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权?!”邵彦牧最先反应过来。“是…娘娘?”李子权满脸疑惑,他是认出了邵彦牧,可皇上不是说娘娘病得很严重吗?
华鹰左右看了下,就起身离开了,他看得出邵彦牧有话要和眼前这个人说。邵彦牧收拾了桌面上的残局,指着华鹰刚离开的位,道:“子权,来坐啊。”李子权落座,问:“娘娘…您?”
明明没有生病的样子啊。邵彦牧笑笑“好了,病已经好了。”“可皇上…”“他并不知道。”看子权仍是一幅不太明白的样子,邵彦牧也不隐瞒当下就将事情经过简单告知。
反正都已闯进来了,就没什么好再瞒的了。…李子权这下也明白了。他说呢,这屋外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个禁地。他自己倒是因为昨晚上刚随皇上到这毒香谷,还不知道规矩反而跑进来了…***
入夜了,白天还暖意洋洋的毒香谷温度骤降,让几个守门的怨恨连连。“你说这里头关着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用的?”左边的问。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要特意找人守着,怕是很重要吧…你可别想什么占人家便宜啊!”右边的说完还狠瞪同伴一眼。这同伴可是谷里有名的色狼,自己若不盯紧点,出了什么事倒霉的是他!“切…我哪会没这个分寸!”
见自己打的主意被揭穿,他也没不好意思,还狡辩着“我不就是看要我们兄弟在这大冷天的值勤,心里不忿么!”说完还打算再笑个几声的他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眼前一黑,就往前倒去。
倒下去的身体刚好挡住了右边那人的视线,等他反应过来,却也同样被劈晕在地。来人就此轻松地入了内。里头的所谓牢狱却显然是个山洞,如若不是门口那两人的对话他也找不到这里。
山洞虽是天然形成的,但还看的出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逐步往里走,可见山洞并无叉路,狭窄的道路,光滑的山壁更像是原来世界的交通隧道。隔着几步路就是一个火把,故而那深处仍显得很亮堂。前头赫然到了底,却原是一个直角的右拐弯。
才向右拐弯走了没几步,眼前的情景就让邵彦牧万分惊讶。只见左右两边整齐地列着一个个石室,三面都是石壁,唯一的出口却是个铁栅栏门,确实很像监狱。
最先见到的几个石室内并没有关着人,倒是留了几具森森白骨,甚至还有粗长的铁链扣在白骨的四肢上,整个洞内看起来阴森又诡异,这毒香谷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不知道做什么用。
意外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小声的抽泣,邵彦牧快步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眼前的人缩在石室的角落里,抱着双膝,头埋在双臂中,凌乱着黑发,双肩还在微微地瑟缩着。这是…
“容…妃?”显是听到了邵彦牧的声音,缩在角落的人立马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恍惚地向前望了望。…“邵彦牧?!”
容碧兰站起了身,拖着右脚腕上的铁链走到牢门前,愤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又呆愣了一下,皱眉──不对啊,还没人来取过她的血“你…怎么没事?”
“世事无常!”看了她一眼,邵彦牧走向前,背靠着牢门低头坐下。她似乎过得也不好…容碧兰显是不明白,拔高了声音:“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要针对我?”没理会她的问题,邵彦牧又顾自问道。“为什么?哼!”扭曲了已拔尖的声音“我容碧兰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你的?我喜欢的那两人居然先后爱上了你这个男人!?…哦,不!不是男人,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容碧兰泛着寒光的眼神死死盯着邵彦牧那凸起的肚子。
身体一个抖颤,邵彦牧居然点头承认了!她说的没错!他不仅上了男人的床,连女人怀孕生子的事他都拿来做了…不过,他来还有其他事要问。
“…月兰是你派人杀的?”容碧兰怔愣了下,倒没想到他问起了这事。“是啊,我不仅杀了她,还割了她的脸皮,把她扔进了井中呢!”
似是有些激动,抓着铁栏杆的手已泛起了青白。“哈!你还不知道吧,不光是月兰那丫头,张海和杜晋飞我都派人去刺杀了!”
震惊!邵彦牧猛然抬起了头,惊讶地望着那状似疯狂的女人。挺身,走到容碧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不再是一如过去般的忧郁苍凉,闪着的厉芒清晰可见。
“你再给我说一遍!”阴沉低寒的声音传入耳内,让容碧兰心惊,散发着如此阴冷之气的邵彦牧是她从未见过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已绕了她一天的鬼嚎风厉声,身体又不禁开始发颤。
“没…他们都没事,只是受了伤…”下意识地否认了。这倒让邵彦牧意外。一下,两人都无话。良久,邵彦牧才叹了口气。
“…你为何要来送死?”微一沉吟“不要急着否认。…你既然一直隐而不发,又有登高坐上那两国帝位的能力,何以要现身于人前,引他来抓你?”
容碧兰不语,怔怔地看着该是她敌人的男人。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却是他?苦笑…为什么?…她累了啊,活下去的动力已不复存在!
就在那至高的权利唾手可得之时,她发现她累了…被亲人利用,和喜欢的人反目成仇,朋友…哈,她哪来的朋友?自嘲地一笑,又或许曾经…秦灵是那一个,可惜仍是被她亲手抛弃了…她已是众叛亲离了啊!
