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信长公主没嬴政这里讨到好处,坐了一会儿,就起身来准备往椒房殿去,和卫子夫聊一聊。
卫子夫显然没想到阳信长公主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毕竟卫子夫之前公主府做奴婢,虽然阳信长公主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其实并不是好招惹主儿,说话向来强势。
卫子夫站起身来,又觉得现自己今非昔比了,若是再唯唯诺诺岂不是失了皇后威严,于是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长主来了。”
阳信长公主能猜不出她意思么,当下笑眯眯走过去,拉着卫子夫手,笑道:“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后娘娘了,怪让人想念。”
卫子夫笑道:“我也是挂念着长主,一个劲儿想长主怎么不到宫里来,不到我这椒房殿来坐坐。”
阳信长公主道:“我这不是怕惹了你清闲么?只不过啊…我还是来了,就觉得要是我再不来,皇后娘娘都该不认识我了。”
卫子夫连忙道:“长主说哪里话,我和卫青能有今日,还不托了长主福气。”
阳信长公主一听“卫青”二字,脸上顿时有了些笑意,试探道:“卫青现不得了了,往日我府上,我就觉得他目光如炬,以后必是了不起将才,如今他真就做了大将军…皇后娘娘,卫青现功成名就了,你也该给他张罗张罗婚事了,不是么?”
卫子夫看她一面说,一面羞红了脸颊意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卫子夫心里一惊,这个长公主要和卫家攀亲戚样子,确实是一件好事,毕竟阳信长公主可是皇帝亲姐姐。
卫子夫却想再探一探阳信长公主意思,笑道:“说是呢,卫青也不小了,我每次一和他谈起来,卫青总是避而不谈…”
她话还没说完,阳信长公主着急了,道:“是卫青心里有什么人么?”
卫子夫笑道:“长主别急。”
阳信长公主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咳嗽了一声,脸颊有些羞红。
卫子夫继续道:“哪是卫青心中有什么人,长主您也是知道,卫青天天忙着往军营跑,到哪里去寻思中意人去?不过啊,卫青他一心扑政事上,只想着打匈奴,不喜欢寻思这些。所以这种事情,还得让我这个做姐姐给他张罗着。”
阳信长公主一听这样,顿时就放下心来,笑道:“皇上重用卫青,也正是因为卫青忠心,一心打匈奴嘛。”
卫子夫掩嘴笑道:“唉,这卫青是个榆木疙瘩,他好呀,也只有长主能看得出来,您说这可怎么办呢?皇上拿他当打匈奴宝贝疙瘩,只不过旁姑娘家根本不看他。”
阳信长公主听到这里,脸上是羞红,想了想,一咬牙,道:“子夫啊,咱们认识这么些年了,也不生分,我和你说一句实话,你千万别笑话我…”
“长主请说。”
“我…”阳信长公主抿了抿嘴皮,一脸赧然,笑道:“你看我…如何呢?”
卫子夫装作不解样子,道:“长主怎么了?什么如何?”
阳信长公主佯装生气,卫子夫赶紧笑道:“好了,我是跟长主开玩笑,长主若是不嫌弃卫青是个榆木疙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事情了。”
阳信长公主这时候脸上才恢复了笑意,卫子夫面上却露出难色,道:“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卫青还真是有心仪人么?”
卫子夫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个我可以保证,卫青成天连个侍女面都见不着,别说别什么大家闺秀…只不过,长主,平阳侯刚刚去世…如果向陛下和太后提出来您婚事,会不会…”
阳信长公主道:“只要…只要卫青肯娶,我什么时候嫁,不是问题。”
她说完了,又赧然低下头去。
卫子夫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道:“那就这样说定了,等卫青到我这里来了,我和他说道说道,一准儿成事。”
阳信长公主听了非常满意,又和卫子夫坐了好一会儿。
阳信长公主看时辰不早了,笑道:“我就先走了,我看着也散席了,等会儿皇上若是过来了,我岂不是打搅了你们?”
