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仕达顾不上妮妮在哭泣,立马转身跑下楼,追赶梁仕梅。在大路口追上了仕梅,使劲拽住她的手说:“你在哪里道听途说的,谁是孩子的生父,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这个妹妹嚼什么舌根呀?找揍是吗?你别以为我向来宠着你护着你,便不会打你,你要是敢在父母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伤害了我的爱人毛妮妮,当心我撕烂你的嘴。信不信,随你的便。”
仕梅挣扎道:“你把绝密的事情都告诉外人了,还说我道听途说,你不脸红吗?不感到耻辱吗?你与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明目张胆地带到家里来,为什么手拉着手逛街。我看你俩俨然像一对情人,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里有老婆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玩女人,我也要告诉爸妈去,让爸爸来收拾你这个风流种。”
仕达将仕梅拉回家里说:“我的好妹妹,你甭再胡言乱语了,你明明知道我爱了妮妮十几年,好不容易娶进门的,还会搞外遇吗?我是担心妮妮坐车不安全,怕动了胎气早产,特地带了一位产科医生陪同护生的。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将她当哥们对待的,我只爱妮妮一个人,你甭怀疑哥哥的人品了。赶快拭去眼泪,破涕为笑,爸妈快回家了,你若是在爸妈面前揭我的短处,无中生有,与妮妮过不去,令我无地自容,我立马带着妮妮去福建定居,永远不再回家,连个电话也懒得打,要不要赌一把,你自己掂量着办好嘞。”
仕梅深知仕达说一不二的脾气,生怕失去了唯一的哥哥,而将父母抛给她一个人伺候。慌忙点点头说:“我不告状了,行吗?你为了一个外人,重重地抽了我一巴掌,脸还红红的,心比脸还疼呐,我恨死你嘞。若是爸妈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妮妮是你的大嫂,不是外人,一巴掌还没打醒你吗?你去洗把脸,化妆一下就看不出来了。哥哥从来没有打过你,今天这一巴掌是为了保护妮妮才打你的。你该明白妮妮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了吧!从今往后,你若是敢伤害我深爱的老婆,我连你这个妹妹都不要了。孰轻孰重,你自己去权衡?”仕达瞪着她异常严厉地说。
仕梅努努嘴,抹干泪,一溜烟跑回楼上去了。
仕达上楼,瞥见妮妮和李蕙兰坐在书房里了,站在门口忿忿不平地瞪着李惠兰说:“你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难怪三十几岁了还嫁不出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非我亲生呀?你管我家什么闲事呀?我真后悔带你来护生,简直是瞎了眼啦。”
李惠兰不甘示弱,恨恨难辞道:“酒后吐真言,你那晚在我家里吃饭,说我做的菜好吃,胃口大开,多喝了几杯酒,酩酊大醉后靠在沙发上,拉着我的手,说你自己虽然结婚了,但依然是个处男,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毛妮妮听得浑身一震,盯着仕达一言不发。
仕达跨进书房拉出李惠兰,推她下楼说:“李校长,你先回去,车费我给你。”
李惠兰伸脚踢了一下仕达的脚背,撒娇道:“你休想,随你的车来回,若是她要离开你,我嫁给你得啦。干干净净的身子,比她强千倍万倍呢。”
仕达正想吼她几句的,忽见母亲拎着一篮菜进门了,一声不响地拉着李惠兰上楼去了。
见书房里没人,怒瞪着她说:“李校长,我对你毫无感觉,况且你比我大二岁,我素来竭力反对姐弟恋的,请你甭做白日梦了。况且我爱的人是妮妮,她如今是我的合法妻子,你不要给我添乱了。你若是对我有非分之想,那我们之间就不要有任何来往了,妮妮也甭去你的小学代课啦。即便妮妮听信你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娶你的。明白吗?”
“别言之过早,你啥时候坠入了我的情网也浑然不觉哩。若不信我吊男人的手腕,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仕达勃然大怒道:“你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已经说得够直接了,你还在胡搅蛮缠的干嘛呀?要么你现在回去,要么闭上你的臭嘴,吃了午饭一起走,饭桌上不许你乱插嘴,不关你的事,尽量不要说话。”
李惠兰见仕达真的动怒了,退到书房门口靠在门框旁,忽见妮妮倚在卧室门口默默垂泪,只得闷声不响地下楼了。
仕达听见抽泣声,跨出书房搂着妮妮的肩头说:“你甭多愁善感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仕梅不敢告诉我父母真相的,你放一万个心好嘞。”
妮妮移开他的手,愁眉苦脸地转身回房,砰的一声踢上门。仕达拧开门锁进去,注视着她说:“你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我下楼帮忙做菜去了。”
中午十一点半钟,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梁俊豪见各人紧绷着脸儿,气氛不对劲,放下筷子问:“仕达,怎么啦,瞧你们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模样儿,若是妮妮不愿去福建坐月子,那就在家待产好嘞,有你妈妈和妹妹做帮手,你担心什么呢?干嘛非要让她去你那里啊?”
