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以身相许
在旁观者看来,在上位者看来,那些为生活奔波却碌碌无为的老百姓始终是滑稽可笑的,十七世纪葛拉西安教士所著的《智慧书》中早就一阵见血指出,“世界有一半在嘲笑另一半,其实全世界都是傻瓜”,一个月拿一两千块的蓝领嘲笑工地上的民工或者路旁的清洁工,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不屑日晒雨淋满城市跑业务的蓝领,金领阶层鄙夷不求上进小富即安的白领,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人则心中冷笑望着替他们打工的金领同志们,而掌握着权力的人看他们又是另外的一种居高临界下。拼搏?还是挣扎?有时觉得“厚积薄发”四个字就是一种讽刺,厚积,得努力打拼十年?二十年?或者干脆是一辈子?薄发,怎么个薄发,一个月薪水破万,在大上海有自己的房子,还是娶个城里人老婆?
所以百万富翁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千万富翁那个级别的圈子,千万富翁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去和亿万富翁杯觥交错,亿万富翁想要和执掌生杀大权的政要共富贵享荣耀,商场,政界,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交织出一个个门槛不同等级森严的大小围城,身在其中,辛酸苦辣,是福是祸,没人说得清楚,但围城外永远挤满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张望的继承者。
漂白,是每一个从阴暗世界里走出来的幸运者心底里最渴望的事情。不能怪黄麒麟出那种不上台面的手段要取段经纬的壳子,只能说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定使然。钱永远大不过权,权最终都会为钱服务,周而复始,环转往复。
“现在你上岸了。”蔡颖言笑着对程纤道。
“那是因为我有个好弟弟,更有个好弟妹。”程纤这回笑的不带半分风情,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真诚。
“喝一杯,庆祝一下?”程纤提议道。蔡颖言和沈为一起策划的方案,她是全程参与了,知道其中的每个细节。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过程进展的如同比着尺子画线般精确。拿下黄妃绝了黄麒麟的念想,等同于釜底抽薪,扣住何海富断了他在上海的外援,逼的黄麒麟只能自己浮出水面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来谈。唯一让沈为失算的是黄麒麟到了之后竟然强硬的让手下跟洪劲硬碰了一下,沈为估计是黄麒麟心头哽着的这口怨气太大,郁积的压不住了,自然就要发出来,想通过下头的人交手展露一下实力,也好在谈判的时候有点底气。却不料遇上的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大虎人狠角色洪劲,反而折了锐气。
“好啊。”蔡颖言举手附议,晓得没有黄麒麟在后边兴风作浪,程纤自然是再无忧虑,接下来和段经纬的夫妻角力,她有自信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何况方才黄妃已经答应提供和段经纬交往的影像资料,这种在夫妻关系中等同于大杀器的证据一旦捏在程纤的手上,无疑是段经纬不得不服的紧箍咒。程纤这时舒心润肺,想浮几大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去拿酒。”程纤笑着离开厅堂,去贮藏室拿酒。
“这酒喝的早了些吧?”程纤一走,沈为对神态闲适的蔡颖言道。事情还没完,送走黄麒麟这条过江龙之后,还有条地头蛇等着打交道,事情是接踵而来。
“现在是何泽在着急费神,想着怎么和我交待,我只等着看戏。”蔡颖言笑道,何海富一被带回来就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了,怎么和黄妃认识的,和黄麒麟怎么谈的,除了他跟黄麒麟冒的那句要把沈为弄残的狠话,别的事无巨细都是说的清清楚楚。
蔡颖言也没扣着何海富不放,一个电话把杜横江叫了过来,直接把人交给他,让他带话给何泽,让何泽自己看着办。勾结外人,吃里扒外是江湖大忌,饶是何泽是社团的大佬级人物,接到杜横江的通知也是大为光火,内斗无所谓,但何泽刚和杜横江蔡颖言达成协议没几天,自己的儿子就搞出了这档子事情,他的脸上也下不来。杜横江却没有立即就把人还给何泽,而是等着蔡颖言和黄麒麟的谈判结果,谈好了谈崩了,都是不同的处理方式。现在黄麒麟既然签了城下之盟,那么对何泽就不须要再勒的那么紧了,过了就会引起反弹,松一松扣子,有张有弛才是御人之道。
程纤拿出来的不是红酒洋酒,也不是五粮液茅台这种寻常人眼里的好酒,而是一种在山西老区手工作坊里酿出来的竹叶青,用一把白底绿竹的瓷壶装着,古色古香。揭了封口,冷冽的酒香马上便散发开来。