卫子夫笑容有些牵强,她心里知道,皇上今天肯定不会过来,皇上近来椒房殿次数越来越少了,少到卫子夫能清清楚楚数出来。
但是这种事情卫子夫并不想让阳信长公主知道,起身送她到殿门口,笑道:“长主慢走,回头我就和卫青说。”
阳信长公主点了头,这才款款离去。
嬴政听见刘彻附自己耳边轻唤“阿蹻”声音,只觉得耳根子一阵麻软,不知为何,脑子里总是盘旋着刘彻方才那一番话,就是觉得全身都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刘彻欲所欲求。
刘彻手将嬴政衣带解开,就这个时候,旁边床榻忽然传来刘据翻身声音,刘彻还以为儿子翻个身会继续睡,没想到反而坐了起来,似乎是渴了想找水喝。
嬴政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一下就清醒过来,立马推开刘彻,一句话没说拉了拉自己衣服就步走出来寝殿。
刘彻看着嬴政走出去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还迷迷瞪瞪不知道所以然小包子刘据,登时觉得一口气顺也顺不下。
嬴政走出大殿,被夜风一吹,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赶紧将自己衣服整理整齐,自己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人,竟然会被年轻皇帝几句花言巧语就弄头昏脑涨。
刚刚那种酥麻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似乎嬴政体内还存留着丝丝余韵,嬴政深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这种躁动,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长时间忙于政事,都没有去纾解过,才会这样。
第二日早起之后要上朝,刘彻昨夜失眠了一宿,一闭眼脑子里就会回想着嬴政面色潮红,嘴唇开开合合不断喘息样子,第二天就顶着一双严重缺眠眼睛去上朝了。
卫青是酒宴主角,所以一直被缠着,直到第二日散了朝,才抽出功夫来,准备去椒房殿一趟,毕竟卫青就算是再忙,卫子夫也是他不多亲人,卫青自然要去看看卫子夫。
卫青到了椒房殿时候,侍女说皇后娘娘不,出去散步了。
卫青就从椒房殿出来,想着改日再去看卫子夫也行,正想出宫,没想到就碰见了散步卫子夫。
卫子夫见到他也很高兴,笑道:“弟弟,你可立了大功了。”
卫青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可安好?”
卫子夫先是笑,而后就是愁眉苦脸,道:“卫青你封侯拜将了,只是姐姐这宫里头,过一点儿也不好。”
“这话怎么讲?”
卫子夫一面慢慢走,一面说道:“君心难测,皇帝心思谁也猜不透,我本想着,你既然立了大功,那皇帝总该招幸我了罢,结果却招幸了李妍,别人还道李妍受宠时候,皇上却一道令下下来,将李妍名字从掖庭簿册上除去…姐姐年纪越来越大了,今儿个照镜,竟然发现眼角上有几处纹路了。卫青啊,你知道么,你出去了多少日,皇上就有多少日没来椒房殿了,姐姐我如何能过得好?”
卫青听卫子夫慢慢抱怨唠嗑,道:“既然是姐姐选择入宫,也就别想太多了,皇上自然有皇上道理,这后宫事情也算是政事一部分,皇上需要权衡利弊。”
卫子夫有些不高兴,道:“弟弟,你不能总是这样,万一哪一天,皇上看卫家不顺眼了,难道你真要卷铺盖走人么?”
卫青叹气道:“不说这个事情了,今日就是来看看皇后娘娘,一会儿我还有事情。”
卫子夫见他岔开话题,想起了阳信长公主事情,道:“我有件好事和你说。”
“好事?”
卫子夫笑道:“对,好事。昨天啊,阳信长公主到我这里来了,她和我说了些话,你知道是什么话么?”
