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过了一会儿福兰慢慢的走进来,大家一脸疑惑的望着她。福兰说道:我早上起来就胃疼,是不是胃肠感冒了?
福安喝了口汤说:一会儿去看看大夫,抓点药吃吧!福兰回道:好的,哥。桂珍和三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
不多时吃过饭,桂珍悄悄地来到厨房问福兰道:你是不是怀孕了?福兰红着脸说:这个月没来,好像是吧!
桂珍问道:是谁的?福兰捂住嫂子得嘴说:别让我哥听见!你们去治病的时候,有一天那个混蛋又来了,他把我就··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桂珍气愤的说道:去告他!妈的,欺人太甚了。福兰擦擦眼泪说:我哥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我们先忍了吧!他们那些混蛋说:就是想气死我哥,老庞要做村长。
桂珍咬牙恨齿的骂道:这些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了,他们这是犯法,一定要告他们。福兰哭着求道:嫂子他们已经打点好了,就算现在去告他们,只能把我哥气死。
桂珍简直就要气疯了,手着问道:难道我们就等着他们一点点的折磨你吗?这个孩子别要了,有时间去弄掉他。
福兰摸着肚子说: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要他呢?就算是我上辈子作孽了,今生来还债的吧!
桂珍见她很坚决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是更加气愤懊恼。想着福安刚刚好些,还是忍着吧!等到福安完全好了,再去告他们。
福安看着三丫头怀里的女儿,心里从满了希望,暗下决心一定要活下去。三丫头说道:姐夫,等燕子长大了,就抱到你们家来养,你就天天能见到她了。
福安苦笑道:我不知道能活多久,哪敢想以后呀!等我真的去了那一天,希望你能善待燕子,不管以后你有多少孩子,都要好好待她,毕竟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桂珍和福安又到省城做第二期化疗,医生给福安做了全面体检后说:控制的挺好。我觉得应该放疗试试,或许更好些。
桂珍道:我们不想放疗,还是继续化疗的好。至少我们现在看到希望了,放疗要是没有效果,不就没有救了吗?
医生坚持的说:他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放疗的好,化疗只能维持,放疗能痊愈。
桂珍听到痊愈“二字”动了心,追问道:真的吗?医生马上又改口说:我可不敢保证。
桂珍想了想说: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吧!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后悔。医生点点头说:我们只是建议,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还是给他化疗。
桂珍出来叫福安进去和医生商量,福安进去了很久才出来。桂珍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治呀?是化疗,还是放疗?
福安看着桂珍说:我想赌一下,放疗试试。桂珍望着福安说:那可是赌自己的命呀?你要想好了,后悔都无法挽回了。
福安用手拍拍桂珍的额肩膀说:放心吧!怎么都是死,不如和命运赌一把,或许有希望治好呢?
桂珍勉强笑道: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我支持你,一定要好起来,儿子都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呢?
入院的下午,医生开始给福安准备放疗。大概也是一个星期后,福安的身体更加受了,根本就不能走路,头晕得很。医生说:只是放疗的反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几天医生通知他们出院回家调理,福安脱下病号服,无意间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高兴的说:桂珍!我的肿块不见了!不信你摸摸,真的不见了。
桂珍过来仔细看了看,用手摸摸说:真的不见了!看来还是放疗管用,我们有希望了。
桂珍高兴的搀着福安坐车回家了,百岁和大海都不去上学了,福兰每天盼着他们回来,这段日子因为妊娠的反应,所以瘦了好多。
又是傍晚他们才到家,福兰赶紧去买鱼,给哥哥熬鱼汤喝。桂珍仔细的看了看福兰,心里很雄的说:福兰,你瘦了。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福兰咬着嘴唇说:嫂子不用担心我,还是我哥的病要紧。桂珍苦笑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母爱,现在更没有丈夫的爱,被人凌辱之后,还要为那个混蛋生孩子。老天呀!这是什么道理呀?
福安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只是听着大家说话,不想睁眼去看,更不想说话。桂珍有些怀疑是好些了,还是严重了。
十多天过去了,鸡汤、鱼汤、还有胎盘汤、都喝了,还是不见有精神。桂珍有些害怕了,不敢去想是不是严重了。
天气渐渐凉快了,就要到八月十五了,桂珍给福安买了一件线衣,想给他换上,福兰扶着哥哥,桂珍把身上的衣服给他脱下,无意间发现胸前都是葡萄粒般的包块,桂珍的头就像被石头砸了一样,就要晕过去。
福安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哼着,脸色黄白,瘦的简直没法看了。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下去,腮边没有了肉,就像一具干尸躺在那里,不过是多了口气而已。
福安断断续续的说:我恐怕不行了,去叫我妈,我想见她。福兰哭着说:哥,我这就叫福贵去接她,她去了舅舅家。
福兰撒腿就跑出去了,桂珍伤心地流着眼泪说:福安你答应我要好起来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呀?
福安吃力掸起手,桂珍紧紧地捂住问道:你想干嘛?说吧!福安紧紧地捂住桂珍的手恳求道:桂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原谅我,也要答应我,我死后不要嫁人,咱们的儿子太多,三个呀!谁会给他们娶媳妇呢?你要是不管他们,他们以后会学坏的。要答应我!等儿子们结完婚,再嫁别人好吗?咳!咳!
桂珍赶紧拿过水,喂他喝了一口。福安继续说道:“歪脖子”他恨我,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以后见到他告诉他,我不是个好哥哥,让他原谅我吧!
我的儿子们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我的妈妈该怎么办?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她没有饭吃的那一天,只要你能给她吃一顿饱饭就行了,我就很感谢你了。还有福全,我死了,恐怕他要一辈子打光棍了,不敢奢望你再为他费心,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桂珍心痛欲绝的流着眼泪,细旋着福安交代每件事。福安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村里的账上,还有存钱,你把它取出来,够你们娘几个华几年的了。
桂珍哭的说不出话来,扑在福安的胸前说: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儿子们养大,都娶妻生子,让他们每年去你坟上看你。
福安,微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就咳嗽起来,桂珍赶紧搬起他的头,想给他喝口水,没想到一口鲜血就喷到炕上,晕了过去。
桂珍吓得大叫:福安!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