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镇场
田蚡因为不满皇上对自己态度,等众人退出了承明殿,自己往东宫去了。
王太后正东宫里和一帮侍女玩耍钱游戏,因为王太后刚刚住进东宫来,心情十分好,皇上又答应自己让田蚡做丞相,心情就是好,就和一帮侍女一起玩玩。
王太后素来名声都是很温和,侍女们也就不是十分怕她,田蚡还没进殿,就听见里面嘻嘻哈哈。
田蚡现心里可不高兴,听见嬉笑声就不高兴,当下让内侍通报。
内侍也不敢怠慢,走进来通传,王太后虽然玩兴头上,但是一听是田蚡来了,就让侍女收拾了桌案,都下去了。
王太后心想着,田蚡来这里,一定是来感激自己,哪知道田蚡就黑着一张脸进来。
王太后看了他一眼,笑道:“呦,这是怎么了,做了丞相,反倒不高兴了?”
田蚡自然不敢和王太后甩脸子,只好装委屈道:“姐姐,兄弟我这个丞相,做了还不如不做!”
王太后示意他坐下来,田蚡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就坐凤坐旁边台阶上。
王太后这才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天下还有比丞相好官位么?”
田蚡道:“兄弟我哪敢嫌弃丞相这个位置不好,只不过姐姐你不知道,皇上当着百官面子,竟然甩我脸子,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以后我田蚡还怎么百官面前抬头,别说丞相了,谁会信服这样子丞相。”
王太后道:“你把话说清楚了?彘儿也太不懂事了罢,你是他舅舅。”
田蚡诉苦道:“姐姐幸亏您当时不场啊,你知道么,皇上当着众人面,先叫了窦婴,说自己心里头丞相人选,非窦婴莫属,结果又说是太后您非叫他选我做丞相,皇上说自己没办法,所以才决定是我。你听听,你听听,这叫什么话啊,他心里头根本没我这个舅舅。”
“这也太不像话了!”王太后听了都能想象到,当时有多难看,道:“彘儿当时答应我好好儿,结果出了东宫就变卦。”
田蚡道:“我看啊,我这个丞相也别当了,哪天好侄子看我不顺眼,再把我像许昌一样推出去下狱,我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他敢!”王太后瞪眼道:“你等着,我这就叫他来,当面问他!”
田蚡一听要当面对质,他哪敢跟皇上当面对质,皇上现口才这么厉害,他真怕皇上又撅自己一次。
忙拦着道:“别别,好姐姐了,您还嫌我不够丢人么?我也就是跟您来唠唠嗑,吐吐我苦水儿,姐姐听过了也就完了,别往心里头去,彘儿嘛,他还小,不要妨碍了你们母子之间感情才是。”
王太后冷笑一声“我看他就是不小了,翅膀硬了,你说我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一件事儿也没求过他,这是第一次求他,不就是让他给你个丞相做做么,你说这满朝上下,谁还能比你能个儿?现倒好了,人家大了,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
田蚡眼睛转了一下,随即笑道:“姐姐别生气,都是兄弟不好,一定是兄弟没有窦婴出色,才让彘儿看不上。”
“胡说。”王太后道:“也不知道这个窦婴给皇上灌了什么*汤,按理说他是窦家人,窦家压着皇上这么久,皇上连老太太都敢撅,唯独对这个窦婴这么信任。”
田蚡笑道:“姐姐忘了,并不是唯独对窦婴一个,还有一个窦家人…正是皇后娘娘。”
王太后道:“对了,一定是陈阿娇给皇上灌得*汤,所以彘儿才那么相信窦婴。”
田蚡点了点头,随即道:“其实一切都因为彘儿太年轻,他啊,就是心思浅,皇后吹两下枕边风儿啊,他就晕头转向了,不如这样罢…”
田蚡说着,往前凑了凑,道:“太后您就…临朝听政,就像当年太皇太后一样…如何?”
王太后想了想,道:“这样好么?”
