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求饶了好久,再三保证下次见到谢摇篮就算天劫击顶也一定把话问出来,这才听到师父虚弱的声音:“青冥界这种灵气枯竭,资源匮乏的地方怎么会有天狐……”
“师父你在说什么?”慕小小听不懂,不耐烦地打断,“天狐是什么?”
“就是传说中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你儿孙十八代统统推算出来的神棍。”老者没好气地解释。
“神棍?”慕小小扑哧笑出声来,“就是天天拿着一套天命什么的理论糊弄人的白胡子先生?”
“住口。”老者严肃起来,“天狐千岁即可与天通,岂是那种只学了皮毛的凡人。”
慕小小撇撇嘴,心中抱怨:天命,什么狗屁天命,都是糊弄人的东西。如此想罢,又轻声问道:“师父说谁是天狐?要不要请他帮你算算命?”
老者散漫地笑了一声:“我修为历练了千万年之久,天命早已看淡,与其早早知道自己的命运,还不如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慢边走边看,才有趣味。”
慕小小没做声,捏碎了家主命令她过去的传音符,她问道:“师父,你说几日后再比试,我会不会赢了那谢摇篮?”
“只要你不找了她的道,应该会。”老者肯定地说,“你实力在她之上,那女修并不擅长斗法。”
慕小小弯起嘴角。
“不过说好了,这次比斗过后,你就乖乖去找个清修之地,苦修道心。”老者担忧道,“倘若再这般发展下去,你就做不了道修,只能做魔修了。”
道修和魔修一直都是势不两立的,道修和妖修之间有时尚且能和平相处,与魔修却是水火不容,其实,魔修一开始都是道修,后来因为道心的差异,提升修为的手段,修炼功法的选择而踏入了两条迥然不同的大道之路。
“我唯求长生,做道修和做魔修又有什么区别?”慕小小最不耐烦听到这种话,毫不客气地反驳。
“你!”老者一声怒喝,慕小小脖颈上项链发出一片璀璨的橙色亮光,她赶紧捏住项链,软言软语地道歉,声泪涕下地表示宁死也不会做魔修,比斗结束就苦修道心,顿悟大道,老者这才稍稍满意,尤威胁道,“倘若你成了魔修,就算拼了元婴自爆之力,我也会毁掉你。”
慕小小表情黯然:“是,师父。”
两人越走越远,都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参天古树后露出了白色毛茸茸的一条大尾巴。萌萌欢快地晃着尾巴,银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小爪子一拍地面,消失在原地。
萌萌看房门关着,以为娘在修炼,一跃跳上了窗台,熟门熟路地钻进去,反正他经常打扰娘亲修炼,她也从来没介意过。
熟料一进去,他就被所见场景惊吓到,毛都像钢刺一样根根竖了起来,他立刻抬起一只爪子捂住眼:“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只爪子捂不全,它又抬起另外一只爪子去捂,身子一个不稳,栽倒向前,摔成了滚地葫芦。
隐约感觉道父亲一个挥手,萌萌就一头栽进了娘亲洞府外的草丛里。
他甩甩脑袋,抖掉尘土和草叶,冷静了下,就又蹑手蹑脚又溜了回去……
虽说看似他们在双修什么的,不过怎么回想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谢琅,你放开我!”谢摇篮此刻衣衫凌乱,灵力匮乏地躺在平常修炼的蒲团上,而她身上,重重压着一个男人,呼吸粗重,意乱情迷,散开的银色长发落在她脖子上,肩窝里,甚至缠绕着她的黑色头发。
“不放。”谢琅任凭她用猫挠人一般的力气推着他,腾出一只手粗鲁撕开了她的道袍,又将手从她肚兜上方伸了进去,带着无限怨气狠狠揉捏。
谢摇篮倒抽一口凉气,“疼。”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勾到她的舌头,恶狠狠地吸允,偶尔来了气,再重重咬上一口,感受到她疼痛的轻颤,这才满意了一些。
“我都说了我刚刚不是故意躲开的。”谢摇篮唇舌无法发音,只能神识之间对他传音,“你突然低头,我被惊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后退,就算是我的错,可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恼羞成怒直接封印你灵气对吧?”谢琅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被打断明显心情更加糟糕了,“闭嘴,信不信我把你神识也封掉。”
“留我灵气对你也没多大作用,你何必封我大半的灵气……”谢摇篮也软了态度,轻言轻语地说。
谢琅听她软了口气,下手也温柔了许多,他直接剥了她的长裙,懒洋洋道:“你会逃跑。”
谢摇篮哑然:他倒真是了解她。
“缘分已尽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逃走又算得了什么。”他眯着凤眼,一边说,一边慢吞吞解着自己的衣袍。
“……还记恨我。”谢摇篮已然彻底放弃了反抗,胳膊扭不过大腿,再加上原本就是夫妻,也就随他去了。
谢琅分开她的双腿,沉身挤入其中,低头再度含住她的下唇,谢摇篮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回吻了他。
