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昨晚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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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迟早早再厚脸皮,她也绝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姿态见未来婆婆第一面。不过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岑晏还不算她正式男朋友。
    现在岑晏和他的母亲就坐在自己面前,她是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憨憨傻笑。岑晏倒像个没事人似的,稳得一批:“您怎么会来这?”
    “我听你爷爷说你住院了,你手机关机,去医院又没找到你。你同学给了我办公室的钥匙,我就过来碰碰运气。”岑晏的母亲说话很温柔,还有点怯怯的,是那种见了让人很有保护欲的女人,和岑晏一点都不像。
    “爷爷知道了?”岑晏蹙眉,他爷爷可不像妈妈这么好说话。
    “你这孩子也是,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连妈妈都不说?怎么会喝酒喝到胃出血这么严重?都是些什么人呐?对小孩子也这么狠。”
    迟早早在一旁偷笑,原来不管再威风凛凛的会长大人在他母亲眼里也还是个小孩子。岑晏斜了她一眼,安抚他母亲:“不是什么大事。您别担心。也不怪别人,那天是我心情不好,自己贪杯。”
    心情不好?迟早早在心中回忆那天发生的事。那天骆云旌来接她去约会,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让岑晏心情不好吧?她悄悄瞟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岑晏,暗自窃喜。
    岑晏也注意到迟早早的异样。这家伙怎么回事?一直在旁边莫名其妙地偷笑。他主动跟母亲介绍:“妈,这是迟早早。我的工作搭档,也是女朋友。”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里,迟早早心理变化十分丰富:为什么要介绍我?让我安静地当一朵壁花不好吗?什么?他刚说我是他的谁?难道是我耳朵产生幻觉了?
    “你好,我是岑晏的妈妈,你可以叫我霍阿姨。”迟早早晃神期间,霍素芳主动向她自我介绍,态度十分友好。
    岑晏推了发呆的迟早早一下:“想什么呢?”
    “啊……不好意思阿姨,我刚在重启大脑,一时半会还不太适应我这个新身份。”迟早早的无厘头让岑晏很是无语,却逗笑了霍素芳。
    女孩的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一派天真,看着岑晏的时候满眼的倾慕和藏不住的喜欢。霍素芳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岑清让从饼店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看着他。那个穿着格子西装,总是戴着礼帽的绅士为了她永远地留在了伦敦的烟雨中。
    “这孩子真可爱。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二人世界了。这是我亲手烤的一盒薄酥,留在这给早早和你一起吃。”霍素芳起身要告辞,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幼卿最近快回国了。爷爷要我替她操办归国宴,到时候你带早早一块来玩吧。”
    “好。”
    迟早早陪岑晏一起毕恭毕敬将他母亲送到门外,直到汽车已经扬长而去,她还没把他母亲最后一句话砸吧出个滋味。
    这到底是欢迎她去玩呢?还是让她去看看传说中的章幼卿有多优秀从而知难而退?
    她拉住岑晏的胳膊:“刚当着阿姨面我没好意思说,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昨晚你拉着我不让走,非得闹着要当我女朋友的时候。”
    “……”迟早早努力搜索着这段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趁醉说了喜欢他的话,但缠着要当他女朋友,难道是她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有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有。”岑晏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吧。就算有。那章幼卿怎么办?她马上就回国了,你怎么和她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和她没有关系。关于这一点,我昨晚已经同你说过。”
    见迟早早一脸“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的表情,他只能耐着性子从头跟她解释章幼卿和他的关系。
    章家和岑家是世交,他们是实打实的发小。幼卿比他小三岁,从小就没了母亲,认他母亲做了干妈,自然和他走得亲近。小时候也曾满院子追着她叫哥哥,不过她上了高中以后,进入叛逆期,满脑子大人理解不了的思想。她爸爸嫌她难管教,直接送到国外的寄宿学校去了。这一去就是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假期回国。
    “原来有钱的爸爸也一样这么没责任心。把女儿当做猫狗一般想丢就丢。”迟早早想起自己的爸爸,心下黯然。岑晏伸手把她勾过来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我不会。”
    “呸。谁要给你生孩子啊。”迟早早娇嗔着锤了他胸口一拳,刚刚还觉得苦涩不堪的心脏就像被人塞进一团蜜一样。
    “嘶。”岑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迟早早发誓她刚刚没有使劲:“你这碰瓷技术也太差劲了吧?”
    岑晏无奈地掀开外套的一角,迟早早看到那里的白衬衣有一片暗红,是手术伤口崩开,血从纱布里面渗到外头,所以他刚刚当着母亲面才要用外套遮住。
    迟早早捂住嘴暗叫:“怎么回事?谁弄的?”
    岑晏好笑地盯着她:“是啊。我也想知道谁弄的。”
    她想起来,昨晚她喝醉酒又打又蹬让他背,还强行拉着他陪睡。那张床那么小,她的睡姿又那么差,一定没少挤他。
    迟早早扶额:“那啥。往事不要再提。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今天值班的恰巧是那天教育过迟早早的医生,医生一边给岑晏缝针,一边没好气地问:“怎么弄的?”
    “她在床上蹬的。”岑晏坏笑,故意说得暧昧。
    果不其然,医生抓着迟早早又是一顿教育:“小夫妻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玩脱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再怎么想要也得忍着啊!他刚刚才动过手术。”
    整个诊室都听到那句:“再想要也要忍着啊!”,纷纷向迟早早投来“人不可貌相”的目光。迟早早红着脸,头都快埋进胸里。
    晚上在宿舍,迟早早和肖筱说起这短短两日发生的种种离奇之事,听得她下巴都快掉下来。
    “这么说,班长向你表白了?”
    “咳。准确说是我向他表白。”
    “你们还见家长了?”
    “对,赤身裸体见的。”迟早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抱着肖筱的胳膊怪嚎一声:“怎么办啊?他妈妈还邀请我去章幼卿的归国宴。那是他们的家宴,我哪有脸去啊?”
    “当然得去啊!正式登堂入室的女朋友,关系就不一般了。不管班长怎么说,这个章幼卿,你得去会会。不然她永远是你心里的一根刺。”
    “不去不去。”迟早早呈大字型往肖筱的床上一躺:“章幼卿在网上的照片你也见过的,那是个一颦一笑皆绝色的美人,吊打十个姜芯,更别说我了。我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往她身边一站,我就是大家眼里的丑小鸭。”
    肖筱将她拖起来:“早早,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有他们都没有的闪光点!”
    “贫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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