卫青并不知道阳信长公主说了什么,但是无端就想起霍去病说,阳信长公主已经找了他好几次。果然卫子夫就接着道:“长主对你有意思,让我问问你意思是什么。我看啊,这件事好得不得了,就这么定了罢。”
卫青心中一突,连忙道:“这件事情不妥当。”
卫子夫一脸诧异看着他,道:“长主可是皇上亲姐姐,连皇太后都觉得长主贴心,你要是拒绝了长主,你想想看人家脸面往哪里放,卫青,你可想仔细了。”
卫青搪塞道:“平阳侯刚刚去世,长主这样会引人非议。”
卫子夫笑了起来,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姐姐帮你问过长主了,虽然她丈夫刚去世,但是长主说了,她随时等你迎娶。”
卫青没想到长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但是他心中对阳信长公主并没有多余一丁点意思,而且卫青和霍去病几天前刚刚发生那样事情,已经让卫青心中烦乱了,此时不想再添乱。
卫青道:“这件事情姐姐先不要和皇上说。”
“为什么?”卫子夫道:“卫青,你要替自己想想啊,伴君如伴虎,你现荣宠无限,他日失了皇上信任,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就这么拒绝了长主,那是一点儿后路也没有了。”
卫青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道理,听见卫子夫话,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只不过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那日和霍去病同榻而眠,对方因为自己不可抑制呻1吟样子,还卫青脑子里挥之不去。
卫青道:“总之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而且我现三天两头出去打仗,也根本顾及不到这些,以后再说罢。”
卫子夫见他一直回避着长主问题,叹口气,道:“好罢,你可再想想,想好了告诉我…对了,还有呢,我想跟你打听打听。”
卫青道:“打听什么?”
卫子夫迟疑了一下,道:“你知道陈蹻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得皇上宠信么?”
卫青道:“皇上宠信谁,自然有皇上道理,无非就是有才识,能办事。”
卫子夫有些恨铁不成钢白了他一眼,道:“卫青啊,陈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他是什么样子,你能不知道么,皇上能不知道么?突然就开始宠信,还是一步登天,这其中必然有甚么蹊跷才对…而且…”
嬴政下了朝准备往学舍去,正好看见卫子夫和卫青并排走着,速度很慢,似乎是散步聊天。
卫子夫以为旁边没人,声音并没有特意压低,说道:“而且,我听宫人说,陈蹻留宿过皇上寝殿,这可不是闹着玩…陈蹻长得那么像当年废后陈氏,不会…卫青你说,皇上不会是把陈蹻当做了陈阿娇,和陈蹻有些什么罢?”
卫青还没来得及让她不要瞎说,嬴政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卫子夫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去,正好撞见嬴政似笑非笑眼神。
卫子夫心中是害怕,自己方才说龌龊之言肯定被嬴政听见了,背地里说人长短竟然被正主儿抓了一个正着,脸上无光自然不必说了。
嬴政笑盈盈着一双凤眼,给卫子夫请安道:“皇后娘娘圣安。”
卫子夫不知道嬴政安了什么坏心,当下只能强作镇定,好像刚才那话根本不是自己说一样,笑道:“隆虑侯好巧啊。”
嬴政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只是道:“确实是好巧,来得急不如来得巧。”
卫子夫一听这话,当下就知道嬴政是讽刺挖苦自己,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再加上那日太子学舍里,嬴政也挖苦过卫子夫,卫子夫就是看见嬴政不舒服。
卫青看见嬴政来了,当下也有些尴尬,毕竟卫子夫是自己姐姐,别人背后说长道短,还是这样龌龊言辞,就算不被嬴政听见也不是什么好事。
卫青还想着怎么给嬴政赔不是,反而是嬴政并不意卫子夫话,笑着对卫子夫道:“皇后娘娘不必多虑,皇上也只是赏识卑臣才干,至于皇上到底是怎么个心思,那就只有请皇后娘娘自己去问陛下了,臣…可是爱莫能助。”
他说完,也不管卫子夫变化精彩面色,行礼道:“卑臣还要去学舍,先告辞了。”
嬴政说罢了就走,卫子夫盯着他背影看了良久,喃喃道:“陈阿娇时候就受了宠爱,现陈阿娇不了,连一个男人也被皇上这么宠信着。”
卫青见卫子夫这样,道:“姐姐还是有空多陪陪据儿,别想这些有没,据儿如今也上学舍了,姐姐多盯着他学习,还有让…让去病教教他功夫,也好强身健体。”
卫青提起霍去病时候,下意识就断了一下,觉得非常不自然,好卫子夫心中有事,也就没有去注意卫青不自然。
主父偃承明殿退朝之后留了下来,当年自己推恩令拿给陈皇后看过,但是陈皇后说并不是时机,主父偃这么多年来一直等待着时机。
前不久他与隆虑侯一起着手查办燕山王刘定国事情,主父偃觉得正好借着燕国机会,将自己推恩令呈上去。
刘彻看了一遍竹简上内容,笑道:“推恩,这个名字好,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主父偃看刘彻面色,于是欣喜跪下来笑道:“谢皇上赞许。”
“这么多年,”刘彻轻轻点着桌案上竹简,道:“因为先皇用武力平定七国之乱事情,朕一直想要安抚各个诸侯王,但是一旦对这些诸侯王仁慈一点儿,他们就会变本加厉,你这个办法好啊,边封边削,化整为零!”
