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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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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俊豪在愁思默想中,住在学校办公室里整整度过了半个月,任凭华芬芳如何哀求他回家,他都毫不留情地断然拒绝。直至女儿跪地哭求他回家住宿,他才硬着头皮,愁眉紧锁地回到家里。而远在福建云岭避暑山庄的毛妮妮,心中压根就没有公公,对公公没有丝毫的好感可言,更谈不上喜欢二字飘过心口。仅仅是因为尊重他,不好意思拒绝他,才顺着他的思路东拉西扯的。有些地方对公公的行为还表示过反感的,譬如在买内衣送给她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厌恶感,只是不好直言道破罢了。

 可是感情丰富内向的梁俊豪却不一样了,经过几次的交流长谈,被媳妇的言谈举止迷得神魂颠倒的,鬼使神差地爱上了她,且爱得六神无主,丢三落四了,每天陷入对妮妮的深沉思念中无法自拔。隔三差五地给仕达打电话,旁敲侧击地探听妮妮的近况,仕达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厌烦,但他依然魂不守舍地问长问短的,直至仕达拒绝了他的来电,才稍稍警醒一点点。

 五月初五早上八点钟,瞥见芬芳提着一个篮子出去买菜了,忍不住拿起电话机拨打仕达的手机,手机没人接听,他便拨通仕达办公室的座机。

 毛妮妮听见电话铃声,抬头去看来电显示,见是家里的来电,估摸是找仕达有事的,不想去接听,静静地坐在一旁写着什么材料。

 仕达跨进房间问:“我刚才好像听见电话响个不停,你怎么不接听呀?”

 “打到你办公室里的电话,肯定找你的,我接个啥呀?”妮妮轻描淡写地说。

 仕达瞪着她严肃道:“你是我的老婆,不论是手机还是办公室电话,你都可以接听,这样,你就不用对我疑神疑鬼,问这问那的啦。”

 妮妮低头沉思默想,知道自己自从与他圆房后,他的心情轻松畅快多了,凡事顺着自己的心意,每天带到办公室里与他相对而坐,说话轻声细语的,令自己好生感动。想必男人都将夫妻生活摆在第一位的,以后尽量满足他便是了。

 仕达见她拿着笔拄着下巴,抬头盯着自己,急忙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你在顾虑什么喔?想说什么直言无妨。你刚好怀孕九个月,老爸每天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生小孩,比我这个老公还要焦急万分呢。每天打电话至少叮嘱三句,要我务必疼爱你,处处呵护你,让着你,别让你受委屈,给你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并说你人长得漂亮,生小孩子后不能忽视了打扮自己,展示成熟女性的特有风情,以及初为人母的丰满之神韵,关心得过了头哩,说出的话也令我脸红。我总觉得爸爸对你有一种异样的感情,爸爸在家一旦见到你,眼神放光,心情愉悦,话语也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句,他自己也许不觉得反常,可是旁人都看出来了,真是当局者迷哎。每当他放学回家,不见你的影子,他总是要盘问你去哪里啦?何时回家。好像这个家没有你,他便没有了回家的动力哩。但不知你是否感觉到爸爸的言行有点离谱,更不知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毛妮妮突然站起来不耐烦道:“你这句话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我可不爱听哩。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想说明什么问题呀?我听多了可要生气的。公公关心媳妇,人之常情,你怎么想歪了呢?你爸爸买给我的内衣,临走前全部送给你妹妹了,你别再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我已经够烦的啦,简直是受不了嘞。若是你不想接听你爸的来电,你不妨直接告诉他真相,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拖油瓶的,也许你爸爸的电话就销声匿迹了呢。还有一件事想坦率地告诉你,但你听了之后,千万别往心里去。”

 仕达盯着她紧张地问:“有什么事快说,是否又跟我爸爸有关?”

 妮妮冷冰冰地说:“你们梁家除了你这个男人,就是你爸爸了,还能有谁呀?真是个多情种,用错了地方还执迷不悟的,叫人啼笑皆非哩。”

 仕达大声道:“请直奔主题快说,别打岔绕弯子。”

 妮妮瞪着仕达厌烦地说:“我们临走那天,我去向你父母道别,你爸递给我一张工商银行的卡,说我没职业没收入,你的工资也不高,孩子生下后费用会急剧上升,他要表达一下长辈的心意。我断然拒绝了,可他不肯放我走,说是用在下一代身上是应该的,叫我无论如何要收下他这番心意。我不想跟他磨磨蹭蹭的,便接过那张卡,趁他没留意,随手放进他的拖鞋里去了。在路上,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藏卡的地方,并叫他收好银行卡。他在电话里有没有跟你提及呀?”

