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掌灯时分。
破月躺在湖苏城一间普通军帐里,拿着玉佩,一遍遍勾勒过“千洐”二字,仿佛一颗心也随着婉约细腻的笔锋,千回百转。
正甜蜜的忧虑着,忽听外间喧嚣声起,许多声音远远近近在喊:“步将军”。她一下子坐直,刚扶着床站起,分明听到一片嘈杂声中,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略带急促的靠近。
“姑爷!”守在外间的清心教弟子欢欣雀跃。
“她可好?”低沉的声音似乎还有未褪的爽朗笑意,却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睡下了吗?”
弟子答道:“夜间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他没出声,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惊扰她。破月听得心急,不由得低喊:“我还没睡!”
弟子噗嗤一笑,他没出声,但破月猜他的嘴角一定弯了。眼见帐门被他挑起,忽听有人喊:“步将军,快些,大将军和大殿下都等着你呢!”
他单手挑着帐门,颀长身躯侧立着,破月看不到他的面容,却能听到他压低的嗓音中逸出满满的笑意:“我去去便来。”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匆匆探头,刚朝营帐里望了一眼,身旁已有人笑道:“猴急什么!敢让大将军等?”帐门被人放下,脚步声又远了。
破月哪里还睡得着?脸上都要笑开了花。正坐立不安时,数名清心教弟子进帐拜见。
破月见她们多多少少有伤,大为感动,亲手将她们一个个扶起。以前破月根本不想当这个教主,没料到这次有难,她们竟冒死营救。她并不扭捏,立刻表示之前不够负责,今后一定专心打理教务,倒叫众弟子们喜出望外。
几位年轻弟子兴高采烈说起这几日经历,只令破月又惊喜又佩服,同时也甚为懊恼,自己没能加入。
“教主,姑爷实在是智勇双全、才貌兼备的好男儿!”一弟子道。
破月失笑,但也不谦虚:“他是很好。”话音刚落,便见帐门挑起,一道颀长身影步入站定。
破月一愣。教众们见她神色,也回头望去,惧是一怔。
步千洐换了件干净的黑色长衫,没有束腰,宽大的袍子显得极为松散疏懒,更衬得他体格高大修挺。微湿的墨色长发披散肩头,脸上干净白皙,胡渣也刮得干干净净,眉目越发生动俊朗。哪里还是日前杀伐果断的将军,分明是洒脱风流的青年。
其实步千洐跟赵将军等人议完事,特意去洗了澡。方才虽听到帐中有旁人,但没想到会有数十人。这一路,他与江湖游侠们称兄道弟格外亲热,对着清心教女子却是老成持重、不拘言笑。此时被众人瞧见,自己刻意梳洗打扮了才来见破月,不由得老脸微烫。
他和破月互望着,俱是眸光闪动,面颊发红。年轻弟子低声失笑,年长姑姑亦是忍俊不止道:“咱们先告退,别打扰姑爷和教主团聚。”一行人快速退了出去,经过步千洐身旁时,一个二个脆生生喊“姑爷万福”。步千洐沉着脸,不动声色的点头。待人都走完了,一双黑漆漆的眸盯着破月,缓步逼近。
破月被瞧得微垂下头,他叹息一声,坐上床,将她搂进怀里。
“你真是冒险……”破月嗔怪道,肩膀被他轻轻一推,已倒在床上。
同生共死后,唯有热切到窒息的拥吻、几近狂乱的爱/抚,才能释放男儿一直压抑的深沉爱意。可他亦是小心翼翼,趴在她身上,不敢压到一点。听到她呼吸有点急促,立刻移开唇,黑沉沉的眸近在咫尺:“可是不舒服?”
“没有……”破月伸手轻戳他的胸膛,“你的伤都好了吧?”
“一点小伤,无碍。”步千洐抓起她的手扣住,唇舌从她额头一路往下缱眷流连,“月儿,我要升官了。”
破月并不在意他的官职,但却替他高兴:“哦?”
