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剧组的明一湄没有立刻投入拍摄。
王睿作为知情人之一,他淡淡吩咐统筹:“拍摄要最好的状态,她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先歇一宿,明天再拍她的部分。”
心知这是王睿照顾自己,明一湄连声道谢,她并没转身就回酒店房间,而是在剧组角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观看司怀安同其他配角的戏。
平日他们两都忙,各自有繁重的拍摄任务,只有对手戏的时候才有交集。
像这样什么都不说,专注凝视司怀安认真拍摄的侧脸,明一湄心中荡开圈圈名为幸福的涟漪。随后,场记板一打,拍摄开始,她迅速被司怀安带入了戏。
灯光昏晖,在赌桌旁左拥右抱的男子,听得同伴醉醺醺的道出隐秘的真相,他脸上放纵的神色瞬变,脸部线条紧绷,从皮肉下一点点透出凌厉之气。男人肢体动作变得僵硬,他慢慢转过头来,眼中情绪激烈翻涌变幻。
整个摄影棚安静得落针可闻。
脸颊肌肉抽动了几下,男人嘴唇抖动着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厚沉磁性的嗓音里平添了几抹沙哑,与他平日说话的声线略有不同,更低,更沧桑。
明一湄在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这就是演技,不只是通过表情、动作的细微掌控来传达人物情绪,在张力十足的表演中,很重要的一环便是台词功力。
好的台词功力会为演技加分。
明一湄过去跟司怀安几次搭档合作,在与他切身对戏中,经常会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压力极大,却又刺激了她体内不服输的性子,让她跃跃欲试,卯起来追赶他,跟他飚戏璧合宠婚甜蜜蜜,总裁的掌中宝妻。
现在抽身在旁观摩,明一湄又发现了许多她过去不曾注意的细节。
声音…声音。
是了,明一湄犹如醍醐灌顶,在她请假暂时离开剧组前,随着剧情进展,角色的境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也就要求演员必须诠释出人物深层次的内心变化。
那时候明一湄总有股力不从心的感觉。
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差在哪儿了!
回了酒店,明一湄立刻上网寻找国内外知名配音演员录制的片段,下载到电脑里,戴上耳机,闭眼静心聆听。
s电影译制厂的配音演员,他们功底深厚,善于把握人物角色的细微变化,仅是听声音就能被带入角色的世界,同一个配音演员,可以驾驭不同年龄段、不同性格的角色,以多元的声音变化技巧塑造出各式各样复杂的人物,把握他们的内心,诠释他们的情感…
而在国外,则有更发达的配音链,男性、女性声优可以说是游戏、动漫产业的灵魂。
一只大手轻轻覆上鼠标,抚过她指尖,轻轻摁下暂停。
沉浸在有所感悟的境界中,如流水般令人舒适的声音戛然而止,明一湄睁开眼的同时,司怀安正好俯下|身,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后,惹得明一湄轻颤。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地抿唇笑,明一湄睫毛扑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司怀安撩起她肩头的长发,将它们拢做一束,轻轻拨开,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在光线暗昧中,摇曳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他指尖轻轻按上去,不轻不重地揉摁,唇也跟了过来,贴着她颈间细吻。
明一湄呼吸不稳了起来,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弹跳了一下,立刻被他紧紧按在怀里。
“嗯…怀、怀安…”
“我在。”他的声线轻缓低沉,看似稳定的表象下,藏着蛊惑人心的撩拨,如月光下被鱼线拉扯晃动的银钩,披着*的水光,勾缠着她的心,收紧拉扯,失重地往下坠落。
手指折起又松开,抽动的指尖徒劳地抠着桌沿,明一湄腿无意识抬起,足尖悬在半空中无处着力,体内那根弦随着他的亲吻、触碰而绷紧,搅出了汩汩涌动的热潮。
喘得如离了水的鱼,明一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他太熟悉她的身体,比她更清楚她最敏感的部位都藏在何处,两指隔着衣料拈着一拧,就让她失声叫着身体往后仰,背拉出一道曲线,过电般的感觉从心头蹿上了天灵盖,酥到了极致,明一湄不由得并紧了双腿,眯起眼,朝他投去求饶又热切的目光。
竖起一指按在她唇上,司怀安眼中燃烧着压抑克制的汹涌情潮。
“宝贝,还没出三个月。”
明一湄拱起的腰软软地塌了下去。
点到即止,隔靴搔痒。
被他搂在怀里,坐在他腿上,明一湄不满地用力咬他耳朵。
司怀安苦笑着侧了侧头,摸摸耳朵上湿热的水痕放开那个影帝(穿越)。
“生气啦?”