田蚡道:“姐姐呦,这样如何不好了?有你,彘儿就算年轻不懂事,你也能帮他想一想,思量一思量,这不是好办法么?说到底了,咱们可都是为了彘儿好,彘儿或许一天两天不能明白咱们苦心,可终究会明白,到那时候,彘儿还得感谢有你这样好母亲呐!”
他这些话,明显是拍王太后马屁,可是王太后就觉得非常受用,而且她是个有野心女人,可以临朝听政是再好不过了。
刘彻三十万大军出发并不是一天两天事情,还要暗中将边城百姓转移到安全地方去。
李广王恢和韩安国等到差不多时候就领兵出发了。
刘彻心里很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大规模对抗匈奴,三位将军出发时候,刘彻将卫青叫到了厢房。
卫子夫给二人端水上来,随即站一边侍候着。
刘彻笑道:“卫青,你觉得朕三十万大军如何?”
卫青迟疑了一下,才道:“陛下三十万大军,数量庞大,威武雄壮之极。”
刘彻似乎很满意他说法,笑道:“连卫青你也是这么想,想必他们这次一定能一举击破匈奴,这么多年来,朕一直等就是这一刻,让匈奴人看看,大汉真正势力。”
卫青见皇上脸上有喜色,是不敢抬头,没去反驳刘彻,卫子夫站一边,她自然没有刘彻高兴劲儿,所以也就没有忽略到卫青脸上迟疑,觉得有些不对头,只是她很聪明,不会皇上面前问。
刘彻道:“卫青啊,你知道朕为何这次不让你去么?”
卫青道:“卑将资历尚且,也未上过战场,这么艰巨任务,自然是交给有经验将军们来做。”
刘彻摇头道:“其实不然,卫青啊,你是朕心腹,朕心腹,现只有你一个…你虽然是兵,但是是朕一手带出来,还记得咱们上林苑打猎时候么,朕就说了,这几百名御林军,以后必定个个都是将领,你实力朕是相信。”
他说着,顿了顿,笑道:“养兵千日,还没有到你卫青该出场时候,他们是为你开路。”
卫青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实战经验,所以皇上不派自己去,虽然卫青从没想过要领兵出征,但是好歹让自己当个小兵也行。
让他万万没想到是,皇上竟然是这个意思。
刘彻道:“匈奴人很顽固,不可能一次击败,而且朕心思根本就不边城之上,你明白么?”
卫青有些不懂他意思,刘彻站起身来,走到挂着地图之前,道:“卫青,你来看,你觉得,真心思该哪里?”
卫青依言上前,看了看地图,后把眼睛定格河朔之上,道:“莫非陛下…”
刘彻突然笑了起来,道:“朕要将匈奴人赶回自己老窝去,你知道么,朕有多想登上甘泉宫城顶,去俯视匈奴人,他们占领了河朔,朕除了小时候还去过甘泉宫,就再也没踏足过甘泉行宫了。”
卫青道:“只是…短时间之内,想要收服河朔,恐怕…”
刘彻蹙眉道:“朕也知道这个道理,朕并没有想一口吞下匈奴,河朔乃兵家必争之地,悬长安之上,朕睡觉都不会踏实。”
刘彻说完了,转身又坐回去,道:“这是头一次大规模反击匈奴,朕要让他们打出颜色来!然后好让你卫青,借着这股势头,对匈奴穷准猛打,搓一搓他们威风!你懂么?”
卫青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卑将明白!卑将定不辱命。”
刘彻道:“朕自然是相信你。”
等刘彻谈完了话,卫青退出来,卫子夫借着机会也退出来,追上卫青,道:“弟弟,你方才有什么话,想说却不说。”
卫青笑道:“难为姐姐看出来了。”
卫子夫道:“可是什么要紧事,我帮你说也是可以。”
卫青摇头道:“虽然是要紧事,但并不能和皇上说…”
他心里似乎是不吐不,将卫子夫拉到一边,才低声道:“我方才忍了又忍,才没告诉陛下,这次三十万大军反击匈奴任务,可能要失败了。”
“什么?”卫子夫显然有些惊讶,道:“军队不是才出去,你怎么知道要失败?”
