的存在。
“雨桐,我知道过去谦做过很多令你不愉快的事,可他真的很爱你,他之前没说,但是我这个做朋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吗,几年前那个孩子没了让他有多痛苦,他甚至在他母亲的墓碑旁,为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立了一个小墓碑,还替她取了个名字叫安琪。”
“他一直希望你能为他生一个像天使一般的女儿,快乐无忧的出声,在父母的疼爱下健康长大。不像父亲从小带着仇恨,也不像母亲从小受尽冷落……”
“你离开的那三年,几乎每天他都要去那座墓碑前探望安琪,他对孩子的爱,连我看了都觉得感动……”
“当初在大家全都误会你的情况下,谦恨你入骨这并不能怪他,如果你早些将事情说清,我相信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对名副其实、恩爱无比的夫妻了……”
“外人都觉得谦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可又有谁知道,从下到大。他受尽多少苦,流尽多少泪,这点,你应该也知道。”
“他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造就他令可伤害别人也不让自己受伤害的个性,但是你的出现已经让他改变了很多。”
“他学会了怎么爱人,学会了小心翼翼去讨一个人的欢心,甚至学会为爱付出一切……雨桐,这些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吗?”
“去看看他吧,我想,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你!如果你不去看他的话,那么,他会死!就算肉体还活着,也只是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听了柳成恩这么一大段的话,雨桐不再犹豫,立马决定和他一起去医院。
还没走到病房,远远的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咆哮声传来。
“滚出去!全部滚出去!我不要什么劳什子的治疗,我不想看到你们那恶心的脸,全部给我滚!”
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后,雨桐看到几个白衣护士和医生,脸色不好的冲了出来。
看了柳成恩一眼,后者耸了耸肩,一副正如你所见的模样。
吸了口气,雨桐慢慢走向那间病房。
还没进门,雨桐就被一室的狼藉给吓到。
只见满地的玻璃碎片,花花绿绿的药丸遍布一地,床上的男人正背着房门虚弱地靠躺在床上,从他上下耸动的背部,能看出他正粗喘着大气。
明明身体不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逞能的大呼小叫。看看,人一走,他就虚脱的直不起身子。
雨桐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然后走到碎片旁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拾起玻璃碎片。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让何谦意识到又有人进来了,想都没想,抓起身侧的枕头,看也不看的朝那人狠狠砸去。
毫无防备的雨桐立刻被砸得眼冒金星,她低呼了一声,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机械化般慢慢转过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日思夜想的人儿。
雨桐有些恼怒的捂着额头定定地望着他,就见他的脸色从红色到青色然后再到紫色最后变为一片苍白。
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来看他,他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雨桐……”
他讷讷的唤了一句,语气有些颤抖。
雨桐也没回应,丢下碎片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
“不!别走!雨桐,别走!”
何谦心急如焚的下了床,赤着脚踉跄的奔向她,大手一伸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苍白的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间,闻着专属她的香气。
“放手。”
雨桐冷冷道。
“不,我不放手,死都不放!你都来看我了,为什么又要走,为什么?”
他像小孩子一般耍赖的不肯松手,不断问为什么。
“既然你那么不欢迎,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看你的脸色,放开我,我要回家!”
赌气一般,雨桐硬是要拉开他环在腰间的大手。
“不要,我求你不要走……”
他的声音暗哑阴晦,“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既然你不原谅我为什么又要来看我?给了我希望,为什么又要让我失望?”
“雨桐,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我们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再来过,你再为我披一次婚纱。我对天发誓,一定会让你当最幸福最快乐的新娘,如有半点虚假,我不得好死……”
“求求你,答应我好吗?”
何谦小心翼翼的问着,一颗心慌乱不已,怕她会拒绝,怕她会决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