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拉着水月华上了小船…水月楼本来是独立湖心的,来去都要有靠高深的轻功。柳燮杨日前以重伤未愈,不便动用内力为借口,才特别定制了一个小船。这也是为什么水月楼没有人把守的原因之一…强行将他按倒在船板上“躺好!”接着,自己也躺在水月华旁边。伸手指着天空中的星子,柳燮杨兴奋的道:“看,那是北斗七星,是大熊星座的…”好久没看星星了。当初加入天文社是为了培养与帅哥约会的浪漫气氛,没想到后来真的迷上了看星星。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都没有仔细的看过星星呢!小船十分窄小,只容一人仰躺,水月华和柳燮杨二人躺在上面,大半身子都叠在一起。
温热的体温,不是透过相叠的身体传来。看着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眼前,强健的胸膛正靠着自己的肩,水月华脸上涌上一阵红潮…楼主,近在眼前啊!
没有留心听他在讲什么,水月华全部的心身都放在着亲密的接触上了。好…幸福!能够这样贴近楼主,死,也甘心了。
温柔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窄小船只中的二人,紧紧连着的身体是那么切合,仿佛神圣的艺术品。
渐渐的,柳燮杨兴奋的讲述声小了下来,迷迷糊糊得靠在水月华肩上,睡着了…而水月华,早在柳燮杨讲得开心之时,便沉入梦乡,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在这颇为幸福的一夜,二人都没有预料到,天明后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一场变故。---刺眼的阳光叫醒沉睡的人,也让人们从美丽的梦乡回归到现实中来。
柳燮杨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不期然望入迷离的杏眼。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时醒来,被逮到偷窥的水月华尴尬的垂下了眼帘。
怎…怎么回事?他怎么和水月华在一起?猛地想起昨夜自己兴奋过度,硬拉着水月华看星星,然后就…睡着了?那…“我们现在在哪?”
一夜了,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水月华没作声,指了指船尾。一根粗粗的缆绳系着小船…原来柳燮杨昨天忘了松开缆绳了。“呵呵…”傻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柳燮杨和水月华四目相交,竟不知该说什么。“不好了!”
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水月华翻身而起,跃上水月楼“楼主,请让属下前去察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想说多加小心的,但是什么都还没说出口水月华就离开了。心中浮现出莫名的失落感。
柳燮杨呆呆的坐在船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楼中传来的打斗声拉回了他的神智…不好!水月华说不定会有危险!匆忙的奔离小船,柳燮杨脑中只想着快去看水月华有没有危险,却忘了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水月华。
跌跌撞撞的到了顶楼,打斗声忽然消失,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望着眼前的朱红大门,柳燮杨忽然之间不敢推开它了。
万一,进去之后看到的是满身鲜血的水月华…然而,没给他犹豫的时间,眼前的大门猛然被从内打破…水月华破门而出。
“水…”柳燮杨大喜,忙唤道。然而话未出口,一团黑影夹杂白光,从门内闪出。只见一黑衣人,手持长剑,从空中跃下,直扑水月华。水月华手腕一翻,举剑相迎。
“当”的一声,双剑在空中相接,水月华佩剑发出清脆的声响,倏然断裂。黑衣人持剑顺势而下,眼见就要劈到水月华身上。柳燮杨心中一急,未及多想,猛地扑向水月华,将他撞飞出去。
他冲势极猛,二人在地上翻滚几周,滚出了黑衣人剑势之外。“楼主!”水月华大叫一声,拉起柳燮杨,使出上乘轻功,向外奔去。黑衣人竟似毫不在意,眼见二人离去,也不追赶。水月华带柳燮杨一路狂奔,直冲到楼底小船边“楼主,请您先行,水月华这次怕是不能跟在您身边了。”
“为什么?”柳燮杨诧异的看着他…他,不是暗恋我么?怎么现在又不跟来了呢?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果然,只见水月华杏眼倏的睁大,一口鲜血遽然喷出。
“小华!”怎么…怎么就吐血了呢?柳燮杨伸手去拭水月华唇边鲜血,却被他一把拉住“楼主…有些话,我想说…”刚刚在打斗中,他就已经身受重伤,拉着柳燮杨一路狂奔,伤势加剧,怕是没救了。
“小华!”柳燮杨抓紧他的手,生怕他就这么离开。“属下…我…本来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楼主收留,还…让我成为月堂的堂主,我本该…但是,但是…”
“小华,不要说了!有话以后再讲啊,不要急得…一次说完啊…”摇了摇头,水月华苦笑道:“再…不说,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言下之意,竟似交待遗言。“不会的!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柳燮杨感到眼睛一阵酸涩。刚刚没有注意到,殷红的血液慢慢从水月华背后渗出,转眼已经将地板染红一片。
“我…咳咳咳…”水月华还想继续说,却被出口的咳嗽打断。也许,他注定无法将他的感情告诉楼主吧。罢了,就让他一个人独享悲哀吧。
心念既定,水月华抓紧身侧的断剑,挣扎着想起身“楼主,请乘船离开吧!属下再挡他一阵!”水月楼因自己爱静,连个守卫都没有。现在这结果,也算他咎由自取了“到了岸边往东走就到日堂了,等楼主确定安全了,就去日堂找南星皓吧!”