卫青道:“姐姐你不防想一想,三十万大军去做埋伏,别说三十万人马,就算三千人马也嫌太多,埋伏本身就是谨小慎微事情,这么浩浩荡荡汉军,要怎么小心才能不被匈奴人知道?而且皇上这次大张旗鼓发兵,也没有机密行事,匈奴人必定会听到风声,到时候怕要无功而发了。”
“这…这…”卫子夫似懂非懂,道:“你说会不会匈奴人听到了风声,反而埋伏汉军了?”
卫青想了想,才道:“这倒是不太可能,毕竟汉军三十万之众,匈奴人就算听到了风声,也只是避而不打而已,不可能来个硬碰硬。”
卫子夫松了口气,道:“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和皇上说了,皇上现…现正高兴着呢,你若是说出来他不爱听,难免会撒火气殃及你,他肯定是不爱听!”
卫青道:“我倒不是怕撒什么火气,毕竟我是做臣子,皇上要打要骂也无可厚非,我不说是因为…大军已经出发,再说也不会有用,现只能指望大军会给匈奴点气势,让他们明白大汉态度,并不是软弱好欺负。”
卫子夫道:“弟弟,我看你还是回去罢,这事千万不要和皇上提,听我啊。”
卫青叹了口气,转头走了。
刘彻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朝时候就被都头浇了冷水,并不是汉军这么就传来了坏消息,而是早上到承明殿时候,竟然看到了王太后车仗。
刘彻心里“咯噔”一声,王太后来承明殿,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想要做太皇太后,临朝听政么。
刘彻黑着脸走进去,百官这才跟着进入承明殿,王太后已经坐了龙座旁边,道:“皇上也到了,那就上朝罢。”
刘彻虽然想要质问王太后为什么到了承明殿,但是也不能当着百官面质问自己母亲,只好忍下这口气,道:“有事速报。”
朝中有官员拟了奏章想要检举丞相田蚡霸占田产,只不过瞧见这个架势,顿时就蔫了,一个人也不敢出来。
早朝不到一炷香时候就退了,刘彻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跟着王太后到了东宫。
这才发话道:“母亲怎么想着到承明殿去了?是舅舅让您过去罢?”
王太后听出了他试探,当下板着脸,道:“管你舅舅什么事儿?娘想去坐一坐不行么?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跟我叫板,给你舅舅难堪!娘怕你再做些糊涂事,所以决定以后都去临朝。”
刘彻一听她以后都要去,顿时一口气憋心里,忍了半天,才算心平气和道:“娘您怎么不和儿子商量一下。”
王太后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怪罪娘不和你商量?我倒是能见到你人影啊。你说说你自己,不到逢五是绝对不会出现我面前,平日里也不来和我说说话,就只往椒房殿里跑,他们窦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知道么皇上!阿娇仗着自己是窦太主女儿,几次三番说皇上你是因为娶了他才能上位,你都忘了么?现倒好,他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就百般宠着,还多家夸赞窦婴,今天娘就跟你把话说开了,只要有我一天,绝对不会允许皇上你立刘据为皇太子!”
“母亲!”
刘彻登时心里一凉,王太后不给他说话机会,道:“我这是为了你好!”王太后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还有你出兵匈奴事情,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提前跟娘提一提,怎么不找你舅舅商议一下?”
刘彻冷着脸,当下道:“打匈奴事情,就像母亲看待窦家一样,朕态度永远不会变,也希望母亲能明白儿子苦心。”
“你!”
王太后喝道:“你想反了不成?”
