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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访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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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

待身旁的小厮端上来今日的药,江琮便遣了小厮出去。

这药碗旁是照例放了饴糖,他惯来是把饴糖含入口中,再拿着药碗去把药倒入房里角落的兰花盆中。

他早察觉到自己常喝的补药加了一昧,自然不会再喝了。现下还有人在盯着,他也多少得装装样子。

卫国公府里不太平,因着当年事故,父母也没了往日恩爱,分居两园。父母不问世事,府里这担子他若不争便会落到他那庶弟江珉身上。

他与江珉素来不睦,这盯着他的人里,必然也有江珉一个。

不过是药三分毒,倒了便是倒了,他也不觉可惜。药虽是倒了,但吃饴糖的习惯他却一直留着。每每吃到这饴糖,他总能想起几年前在霖江的日日夜夜。不过他现在与当年的病弱样已经大不相同,她该是认不出了。

柜中的木盒里放着比翼连枝佩,无不昭示着他,又遇见她了。

但江琮也知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他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外人虎视眈眈,就是想看他们倒台。

江家自从与太.祖打下江山后封侯,几代下来,也算人才济济,一直为先皇所器重,直到今朝,却也耐不住皇权独大,日渐式微。

虽然卫国公府与昌国公府不同,昌国公府为了荣华送了女儿进宫,而他们的父亲卫国公尚了公主,自然担不了太高的职位,但与皇室有了姻亲,也是无上荣华。

两家处境倒略有相似,同受皇室器重与忌惮,凭这一点,他们便是得小心谨慎,不能犯错处。

想起幼时他为大皇子伴读,不仅风光霁月,而且与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其他几位世家公子相识,当年的他可谓是轩然霞举,无限风光。可他却在舞勺之年无故染疾,不得不去临安姜家静养。

幸好,之后在母亲的打听下得知,霖江药谷有位高人医术无双,如在世华佗,家中便将希望寄托于此,继而辗转求医于霖江。

而后便遇上了她,她是药谷谷主的女儿。

那些难熬的时日,是她总在身旁讲些新鲜事儿给他,每每喝药时,药碗旁也总会放着饴糖。

现下想起来,心中还是温澜潮生。

到底没在药谷住多久,但之后也在霖江住了几月。

而神医果真如传言所说,他的病没过几月便有了些好转,再后来回了京城,他也没忘却在霖江的一点一滴。

之后遇上难办的事情也总想着撑一撑,流绪微梦间便有了些妄念,紧接着便是万千思绪皆汇于此,或许起初只是怀念,可当自己真正置身与不负之地,却又念着那儿的好了。

如果那日他不是在姻缘树附近见了墨煜与常乐,自然也瞧不见她。

这倒是要感谢墨煜了。

不过虽相识多年,他们却不熟悉,甚至有些针锋相对。

他是那时是还未成为太子殿下的大皇子的伴读,他则是二皇子伴读。

两位殿下明里争暗里斗,他们也被世人比较,自然谁也看不上谁。

正想着,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

江瑛见他在屋里,径直坐在一旁向他撒娇道,

“你前几日是不是去点了明月!能否把天兔灯匀给我?我可喜欢啦。那灯早些日子就摆在桥头张的店里了,我出大价钱都不给卖。”

话里虽是在问,其实已经是明着要来。

“送人了。”

江琮依旧看着兰花盆,听了她的话却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她,“阿瑛你总不能让我向人家要回来吧。”

江瑛听了虽没说什么,但娇俏的小脸上却瞬间有了不高兴的神色。

“哥哥你能送给谁啊。如若不是送给看上的姑娘了,而是随意扯了人相送,我可不依。”

江瑛嚷嚷道。江瑛倒也非真想要这天兔灯,只是兄长宠她,若是她说欢喜,便会给她弄来。

“那……哥哥可以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江琮看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话他听了仿佛要笑出声来,他这妹妹啊,虽然也是娇生惯养,却也是讲理的,不骄不躁,就是在家蛮横了些。

“差一点儿的我都不要。”

江瑛听了江琮的话,气已经消了大半,便也说起了其他事。

“哥哥,那三月三的百花宴你去不去的?”

