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清醒之后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架私人飞机上,双手被绳子绑着,人靠在佟天海的怀里。
等一下,佟天海的怀里?得到这个认知后,谭啸的胃里一阵翻滚。几乎是本能的,他想立刻挣脱这令自己极度作呕的地方。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心念一转,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没有动。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飞机到达了目的地。手脚的麻痹感渐渐消失,谭啸估计自己应该是能动了,但是他清楚现在决不是动手的时机。
又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直到自己被人安置在用鼻子也可以嗅出奢华味的房间里,谭啸才慢慢睁开眼睛。
意外之中,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佟天海那张可恶的脸。佟天海见谭啸醒了,向旁边使了一个眼色,左右的人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门被缓缓关上。谭啸微微皱眉,装作药效未过的样子艰难地开口:“这是哪儿?”
“马来西亚。”佟天海干脆地答道。马来西亚,海蓝宝石在东南亚势力最大的地方。情况很不妙啊,谭啸暗想,这是自己鞭长莫及的区域,求援的可能几乎被完全断绝。
不自觉地,谭啸轻咬他淡色的唇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成了欲望的导火索。
早上被谭啸性感的身体挑起的欲望在佟天海的黑眸里蒸腾。高大的身躯傲立在床边,隐藏着随时爆发的危险。
同为男人,谭啸很明了欲望的信号。在听证会时他便已隐隐感到,今天早晨佟天海的行为更是明确地说明他对他的渴望。
“变态”一词他早已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而现在面对佟天海俯下的身躯,他的眼里却还是一片澄明。
见谭啸没有预期中慌乱的反应,佟天海一声冷哼,一只手轻佻地勾起谭啸的下颌,毫不留情地吻了上去。
谭啸做出努力要动的样子,而身体只是轻轻地颤了颤。感到谭啸欲挣不能的无奈,佟天海以为药效仍未消退,脸上浮出得色。
谭啸强压住不断涌上的恶心感,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否则前功尽弃。尽管谭啸的唇舌是被迫与之纠缠,两人还是感到了对方高超的技巧。
佟天海满意地喘息,享受着滋味绝顶的唇。就在佟天海沉醉其中之时,谭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要害。
饶是佟天海身经百战,如此近的距离也让他避之不及。尽管他的反射神经非常灵敏,却也只够令他稍稍避过一点,虽然没有废掉,但足够让他趴在地上痛个半死。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反应,谭啸已轻巧地从床上翻下,被缚的双手向他的颈下一劈,佟天海登时昏了过去。
看着不可一世的佟天海倒在地上的身体,谭啸轻蔑地撇撇嘴,用衣袖狠狠地蹭了几下刚刚被蹂躏过的唇,把令人厌恶的气味擦掉。
在屋子里翻了一阵之后,谭啸在抽屉里找到一把小刀把手上的绳子割开。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几乎冲动的想把刀子刺进佟天海的心脏,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杀了佟天海自己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要烧柴首先要留的青山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连小孩子都知道。扔下刀子,谭啸很快在佟天海身上找出枪别在自己腰间。然后他走到门边,推开门闪到门后。
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守候在外的保镖发现意外立刻闯了进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便被在身后埋伏的谭啸打昏。
谭啸谨慎地向外瞟了一眼,发现这层楼并没有其他的守卫,大概是被吩咐过不许打扰老大的好事。但不用想也知道,别墅里外守备都是相当的森严,想要在这时逃出去决无可能。
谭啸想了想又退回了房间,拉开衣柜的门躲了进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别人来到这房间只道他打伤人逃了出去,决计不会想到他居然还敢留在这里。
只要待到天完全黑下来,逃出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不久,佟天海首先醒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守卫和人去楼空的痕迹后大发雷霆。
衣柜的隔音效果显然不是很好。谭啸听得一阵兵荒马乱,一堆堆人上来又下去,都是被派去找自己的,结果当然是全部无功而返。
恰巧陆卿有事外出,一时也找不到得力的人。佟天海怒气冲天,又不好随便对自己的手下发作,踱来踱去的脚步声让谭啸感觉甚爽。
是啊,谁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正与他们同处一室呢。上帝果然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
一阵家具的碎裂声过后,门被重重的关上。一切重归平静。佟天海大概是出去了。谭啸松了一口气,单冲他的怒火来看,自己刚才踢的一脚还真是不轻。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房门被再次打开,有人进来,听脚步声还是佟天海。
看来他是要在这里就寝了,念及此,谭啸刚刚放松的心不仅再次提起。罢罢,只好听天由命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挨过。谭啸估计差不多已是深夜,佟天海应该早睡着了。悄悄地把衣柜门打开,质地优良的家具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佟天海的那把枪。
屋子被黑暗密密实实地笼罩。窗外,月黑风高。谭啸小心地向床上看去,佟天海闭眼酣睡,呼吸甚是均匀。
高大昂藏的身躯埋在被里,收敛了日里的危险气息。毫无防备的睡颜少了深沉邪肆只剩下好看的轮廓。
平心而论,谭啸也不得不承认佟天海其实是个相当英俊伟岸的男人,平日里虽然邪气很重,但高贵和霸气却也是货真价实。
月光渐暗,一片轻云掩过。黑色沉降,雪依的脸瞬间闪过脑海,杀意再次涌上,手中的枪慢慢抬起,指向佟天海的心脏。云过,月出。理智立刻回笼,让他并未在佟天海身上多加流连。谭啸转身离去,深知机不可失。
当他发觉背后有动静时,一切已然迟了。右手上的枪被佟天海劈头夺去,谭啸还未来得及出击,枪已对准了他的头。
暗夜里,看不清佟天海的表情,但见双眸幽幽,如不见底的深潭。声音是冷凝的:“真遗憾,你已经坐失了两次杀我的良机,相信我,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窗外夜色弥漫,屋子里灯火通明。这一次,谭啸再无逃出的可能。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双手被拉开吊起,一个电影里典型的任人宰割的姿势。
佟天海一手扶着下巴,双腿交叉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地盯着眼前的人。
谭啸的脸上是从见面起就没有变过的嘲讽之色,不知是不屑于他不光明的手段,还是原本就对他心存鄙薄。
纵使是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将会受到怎样残酷的对待还是未知,骨子里的高傲与无畏还是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来。
佟天海只在他眼中,却未入他眼底…绝妙的漠视。谭啸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佟天海极度强盛的自尊。
他的冷傲让佟天海本没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暴虐因子在佟天海的体内疯狂流窜,令他只想把谭啸的傲气狠狠撕裂再碾碎。
让你看看,所谓高傲,也不过是我脚下的蝼蚁。佟天海怒极反笑,语气无比轻柔:“现在,该是你为法庭上精彩的表现和刚刚的一脚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佟天海打响中指,几个打手上前亮出手中五花八门的刑具。佟天海接着道:“但我这个人一向仁慈,只要你求我,一切就会停下来。如何?”谭啸轻轻扫了眼前的东西一眼:“你们海蓝宝石…”他抬头,毫不在意,满目鄙夷“就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吗?”
佟天海并没有变色,神态平静一如刚才:“对付你,这些就已足够了。”
说罢他转头向手下命令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