刘彻道:“儿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刘彻说完,连给王太后反应时间都没有,转身大踏步出了东宫。
刘彻出去之后,王太后气把东宫砸了,吓得内侍宫女都不敢出一口大气,生怕连累了自己。
刘彻回了寝殿,劈手就将桌案上奏章全都扫到地上,卫子夫吓了一跳,赶忙怯生生捡起来,一件一件理好了放回去,道:“陛下为何如此生气?要小心龙体啊。”
刘彻半天没说话,他现想去是椒房殿,毕竟这些关乎朝政事情,只有跟嬴政说,刘彻才觉得是说对了人,卫子夫虽然贤惠虽然温柔,但始终是个普通女人,对朝政一无所知。
卫子夫见他不说话,其实自己也不么想听,只是表达一下关心意罢了,赶忙给刘彻倒水,让他顺顺气儿。
刘彻坐了好一会儿,他虽然想去椒房殿,但是并不能去,毕竟方才东宫时候,王太后已经断了自己念想,不让长子做皇太子,可刘彻是亲口答应了嬴政,等刘据长大一点儿了,立刻册封他为皇太子。
说出去话,就是泼出去谁,覆水难收,何况做帝王应该一言九鼎,不然岂不是被人笑话了。
但是现刘彻什么也做不到,去了太皇太后,又有王太后,刘彻这半辈子都活女人阴影下面,就算连登基上位,也少不得女人。让刘彻生气是,他自己却无能为力改变现状。
刘彻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实力还是不够,他突然想到了老师卫绾一句话,需要集势,只有力量积攒到了一定多时候,才能彻底改变现状。
嬴政就算只坐椒房殿里,也听说了东宫事情,东宫那么大东西,砸了那么多东西,嬴政怎么可能没听见消息。
况且王太后似乎也没想瞒着嬴政,就是要给他下马威,反正现也用不着窦太主什么了,就是要告诉他,他儿子根本没有立为储君可能性。
窦太主立马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当下怒不可遏,这么明显根本就是过河拆桥,而且一点儿都不念旧情,窦太主要进宫和王太后理论。
陈蹻拦住她,道:“娘啊,您怎么去理论?要跟太后说,如果没有阿娇,如果没有咱们窦家,他刘彻根本当不上皇帝么?娘您真是太直了,这话能说么?根本不能说啊,现老太太不了,您再说这句话,王太后定要把阿娇妹妹弄死宫里不可!人家现是太后,住东宫里,头顶上再也没有人了,连皇上都要忌惮她三分,临朝听政了已经。”
窦太主只是一时气愤,她是被气炸了,想她女儿可是皇后,连先帝都疼爱阿娇,凭什么自己女儿生儿子竟然不能做储君。
但是陈蹻说十分理,王太后是恨极了窦家人,自己这时候过去和她理论,就是火上浇油,反而会害了阿娇。
窦太主觉得,自己朝廷上混了一辈子,从来都是别人巴结着自己,讨好着自己,结果现太皇太后一旦没了,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这真是失败笑话。
正是冬春交替时候,天气本身就多变,再加上刘彻郁结于心,诸事都不顺利,又为了三十万大军事情操心太多,大悲大喜再所难免,刘彻就觉得有些头重头晕,早早就歇下了,结果半夜御医就赶到了寝殿。
之后早朝也免了一次,据说皇上病不轻,御医已经三番两次过去请脉,说是太劳累了,让多歇歇,好生调养一段日子才行。
田蚡做了丞相,皇上不来上朝,那他就是第一把交椅,一时间田蚡又变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淮南王虽然回了封地去,但是留了自己女儿刘陵京城里,刘陵知道田蚡封了丞相,特意带着礼物去给他道贺。
田蚡亲自出门迎接了刘陵,把她迎进去,笑道:“刘陵翁主可是稀客,进来,进来。”
刘陵翻了一个白眼送给田蚡,风情万种笑道:“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小女子是怕被丞相给嫌弃喽!”
田蚡抓住刘陵手,放手心里来回搓,将她引进大堂上,当下也不管有没有下人,就把刘陵按到地上,火急火燎解她腰带,笑道:“翁主可想死田某了。”
刘陵伸手去推拒他,笑道:“急什么,有人看呢,羞死人了。”
田蚡一挥手,让下人都下去,下人退出去之后,还把大堂门带上。
刘陵笑道:“丞相大人你先别急嘛,我还有正事儿要和你说呢。”
田蚡没办法,只好坐起来,道:“什么正事啊。”
刘陵笑道:“我可听说,皇上病了,连早朝都没去。”
田蚡怪笑了一声,道:“是啊,病了,肯能是被吓,太后发威了,小皇帝还不是乖乖听话。”
刘陵戳了田蚡一下,笑道:“你可真有办法。”
田蚡顺势拉住他手,将人搂怀里摸,道:“那是自然了,现太后临朝,一切都是太后说了算,但是你知道,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见,那么多年不才出一个吕后,一个窦太后么,现说是一切由太后做主,其实都是我意见。”
刘陵听了掩嘴直笑,道:“你真厉害,这样咱们大事儿也好办点。”
“大事儿?”