“都是些姑娘们去的地方?我去凑什么热闹。”江琮倒是没打算去。

他也知道这个宴办起来不过是给几位皇子相看人家的。去那里保不准会遇上皇舅舅,若是当场赐婚可就惨了。

“我以为你会陪三表哥一道去。皇后娘娘不是想给他挑门亲嘛。还有,昌国公那边的墨世子也会去,那你也该去瞧瞧他们要搞什么鬼。”

江瑛还觉得自己讲的头头是道。

同为国公,两府也易被拿做比较,虽然表面平分秋色,但明争暗斗可不少,因此江瑛这才会说出这些话。

江瑛一向不喜昌国公府,幼时墨家那个庶女就与她作对,她对她可是极为不喜,明明就是个庶女,养在嫡母身边还真把自己当嫡女了?真是可笑。

她可是清河郡主!

何况明明她兄长举世无双,那墨世子还一个劲儿的与他比,要不是兄长身子弱……

“我已经与三殿下说过了,不去这百花宴。我还不着急订亲事。”

江琮道,“倒是瑛娘你啊,去凑什么热闹,家里哪里不好,非要去宴上相看。”

“我怎么会是去凑热闹的!我自然是去看花的。”

江瑛也是决意要去这百花宴的,听别人说墨家几位女郎也受邀,她自是想人撑腰的,不过三表哥在也行。

江琮轻笑着应了她,说让她回房去,他过会儿还要迎接远客。

江瑛撇撇嘴,再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江琮的客人,来自临安姜家,也可以说是江家。

姜家是当初从江家分出去的一家,与本家一直有带姻亲关系。说起来,今天来的人还是他的表兄。

姜灏来得不晚,本是能赶上与江琮相约的时的,只是半路遇上了点事才耽搁了。

他现下才知了什么京城女郎的张扬。倒是第一次知道,还有女子拦男子轿辇的。

终是到了卫国公府上,报了姓名他便被领进来了。因着江瑛烦着江琮,他就等了一刻。而后他才跟着领路人小厮,摇着扇子便进来了。

“倒是有些时日未见瑾昀了。”姜灏挑了挑眉,摇着折扇看向他。

“表兄暂住京城,琮却未能给表兄分忧,反而让表兄自己寻了住处,是琮有失远迎了。”

他与姜灏相识已久,姜灏从临安来长安,自己寻了桐花巷作住处,他本想安排,却得知姜灏自行寻了住处。

“怎会。国公府人多眼杂,我也图个清静。”

姜灏千里迢迢从临安过来,还是因为今年的殿试。他从两年前的乡试开始,从解元到省元,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现下只等明年二月的殿试。

他既参加了,便自然有自信过。

他也知现下太子初立,江琮又曾为太子伴读,卫国公府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眼红。他现下就不淌着浑水了,毕竟之后这水有的淌了。

见他不开口,拾掇着书案上的书卷,姜灏忽而想到今日是江琮约他前来,继而灵光一闪,便问道:“等等,你今日约我前来,可是要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他们要查的是魏郡的私账。魏郡近几年频发水患,朝廷赈灾亦未停歇,因着这几年水患凶,太守已换了好几任,可终不见好转。

他们之前是疑心赈灾款被吞,可他们藏得太好,一直寻不到证据。这回估计是要有大动作,露了马脚出来。

“不仅如此。他们可算是露了大马脚了。”

江琮微微点头,但神色仍是严峻,他将几卷书平铺在桌上,指了其中几处 ,“表哥应该会对这几处感兴趣。”

姜灏翻动着桌上的书卷,流露出些欣喜的神色。

“果真如此。那贼人果真挪了治水的公款。”

姜灏眉头一皱,声音带了些情绪,“如若今年魏郡水患复发,他可得有麻烦了。”

为了这扳倒沈相,他们整整查了两年,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能在那人稍稍露出马脚的时候查出。

“表兄你未入仕途,不清楚现在官场的情况。要想他倒台还没那么容易。”

江琮摇摇头,“只这点证据,皇舅舅暂时还动不了他,他自己找只替罪羊来,朝廷里的人就算看不惯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那该如何。”姜灏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只有贪赃枉法自然是不够的。”

江琮缓缓道来,“那——如若再加上他们有谋逆之心呢?”

“哦?”

