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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赶到香山游艇码头的时候,天刚大亮,数辆闪烁着顶灯的警车打破了这里往昔的宁静。陈禹走向案发的游艇,抓住一个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听他介绍案情。
许大可是清晨五点零五分被发现已经死亡的。这个时间是他为自己设定的起床时间,十三年来从未变过。事发游艇的船长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有明显的外伤,显然是遭人刺杀。但是游艇码头的安防设施十分健全,现场并未发现有人潜入的迹象。而那艘意大利Absolute(雅舶仕)的STC系列游艇向来是以坚固安全著称的,许大可还在艇上特别加装了德国产的监视报警系统,可谓万无一失。蹊跷的是,报警系统没有任何异常,却整晚没有发出警报,而整艘游艇也丝毫看不出有被闯入的迹象。凶手似乎是凌空飞来,杀完人又飞走了。
陈禹来到许大可毙命的卧舱时,徐震已经到了,正站在许大可的床前,凝神思索着。陈禹走过去,捂着鼻子,凑近许大可的尸身,只见颈部有一圈乌黑的瘀伤,伤处似无特别,但如果和杜峰的伤联系起来,就很容易发现,二者的形状极其近似。陈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仔细观看,不错,他几乎可以肯定,将这伤口的照片放大处理之后,一定会呈现那个规则的图案:一连串的“相”字。霎时间,他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一个念头清晰地闪现:连环杀手!他呼吸都急促起来,忙走到徐震身旁,“伤口一样!”
徐震点点头,却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边舷窗上方。陈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里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画框,是一幅抽象油画,画着一条鱼。徐震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摘下画框,摸索了一下,翻过来。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
陈禹走过去,看向徐震手中,只见那画框背面黏着一张纸,纸面发黄,边缘不齐,上面是印刷的文字,显然是从书中撕下来的。此时,技术科的几个警察发现有状况,也都围了过来。只见密密麻麻的纸面上印满了文字,陈禹仔细辨认,是文言文,其中一行字的下方画着一条红线,他轻声读了出来——
俭节则昌,淫佚则亡。
徐震把纸张递给胡春强,“拿去分析。”
胡春强答应一声走开。忽然,一个警察叫道:“看这儿!”
众人看去,只见被相框盖住的舱体上,有一个比拇指略粗的洞眼。徐震凑近观察一番,嗅了嗅,“取样,做材料分析。”
技术人员依言行事。徐震转向陈禹,“给杨鲁打电话,问他那辆发现有杜峰尸体的监狱警车现在在哪儿?”
陈禹一边拨号,一边心思急转,“警车?跟警车有什么关系?”
“看看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电话接通了,陈禹很快得到信息,那辆警车正在距离市区四十多公里的天竺山执行公务。
“让他们在原地等待!还有,不许任何人再接触这辆车!”徐震大声命令,拔腿就向外走,陈禹一边打电话,一边紧紧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