田蚡突然反问了一句,刘陵当即愣住,推开田蚡,冷下脸来,笑道:“丞相大人不是贵人多忘事罢,这么就忘了您和我父王说大事儿了么?”
田蚡自然记得,只是他不想记得了,此一时彼一时,现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王太后当政,但是太后全听他,这和自己做皇帝有什么两样。
田蚡虽然想要把持朝政,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做皇帝料子,根本没想着谋朝篡位,天天有钱扒拉着,有人巴结着,已经满足跟什么似。
田蚡地位坚固了,钱财源源不断了,自然也就不想跟着淮南王担惊受怕谋反了,毕竟刘彻可是他亲侄子,不到万不得已非要自保地步,他也不可能害了自己亲侄子不是么。
田蚡想要稳住刘陵,毕竟刘陵虽然生得漂亮,只不过她可不比一般妇人,没有什么妇人之仁,行事作风还带着几股狠劲儿,田蚡就怕她鱼死网破到处嚷嚷去。
连忙笑道:“我怎么不记得?只是现还不是时候。虽然皇帝病了,但是虎符还皇上手里,你可别忘了啊,虎符这东西可是大祸患。淮南王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人,想必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罢?万一烫了嘴,可没有第二次机会,是不是?”
刘陵哼了一声,算是他说有道理,田蚡这是美色当前,就想着和刘陵做那档子事,就说了几句好听哄了哄。
刘彻病了消息很传到椒房殿,楚服道:“娘娘,您不打算去看看皇上么?那个叫卫子夫侍女,可是天天儿陪皇上身边呢,人家都说了,别管什么样男人,生病时候可是脆弱着呢,小心卫子夫得了逞啊。”
嬴政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与其去探病,还不如加自己计划,毕竟刘彻卧床不起可不是每次都能碰见。
只是嬴政怕加了计划,又让刘彻有所察觉,到时候起疑心,这探病还真是不可少一步,起码让刘彻卸去心防,也好有所行动。
嬴政过去时候,卫子夫正伺候刘彻喝药,刘彻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总是咳嗽,卫子夫给他喂了药,还用自己手帕替他擦去嘴边药渍,
等卫子夫做完了这一切,才起身来,一转头正好看见嬴政,当下惊慌不知怎么办才好,连忙跪下来,似乎嬴政是可怕恶鬼一样,要对她怎么样似,颤声道:“奴婢…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刘彻听见声音,才撑起身来向外看,竟然是嬴政来了,嬴政连看都不看卫子夫一眼,走到龙榻边上。
刘彻显然很高兴,道:“阿娇你来了,坐罢。”
嬴政依言坐下来,毕竟他这次来是探病,总要问一问,于是道:“皇上近日感觉好些了么?政事上也别太较真儿了,能缓一缓先缓一缓,还是身体要紧。”
刘彻听他关心自己,脸上都染了笑意,道:“阿娇你能过来,朕已经好了大半了。”
他说着,顿了顿,道:“朕也想缓一缓,自然知道身体好了才能和朝政较劲,但是朕就是放不下心去,三十万大军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如何能让人放心。”
嬴政心里笑了一声,若是有消息,怕也是雪上加霜坏消息,刘彻还真不如不听。
嬴政嘴上却是如此说,他道:“皇上管放宽心,这次派出去将军们,可都是带过兵老将了,尤其是李广将军,匈奴人可是闻风丧胆,再加上韩将军足智多谋,不会有问题。”
刘彻点点头,他就是这么想,只是他万万不能想到,自己部署周密,想这么好计划,就坏了王恢身上。
