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能令他如此的人3

木浮生Ctrl+D 收藏本站

  写意看电视当然也是以娱乐八卦为主。

  她一时觉得电视太小声,听不清楚,将音量偷偷按高一格。瞅瞅厉择良,见他没反应,便又偷偷再加一格,见他还是没有异议,便又再加一格……

  折腾了半天,总算将音量调到她心满意足的大小。

  等到厉择良眼睛有些累,抬起头来看她时,发现此人已经窝在沙发的那一角睡着了。他放下书关掉了电视,将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单手支颐地看了她许久,才起身将她抱起来。她迷糊中呓语了半声,像只小猫一样朝他怀里钻了钻。

  这个细微动作使得他的心底一下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可惜心尖却略微有些疼痛。她的体温、她的气息甚至是这般的睡脸都是让他眷恋多年的,曾经有一度,他认为自己再也无法拥有了。

  即使这些都是虚幻的梦境,那么就让自己永远沉溺其中也好,也许……确实不该对她那么凶。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写意。”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起来刷牙,你刚才吃了糖。”

  “不想刷。”她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不然要牙疼。”

  “不会的,我困了想睡觉。”她嘟着嘴皱起眉头,有些撒娇,“就这一次行不行?”

  他一听见,心情异常柔软,没有再说什么,就替她掖好被子,自己洗漱去。

  第二天,詹东圳终究还是没听写意的话到沈家去。

  他忙了一天,下班开车回家路过滨河公路,河风从天窗吹到脸上,格外舒适,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停下来看过这个城市的风景了。

  于是,他将车靠在路边,自己沿着河岸的堤坝缓缓地走了一小段。路上有不少人一家出来乘凉散步,夜幕渐渐黑下来,远远看见对面城市的新区灯光璀璨。

  那灯光中,却没有一盏是为等待他的归来而点亮的。

  詹东圳独自走了一截,眼见离车太远,又折了回去,却在夜色中,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谢铭皓。

  谢铭皓也在东正旗下上班,他们随时都可能在公司碰面,可是这时的谢铭皓旁边站着沈写晴。她被谢铭皓牵着手,缓缓地散步。两人没有说话,却态度亲昵。

  詹东圳此刻退也不是,进也很难。谢铭皓先瞧见他也是一怔,随后抓紧了写晴的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没有主动和詹东圳打招呼。

  写晴无意间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詹东圳,眼神并不是对陌生人那样的无视,而是一下子将眸子锁住他。

  随即她的眼波一聚,发出一声尖叫,蹲在了地上。

  詹东圳惊呼一声“写晴”,急忙几大步上去,准备扶她。哪知他一碰到她的手,她更加疯狂,一面叫一面张嘴就朝他手臂咬下去,接着又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继续撕咬。

  谢铭皓急着去掰开,又怕弄疼她,只将她箍住。她的手又开始拼命挣扎,伸出手想抓扯什么,詹东圳不但没躲,反而继续站在那里。

  很多人已经开始朝这边看。

  谢铭皓说:“东圳,你先走吧。”然后将写晴掰过身,死死压在怀里。

  詹东圳愣愣地点头,静静地走上了车。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手臂上那个牙印,烙得很深,尖牙咬的那里已经破皮,他从观后镜里看见堤坝上的两个人已经深深地相拥在一起。

  他突然发动引擎,飞奔出去,直到彻底看不到后面的情景才开始慢慢减速。

  到了城区,却再不知道往哪里开。

  他停下来,想跟什么人打电话,却又止住。手指不停地翻弄着掌中的手机,啪地将手机盖合上,然后又用拇指和食指翻开。就这样,手机盖子一开一合,弄来弄去,所以他的手机一般都是连接带最先损坏。

  他在车中静默了许久,才启动车子,开向别处。

  他打个电话给赵凌菲。

  不到一会儿,她就在约定的酒吧出现。

  “难得你也想在这种热闹的地方享受下生活,怎么了?”

  “突然想喝酒。”

  “你不是最烦这玩意儿吗?”

  詹东圳笑笑没有说话。

  “算了,难得出来,我们不说这个,跳舞吗?”

  “贴面舞?”他笑。

  “那得容老太婆我先去洗手间扑扑粉,免得面对面让你看见我的鱼尾纹。”说着,赵凌菲果然拿起手袋去了洗手间,留下詹东圳一人独坐。

  其间有美女来搭讪,他也是笑笑拒绝。

  他看着台上的歌手在慢悠悠地唱着老旧的情歌,思绪却飞到了别处。

  如今只有在每次看见他时,写晴才有以前的影子,也不知是喜是忧。

  往昔的沈写晴一直就不是一个像如今这般安静的人。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詹沈两家是世家,他少时却因为身份的关系少有在沈家出入。

  直到那次生日会上,一个小姑娘从楼梯上穿着一条周正的裙子缓缓地走下来,他才算第一次见到写晴。这位沈家大小姐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众星捧月般被人团团围住,连正眼都不曾瞧他一下。

  恐怕任谁也没有猜到日后她要嫁给他。

  后来每次见面,她都是那样,无论对他也好对写意也罢,总是鼻子朝天,眼神中充满了鄙视与不屑。她打小交友广泛都是人群的中心,护花使者自然也不计其数,夜夜笙歌。

  与他和写意都不一样。

  可是即使这样看不起他,她不是也遵从了父命与他订了婚?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一骇,哪里料想到她如此傲慢的一位公主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他也记得,她又曾经用了怎样的一种口气故意在他面前,指着写意的鼻子说:“你凭什么能姓沈?野种永远都只能是野种!”

  他和写意从小同病相怜,这样凶恶歹毒的一句话不仅仅是羞辱了写意,还一并羞辱了他。

  话音未落,那时同样执拗的写意扬起手就掴了姐姐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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