华芬芳接茬道:“是呀,我也不希望妮妮坐长途车去你那里哎,还是留下来算了。不管怎么样,总是家里方便,还可以省下好多月子保姆费哩。”
妮妮放下筷子低声说:“谢谢爸妈的关心,既然结婚了,夫妻就该住在一起过日子,仕达一个人在外面,我怕被不安好心的女人劈腿了。”
芬芳听出了弦外之音,盯着仕达说:“仕达十几年来没有别的女人,仅仅爱你一个,结婚了反而怕失去他吗?今天带上门的女人,一瞧就是个为人妻的妇女啦,三十好几了吧!没有你长得年轻漂亮有文化,你怕什么呢?仕达不会轻易出轨的,有了孩子后,家庭就更加稳固啦。”
话音刚落,仕梅连忙大声说:“未不见得,做贼心虚哩。”
仕达啪嗒一声抽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激怒了仕梅,仕梅立马站起来大声说:“爸爸妈妈,哥哥嫂嫂有事瞒着你们,嫂子她…”
仕达又是啪嗒一声重重地搧过去,这一巴掌击醒了仕梅,仕梅慌忙改口道:“你甭打我了,我反正要说的。爸爸妈妈,哥哥和身边这位女人关系非同寻常,嫂子怕这位女人取代了她的位置,急着想去福建管住哥哥哩。”
梁俊豪说:“你哥哥的性格脾气,全家人都知道,妮妮也是晓得的。他谁也管不了,也不服谁去管他的,越管反而离得越远。他需要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他认准的女人或事情,谁也劝不了的。这么多年来,介绍过的优秀女人不下十几个,暗恋他的女人岂止五个,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还有正式工作的,可他都借故推脱了,还放人家鸽子。他还会瞅上身边这位老姑娘吗?你甭替你哥哥操心了,白白挨了二巴掌,都不划算啊!长点记性,从今往后甭去管你哥哥的事情,省得抽巴掌。还是都去管管你自己的男朋友,挑个日子嫁过去得啦,以免人家抢了去。”
芬芳碰了碰老公的手肘说:“二个人同在一家医院上班,出双入对的,谁能抢走呀?甭在饭桌上胡说八道了。大家快点吃饭吧,菜都凉了呢。这位女客人,我的女儿从小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哎。”
李惠兰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我给你们家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哩。”
梁仕梅立马说:“谁是小人呀?你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哩。”
梁俊豪倏地站起来说:“仕梅,你跟客人叽叽喳喳什么呀?你还有心思观察别人的心事呀?多去考虑考虑你自己的未婚夫哎。”
仕达连忙问:“梁英杰怎么啦?他俩不是谈了好长时间吗?感情应该不错吧!”
仕梅一听傻了眼,她本以为父母不知此事的,既然饭桌上挑明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好了。
“爸爸妈妈,我也不知所措了哩。中学里的藤美芳暗恋我的男朋友好久了,他俩原本是高中同学。当初因她没职业,托人介绍被英杰家拒绝了。自从美芳去年下半年考到龙坦中学教书后,二个人又有了来往。美芳老是缠着英杰不放,总是找各种借口请英杰去帮忙干点杂事,然后请他吃饭,去学校唱歌。美芳弹得一手好钢琴,英杰也喜欢唱歌,如今还学会了跳舞,一来二去的,好像擦出火花来了。英杰在我面前,说什么老师比护士的职业好多了,我听得浑身颤栗的,心里酸溜溜的特难受。以前的他从来不说这种混账的话儿。而现在的他,不顾我的感受,不时说出来压压我,令我自卑生气。我与他谈了二年的恋爱,眼下真的好怕失去他。爸爸妈妈哥哥,我计划下一个月结婚,你们同意吗?”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没有人马上回答,梁俊豪注视着仕梅在琢磨着什么。华芬芳一番心事重重的模样儿,盯着妮妮在思索着什么。而李惠兰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梁仕达,尽管毛妮妮敌视的目光瞅着她不放,可她还是肆无忌惮地盯着仕达,仿佛要看穿仕达的心思似的,各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