明一湄气鼓鼓,明亮的杏眼里清楚写着:那当然,谁叫你撩我又不负责。
逗得司怀安直笑,他亲亲她鼻尖,抓着她后脑勺不让她躲开,按着她狠狠吻了半晌,直到她快不能呼吸才放开她。
“我也想负责啊,”司怀安意味深长地说,目光沿着她激烈起伏的胸脯,恋恋不舍地往下滑,落至她腹间,“就怕你受不住,肚子里头这个小不点儿,更受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徐徐做了个上顶的动作。
明一湄感觉到裙底硌着自己那个滚烫巨大的形状,她脸更红,扭动着要躲开。
“别扭别扭,”司怀安轻喘,死死箍住她腰,固定着不让她乱动,“给我一点时间缓缓…呼,这日子太磨人了。”
前些日子过的没羞没躁的,充满了激荡的狂野热情,两个人都被惯坏了,习惯了吃肉,现在强行进入斋戒期,彼此都空虚又燥热。
想到这儿,明一湄又情不自禁地涌出了一股蜜潮。
“不然我帮你…”她手往下伸。
司怀安眼极亮,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及时抓住她手腕。
“没事,借你卫生间用一下。”匆忙亲亲她脸颊,司怀安将她放到一旁床上,脚步略有些急促,一阵风地进了浴室。
红着脸坐在床边,明一湄低头咬住自己指尖。
他的热烫和硬度依然鲜明地印在她指尖,烫得她心儿颤,他倒是之前把她伺候了一回,轮到他自己又不让她帮忙。不过明一湄知道,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其实早就濒临忍耐的极限了。先前也有帮过他,弄得她嘴巴和手酸痛得不行,肌肉都麻木了,他才喷泄而出。
之后他心疼地捧住她脸,纵使眼中还有极致过后的满足愉悦,司怀安还是坚定地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让你这么累了,对不起。”
谁让他那么大,又那么久…捂住脸,明一湄不好意思地蹬了几下腿,侧倒在床上,渐渐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
好像还没传来水声…他还没完事吗?
好奇心作祟,明一湄轻手轻脚下了床,踩着地毯走过去。
浴室门只关了一半。
灯光从里头泄了出来,与玄关走廊的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光影错落交织,司怀安背对着她,他挺拓的肩背,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张力,窄紧的腰随着激烈的动作规律地前后顶动,带出了某种神秘而诱人的幅度。
他的喘息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之间浅浅回荡。
盯着他激烈收束的肌肉线条,明一湄咽了下口水,她轻轻走进去,手按在他用力并握屈起的指关节。
司怀安身子一震皇家宠媳。
无声吻了吻他落满薄汗的背,明一湄闭上眼,拉着他的手一起动,并拢也无法轻易掌握的炙热,在她掌心弹跳,烫得她心都化了,清晰感觉到青筋的线条,血液的脉动,反复描摹他傲人的形状,上翘的头部,将他曾带给她的愉悦,同样还给他。
“嗯…”
无法自抑的喘息,在司怀安喉间滚动,短短一个单音节,给他清朗而富有磁性的声线染上了浓烈的情|色,尾音在空气里轻轻颤了一下,听得明一湄浑身发软,她发烫的吐息喷打在他紧实光滑的腰侧,激得司怀安被她握住的那儿又胀大了一圈。
在搅动翻涌的蚀骨洪流中,他终于忍受不住地腰眼一涨,拉出一道浓稠的白线。
明一湄也早已通体酥麻酸软,娇媚地嗔他一眼,在他炙热的注视下,举起沾了白浊的手掌,轻轻吮了一下指尖。
司怀安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是立刻又有了反应。
两人都惊讶地往下看,明一湄脸上烧得厉害,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这段时间他压抑得狠了,否则从前没那么快就又…
司怀安神情有些狼狈,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掌拍开花洒。
冰冷的水滚着白雾落了下来,将他雄躯裹在其间。
“一湄乖,你先出去,别着凉了。”
不敢再继续招惹他,明一湄咬唇嗯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两人先后洗了澡,司怀安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床边,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明一湄捧着剧本翻看明天要拍的部分,不由得感慨:“王导的片子就是制作精良,编剧水平都明显不同。上次我拍的那部戏,好多台词都挺雷的,雷得我浑身汗毛直竖,还得在镜头前扮演深情不悔的样子。”
