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西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好奇害死猫。昨天头脑一热就去约了余真, 这会儿感觉手里捏的是个雷。
一早上许戈已经给他打了三个电话, 他磨磨蹭蹭近中午才到公司。
“小顾总。”秘书见他一直在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喊他一声。
“小点声!”顾成西吓一跳, 压着嗓子问她,“许哥来多久了?”
“有三小时了。”
“心情怎么样?”
秘书想一想, “看不出来。”
顾成西撸把头发, 看不出来才最糟糕。
“您不进去吗, 许先生等很久了。”秘书提醒他。
“知道了。”死就死吧, 顾成西推门进去,四个顾问站得腰酸背疼,宽大办公桌案上堆满了文件,许戈就坐在桌案后,玩手游。好多年不玩,手速慢了。
“都在哪。”顾成西笑嘻嘻, “早啊。”
“小顾总过的是美国时间吧,你怎么不半夜来?”许戈靠在椅子里, 眼皮都没抬。
那四个顾问都是一副哀怨的眼神看顾成西,顾成西笑一笑, “你们辛苦了, 出去做自己的事吧。”
四个顾问不走,看许戈。许戈不发话,谁敢挪地儿。
“Double Kill!(双杀)Triple Kill! Killing Spree!(大杀特杀)ACED(团灭)!”许戈起身, 从满桌的文件里扒出一个信封递到顾成西面前,“小顾总,我已经好几年没休年假, 申请休年假。文件、资料、人力都在这儿,我交接完了。”
这哪里是申请,就是通知他一声好不好!
“许哥,你休假,城中村的拆迁怎么办?”
“你看着办。”许戈伸手拿外套。
“我?”顾成西挥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四个顾问还是不动。顾成西急了,“我们高层现在有公司机密要谈,要是泄露了就怪你们。”
四个人无奈,退出去。
许戈已经穿好外套,顾成西拦着门,“哥,我老实交待,我错了,我不该约余真,不该问她三围…不是,不该好奇心那么重,说到底我也是关心你啊。”这不是假话,顾成西真拿许戈当亲大哥。
许戈面无表情,“你约谁都跟我没关系。”抬脚往门口走,顾成西拦不住,从怀里摸出照片,“这个,余真让我给你的,让你麻溜送上门,不然她就拿这照片去登寻人启事。”
许戈余光都没扫一眼照片,“说完了,让开。”
“你不看一眼吗?是个小姑娘,长得跟你好像好像。”
许戈太阳穴青筋都爆出来,拉门,“你跟她说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顾成西保证。
许戈抽了他手里照片一脚跨出去,“我这一个月都不在服务区,不用打我电话。”
顾成西张大嘴,“你是说你要休一个月年假!”他要疯了,一个月他肯定会疯。不过许哥突然休假,不会是为了躲余真吧?真的是大嫂啊,情债?!
余真趴在桌子上,手机摆面前,一整天一声都没响过,连一个短信都没进来。
他是以为她不敢拿他的“小公主照片”登寻人启事,还是不怕?
他是许戈,他怕过谁,从来都是他把她吃得死死,余真有点儿泄气。
两声敲门,她抬头,樊如珊站门口,“happyhour,一起?”
“我有约。”余真笑得比较真诚。
“不给面子?”樊如珊靠着门橼,“我看你守了一天手机,没响过。”
余真挑挑眉,“我关了电脑就来。”
樊如珊笑,“等你。”
余真以为樊如珊是走熟□□雅风,她带她去的地儿竟然是酒吧,而且是群魔乱舞特别吵的那种。
樊如珊解开外套,V领快开到肚脐了,倒衬得余真是个土包子。
“很惊讶?”樊如珊对着化妆镜补口红。
“还好。”确实惊讶,跟白天完全判若两人。
樊如珊收了镜子看她,“人活着已经这么辛苦了,该释放天性的时候就得释放,就像男人憋久一定要去打、一、炮,不然会出问题的。”
余真清清嗓子,“樊姐是这里的熟客啊。”
樊如珊凑近她,“害羞了,处?你男人不会有问题吧?”
这样的樊姐余真一下还招架不住,“我们是不是要找个位置坐。”
有侍应过来引路,轻车熟路带她们去卡座。两杯酒下肚,两人已经开始推心置腹了,樊如珊搭着余真肩膀,“说实话,我见你的第一天真的不喜欢你,出身好学历高还年轻漂亮,老娘嫉妒你!”
