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本要去后面坐公司的车,但是乔桑挽着她死活不肯松手,无奈只好陪她一起进了傅臣商的后座。
“你抱着我不放做什么?本来可以炒作你们单独约会……”
刚离开记者的视线,乔桑就紧紧搂着她的胳膊,脑袋黏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安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乔桑蹭着她摇了摇头妍。
分明是绝地大逆转,却看起来无比低落。
安久叹息一声戳了戳她的脸,“你这情绪反复无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傅臣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此刻安久对乔桑纵容宠溺的姿态散发着原本绝对不可能在宋安久身上出现的母性的光辉,那么违和,却又那么融洽篌。
“安久……”乔桑把玩着方才激动的粉丝塞给她的小礼物,低低唤了一声。
鲜少听到乔桑如此沮丧的语气,安久柔声问:“怎么了?”
乔桑靠在她肩膀上飘忽的轻笑,“突然觉得……真没意思……”
即使是被黑,被粉丝彻底抛弃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这样近乎看破一切的态度,安久知道她是为什么,静静地听着她说。
“当初进这一行纯粹是因为喜欢,世上那么多人,有几个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进剧组,那个跑龙套的角色拿了两百块钱的心情,导演夸我死得生动时的心情,那时候多开心啊,什么都不为,什么都不想,即使再苦再累也特别开心,因为我自己喜欢。可是现在,那么好的平台,那么多的人关注我,我怎么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演了……”乔桑的声音有些飘渺。
安久沉默了会儿,“兴趣变成了职业,当然不可以像原来一样只凭你自己喜欢,你还承载着那么人的喜欢。”
“粉丝真是世上最可爱又最无情的小东西……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去,可是下一秒那张说出甜言蜜语的小嘴就是戳心之言,你在她眼里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现在我是沉冤得雪了,可是那又怎样?站得越高摔得越惨,随随便便谁谁谁的一句话,几张照片都能毁了我所有的努力……”
安久知道她大起大落之下思想很容易出现偏差,认真开导,“粉丝不是神,可以辨明一切真伪,更何况谁也不是你妈,你没理由要求别人无条件爱你支持你!你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担得起那么多的期望和喜爱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强大,一定要优秀?我以为有很多人爱我疼我……到最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是真爱……你知道这种心情吗?”乔桑说着居然红了眼睛落泪。
乐天派的乔桑居然会在戏外落泪,看来这次人性的考验确实对她影响很大。
安久无奈抚额,将她揽进怀里,“好了好了,你突然是怎么回事?大姨妈来了情绪不稳定?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被这种事影响到情绪?你的专业呢?”
“去他娘的专业!当然是因为在乎才会被影响,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可以跟前辈一样专业到万箭穿心习惯就好,可是用那样麻木不仁的心情做我最喜欢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不觉得悲哀吗?我们只有光鲜亮丽的时候才有人爱,就算发一张素颜也能粉转黑……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即使我乔桑就是一坨屎,他也能夸我这坨屎色泽诱人有内涵有创造力有艺术性!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一直漫不经心在听的傅臣商:“……”
安久:“……挺过分的。”
乔桑埋头痛哭:“安小久你好过分嘤嘤嘤……”
安久的神情有些恍惚,声音尘埃落定般沧桑,“乔桑,你确实很过分呢!就算是价值连城的璞玉也要经过千万次雕琢。能够爱上你本来面目的人……这辈子能有一个都是奢望了……”
车身突然失了平稳晃动一下,傅臣商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关节泛白。
乔桑抽抽噎噎地渐渐安静下来,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你的那个人……是傅景希吗?”
说着就更伤心了,“你好歹有那么一个,我一个都没有……”
这回车子是直接猛得刹住。
乔桑一个没留神因为惯性往前扑去,然后被安全带重重扯了回来,吓了一跳,“傅臣商你谋杀啊!”
“下车。”傅臣商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
乔桑看了眼窗外,原来是到家了,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好歹在跟我传绯闻,语气好一点会死吗?”
说完继续粘着安久,“安久,你去我家陪陪我嘛……”
“嗯。”安久自然不会留下来跟他单独相处。
乔桑下车之后,安久正要跟着一起下去,“啪”的一声响,车门被带起锁上,然后“嗖”的一声绝尘而去……
安久:“……”
……
……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到了安久的住处,傅臣商却没有要开锁让她下车的意思。
气氛沉默得连空气几乎都凝固。
傅臣商有些疲惫地仰靠在座椅上,“是不是……这辈子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
身后,安久低头摸了摸外套上的扣子,漫不经心道:“如果你是我,你会信吗?”
傅臣商:“会。”
安久:“……”
她实在无法定义这场婚姻里他的行为是什么性质。
她想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是,不忠?他从未忠于自己,又何来不忠?背叛?他从未爱过自己,又何来背叛?
无关感情,不过是纯粹的利用和欺骗罢了……她连为情所伤四个字都配不上,不过是个智商低下的白痴。
安久转头看向窗外,一眼看到不远处傅景希的身影,几秒钟过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车内的气氛明显更加森寒,傅臣商显然也看到了。
安久这才想起自己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急忙接起来,“喂,景希……”“安久,到家了吗?”
安久气愤得瞪了一眼傅臣商的后脑勺,声音却温柔得能掐出水,“还没有呢!不过已经在路上了~”
“本来想过去接你,担心你会不方便,我现在已经到你家楼下。”
“好的,我马上就到。”安久定了定心神回答。
安久挂了手机,语气冷硬:“感谢傅总送我回来,可以麻烦您开一下车门吗?”
“傅总……”傅臣商似乎是低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的座位突然朝后倒了下来,安久尚在惊愕当中之时被他长臂一伸从后座抱到了前面,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他猩红着双眼,严丝合缝地将她压着,气息异常灼热,“你叫我什么?”
安久实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触了他的逆鳞,“或者您愿意我一个普通员工以下犯上直呼您的名字?”
傅臣商勾起嘴角,露出个诡异而魅惑的笑,“当然不……”
“你……”安久惊呼一声,死死咬着牙,扼住他探到裙底的大手,因为愤怒而胸口激烈起伏着,“傅总,请您自重!”
傅臣商一手将她的收手锁在头顶,埋首于她的柔软之间啃噬,柔情缱绻的语气,“叫我二叔……”
“……”安久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已经被他的变态惊到说不出话了。
“叫啊……”傅臣商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所有攻击招呼在身上都无动于衷,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顾她愤怒得几乎将他燃烧殆尽的眼神,只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将她剥光。
咫尺之遥,窗外就是傅景希温暖等待的身影……
“傅臣商,我会恨你!”感觉抵在那里的灼热,她抖着嗓音,一字一句。
“那就恨我好了……”他终于展颜微笑,温柔亲吻她的唇,粗暴而坚决地挺身没入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