司怀安笑:“那是你还没拍抗日神剧,以及古装雷剧。等你接了这种片子,你又会觉得电影比电视剧好多了。”
摇摇脑袋,明一湄吐舌:“我才不要接烂片呢,演那么多,良莠不齐的,等于自砸招牌。现在我都后悔了,上回那部商业片真不该接。”
“怎么了?”司怀安用手指梳了梳她头发,确定已有□□分干,便收起吹风机,卷了线放回桌上,他坐进床里,从后面环抱着她,拉着她一起躺倒。
转身搂紧司怀安脖子,明一湄依恋地贴上去蹭了蹭,小声把前几天跑宣传遇到的事儿说给他听:“…哎,其实我当时进组之前就知道了,那部戏虽然是都市男女爱情电影,但是我只是给人抬轿的,投资方是为了捧小鲜肉秦滨。但拍摄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我也就没多想,导演、剧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演。谁知道剪出来的成片会有那么大的差别,我挺不甘心的,感觉自己的努力付出没得到应有的尊重。”
摸摸她发顶,司怀安声音里带着安定人心的意味:“我还以为你不忿秦滨的宣传团队,拍摄期间捆绑你炒作绯闻,拍完以后,开始宣传了又暗中引导粉丝抨击你名声。”
“我当然不喜欢,”明一湄恍然,她戳戳他腰间,“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利用我炒作绯闻这件事儿的?”
“当时我在国外拍戏都看到新闻了,”司怀安无奈,“傻姑娘,怎么对这种事一点儿都不上心啊,我是你男人,你就不担心我看了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生气、怀疑你?”
“也不知道是谁出国拍个戏,把国际影后芭芭拉给迷得不要不要的,”明一湄忍不住酸他,“她可是声称非你不嫁哦反贼罩我去战斗。”
“哎…”司怀安屈起一条胳膊往后枕着,他含笑挑了挑她下巴,“怎么办啊,我的傻宝贝反射弧比普通人还要长,这都过去好一阵了,才想起来要吃醋。”
明一湄怔了一下,她跳起来就要掐他:“你说谁反应慢、你说谁反应慢!”
“别乱蹦别乱蹦,你现在这身子骨…”司怀安赶忙圈抱住她,呲牙咧嘴地忍耐她在自己身上胡乱挥舞的拳脚,“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都怪我,好不好?”
“当然怪你,”明一湄捏捏他脸,“都怪你长得太招人,国际影后见惯了那么多欧美大帅哥,最后一颗芳心却落在了你身上,世事弄人啊!”
斜瞥着她,司怀安磨了磨牙:“那方念呢?要翻旧账的话,不如我们一样一样来?”说着,他不轻不重地拍了她挺翘的小屁股一下。
“啊呀,我突然好困哦,明天还要早起拍戏,我先睡啦,晚安晚安。”明一湄秒躺平,闭上眼装死。
司怀安撑着头笑了好半天。
等明一湄真的睡熟了,他依然支着头,侧躺在她身旁,静静凝视她天真的睡颜。指尖悬空描摹她浓俪眉目线条,司怀安将先前她提到的那几件不太愉快的事儿,放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要插手管一管。
等忙完这阵,安排个假期带她出去旅游,散散心,顺带把证给领了吧。
司怀安如是想。
夜了。
他抬手关上床灯,躺进被她熨暖的被窝里,轻轻环着她,与她呼吸交融安心入眠。
而在酒店同一层楼,司怀安的助理与明一湄的助理小杜,两人尴尬地各自背对着,躺在标间的两张单人床上,在心里数羊从一数到一千,又倒着数了一遍,小杜还是睡不着。
心里怦怦乱跳,房间里很安静,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变得十分清晰。
沉重而平缓,不住提醒着她,屋里睡的是个男人。
为了掩人耳目,司怀安和明一湄表面上还是各自携带助理开了两个不同的房间。
实际上他们两人当然住在一起,于是助理们只好配合遮掩行踪。
不能再去多开一个房间,小杜和李特助便在原先的标间里凑合歇下。
小杜拼命安慰自己,别去想太多,这只是工作而已,就当坐长途火车了,卧铺车厢里也有男有女,大家都是旅人,随意睡一宿而已。
但还是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空气里多了淡淡薄荷的气味,也许是气温悄悄飘高了几度。
压抑的,暗涌的,在夜晚逐渐变得绵长,缓缓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