水月楼都被闯了,那个人…真的决定背叛了?“楼主…小心…小心…”这段话他说的又急又快,一口气没顺上来,竟昏了过去。“水月华!”柳燮杨见他昏了过去,伸手在他鼻端一探,有气,急急将他打横抱起,就上了小船。
拿起半截断剑砍断缆绳,小船慢慢漂去。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黑衣人站在楼中静静看着这一幕,近乎呢喃的道:“水月华,你,不会死得这么容易的。”---哗啦哗啦,周围除了流水被搅动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柳燮杨正用手努力的划着水。刚刚他看了一下水月华的伤势,除了一些小擦伤之外,就剩下后背一道从右边肩胛骨划到左边腰侧的伤口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柳燮杨决定先把见得到的伤口处理了再说。
早听说行走江湖有三宝…伤药、毒药、迷魂散。就不知水月华带了没有。摸遍了水月华的身上,只找到了一个青色瓷瓶。
柳燮杨闻了闻里面的白色粉末,确定不是迷魂散(这家伙有对春药做过特别的研究),但是不是毒药就不确定了。
心下祈祷不要是毒药,盘算着水月华再不止血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横竖一死,不如赌上一把,便将瓶中的药粉洒在水月华的伤口上。
老天保佑,血总算是止住了。但是背后的伤口太大,需要缝合。柳燮杨虽然不敢动手,但琢磨着这个时代的大夫也不会缝伤口吧,只得认命的动手。但是在船上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必须等上了岸再说。
这船上有没有浆,他只好用手划水了。这时候还真觉得这水月楼周围的湖还真是该死的大啊!苦笑着摇了摇头,柳燮杨看向水月华…不好!
只见他红润的唇瓣已然变白,杏眼紧闭,脸色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眼见自己划水一点效用也没有,柳燮阳索性将水月华发抖的身子抱在怀里。
失血过多的身体冷得像冰一样,柳燮阳紧紧搂住他的身躯,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水月华,你好些了吗?”
伤重昏迷的人当然不可能回答他,柳燮杨只是将怀中纤细的身子再抱紧一些,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来驱赶内心的惶恐。
一直是在和平时代生长的他,自然从未见过血腥的场面,虽然帮人挡过子弹,也不过是情不得已,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流血场面,更不用说有人为了自己而差点送了性命了。
水月华给他的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是震撼更恰当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以水月华让自己小心的情况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想想电视上是怎么演的?嗯…大概就是有人陷害,再不就是官府围剿,还有就是仇家围困…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情况都很危险就是了。冷凝肆要是在这里就好了…控制不住的念头从心中升起…
如果在这里的不是他柳燮阳,而是那个真正的肆楼楼主冷凝肆的话,水月华也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吧…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水月华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吧…
怀中的人儿似乎因为被抱得太近而颇为不适,微微挣扎了下。柳燮杨连忙放松了双臂,帮水月华在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时间慢慢流逝,抱着水月华的双臂都已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了,柳燮杨似雕像般,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小船终于慢慢靠到了岸边。柳燮杨挪动着没有知觉的双臂,将水月华抱上岸去。眼前一片茂密的丛林,这里不是当初和梅月她们去市集玩时靠岸的那处,柳燮杨不熟悉地形,但水月华的伤势必须马上找到静养的地方。
他只好抱着水月华在林中乱走,希望可以找到栖身之地。黑暗、潮湿,阴冷,柳燮杨已经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了,但是幸好冷凝肆的身体并不感到疲惫,致使这林中阴冷,受了伤的水月华不知撑不撑得下去。
突然,一处微弱的亮光映入柳燮杨的眼中,有人家。柳燮杨精神大振,连忙向亮光处走去。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处破庙,庙早已残破不堪,亮着的是庙墙外的灯笼。
抱着水月华进了破庙,借着月光,柳燮杨发现这庙虽破,但是却颇为干净,似是有人居住。看一眼怀中的水月华,不管了,先住下再说吧。找到一处铺满甘草的地方,将水月华放在上面,柳燮杨想找找看有没有吃的东西。这时,只听黑暗之中传来一声轻叱:“你们是谁?”
柳燮杨蓦的回身,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渐渐清晰。看清那人的瞬间,柳燮阳发出一声轻呼。来人身穿袈裟,却有着满头乌发,披散在腰际,映得绝色容颜愈发精致,浑然不似出家之人。
但这些并不是柳燮杨吃惊的原因‘,他吃惊是因为,那人,有着一张和他以前一样的容貌。怔怔的看着那人,柳燮杨绝不会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见到这样一张脸,而且是在别人的脸上见到!
直到听到那人开口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贵干?”连忙将不知飞到哪里的心神拉回,柳燮杨忙道:“这位大师,我…弟弟受伤了,可不可以借贵寺修养一下?”
这…应该是和尚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长了张这样的脸就应该像自己一样,去造福天下的小攻才队,怎么可以去当和尚呢?“既然令弟受伤,就请施主带他好生修养,小僧也只是借住,岂有赶人之理?”
“那就多谢大师了。”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应该没错吧。柳燮杨在干草堆边躺下,将水月华搂在怀中,也不管和尚怎么想,径自睡去了。---夜里,柳燮阳被怀中的骚动吵醒,睁开眼只见水月华满脸汗水,身子正不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