其实也不能全怪王恢,是刘彻先前部署失误,用三十万大军去做不可能完成埋伏,才有王恢延误战机。
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去边城,将边民转移到其他地方,随即李广城中和城外都做了埋伏,等着匈奴人进了瓮狠狠打一顿。
韩安国也领着他兵,准备匈奴人过来就从后路超过去,配合着李广将军,前后夹击给匈奴人一顿好打。
只是他们想太好了,李广左等没有匈奴人,右等没有匈奴人,连匹匈奴马都没看见,李广和韩安国都是打过仗老将了,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韩安国让人送信给城中李广,说自己领着兵马过去找王恢汇合,看一看状况,如果匈奴人来了不要慌了阵脚,自己大部队还是会从后面包抄和李广合作。
韩安国领兵过去时候,倒是看见王恢,只是没有匈奴人影子,王恢却说,匈奴人来了,但是没往前走,突然调转回头,向回奔走了。
韩国就是再笨,也能明白,定然是王恢他们埋伏不对,让匈奴人察觉了异动,导致匈奴人知道前面有大军驻扎,所以撤兵回去了。
王恢手上只有两千骑兵,虽然是精锐部队,但是对手却是匈奴骑兵,王恢不敢用两千兵马去和匈奴人对抗,韩安国到来时候,匈奴人已经走了将近半天了。
韩安国气急败坏,当下率领自己带来骑兵,往前追赶,但是终究没见到匈奴人影子。
这一场刘彻本以为志必得打仗,竟然连交兵都未曾看到,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李广是暴脾气,当下气不得了,他们城里守了这么多天,耗费了人力物力粮草,还转移了边民,结果等来了一场儿戏。
刘彻身子好了一点,又到了早朝时候,再不去恐怕误了大事,就撑着病体到了承明殿。
王太后仍然是早到,已经坐了里面,众臣拜见,分列跪坐好。
田蚡身为丞相,刚要禀报这些天大事,就见一个传令官跑到了承明殿前,卫尉很走进殿内,跪下来禀报:“皇上,李广、韩安国、王恢三位将军回来了。”
刘彻登时眼睛都亮了,也不管病体不病体,拍案而起,道:“他们回来了?一定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传进来!”
李广韩安国和王恢走进大殿,齐刷刷跪下来参见皇上和王太后,刘彻激动让他们平身,三人站起来,却低着头,没一个人吭声。
三十万大军,就算是凭人头,也能将屠城匈奴人打得屁滚尿流,所以刘彻根本就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他还道:“你们一定给朕带来了好消息,是不是?,就这承明殿上,跟大臣们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把匈奴打得丢盔卸甲!朕汉军里都是顶天立地男儿,并不是任匈奴人随意欺压草包!”
三人听了都是加抬不起头来,饶是韩安国和王恢会说话,是难得一见辩才,也找不出办法来和刘彻说,毕竟皇上给予了他们太多期望。
还是李广忍不下去了,他心直口,心一横,猛地抬头,对刘彻道:“皇上,我们根本没看见匈奴啊!”“什么?”
刘彻登时睁大了眼睛,对李广道:“你说什么?”
李广既然已经说了,也不打算隐瞒,毕竟这么大事情,也瞒不住,道:“卑将们确实带兵埋伏了,但是匈奴兵走了一半就马撤退了,我和韩将军根本都没看见匈奴人影子啊!”刘彻只觉脑子里“轰隆”一声,似乎是什么塌了,当着众臣面子,他第一次对匈奴打击既然这么滑稽,刘彻胸口一股气猛地上冲,嗓子一阵痉挛,想要咳嗽。
刘彻连忙用手掩住,哪知道只是咳嗽了一下,竟然带了血,王太后也惊了一跳,刘彻离她是近,王太后清清楚楚看见刘彻咳了血。
王太后当下站了起来,喊道:“找御医!找御医!”
