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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四美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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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入宫,先往正德殿行礼,内宦领圣意,引他至坤宁宫见驾,皇后予了赏赐,又说道:“这两日太上皇后不见人,你们不必往大明宫与宁寿宫去,改日再请安罢!”

洪淏唯唯答应:“是!”

二人又至东宫去,行礼已毕,太子妃便向太子说道:“殿下同小洪大人商议正事,我与林安人后殿叙话。”

太子点了点头:“也好。”

黛玉看一眼洪淏,自随尹妃往内殿而去。

太子调侃道:“不怪你能理直气壮与我讲夫妻相和的道理,你当天下人与你有一般的福气不成?”

洪淏不以为意:“你怕是躲闲见我,陛下也忙,可有要紧事用得上我吗?”

“也没什么。”太子皱一皱眉,“大西洲真真诸国要通商,西海沿子并不安靖,鞑靼外结罗刹,平安州节度使年双峰有挟乱自重之嫌,战和抚剿,父皇颇为犹疑,连我们兄弟也有功课交代。”

洪淏默然,良久说道:“此皆社稷大事,我倒不好轻易定论,据我看时,大西谋财,罗刹图地,皆有不轨之图,便有交际,还该谨慎提防才好;年氏久居北塞,难免跋扈,若有心腹良将,自可进取替代,不致因此生乱。”

太子点一点头:“这几句话颇中要害,我倒有了一些念头。”

又过一时,洪淏起身作别,太子遣人去后殿,自有嬷嬷送黛玉出来,又有两名宫女,带了许多赏赐紧随其后。

洪淏不免谢恩:“太子妃已有厚赐,现今再加恩赏,外臣无德,属实受之有愧。”

那嬷嬷笑道:“太子妃与安人投缘,嘱咐小洪大人,常教安人进宫说话。”

太子亦道:“既不是给你的,你又谦逊什么?”

洪淏含笑应了,太子看他离了正殿方才收转神思,又去筹谋皇父课业。

黛玉在路上,私与洪淏说道:“方在内殿,原来太子新纳了两位侧室,身上是昭训服色,却也未曾正经册封。”

“便有名分,若无生育,也不知道多费精神,只将节礼略加两分即可。”洪淏问道,“太子妃如何?”

黛玉笑答:“只看你的面情,也不能对我稍加留难。”

林海位居辅相,朝中言行,颇有分量,洪淏为东宫腹心,他向太子尽言,比三师三少更有分量,太子妃便有子嗣傍身,亦不敢过于托大,自要对黛玉加以笼络。

夫妇回家,阖宅筵席尚处鼎沸之间,簇拥他二人上席落座,公敬喜酒一盅,洪淏赏脸喝了,大略嘱咐两句,自携黛玉回房说话不提。

又过一时,香菱至上房回话,向黛玉说道:“奶奶的赏钱已经分下去了,他们原要过来磕头的,教小的做主拦了,这是明日往荣国府时赠予女眷并打赏头面管事的细账,请奶奶现行过目。”

黛玉瞧看大略,向洪淏商议:“咱们成婚,大舅舅二舅舅都送厚礼,外祖母与两位舅母也有添妆,按理添厚三分未为不可,只一桩,贾家的下人多是两只富贵眼、一颗体面心,纵的过了,教他们比对起来,教别家亲眷枉受委屈,反倒有违我的本意。”

洪淏笑道:“以富贵欺人者,还当以富贵欺之,日后你若常与贾府走动,不把下人压服,岂不平白经受怠慢?”

黛玉便不言语:“也罢了!”

次早起身,夫妻往荣国府去,这番与先时不同,自贾赦以下,两府男丁女眷都在荣庆堂迎候。

“快起来。”贾母受礼饮茶,待他二人见过贾赦夫妇并邢夫人,这才笑吟吟向黛玉招手,“过来教我瞧瞧。”

黛玉含笑近前,就在贾母身旁坐下。

贾母指问大略,向贾赦说道:“原是自家人,都是认得的,你带外甥女婿外厅吃茶,筵席摆在一处很好。”

贾赦答应一声,带了贾琏贾珍宝玉一众子侄,自引洪淏外间说话。

贾母这才细问黛玉婚后景象,因又感慨:“原知道他是好的,总替你母亲担忧,少不得要背晦两句。”

邢夫人陪笑道:“这是老太太的慈心,大姑娘难道有生疑的道理?这两日可不知您念了多少回呢。”

黛玉微微含笑:“老太太放心,有您撑腰,他如何敢慢待我?往后指定多来向您请安。”

“你这丫头,惯会哄我。”贾母笑一回,向黛玉嘱咐,“看不看我,有什么打紧?不拘旁的,早日生育子女才是你的大事。”

黛玉略带羞赧,又问王夫人:“如何不见薛姨妈与宝姐姐?”

