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说太子是绝不会立晏佩若为妃的。”
“哦?”齐亦北倒是很好奇一个山贼因何会有此一论。
傅悠然清清嗓子,“我们都知道,太子呢,一向是最听他老娘的,而他娘,据说跟晏佩若老爹的关系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
“你……放肆!”齐亦北怒道:“你竟敢诽谤当朝国母?”
傅悠然愣了愣,“谁?”
“你!”齐亦北气道:“你刚刚说皇后跟晏尚书的关系……”说到一半,他再说不下去,母亲向来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怎能容忍一个山贼诬蔑?
傅悠然不懂齐亦北怒从何来,皱着眉道:“你有病啊?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常嘛,皇后最讨厌那个晏尚书了,怎么会让太子娶他的女儿?”
齐亦北刚刚聚起的超级气功波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你说的不正常,是指他们关系不好?”
“不然咧?”
齐亦北讪讪的摇摇头,傅悠然不满地道:“你心里想什么就说啊,有什么不满意的也说啊,你不说,像个闷葫芦似的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又怎么知道你哪里不满意?”
一大串的满意不满意把齐亦北绕了个迷糊,傅悠然不屑地撇撇嘴,“不跟你扯淡了,我先回去睡了,养精蓄锐。”
齐亦北巴不得傅悠然快点走,也就没有阻拦,突然又想起,不知道林熙月被贼众带去了哪里,当下出门找巡寨的山贼问了问,得到了林大姑娘已被“和谐”的消息,那山贼还一脸兴奋的说,趁着林大姑娘不在,加紧实施“猎夫”行动,争取三年抱俩,让神风寨后继有人。
齐亦北万万没想到,这群山贼居然不去打劫改做红娘了,难怪见着“自己”都是一副嘻皮笑脸不怀好意的模样,原来早打了自己的主意,那傅悠然……齐亦北抖掉一身鸡皮,心中默念,齐安啊齐安,你千万别出什么差子,尽快带国师来救我,否则你家公子我就要失身于虎口了。
由于林熙月不在,齐亦北理所当然的走进了傅悠然的卧室——一间挂着“天字一号房”门牌的两进小屋,外厅内寝,格局倒是不错,不过内里的装饰有点问题,一面墙上挂着三尺长剑,另一边墙上画着一系列或摔或打的小人,仔细看看,墙角处写着“伏虎罗汉拳”。
齐亦北翻了个白眼,且不说这出自少林的“伏虎罗汉拳”拳谱是真是假,单说傅悠然好好歹也是个女子,怎会练这般生猛的拳法?不怕哪天练出胡子吗?真是……整间屋子,哪看得出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在齐亦北的世界里,女人可是个个温柔如水,吐气幽兰的,害得他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如此,再不济,也不会失了女子的本性特征,可今天,齐亦北彻底举起了白旗。
叹息着走到寝室,齐亦北倒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床边竟然还摆着一张梳妆台,按理说,这种东西跟傅悠然是绝对联系不到一起的,台上摆了一面镜子和一个小巧的盒子,齐亦北打开看了看,居然是空的,盒子底部刻着一个篆体的“楚”字,这让齐亦北想到先前看到的诗句,看来傅悠然一家的确是与楚国有关,说不定还是楚国人,只是如今天下太平,他们为何千里迢迢的跑来大晋呢?
探究不出答案的东西齐亦北向来是不想的,随手又拿起一旁的铜镜,自从发生了那件天大的扯事,齐亦北一直也没机会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就着昏黄的灯光,一张模糊不清和略带扭曲的面孔出现在镜中。
出乎他意料的,镜中的女子竟不像先前记忆中那般的痞子模样,显得温文有加,椭圆的脸庞,明亮的双眼,小巧而挺立的琼鼻,再加上红润饱满的双唇,竟也是个难得的清秀佳人,想到当初被打劫的情形,根本就是两个人嘛,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天生温文儒雅灵魂改变了痞女的气质?
想到这里,齐亦北试着挑了挑眉,又勾起一侧嘴角,不对,不是这样,差哪呢?琢磨了半天,又微微眯了下眼睛,大声喝道:“TNND。”
果然,这样一来便顺眼了许多,只是还欠了一些本尊的气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有几个女子真的想像个男人一样过活呢?依他看,林熙月说的话虽然有水份,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傅悠然弄成今天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应该还是有苦衷的。
叹息了半天,齐亦北的眼角扫到半掩的抽屉里有一本书,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女训》,这倒是让齐亦北有些吃惊,傅悠然的内心深处果然还是期盼早日恢复女儿本色的吧?唉,也是可怜之人呐。
可是……有点古怪,那么短短的一篇女训,有没有这么厚啊?一页纸上写一个字恐怕也没这本这么厚。
翻开看看,倒真是《女训》,不过却不止一篇,数十篇《女训》被合订在一起,不同的版本,不同的纸张,不同的字体,有几篇还装订反了,组成了这本女训全集。
乱糟糟的看得人头痛,还重而重之的收到自己房中,莫非这是傅大寨主的怪僻之一?又随手翻了翻,正准备将它放回原处,多年的读书经验突然让他觉得,这书中一定有古怪。
古怪的不是别处,而是书中纸张的厚度,整本书虽是拼接而成,用纸也不统一,但有几页明显厚出许多,质地也比一般的纸柔韧许多,仔细看看,又捻了捻,果不其然,这书中是有夹层的。
傅悠然将这些本《女训》拼在一起,有的还故意反装,应该是想给人以杂乱无章的感觉,让人没有读下去的兴趣,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保护夹层中的东西了。
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
齐亦北心里斗争了半天,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就是“傅悠然”么,自己看自己的东西,应该没关系吧?
想到这里,齐亦北心中一宽,动手将订书的书线拆下,整本书中,只有四五页有夹层的纸,原来那纸被三面封死,只留装订的一面可以打开,齐亦北小心的不弄乱其它的书页,将夹层中的东西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