“那赃款是拿来养兵的。”江琮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倒是让姜灏一怔。

“余下只需要等今年表哥过今年殿试,待明年宫宴,一切自会有结果。”江琮非良善之人,自然不会给这种人改过的机会,魏王性子软弱,非仁君之才,他断然是不会给这奸相把持朝政的机会。

他下的第一步棋,便是姜灏。

“如此甚好!知我者莫若瑾昀也。”

姜灏知晓江琮的脾性,如若他没把握的事,他是断然不会说的。

既然心事已去,两人好几日没见,闲话间便吃茶下棋去了。故友相伴,自然是兴致大涨,直下到月落参横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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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上元节霍秋濯的课业便渐渐多了起来。

一连几日上课,前几日倒还好,只是学诗书确实难为她了。

大周虽是让女子读书,归根到底还是学《女训》《女戒》之类。

平日里她读的最多的便是些手工活的抄本,其次也是些游记,上面都是图画偏多,内容也通俗易懂,哪像这些书一样晦涩难懂,读着拗口。

但府中姐妹确是有认真在听着台上老先生的讲话。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先生朗读了长长一段,反问他们《女训》中的此话何解。

最后还是墨莞作了答。霍秋濯堪堪听着,心思却飘向了别处。她最是不屑这种书,教人三从四德,却不教你真材实料。

不过倒是也渐渐习惯了。

课后依旧是陈芸娘留下了。她最刻苦,每每课后都会留些时日。

陈芸娘是知道自己学的少,想着勤能补拙,而在绛朱看来,跟着这表姑娘确实是没多少好处。

还有几月,熬熬也就过去了,还能当上半个主子。

这几日与季清羡相伴回院,霍秋濯倒是与她熟识了些。

这季娘子也是有趣,清心玉映,爱书成痴。与她纵有千般不同,却十分聊得来。

与她说些在岭南的趣事,她也能回应,还会给她些不一样的有趣的说法。唯有一点她不喜,就是她时常聊到墨二。

大抵是初见不太好,每每听到他,见到他,对他的不喜反倒更增一分。

而墨烁那边近日却十分欢喜,与她截然不同。

于他而言,遇见秋濯表妹的时日多了,不知怎么的也就高兴起来了。虽说让阿羡察觉到了什么,倒也不是大问题。阿羡与他要好,自然不会干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或许还想着帮帮他呢。

不过墨烁看这表妹,对他的态度着实有些古怪。

时候过得快,现下正值三月,是上巳时节,也是女儿家踏春出游的时节。

不好相误上巳节,因而今年与往年却是不尽相同,宫里面打算在上巳前几日办这百花宴,相邀是世家贵女御花园一聚。明面上说是赏花,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宴会是要干什么。

霍秋濯不算世家贵女,但墨家几位适龄的女郎都在邀请之列,起了大早便是在梳洗打扮了,生怕自己不够隆重。

霍秋濯上月约了故友钱清雪这日相聚于邀月楼。因此这日也是一早便起了,梳洗罢,带了近日做的香膏,叫上竹露便出门了。

邀月楼是长安有名的酒楼,坐卧常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这里有长安城里最好的酒菜与最艳的胡姬,能俯瞰长安街道,观赏长安‘美人’,岂不美哉!

到了邀月楼前,与小二报了暗号,那人听了便报告了管事过来,而后由管事带她去了楼上的包间。

推开门,一人身着白衣,立与窗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钱清雪回头看她,

“阿初来了啊。”

阿初是她的小名,‘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她的小名便取自此,是父母的欢喜,也是她的名讳。

“嗯。许久未见了。”霍秋濯一眼看到她穿了白衣,笑着问道,“怎么欢喜上白衣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钱清雪从前惯爱漂亮衣裳,少有穿白衣。她自来了皇都也是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只道是这行止钱庄的女掌柜那叫一个身着白衣,身姿如仙。

“大约是心境变了。”钱清雪摇摇头,“从前总觉得穿粉嫩些显得人俏丽,现下倒觉得不过如此了。”

钱清雪能执掌起整个行止钱庄,自然是与从前的那小姑娘大不同了。

“也是,现下你可是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钱庄老板,自然与从前不同了。”霍秋濯想起墨莞与她说的趣闻,眉眼含笑。

“才不是。”钱清雪看她一眼,宠溺地笑笑,“不过只是习惯了。”

“几年前祖父去世后我缟素服丧,即便后来结束了,久了我便习惯了白衣,就未曾再换了,之后渐渐就把衣物都换成浅色了。”

钱清雪也只有对上她才能是这般态度。

“原是如此。”

这事霍秋濯是知晓的,只是这些年多是通信,不常见面,有些事情只有见了才会知道,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多少。

“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该说你找我何事了吧。”

钱清雪语罢,换了副脸色看她,还调侃了一句,“你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我还本想与你多聊会儿呢。”

霍秋濯状似惋惜道,而后才从香囊中拿出一块雕刻精良的玉璧,“这玉璧你认得吗?成色如何?”