 梁仕达听得目瞪口呆,盯着妮妮仔细端详了五分钟左右,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我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你怎么今天才道出此事呀?还有啥事瞒着我吗?若是有干脆一吐为快吧!”

 妮妮脸色一沉,眉头一皱道:“你才瞒着我好多事哩,你干的坏事多得不胜枚举,而我问心无愧,心中无事一床宽,坦然面对你生活。有种的,像个男人,就将你干的坏事一一抖出来吧!”

 仕达见她严厉地怒瞪着自己,头向椅子靠背上倒去,心里琢磨着莫非项链之事,华高灿告诉妮妮了。妮妮一直伴随自己左右,他俩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咋会知道项链之事哩?

 妮妮见他沉思良久,急忙问:“你说不说呀?你要是无颜道出所干的坏事,那就由我来揭开你的庐山真面目,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够不够?我的忍耐心不是无限制的,我发起脾气来就像火山爆发般那么厉害,你也许没见识过哦,咱俩过过招吗?”

 仕达听着她冷若冰霜的口吻,急忙挺直身子,注视着她说:“我是干了坏事,但是说出来后,你可得要原谅我哎,我这是为你好啊!”

 妮妮冷眼瞪着他,严肃地说:“那要看你坏事干到何种程度了,视情节轻重而酌情处理,坦白从宽吧!”

 仕达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转到妮妮身边,拉着她的手坐到三人沙发上说:“妮妮,你认真听着,我向你娓娓道来。听了千万别生我的气,不然,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妮妮点点头说:“只要你从实招来,我绝不生气。”

 仕达喝了一杯茶,伸手揽住她的腰际,低沉地说:“我们结婚那一天,高灿来找过我,他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因你骗他说打胎了,不方便出来见他,我就替你接待了他。当时他的车就停在医院前面,我站在他的车门旁,他坐在车里没出来,叫我上车到别处说话,我怕他耍手段搞砸婚礼,没有答应他上车。他叮嘱我一定要善待你珍惜你,千万不能像他那样出轨伤害你,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然后拿出一个长盒子递给我,托我转交给你。我答应他了,他才怏怏不乐地离开。看得出来他依然爱着你,脸上还有刚哭过的泪痕。我拿着盒子回到家里,独自关进书房打开看看。见是一条做工精细的白金项链,足足有一两重。鸡心是灿烂的太阳,背面是灿和妮二个字。灿烂的太阳啊,真是耀眼夺目,光芒四射哎。你试想一下,天底下那有老公愿意妻子戴着前夫的项链举行婚礼的?由此,我将项链藏在书房里的三人沙发底下了,连盒子包装一起放的,你甭担心项链会坏掉。因为沙发底下是空的,放个盒子没问题。要是家人没发现,那盒子肯定还在沙发底座下躺着。”

 仕达说到这里停下来,将手松开她的腰际,默默地注视着她,揣测她的心里活动。

 妮妮站起来淡然一笑道:“这不是坏事,我不怪你,还能理解你的行为。至多因吃醋而暂且瞒着我,迟早会告诉我真相的,是么?”

 “是的,我想等孩子出生后,再告诉你真相,然后将项链送给你俩的爱情结晶。”

 “你的想法很周全恰当,可是说了几分钟,依然没将所干的坏事倒出来。”

 仕达瞪着她,诧异地问:“我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中没愧于你,没有干过别的坏事,你叫我跟你说啥呢?”

 妮妮赌气道:“你真的没干过坏事吗?你不肯向我坦白,我找你爸告状去。”

 仕达陡然变色道:“我没少关心你,疼爱你吗?倘若你还需要公公来爱你,呵护你,那你就去告吧!我没做亏心事,什么都不怕。我没有亏待你,更没有违背你的感情,老子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被爸爸训斥几句罢了。若是你打电话跟我爸说,我欺侮你了,你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快乐,凭他对你异样特殊的感情,不仅仅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喽,肯定要请假包车来看你啦。你若是想节外生枝,闹得鸡犬不宁,置我于两难境地,惹妈妈生气,扰得父母因你而吵架,那你就打吧!”说完站起来扑向办公桌,捡起话筒递给妮妮,站在一旁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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