“嗯……”他咬着她的脖子,热气喷在她耳后,痒死了,“大将军说,青仑城歼敌万余、又盗来战车,功劳甚大。他会跟皇上请旨,提拔我为前将军。大皇子没说什么。”
破月大喜:“三品!太好了!”要知赵初肃是一品大员,但二品迄今还是闲置。也就是说,他在军中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步千洐笑着点头:“今后你夫君也算是一国大将,手握重兵,断不会再累你受苦。等平定青仑回帝京面圣听封,有了将军府,咱们也算有个家了。你便可专心给我生个小将军。”
破月原本听得豪情万丈,最后却来这么不正经一句,便学之前同僚笑骂:“猴急什么!”
步千洐跟她鼻尖挨着鼻尖,哑着嗓子道:“我可是认真的。一旦青仑平定,咱们再欢好时,最后那会儿,我……可就不□了。”
这些羞人的话,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舌低喃出来,破月听得又羞又喜,低低“嗯”了一声。步千洐瞧着她酡红的脸色,眼神越发幽深,低哄:“把裙子脱了。”
破月有些吃惊,她毕竟伤未痊愈,可他似乎想要?破月犹豫片刻,牵着他的手来到腰上:“那你……动作轻些。”
他含笑“嗯”了一声,抽掉腰带,先将她上衫撩起,眼神越发炙热,伸出大手,像是要过干瘾般,左右各用力揉了揉,眉目又舒展了几分,这才心满意足将她长裙亵裤都往下褪了几分。
因为只褪到大腿根,一切美好幽秘半遮半掩,破月被他撩得呼吸急促,双腿轻拢,他嗓子一阵干涸,终于是忍不住,俯头在温热处亲了亲,听得破月嘤咛一声,他深呼吸几口气,心中暗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强自压抑,目光移到她腰上伤口,轻轻抚了抚:“还疼吗?”
破月整个人都酥了,迷迷糊糊道:“有点儿……”
他仔细看着那深红豁口,虽然已经结痂,依旧触目惊心。心中爱怜不已,重新将她衣裤穿好,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抱进怀里:“心疼死我了。”
破月此刻关注的不是伤口,瞪大眼:“你是要看伤口?”
步千洐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敢亲她,头埋在她长发里,含笑道:“月儿以为我要干什么?我本没其他意思,不过你让夫君做什么,夫君就做什么。”
“……没什么。”破月耳根都红了,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调自己!
步千洐心念一动,道:“方才我亲你那儿,你似乎很喜欢。要不我……”
“不用!”破月立刻阻住他的话头。
步千洐见她侧脸红得想要滴下血来,忍不住继续逗她:“我在军中,也见过一些……图册。其实还有许多的招数……等你好了,咱们可以练练……譬如……”他在她耳边低语说了许多,听得破月身体都有些胀痛难耐。
“不许说了!我身体还没大好,你不许乱来。我要睡了!”她抗议,转身背对着他。
步千洐倒真的不放心她的身体,这才放过,将她毫无间隙的锁在怀里,也觉精神疲惫,放心睡去。
破月却不是很困,听着他沉稳匀长的呼吸,只觉得心头莫名焦躁。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步千洐挑起的火还没解,自然不舒服。她只是想起方才他的挑/逗,又好笑又愤恨。心念一转,开始用后背和臀,轻轻的蹭他的腿间。
不多时,便感觉到什么东西昂然抬头,抵住自己。而身后人的呼吸亦是急促,显然是醒了。破月哼了一声,装作迷迷糊糊:“阿步,伤口……有点痒,有点疼……”
他的大手几乎立刻探入她的衣服,捂在伤口处,热力源源不断传来,他声音低柔关切:“好些了吗?”破月感觉到某处似乎又低下了头,心道男人这玩意儿真是奇怪,这么能屈能伸,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步千洐听得分明,故作狞笑:“小妖精……”大手毫不犹豫往下方湿漉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