刘彻伸手要制止,他并不想找什么御医,只是现刘彻脑子里乱哄哄,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立马就黑了,剩下就全都不知道了。
王太后一声惊呼,看着刘彻猛地倒了下去,旁边内侍赶紧过来扶起皇上,卫尉冲进来将刘彻扶走,还有内侍跌跌撞撞跑去找御医。
承明殿一下乱了套,大臣们也是一阵喧哗,谁也没见过这样情况。
这时候还不算完,雪上加霜事情又来,传令官又到了殿外,卫尉进来,因为皇上不,只能讲信件交给太后过目。
王太后虽然识字,但是对朝政一直没什么太多建树,本事做个样子看一看,毕竟皇上病倒了,朝廷上必须有主心骨才不至于乱套。
王太后虽然怨刘彻总是不听自己,但是她很清楚,只有自己儿子安然无恙,只有保护这个朝廷主人还是刘彻,自己才能住东宫,才是至高无上女人。
王太后看了一眼信件,再也装不下镇定,猛地站起来,颤巍巍步下台阶,亲自把信交给田蚡看。
田蚡看她一副吓破胆样子,还心道果然是妇人,结果展开一眼,登时也傻了。
这是一封匈奴人送来…战书。
因为大汉发兵三十万,虽然没有和匈奴正面交锋,但是这已经表明了大汉对匈奴态度,匈奴人说是汉人毁坏了他们之间和平,所以要对汉人开战,不再接受他们送来公主。
田蚡没打过仗,一下子也没了注意,若是匈奴人真这时候大肆入侵,皇上又这时候一病不起,谁来发号施令?
嬴政听说刘彻栽倒承明殿消息,楚服很又跌跌撞撞跑回来,道:“娘娘!不好了,承明殿现乱极了,匈奴人送来了一封战书,现大臣们几乎反了,已经开始埋怨皇上出兵打匈奴了!”
嬴政听了有些诧异,随即而来不是恐慌,而是兴奋,是血液沸腾兴奋,这就是老天给自己创造机会,有时候时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嬴政面上却很镇定,道:“不是有太后和丞相么?”
楚服道:“那有什么用!太后和丞相都镇不住场了!”
嬴政冷笑了一声,道:“备车,去承明殿。”
“娘…娘娘?”
楚服虽然一来诧异,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要去承明殿,二来又有点害怕,毕竟那地方现已经乱套了,但是仍然很回了神,一句话也没说,立刻让人准备车仗去了。
承明殿成了集市,现是王太后和田蚡当权,那些窦家残留党立刻就站了出来,说就是因为他们才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其他人似乎有了底气,不同党1派人也站出来凑热闹。
王太后被气得胸口要炸了,直喊道:“卫尉!给我把他们押下去!押下去!反了!放肆!真是放肆!”
卫尉还没有来得及动,这个时候却听有人通传道,皇后娘娘来了。
嬴政走进承明殿时候,大殿上安静了一瞬间,不过众人一见,就算是皇后娘娘,那也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要开始吵嚷。
嬴政一刻也不停留,冷眼扫了一眼众人,随即一步步登上台阶,走到龙座旁边。
龙座象征着权利和地位,嬴政自然不可能大咧咧就坐上去,他总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行。
众人看着他走上去,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像被震慑住了一样,都不约而同停了吵嚷。
嬴政看着大殿上众人,冷笑了一声,才朗声道:“怎么?以为皇上病了,就无法无天了?谁定规矩,承明殿上可以喧哗?哪里来祖制?刚才是谁放肆,有没有胆子再站出来?”
他话音一落,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嬴政又扫了一眼众人,忽然道:“卫尉进殿。”
卫尉有些迟疑,但是很就应声入殿。
嬴政眼睛微微垂着,冷眼看着王恢,语气干巴巴,不带一丝感情,道:“将军王恢,临阵惧战,拖延战机,现除去将军一职,交出印信,收押下狱,交由廷尉署审理定罪。”
王恢全身一颤,嬴政说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回荡大殿之上,让他心里一点点发凉。
王恢有些激动,挣开卫尉,道:“我不服!卑将不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饭小团扔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
谢谢娃哈哈扔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
赢叔霸气侧漏崛起~~~啦啦啦~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