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迹部,脸已经黑了一大半,眉头微微抖动着,芥川慈郎,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吗?“诶?迹部,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不大像你哦,笑一笑嘛!”
小手捧起眼前这人的脸,还捏了一下,又眨了眨原本也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沉重了起来。此时网球部全体成员陷入了默哀之中,他们觉得慈郎应该可以英年早逝了,这个白痴,真的是睡醒过来了吗?
自求多福吧慈郎,队员们心里这么想着,眼角却全都偷偷瞥向一旁的部长。果然不出大家所料,他们的华丽丽的部长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完全黑透了一张脸,甚至头上袅绕出的青烟都清晰可见。
“芥川慈郎!”丝毫不华丽的大吼一声,证明了此时的他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啊?”已经开始不住打盹的慈郎被猛地惊醒。“迹部?”左顾右盼,声音怎么是从后方传来的啊,扭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几乎要华丽的爆血管的人。
咦?迹部真的是在自己身后啊,那刚刚眼前这个人是…?转过头,睁圆了眼睛前前后后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恍然大悟的拍着一头卷发“噢!刚才原来是桦地你啊。”
“USU…”众人一阵恶寒…区别这么大的两人,你竟然还用分辨这么久?大家心里此时都在想的就是,看他芥川慈郎要怎么熄灭这座已经开始喷发的活火山。
如果有可能的话,大家不想跟着当炮灰,但是现在连忍足都不在,谁都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去灭火,所以都把期待的眼光投到了慈郎身上:祸是你闯的,你就得负责收拾垫后才行。
可是,虽然大家的期望是好的,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所托非人啊,一只能把女王和大猩猩看成同一个人的瞌睡羊,你会指望他做什么呢?沉默…沉默…终于…“芥川慈郎,你是否有责任给本大爷好好解释一下…”说话的声音气息不稳,努力的压抑…“唔?可迹部我好困。”
强睁开困倦的双眼,慈郎仍然不明所以。所以,再也不执着于华不华丽,女王额头上的十字路口全部开放,沉声吼着:“芥川慈郎,你马上给我到操场跑迹部0圈,其他人跟本大爷到场地练习!”
罚跑圈是迹部和他的青梅竹马手冢君学的,不过,冰帝的球场可比青学的要大得多啊。“哎!?”异口同声地哀怨,来自在城门放火的慈郎和遭到池鱼之殃的众人。
纷纷把哀怨的目光投射到慈郎身上,众人心不甘情不怨的跟着他们的部长到球场去了。每到迹部发火的时候,总是会无节制的加大训练的强度,把大家都累瘫之后,最恐怖的是还会被他指名出来和他一对一的单挑,几乎每个队员都曾破灭在他破灭的轮舞曲之下。
而今天,不知为什么,迹部的火气似乎来得比平时还要大,大家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后,默默在心里祷告,今天千万不要轮到我啊!
而在一旁委屈的跑着圈的慈郎,心里也一直纳着闷,迹部今天到底怎么了?只是因为自己把他和桦地弄错了,就生这么大的气?
其实三年以来,慈郎也曾不停问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总会给他惹麻烦?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发脾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变成他所希望的那样?可迹部他所希望的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聪明、漂亮、有家世、有才华的那种人吧。
呵呵,反正不会是像我这么笨的人就是了,搔了搔头上的卷毛,慈郎对自己无所谓的笑了笑,可是心中却有一丝苦苦的味道蔓延开来,很难受呢。
只有睡觉的时候最幸福了吧,永远不会想这些没所谓的事。哈,又困啦,所以还是…一直这样睡下去比较好…***在球场上发泄怒气的迹部,猛力的扣杀着,好像要把一切不满都狠狠地击打出来。
场地对面,他的对手看着地面被网球重重落下而砸出的坑,已经完全傻掉了,只能在那呆呆的站着,发挥出来的大概也就只有是标杆或者靶子之类的作用。
再次狠狠地发出一球后,迹部的眼角却不自觉地瞥向了一圈圈绕着操场的孤单身影,眼底的颜色也因而更加深沉了起来。竟然跑步还在睡觉?看着跑的跌跌撞撞的慈郎,几次都差点摔倒,使看着的人心惊肉跳。
“shit!”迹部终于忍不住地甩下了球拍,转身冲向了跑道。撒花…网球部众队员纷纷松了一大口气,心中高呼慈郎万岁,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几乎都是类似的情况,现在的情形就意味着危机已经解除了。
“喂”大步跑过去,迹部一把揽住那遥遥欲坠的身躯“慈郎!”“嗯?是迹部?这次真的是迹部吧,呵呵,我没有认错哦。”
软绵绵的声音,陪着自己软绵绵的心情。透过已经迷蒙的眼睛,还是能看到那俊逸的脸,年轻、骄傲、自信,好像万事万物没有什么可以难到他。
就是这样,这样完美的迹部,身边也应该有个同样完美的人吧,反正,那不会是自己。“困了?那就睡吧,一会我送你回家。”看到慈郎一直强睁着困倦的眼睛,迹部有一丝不舍,反正每次都是这样。
他困了,就让他睡吧,送他回家的路上,也可以一直看着他呢。只是,什么时候他才能醒过来看自己一眼呢,一直以来,他好像都没有真正的看过自己。
只有在球场上,他会扬着球拍,扬着笑脸冲到自己面前大喊,迹部,迹部,你好厉害哦!可除此之外呢?他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吗?也许那里有他自己的世界?但是外面的人呢?他又是否曾想过?