钱清雪拿过玉佩端详了半刻,眉头微皱,似有什么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说起了其他,

“玉石的料子算是万分独特的,基本不会有太相似的。而你这块玉璧,我恰好有一块相似的。”

“而且——如若我看的没错,当是同一块石料出的,这玉璧还晃晃悠悠就到了你手里,你说这事儿奇不奇?”钱清雪觉得有趣。

“这玉璧……与你家有关?”霍秋濯有些疑惑,她得这玉佩还是在机缘巧合,若是从行止钱庄流出,那便有趣了。

“关系倒是不大。”

钱清雪极为干脆,“都是十七年前的旧事了。”

“那年我家得了一块好石料,而后它被我家雕刻师刻成了一对玉佩,借姑母之手送入了皇宫,自此才得了贩盐的门路。但刻完那对玉璧后还剩下一块小的,那时正值我出生,家里就做主留了石料给我做长命玉锁。”

语罢她顿了顿,她忽而想到了那年花下,那个扮作侍卫的清隽少年,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冷哼一声,

“不过这接下来便都是宫中之事了,怎会与我家相关。”

“那你还知晓什么?”霍秋濯见她心思似乎飘向了别处,连问道。

“也就只有这玉璧应当来自皇家了喽。听我姑母说这玉璧在三殿下降生时赏了一块,另一块则赐给了沈贵妃,贵妃膝下有一皇子。”

钱清雪盯着她,“其他就不知了。所谓君子玉不去身,玉于君子为德,你估计惹上大麻烦了,虽说匹夫无罪,但怀璧其罪啊。”

钱清雪想到这玉璧与她当年看到的那个几乎一样,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了,心里不住地想着,难道那人还与阿初有关?

“我这回寻你,便是想让你替我处理了这玉璧。”

霍秋濯听了颇觉无奈,“这块玉璧只是我之前巧合之下收的诊金。这也算是那人身上唯一值点银钱的东西了,我也看不太出玉的好坏,便直截了当讨来了。”

霍秋濯说着摆了摆手,自然而然地看向她。

霍秋濯在他们当地,也算是个有名的医师,经常义诊,医术又好,口碑颇佳。当然,她是从来不会女装出诊的,一般是会扮作少年郎,只不过收玉佩那次算是个意外。

三年前她捡到那男人是在临近魏郡的树林,那时他已经昏死过去,要是没有她把他带回药谷,那人估计就要死在岭南的荒郊野外了。

他虽然衣衫破旧,但却气度不凡,她自然还是要收诊金的。那时霍秋濯便收了那人身上成色上好的玉璧换他一命,她自觉也不是个亏本买卖。

想处理这玉璧也实属无奈,何况现下在长安城,这里开销自然比在霖江大得多,她忧心她带的银钱不够,父亲在岭南的铺子还需银钱周转,她不想动那些,就没带太多。

“那——我便直接收了你这玉璧。你我相识多年,我自会给你个公道的价钱。”

这是宫里的玉璧,对与钱清雪而言,自然用处大多了。不过与霍秋濯而言,确实没什么用处。

霍秋濯同意了,与钱清雪相识多年,她也知她自然不会诓自己。

用了邀月楼的饭食,霍秋濯感叹这邀月楼不愧是长安第一的酒楼,菜肴极其精致,舞姬颜色身姿无不撩人。

钱清雪听了她的感叹后笑笑,“若你喜欢,下次再来便是,记得报我的暗号。”

“这酒楼也是行止钱庄的。”

离了邀月楼上马车坐了半个时辰才到钱府的庄子上。

钱清雪领她进到书房,摆了几卷书在桌上。

“你且翻开看看。”

霍秋濯翻看桌上摆着的,上面几张是地契,下面几本是账本。

细细看了桌上的,她疑惑道:“这是何物?”

“若是你在长安担心银钱,那就大可不必了。霍叔留给你好些铺子,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平常若是得空记得去看一番。”

钱清雪见她疑惑,继续道,“他还在钱庄预留了一大笔钱给你,那些铺子你若是不会管,我也可以教你些。”

“父亲他……不是在岭南吗?”她怔住了。

霍秋濯以为,父亲只是这月有事耽搁了才未归来与她道明去京城的缘由,现下见了这些金银细软和铺子地契,反而生出另一种猜测来。

“他……为何要我一人留在京城?”

钱清雪缓缓道,“我也不知,不过霍叔倒是给你留了不少东西,还有一个木盒,他叫我告诉你在国公府安顿下来了再打开。”

随后她从柜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递到她的手中。

“拿着。”

霍秋濯收下木盒,却不想打开,“好。”

钱清雪没有再说下去,她知她心情不佳,便拉着她去逛钱府。

“府中有上好的女儿红,可要与我共饮?”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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