余真笑,“我见你的第一天也喊你虎姑婆。”
“虎姑婆?”樊如珊大笑,“但是后来看你跑荣达的单子,我觉得你…身上有股劲儿,像我年轻的时候。”
“你现在又不老。”
“少糊我,不吃这套。”樊如珊碰一下她的杯子,“你跟荣达的高层是不是有关系?”
“跟荣达没关系。”余真直说。
“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
余真眉心蹙起,沉默。
樊如珊点根薄荷烟,“看你,眉头还皱起来了,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再矜持再高冷,上床来一发,搞定。”
这么赤|祼|祼,余真还是接受无能啊。
“可是他根本不理我,还装不认识我。”
樊如珊磕一下酒杯,“睡了就认识了,一次不行多来几次,保证睡服。”
余真喝口酒,“…有用吗?”
“噗——”樊如珊吐出烟圈,“再嘴硬的男人,下半身都是最诚实的,姐验证了无数次。”
余真挑挑眉,要睡服许戈吗?
包里手机震动,好麻,余真拿出来看一眼,顾成西?
“喂?”
“大嫂,许哥现在正去机场,他要走了。”顾成西叫大嫂叫得那个顺。
余真包都不要对樊如珊说一声,“樊姐借你的车用一下。”人已经冲出去。
有顾成西指路余真很快追上许戈的车,一个超车横拦,后面被迫急刹车的司机小伙是个暴脾气,骂骂咧咧下来,“妈的神经病,找死啊!”
余真解安全带下车直接到后车厢,开门上去。
“喂,你干什么!”司机的声音被锁在车门外。余真一上车就按中控,车里成了密闭空间。
许戈皱眉看她,薄薄的唇一开口就是刻薄话,余真不给他机会,“不用装不认识我,我是来讨债的。”她学着他当年的理直气壮,“你昨天摸了我咬了我,要还回来。”她扑过去,许戈根本不用躲,她近不了身,力量悬殊摆在那里。
“啊!”都不用许戈动手,她自己撞到车顶,捂住脑袋,没有在车里的经验就是这样。
许戈懒得理她,起身去开中控。余真死命抱住他手臂不准他走,车内空间有限,两人激烈纠缠在一起。
被关在外面的司机小伙看着车身一会儿涌动一会儿颤动,挠着后脑勺,“车,车…车震了?”
去机场的路虽然偏,来往的车还是不少,看见他们这辆激烈涌动的车都会放慢车速张望两眼,有的还对着打两声口哨。
车内,窗上已经蒙上雾气,两人喘得厉害。余真压在许戈身上,她今天穿的套裙这会儿全堆在腿根,丝袜也蹭破几个洞出露白嫩嫩大腿。许戈领口扣子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颈上鲜红牙印。
“你他妈是狗吗!”许戈暴躁的声音哑得厉害。
余真按紧他手腕,膝盖压死他膝盖,昨天有经验了,压膝盖底下的人不容易翻起来。
“你再说个‘他妈’!”她咬他下巴,也没真咬,不痛就是痒,就是这样才更要命。
“正位置还没咬到,你咬我哪儿,我咬你哪儿,这才叫以牙还牙。”余真低头往他胸口拱,他绷紧肌肉,她咬不到,蹭来蹭去,硬了!
操!许戈在心里爆粗口。
“余真,你够了!”终于喊她名字了。
余真抬头,“终于认识了?”
许戈胸口起起伏伏,眼睛里疯狂的颜色一点一点压下去。
“你要怎么样?”
余真看着他眼睛,“顾成西说你要当他姐夫,我不相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车窗外的路灯斜斜照在许戈脸上,眼睑下一片阴影。我不信余真再也不见我,我要她亲口来跟我说。好久远的记忆,像埋藏在浓雾里的海市蜃楼。
“我随时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你一直这样纠缠。”
只是听这样的假设余真就觉得心脏好难过好难过,她没办法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会难过死。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许戈眼神越来越冷,“七年前你是跟冯陈走的?”
余真抿一抿唇,“是。”
“那还需要解释什么?”他一剑封喉,趁她分神伸手开中控,翻身下车,余真拽住他衣角,“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戈没回头,“我什么都没想,以前的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