主父偃笑道:“正是,卑臣正是这个意思,普天之下诸侯子弟,谁不希望自己能够世袭侯位,只不过太子只有一个,也让颇多诸侯子弟非常不满。实行推恩令,将土地划分给每个诸侯子弟,人均有份,既能彰显皇上仁爱之心,又能达到削弱诸侯权利目。”
“主父偃啊。”刘彻长身而起,慢慢步下台阶,道:“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些个诸侯王可都是老奸巨猾,大多数也是真叔叔伯伯辈分,他们之中混迹朝廷年岁可比你要长多,你这份推恩令实际意思,诸侯王必能看懂,若是到时候诸侯王群起而乱,这怎么办?”
主父偃一时被刘彻问得愣了,这个问题虽然咄咄逼人,但是确实就像是个倒刺一样,如果推恩令一实施,诸侯王不满意刘彻表面推恩实则削藩举措,联合起来谋反,那可是很棘手。
作为一个君王,采纳臣子意见同时,也要全面考虑,防患于未然。
主父偃想到了推恩,却忘了这一劫,被刘彻一问,有些回答不上来。
刘彻也没怪罪他,主父偃忠心刘彻看得见,只不过鞠躬力了些,刘彻笑道:“跟朕来。”
主父偃不知道刘彻要去哪里,道:“皇上,这是去哪?”
刘彻出了承明殿,一边走一边笑道:“去请教一个智囊。”
主父偃心里琢磨着这个“智囊”是谁,只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难不成还是东方朔了?可是东方朔因为官位太低,都不能来上朝,皇上想要请教也就不可能是他了。
主父偃跟着刘彻一路走,并不是太远,到了地方,隐隐能听见屋子里面稚嫩读书声。
刘彻走进去,主父偃垂着首跟进去,用余光瞟着里面。
却见读书正是小皇子刘据,而剩下一个人就是当朝丞相,被封隆虑侯嬴政了。
皇上所说智囊,也就只能是嬴政无疑了。
刘彻走进去,小包子刘据一见,立刻放下竹简跑过来,撞刘彻怀里,嘻嘻笑道:“父皇来了!”
刘彻坐下来,将他抱起来放自己腿上,笑道:“据儿有没有跟着老师好好读书?”
刘据点点头,道:“自然有,儿子除了学习霸术,今天还学了一点儒学。”
主父偃听着小皇子刘据说他学是霸术,有些吃惊,毕竟皇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人人皆知事情,而霸术并非是儒家一部分。
主父偃少时出来游学,先学了长短纵横之术,但是并没有受到重用,后来知道刘彻重用儒生,就抛弃了长短纵横之术,开始学习儒学,后来才受到了重用,可见主父偃确实是学到了派别才能有今天。
不过主父偃不知道,其实刘彻想要并不是具体学派,皇帝想要紧紧是一个束缚朝臣,束缚百姓统一思想罢了,经过秦朝,刘彻不可能把这个思想设为法家,儒学讲究休养生息仁义治天下,这正好能安抚朝臣和百姓,所以刘彻才选择独尊儒术。
刘彻笑答:“据儿这么小,懂了几分?”