王夫人笑道:“你薛家表哥今日远行,她们在家收拾,过会子还来看你。”

黛玉正要说话,果然有小丫鬟在外通传:“姨太太来了。”

洪淏在外头,不过与贾赦说些古玩字扇的闲话,一时又有薛蟠前来辞行,众人略让一让,自由他去了。

薛蟠见洪淏送出来,忙劝他留步,又说道:“你大喜,我送的礼并不精致,想来不合你的心意,现今外出,你若短了什么,打发人说一声,我替你采办来。”

却说薛蟠行事放荡,原不负“霸王”之名,待洪淏却是七分怕、三分敬,从来不敢失礼,这其中有一桩缘故,洪淏未登文榜、先有义名,人不畏死,谁能不怕?少年及第,谁可不敬?加之前程锦绣、平易近人,连柳湘莲之流尚且诚心结交,薛蟠岂有不敬不怕之理?

洪淏含笑答应:“多承你的美意,临急仓促,倒不能为你践行了。”

贾琏眺望薛蟠远去,这才向洪淏说道:“他这样的人,连珍大哥都瞧不上,偏你礼数周到,还当正经人送出来。”

洪淏不免解说:“今日不比往时,只论亲、不叙礼,非是亲眷,便是王公阁老,在尊府地界,也劳不得我来迎送。”

贾琏点头称是,见左右无人,因便趁隙请教:“有一件事,我们老爷极是为难,正该听一听晋嘉高见。”

洪淏微怔:“什么事?”

贾琏低声说道:“平安州节度使年双峰曾受祖父栽培,因有些许瓜葛,每常遣人,与父亲往来,探问朝中景况,我在奉天局,听了一些风声,这样走动,怕要触犯忌讳,正想问你的主意,是否有所妨碍。”

“这话并不该问。”洪淏淡然微笑,“圣人要处置年氏,自然有明旨颁下,若只是有心处分,现下隐忍不发,必是有所顾虑,府上原与他交好,忽然冷漠下来,岂非打草惊蛇?圣人倘或并无疑虑,府上这般行事,一则背了摇摆薄情的名声,二又开罪世交,岂非得不偿失?”

贾琏点头不断:“这样为难的事儿,也只晋嘉见识明白,三言两语即可分解清楚。”

席间吃酒,自有一番热闹,贾母不免嘱咐洪淏:“你要当差,素日只有玉儿在家,仔细把她闷坏了,这家里姊妹众多,我打发人接她散心,你不能阻拦的。”

洪淏起身答应,口中只道“不敢”。

至于晚间,贾琏将今日消息回禀贾赦知道,贾赦面有得色:“我说无妨,偏你多心,圣人未有明示,咱们避的什么嫌疑?反教人耻笑。”

贾琏陪笑答应:“老爷的见识,自然更加长远。”

到次日,洪淏黛玉如约,又往承恩公府去,颜家备极周到,一应礼数,与小姐归宁无益,

“教她破费了!”郡主看了针线,听长媳念过礼单,因嘱她说,“林家人丁单薄,洪家也是落败新晋,人情走动,全仗浮财支撑,理会不得别家,咱们是正经亲戚,万不可贪据东床便宜。”

韩夫人含笑答应:“媳妇明白。”

承恩公府人口虽盛,倒也知道轻重缓急,洪淏黛玉适逢新婚,酒席之上并未过分为难,二人回家,洪淏尚可携妻下车,并无失仪之态。

“奶奶回来了。”香菱引着小丫鬟迎出正院,扶住黛玉问道,“娘娘面含春色,可是吃了不少酒的。”

黛玉笑道:“我不打紧,且给你们大爷预备两盅醒酒汤是正经。”

“已经预备下了。”香菱笑回道,“荣国府下了帖子,说是大舅太太的兄弟侄女、珠大奶奶的寡婶同两个妹子、薛大爷的堂弟堂妹携伴入京,都在贾家小住,府里热闹的紧,老太君请您得空过去散心。”

黛玉正待说话,洪淏从旁吩咐:“你们奶奶往荣国府去,我若不在,你便亲自服侍,他们家是公府深宅,不怕你们没有退身之处。”

“小的明白。”香菱答应一声,因又回道,“外头选了二十个女孩来,专等大爷奶奶过目挑拣。”

黛玉赶忙接话:“又选什么人?我跟前,大小丫鬟就有二十多个,有多少差使能分派她们?”

香菱笑道:“大爷不愿委屈奶奶,头两月就命外头预备下了。”

黛玉摇了摇头:“我是不惯热闹的,没得叫许多人进来吵扰,便是如今这些人,将来也是要放出去的。”

香菱看向洪淏,见洪淏微微颔首,只得应承一声:“全凭奶奶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我还活着,所以,不会断更的,真的坑了,只能证明我已经归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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