“你…能让我摸摸他吗?”邵彦牧一愣,却见她已把手伸过了栏杆,抚上了他的腹部。手上清楚地感觉到了胎儿的调皮,她也曾拥有过呢。居然想起了一直被她单独留在宫中的小公主。
“邵彦牧…我,累了…”出现在脸上的是疲惫的笑。邵彦牧闭上了双眼“…我也累了”袖中的短剑露了出来。血光四溅!“…谢谢!”无力地垂下双手,笑了笑,她终于解脱了!一手扶着容碧兰的腰身“为什么要说谢谢呢?”
邵彦牧喃喃自语,他是想报仇的…道了谢如何算是报仇呢…托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放倒在地面上,合上她泛着泪的眼,保重了走好!***五天后,毒香谷举行了葬礼。挂满白色灵纸的厅堂正中停了两口棺木。
“好了!小牧都已经走了,你们也该哪儿来的都回哪儿去,别再赖在我这毒香谷里了!”华鹰非常无奈,那两棺材里一个自然是容碧兰的尸身,另一个里却是空空如也,算作是邵彦牧的。虽然这俩小子都明知道,可还是要死不活地赖在那里,模样更是一个惨过一个,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也是没想到邵彦牧居然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个,就杀人走了,留了这么个烂摊子给他。他是好说歹说才让那两人明白虽然三个月并不到可邵彦牧却提前“消逝”
──死了。雷荻是明白事理的人,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要承认彦牧已经去了的事实于他真的好难办。
他还没有亲口跟彦牧告白,还没跟赵凛焕公平竞争过,他却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自己持续了几个月的,或许连爱情都算不上的单相思就这么完了…他如何能甘心?!
可是,已经没有不甘心的立场了…赵凛焕则不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和雷荻一样伤心欲绝。
可他仍有希望,他相信彦儿他并未消逝!因为彦儿一直戴着的玉佩没有随他的衣服一起留下来,他翻遍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未能找到那玉佩。而更重要的是──护零不见了!他会等,等到护零愿意传回消息为止!
***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龙亚国的百姓来说,这两年内大小战事也没有一个,风调雨顺的,小日子过的非常满足。
可是,就最近那西边的游牧民族也不知咋的,居然叫嚣着要进攻龙亚!这下子,西面边境各村各县的气氛都一下紧张起来,可倒也不慌张。因为他们英明的盛武大帝已下达旨意,要御驾亲征,与百姓共存亡!
他们的盛武帝可不是随口说说,早已派了先行军来组织大伙进行战事的准备,他自己也将随后方大军赶往边境。
有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在,肯定能把这仗给打赢咯!乌河县县衙门内,穿着捕快服的男子正和这县老爷肩并肩地坐在大堂之上,悠悠闲闲地嗑着瓜子。
“夜大捕头,你说要天天这样该多好。大伙儿都各忙各的,没人在那捣乱,让县老爷我不用整天忙着审这审那,多轻松啊!”别看这县老爷说着些混账话,可其实人还是难得的清官来着,年纪轻轻就把这乌河县治理得有模有样的,百姓那里的口碑好着呢!
“嗯…嗯!没错啊!现在这夜不闭户的多好,张家大妈的牛没丢,李家大叔的娃儿也没走丢…这生活,真他妈的赞!”摇头晃脑的,夜大捕头也是及其同意县老爷的看法啊,没人犯事的日子真是一个爽!
“…对了,你家老二呢?还在家抱孩子?”小喝口茶,润润嗓子。这夜家兄弟一年多前带着一小娃儿来咱们县,两人身手都不错,都成了县里头捕快,查起案子来那叫一个利索,是县里公认的人才!“哪儿呢,他哪坐的住!用完午饭就忙城防去了,好像少他一个这龙亚就完了一样。”夜大捕头发着牢骚。
“哦,你家老二还真是个忙碌命呢!”心里却在鄙视老大的偷懒,城防的活可就他一个捕头没去。
“哎哟,都这时辰了!我可要回去上烟了,啊零那小子最近太辛苦了!”喝口水,起身撸了撸衣服“老爷,我走了啊!”上烟,乌河县里专指回家做饭,炊烟起。“行,行!走好啊!”没人陪自己闲话了,县老爷也起身回了。***
单手托着自己的头侧躺在床上,另一只大手轻搭在小宝宝身上,邵彦牧是越看越欢喜,这个就是他的儿子,是由他在腹中亲自孕育了七个月的小生命!
七个月…宝宝当时是早产了的,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真是把他和阿零折腾得够呛!
幸好,宝宝还是平安地出生了。大概因为不足月,自己怀孕期间波折又多,宝宝刚出生那会儿才那么小小的一个,心疼得他…哎
不过,总算自己带儿本领还不错,瞧这两年不是把小东西养得白白壮壮的么!小东西还聪明着呢,别看短手短脚的,溜达起来可不慢,经常躲的找不到人。
哈!这方面啊零就辛苦了,小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缠着他躲猫猫还撒娇,惹得他这个做爹的异常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