小包子刘据道:“父皇别看儿子还小,但是老师讲很好,据儿懂了好多好多!”
“是么。”刘彻轻轻掐了掐刘据小脸蛋,样子十分宠爱。
主父偃见皇上并没有生气样子,有些吃惊,实是摸不透车刘彻心思。
刘彻和小包子说了几句话,才转入了正题,道:“主父偃,把你推恩令,拿给丞相看看。”
主父偃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将竹简呈给嬴政,道:“隆虑侯,请过目。”
嬴政一听“推恩令”三个字,其实都不必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身为陈阿娇时候,主父偃也给他看过相同东西。
嬴政还是拿过来,似乎像那么回事似看了两眼。
刘彻见他看完了,道:“丞相觉得这个推恩令怎么样?”
嬴政想了想,道:“如今皇上已经掌握了兵权,朝中也算是平和,卑臣以为推恩令可行。”
刘彻点点头,嬴政又道:“只是要实行这推恩令,还需要有一道前奏才行。”
“哦?”刘彻笑了起来,道:“你继续说。”
嬴政道:“推恩令意图是边封边削,想必各位诸侯王也能参透其中道理,表面封地实则削藩,如果诸侯王手中还握有可调动兵权,推恩实则是太危险了,只有将诸侯王兵权集中朝廷手里,才能颁布推恩。”
刘彻笑意浓,侧头看了一眼主父偃,主父偃已经有些吃惊了,他没想到嬴政想法竟然和刘彻一样。
主父偃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帝王和臣子不同,因为嬴政和刘彻一样,都是一代帝王。
刘彻道:“主父偃就是向你来请教这个问题,如何才能防止诸侯王作乱,兵权要怎么办。”
嬴政想了一会儿,道:“皇上可以往诸侯国派驻中央命官。”
主父偃不禁重复了一遍“中央命官?”
嬴政点头笑道:“中央命官可是高祖制度,诸侯王不能有任何异议。将诸侯权利架空起来,诸侯王不得处理国政,国政交由朝廷派遣中央命官处理,中央命官隶属十三部刺史,刺史直接向皇上负责。”
主父偃听了,睁大了眼睛,道:“好办法,好办法!”
随即转头对刘彻道:“皇上,丞相大人说是好办法!”
刘彻点头,看向嬴政,眯起眼来笑道:“朕果然没有想错。”
嬴政不知道他说果然没有想错是指什么,不过主父偃知道,皇上指是智囊,不过主父偃知道也不全面。
刘彻还有一层意思,他果然没有想错,眼前这个陈蹻真是和已故陈阿娇像极了,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想出来策略,就连谈起国事眼中流动光彩,也是一样晃煞人眼。
刘彻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主父偃,你去写一个详细奏章来。”
“诺!”
主父偃心中有些激动,刘彻这意思就是让自己全权负责这件事情了,能够得到重用,是主父偃一辈子抱负,自然就高兴。
主父偃谢了恩,恭敬退出了太子学舍。
小包子刘据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对付诸侯王国政还是太复杂了些,小包子靠刘彻胸膛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呼吸平稳睡着了。
等主父偃退下去,刘彻才发现,儿子竟然打起了瞌睡。
本身天天闲顽孩子进了学舍,刘彻也知道刘据需要适应时间,所以看到小包子睡着了,并不苛责他什么,或许是因为陈阿娇缘故,刘据刘彻心里就是一个宝贝疙瘩,又怎么忍心来苛责他。
刘彻将小包子姿势摆舒服一些,还轻轻拍着刘据后背,一下一下哄着他睡觉。
嬴政从没看过刘彻这么耐心温柔样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尤其刘据也是他自己儿子…
嬴政想起了昨天晚上刘彻说话,虽然他是说陈阿娇,可是那时候陈阿娇从头到尾都是嬴政,再看着刘彻如此珍惜对待刘据,嬴政也不知心里涌上是什么感觉。
嬴政收敛了脸上表情,道:“看来小皇子今日不能读书了,卑臣就先告退了。”
刘彻看他要走,轻声道:“别走,陪朕说说话。”
嬴政只好坐下来,刘彻却一直不开口,只是拍着刘据入睡,过了好久才道:“据儿习学怎么样?”