将配套的白底竹叶杯放在桌上,程纤一杯杯的倒上,然后放下壶盈盈端起杯子,对着蔡颖言和沈为由衷道:“谢谢。”
“谢我简单,照着约定来就行了。倒是他,你怎么谢啊?”蔡颖言拿着杯子,有意无意的开着程纤的玩笑。
程纤没有一小口一小口去喝杯子里的烧酒,而是极具男人味的仰脖子倒入喉咙,这酒初入口不烈,但入胃后就开始灼烧,后劲足,放下酒杯,平白生了些胆气的程纤擦了擦嘴唇,那抹猩红尤为醒目,清醒白醒的道:“弟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们俩的,再不够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以身相许?”蔡颖言睿智笑道,程纤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顿时媚意横生。她完全没想到本应心照不宣的蔡颖言竟然把话说了出来,本来具有玩笑意味的四个字立即便似乎有往落到实处那边走的趋势。
“是啊,不够的话就只有以身相许了。”程纤也不知哪儿来的豪气,当着蔡颖言把自己交了出去。“不过,就算弟妹你答应了,怕他也是看不上我的。”程纤话说到这儿,把主动权交到沈为手上,看这个男人如何应对。
“我可是预备*党*员,你们两个别用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那一套来影响我进步。”沈为巧妙的四两拨千金,果然是将太极运转如意的顶尖高手。
听着他义正辞严的官样套话,蔡颖言和程纤顿时笑的花枝乱颤,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一节,程纤倒酒,三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深夜,蔡颖言那进苏州园林风格的院子,卧室窗前的短沙发上,穿着一双藏青色,绣莲花的居家布鞋,大美女竹叶青坐在沈为的腿上,她的布鞋远不同于市面上那种只求保暖不求样式商品,全是订做的手工鞋,美轮美奂,穿在她那双小脚上,相得益彰。
看着将自己从女孩儿变成真正女人的男人,蔡颖言眼神妩媚得清澈,不腻,点到即止,恰到好处,这种底蕴,寻常女人就算修炼一辈子也没这功力。如果一个女人在欣赏一幅水墨山水画或者凝视心爱的男人,有这种眼神,对旁观者来说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对这位男人来说就更是一种至上的享受。
“程纤是真对你上心了。”蔡颖言冷不丁开口,却没有说这一天来的江湖云谲,而是提的儿女私情。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么胡说八道,就不怕程纤腹诽你?”沈为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敢说你心里不清楚?”蔡颖言伸出纤指,指着沈为,故意放了些音量,大声道,做出发飙的态势。
“别人怎么想我怎么知道。你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为立场坚定的道,绝不动摇。扶在蔡颖言腰上的双手开始游走,想尽快转移话题。
“胆小鬼,不敢承认。”蔡颖言在外头不动声色,回来却在套着沈为的话。
“我胆子大不大,你马上就会知道。”沈为看着蔡颖言娇嗔的样子,食指大动,手指间的揉捏越加放纵。
“你别顾左右而言它。。。”蔡颖言嘴里拦着沈为的话,却也没把男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拍下去。
男人和女人肌肤的接触无庸置疑能让双方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共同的方面上去,随着沈为云手轻而实在的动作,蔡颖言不再执著于关乎程纤的话题,呼吸自然而然加快,檀口中已渐有呻吟。她流露出的天生妩媚妖娆,就像一剂份量极重的催*情药水,引发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不可控制的连锁反应,对于一个熟悉男女床第之事,身体很正常、刚才还喝了七八杯白酒的男人来说,她的呓语,就是一根致命导火线,而且还是一根点燃了急速燃烧的导火线。
终于,绝色女王被剥去睡衣回复原始,沈为双手环住蔡颖言的小蛮腰,倒进松软的大床丝被里。沈为的动作虽然粗犷,却有着在女人身体上身经百战后摸索出来的熟门熟路,一只手顺着腰际惊心动魄的弧线而下,按住蔡颖言那足以将男人诱惑进地狱的丰满臀部,另一只手攀沿而上,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狂野,加上嘴唇的侵犯,三管齐下,在宽阔的大床上演了一幕极其香艳的男女之事。俯伏在香软的丝绸锦缎中,蔡颖言微微耸起那两大团丰隆承受着沈为一记一记的深入。。。。。。
以身相许。蔡颖言几个小时前对程纤所说的话此时一语成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