看着慈郎已然入睡的脸庞,迹部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海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多的疑问。轻轻抱起小羊软软的身躯,迹部苦笑着离开了网球场。而此时梦中的慈郎是笑着的,果然睡觉是最幸福的事呢,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才会有迹部的怀抱…***因为时间紧迫,青学在长野的训练是从来到的当天下午就开始了的。
有了干这个古怪军师,青学的训练项目也向来是古怪的很,常人一般都想象不出,颇有点像游戏机上那种过关斩将的游戏,每一关都困难重重花样百出。
正选们虽身经百战,可也总得有点磕磕碰碰,疲于应付的时候。就像现在,他们在爬的那个陡峭的山坡,这是个角度很刁钻的一面山,而且脚下还没有多少能够借力的东西。
干说这个项目既是增加他们的耐力又是训练他们的平衡能力和脚下的控制力,可是说着轻松,做起来却很难,于是一行九人就在这条艰难的人生道路上蹒跚着。
不过这个训练对于菊丸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自己又蹦又跳地向上冲的同时还一并的拽上了大石,两人走在了最前面。
干和海棠对这种训练其实已经是小儿科,因为他们平时也总是在秘密的加大自己的训练强度。河村和桃成虽然没有菊丸的敏捷,但是幸好体力还好,跟着队伍走在了第三排。
已经爬了一半了,越前此时脚步却有些慢下来,前面的桃城停了下来,回头伸出了手。“越前,来!”
“Madamadadane”越前不自在的拉低得帽檐,没有去拉桃成的手。“切,越前你就不要再逞强了。”说着也不管越前愿不愿意,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继续向上走去,当然他也没注意到帽檐下一张红了的脸。
“呼,好难走啊,这座山。”不二站住,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气息已经不稳。“怎么大家都走在了前面?”自言自语的不二没有忽视一直紧跟在身后的手冢。“咦?部长怎么也能在落最后面了呢?”不二笑着调侃起他来。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愣了一下,手冢面不改色,呼吸均匀,步伐稳健,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不像自己疲态尽露。“部长…你得…加把劲啊。”不二有些怔怔的说着。
“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手冢沉声说,还是不急不徐的走在不二的后面。
“哦,呵呵…”不二转过头继续走着,身体已经有些疲倦了,但心里却开始感觉很踏实,想着手冢就走在自己身后,真的很开心呢。也许是被心里的杂念转移了注意力,脚下就踩到了松动的石子,这么一滑,身子向后仰倒过去。
“啊…”这么陡峭的山如果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即使是天才,此时也忍不住地惊叫出声。
然而基本上在身体和山坡成45度角的时候,不二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随即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手冢,能够感觉的出来。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两人的心跳这样的交汇着。
“手冢,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不二回头粲然一笑,心跳得好快。“别废话了,走吧,我们掉队了。”
别开眼睛,冷着一张脸,手冢刻意忽视不二的笑脸,但手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在了前面。看着手冢仍然稳健的步伐,不二想,果然手冢刚才是故意走在自己后面的呢,这是他表示关心的方式吗?
呵呵,盯着手冢挺拔的背,不二发自心底的笑了,如果是这样,真的希望这个山永远走不到头呢。
但是,山路终归是有终点的。手冢拉着不二慢慢的追上了队伍。到最后最陡峭的地方,大家都是手脚并用的爬着上去的,可即使这样,手冢仍然是一手托着不二的后背,让他能够借助力量。
所以到最后大家几乎一起到了山顶,龙崎教练和后勤队早已乘着大巴赶到山顶等着他们了,看到一行人爬上来后便四脚朝天的纷纷躺倒,忙着开始分发水和毛巾。
不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汗湿了的头发覆在了泛着红晕的脸上,从来没这么累过。突然一条湿毛巾被扔到了脸上,力道并不温柔,可冰凉的触感却让他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抓下毛巾,看到头部上方立着的一个人影,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镜片后的眼睛却隐含着一丝关切。
“呵呵,谢谢你,手冢…这句话我今天好像说了很多遍呢。”弯着月亮眼,不二轻轻地说。“…”手冢迟疑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把手中的水放到不二身边,转身走了。
看着手冢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股暖流涌了上来,然而眼睛却开始有些刺痛了,好像有什么就要夺眶而出,忙掩饰的用毛巾挡住眼睛,喃喃的问着自己:“我这样…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