谢琅意乱情迷之中,小声说道:“摇篮,我想你。”
“嗯。”谢摇篮从喉咙里发出浅浅的一个音节,却并未回应。身下一痛,他已经把自己挤了进去,她眉头一皱,也并没有躲闪。
进行过程中谢摇篮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直到最后,疯狂的灵气滔滔不绝地涌入她的经脉之中,这灵气无论是纯度还是数量都超越了她每一次提升所获得的,强烈的冲击之下,四肢百骸乃至灵魂都有躁动涌起,周身经脉几乎要里的灵气聚集挤压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而一直像一层高墙一样阻挡她的金丹中期瓶颈,就在某一个瞬间,轰然崩塌,奔涌的灵气冲进了更高的阶层,然而令她惊慌的是,灵气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她这才想起,从前和他交欢之时,他没有灵气,同凡人没有差别,而现如今则不同,他封印解除,修为深不可测……
谢琅察觉她突破,突然翻身穿衣,声音虽然带着事后的低哑,却冰凉得可以削雪断冰:“我就知道会这样。”
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时,修为就很难再一步提升,而男女双修就是他们这个阶段借以提升修为的重要手段之一,男女双方在交欢之时,女方高潮迭起之时,玄牝之门大开,世间灵气能量之门也会同时展开,男方做到毫无欲望,自然可以将这灵气力量引为己用,提升修为,而反之,女方倘若能做到心静如水,亦可以借双修吸收灵气。
然而这对男女双方的定力要求极高,要求心念纯然,道心稳固,找到这样的伴侣难之又难,所以就出现了供道修单方面采补的男女,一般以女人居多,被称为炉鼎。
然而这些对于谢琅来说都是废话,他只知道谢摇篮在同他交欢之时,即使他一时情动没有出言提醒她守住本心,她也心如寒冰,没有丝毫动情!
怪不得曾经族里老辈常说:不要和人修比谁更狡诈,不要和人修比谁更无情。他有心助她以双修之术提高修为,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只封印她大半的灵力还给她余下一点以便吸取能量,冲破瓶颈,熟料到最后他一时情动忘了这茬,然后……然后被她当做炉鼎用了一番。
谢琅开门就走,谢摇篮草草披上一件衣服,追了出去,萌萌一头栽到二人脚下,可惜都没去注意他。
“这次真的是你误会了。”谢摇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皱眉解释。
“误会什么?”
她看他良久,又慢吞吞松了他的袖子,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温和:“没什么,你走吧。”
“四百年后我回来接萌萌去上界行元服礼,这四百年内我不会再见你!”谢琅口气犹带怒火。
谢摇篮轻飘飘应了一声。
他狠狠瞪她一眼,狭长凤眼几乎撑成了杏眼,接着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谢摇篮驻足发了一会儿呆,就又回了洞府里。
萌萌翘着尾巴跑来,谢摇篮给他顺了一把毛,问:“你猜他会想什么?”
“真要我说?”
“嗯。”
萌萌模仿谢琅冷冰冰的腔调:“送上门去,结果被人家当成了炉鼎用了一番。”萌萌人虽小,知道的东西却不少,尤其是这一百年来浸淫在族里的藏书阁,几乎将里边的玉简读了一半,对于刚刚父亲发火的原因,他也能猜个大概。萌萌故作老成地总结,“父亲心高气傲,还不得恨死你。”
谢摇篮有心解释下,可是对于这原因当真羞于启齿,恰逢这个时候,洞府外有人唤她:“摇篮,摇篮?”
她一把拂开卧在膝头舔爪子的毛茸茸的白团团,起身开门。
门外的宿微见到她,先是一愣,立刻侧过身,脸颊到脖子都绯红一片。
“师叔何事?”谢摇篮刚刚晋级至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因为提升太快,基础也明显有些虚浮,她可以明显感触到金丹期到元婴期那扇紧闭的大门,可以感受到那似乎要许多灵气才能打碎的重重高墙,也正因为如此,更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灵气的微少。
她说话间带着懒洋洋的味道,一方面是因为疲惫,另一方面是因为达到一个新的境界的茫然。然而停在宿微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衣衫凌乱,声音慵懒,脸上还隐带潮红……
“你……你同人双修了?”宿微重新看了她一眼。
谢摇篮没反驳,“师叔来此,所为何事?”
看她默认,宿微也没有多说别的,来前想安慰她在枫血宫受苦的念头也压了下去:“师兄让我告诉你,齐家后天的比试换人了,不是慕小小,而是另外一人,据说精于阵法。”
“嗯。”谢摇篮记了下来,“多谢师叔。”
她正打算送客,冷不防宿微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什么?”
“同你双修那人是谁?”宿微咬牙勉强又问了一遍,“白天那个银头发麻花辫的娘娘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