嬴政自然还是那句话,说小皇子刘据聪明睿智,习学东西很。
刘彻也知道嬴政是搪塞自己,只是就不想让他走,道:“据儿聪明,从小就很聪明,你没看过,阿娇从来都是镇定自若样子,也只有据儿能让他露出无奈表情来,那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嬴政默默地听他说话,刘彻又道:“只是据儿身体弱了些,不像去病那样爱跑爱跳,天生与刀剑为伍。”
嬴政听他提起霍去病,垂了一下眼,霍去病那日出城去迎卫青之后,自己还没有和他碰过面。
只有嬴政一个人知道霍去病底细,嬴政自然想要抓住这个先机,毕竟霍去病瓤子可是个战无不胜,难得一见将才。
而且嬴政也懂得王翦这个人,虽然每次王翦出征回来,都会像自己请田或者请金银珠宝,不过嬴政看得出来,王翦是个性情中人,终究是个武将,只是想用金银来掩饰自己功绩,须知道帝王忌惮就是功高盖主。
小事之上性情,大事之上有计谋,嬴政需要就是这样人。
推恩令事情很就处理好了,主父偃是雷厉风行人,奏章呈上去,刘彻只做了几处细微之处改动,便委任了国相,派往各个诸侯国。
淮南王因为田蚡受审事情担惊受怕,生怕田蚡一个多嘴把自己给供出去。
其实田蚡把家产全都充给国库时候,也有想过要揭露淮南王谋反罪行,只不过田蚡终都没有提一个字,不是因为他怕死,他自从得了病,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但是担心一旦自己揭露了淮南王事情,淮南王被逼走投无路,只能鱼死网破起兵举事。
那时候天下大乱,诸侯王手中都还握着兵权,刘彻又因为常年对抗匈奴京城空虚,想必一定会出现大问题。
直到武安侯田蚡去世消息传到了淮南王耳朵里,京城还没有任何异动,淮南王才松了口气。
然而没过几天清闲日子,刘彻推恩令就到了。
刘彻给每个诸侯国都派遣了国相和内史,推恩同时,圣旨上还说因为常年打仗出于非常时期,所以让诸侯王将兵权上交,兵权由国相和内史同时管理,任何人不能私自调动兵力。
淮南王顿时就愣了,他没想到皇上这么就有了削藩动作,先是颁布推恩令,又派遣了国相,真是软硬兼施,而且让诸侯王有苦说不出,只能把带血牙往肚子里吞。
淮南王并不能明着反抗皇上圣旨,将兵权交给了国相,等着人走了,淮南王刘安登时将桌案上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刘陵和刘迁从内室转出来,刘迁道:“父王这可如何是好?田蚡一死,咱们京城里眼线也断了,现皇上又要收走兵权,以儿子来看,不如就趁现,国相还没有真正掌握大军时候,兴师举事,杀上京城去!”
刘陵见刘迁毛毛躁躁样子,道:“父王,不可啊,咱们部数还没有完全周密,这么断然举事,名不正言不顺,是行不通。”
“那要如何!”刘迁瞪了刘陵一眼,道:“姐姐就会说,那你觉得该如何办,等着国相把兵权收走了,屁都没了!”
淮南王刘安本身心中就烦乱,听着他们吵架是心烦“啪”一声狠狠拍桌子上,喝道:“吵什么!”
刘陵瞧见父亲生气,赶紧过去给刘安顺背,笑道:“父王别生气,女儿和弟弟不是故意吵架,不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着急么?”
刘陵说这,突然笑了起来,道:“父王,其实女儿有一计,就算没有兵权,也能将刘彻给…”
她后没有说完,但是淮南王刘安和淮南王太子刘迁都听明白了,刘陵继续笑道:“您想想,皇帝驾崩了,这个朝廷必然只有您资历适合,到时候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什么办法?”淮南王刘安道:“你说说。”
刘陵道:“父王,现天气这么好,咱们淮南正是景致美时候,不如…父皇就请皇上过来巡幸一番,等皇上进了咱们淮南王宫,还怕他能活着出去么?”
淮南王刘安想了想,道:“这…皇上谨慎厉害,怎么肯过来。”
刘陵笑道:“皇太后痛失亲人,心情一向不好,父王劝不动皇上过来,可以去劝皇太后,请皇太后和皇上一起来,淮南景致优美,也好排解烦闷心情,是不是?”
刘安顿时笑道:“真是好办法!”
他说着,指着刘迁道:“,你不是养了好些门客么,找些敢死之士来,就埋伏王宫里。”
刘安说完,又突然皱起眉道:“还有一点,皇上如果来淮南巡幸,必定会带着大队护卫队,护卫队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才好动手。”
刘迁也皱眉道:“是啊,我听说现朝廷里武将,皇上心中排第一非大将军卫青莫属,就连当年飞将军李广也得往后靠靠,如果是巡幸这么大事情,必然会让卫青负责这件事情。”
刘陵听了掩嘴笑道:“父王…女儿听说卫青还没有娶妻,像他们这样军营里混生活男人,除了军功抱负还见过什么,到时候女儿自然有把握将卫青搞定,您就别担心了。”
刘安这才满意点点头,道:“好办法,好办法,就如此了!”
刘彻顺利收了诸侯王兵权,却听说淮南王想请自己去巡幸,刘彻不禁冷笑一声,淮南王还把自己当成当年那个不懂事意气皇帝,以为自己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刘彻把一帮近臣招到花园,自己优哉游哉临着湖水喂鱼,身后站着嬴政、卫青、主父偃、博望侯张骞等人。
刘彻没有回身,仍然悠闲喂鱼,道:“各位觉得怎么样啊,淮南王盛情邀请,连东宫老太太都动心了。”
主父偃当先道:“推恩令刚刚颁布时候,淮南王突然请陛下巡幸,卑臣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卑臣拙见,请陛下三思啊。”
刘彻笑了一声,道:“可是东宫老太太想去,这些日子皇太后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想要出去走走,朕怎么忍心驳了她老人家意思。”
“这…”博望侯张骞道:“虽然淮南王这个时候请陛下巡幸必有蹊跷,但是若陛下真不去巡幸,反而落得口实,失了陛下威严。”
“确实是这个理儿啊。”
刘彻将手中东西全都扔进湖里,转过身来,坐栏杆上,道:“博望侯说没错,朕就是怕失了皇家威严,让这帮诸侯王看了笑话,以为朕不敢去他们封地走一走,别说已经收了他们兵权,就算是没收,朕照样敢去!”
他这话一说,主父偃也不吭声了。
刘彻见嬴政和卫青一直没说话,抬了抬手,道:“丞相觉得呢,朕该不该去。”
嬴政笑道:“一番游山玩水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彻笑道:“你们也学学丞相气魄,不就是一个淮南么,朕就去不得么?卫青。”
“卑将。”
卫青听见刘彻叫自己名字,连忙应声。
刘彻道:“你就来负责朕出行,调兵一万,重甲开路,骑兵随行,就让这帮子诸侯王开开眼界,让他们也看看什么样兵,能把匈奴人打得闻风丧胆。”
“诺!”
“行了,”刘彻道:“这件事本身就这么简单,到时候你们都跟着朕一同去见识见识淮南风光,听说那里鱼肉极为鲜美…朕听说丞相喜欢吃鱼,是不是这么回事?”
刘彻这句话说完了,众人都是用余光悄无声息瞥了一眼嬴政,嬴政也不知道刘彻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提自己一句,旁人听来,皇上都知道一个臣子口味,那岂不是荣宠,这是天大殊荣。
只不过也同时将这个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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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总是马甲扔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