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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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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岫到餐厅的时候,徐逢玉还没到。

当雷叔报出徐逢玉名字时,她明显能感受到那位服务员的眼神变了下,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只当做不知道。

跟着引导到预订的位置坐下。

靠着窗边,可以欣赏到夜晚波光粼粼的江景,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到了饭点,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很快位置就坐满了。

宁岫看了下时间,然后点开微信打算问徐逢玉快到了吗?

现在已经七点出头,距离他给她发微信那会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今晚还是他主动提出一起吃饭的。

问一句也不过分吧?

宁岫在心底这样想着,像是给自己增加底气一样,然后开始打字。

「服务员过来问什么时候上菜,你快到了吗?」

徐逢玉没回,或许是正在开车。

她放下手机,修长匀称的小臂支着下巴,脖颈露出一块白皙的皮肤,安静地看向窗外的江景。

玻璃窗上映出一张清冷出神的侧脸。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

直到服务员再次上前询问是否上菜,宁岫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一片冰凉,像覆了一层霜,她穿的那件薄薄的衬衫裙根本不足以抵挡夜晚的寒冷。

雷叔在车里等着,久久不见俩人下来或是通知他先回去,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决定上去看看。

这一看,心酸得不得了。

宁岫孤零零地坐在那,和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透出的那股落寞。

餐桌上整洁得跟没用过一样,明显就是一个人等到现在,等到那个人还没来……

他的女儿和宁岫一般大,换做是自己的孩子遭受这一切,他得心疼死。

他在徐家干了一辈子,按理不该说雇主的不是,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少爷太过分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徐逢玉的秘书林一鸣。

那边等了有七八秒才接起:“喂雷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雷叔听出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以及一片寂静,于是也小心翼翼地说:“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问一下,少爷什么时候忙完过来,宁岫小姐还在这等着呢。”

林秘似乎有些惊讶:“她还在餐厅?”

雷叔语气肯定,隐隐地有些打抱不平:“对啊,一个人在这等到现在。”

林秘朝远处看了一眼,顿了下说:“你先送宁岫小姐回去,徐总还在忙……工作。”

雷叔叹了一口气:“行吧。”

然后挂断电话,朝餐厅内走去。

宁岫见到他,眼里掠过一丝讶异:“雷叔,你没回去休息吗?”

雷叔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就是那个少爷他公司突然有事,来不了了,让我来接你回去。”

宁岫沉默了几秒,强压着喉间的酸涩,扯出一个笑容:“好,那我们走吧。”

嗓音不像平时那般清澈,带着哽咽。

车里的暖气让她被冻得僵硬的手指渐渐恢复,她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置顶的那个对话框并没有未读消息。

热气熏得她眼睛发红。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上星期他没有说要回家吃饭,她空等一场,但也能理解。

可是今天是他主动提出要一起吃饭,她也发微信问了,公司有事来不了就不能和她说一声吗?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还在餐厅等着吗?

就这样忽略掉,随意地扔在那里吗?

她没有哭,只感觉喉咙到鼻子那块被堵住,呼吸不过来。

打开车窗,任由冷风涌入,她才觉得好些。

雷叔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的状态,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无声地叹了口气。

宁岫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芳姨看出她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从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卧室。

房门紧闭,没再出来过。

宁岫洗完澡后就关灯休息了,躺在偌大柔软的床上却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脑内的神经紧绷着,似乎是故意和她作对。

在她第n次用尽各种方法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失败后,门口突然传来“啪嗒”的开门声。

她立刻阖起眼皮,假装早已熟睡。

一股冷冽的烟草味渐渐靠近,在她心底无法抑制地掀起波澜。

她听到床头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紧接着感觉眼前亮了一些,应该是灯开了。

然后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她的脖颈,不是手,像是金属制品。

白嫩的肌肤不禁一阵颤栗,但她没有睁开眼,极力佯做自然放松,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道温热又带有些许粗粝的触感落在她的侧脸,带了些力度,不紧不慢地蹭着。

她一下子确定,这是徐逢玉的手。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她决定继续装睡,而徐逢玉也依旧保持这个动作。

俩人像是在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谁先坚持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徐逢玉开口,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我知道你没睡着。”

宁岫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动了一下,有过一瞬间的惊慌,但她心里憋了一股气,并不打算如他所愿睁开眼睛。

她是没睡着,但也没醒过来,不管徐逢玉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可以假装听不见,理直气壮地不配合。

然而就在她为自己的机智鼓掌时,徐逢玉极轻地嗤笑了下,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

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掩饰,她听见他说:“你的脸红了。”

语气透着一股坦荡的坏劲,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宁岫再也装不下去了,气鼓鼓地睁开眼,目光撞入他深邃漆黑的瞳孔,里面还含着笑。

她的情绪一下子翻涌起来,漂亮的杏眼里聚满水珠,然后顺着脸颊滚落在枕头上,洇湿了一片。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脸上还能挂着吊儿郎当的笑,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将今晚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为之困扰到难以入睡。

看到她突然哭了,徐逢玉脸色微变,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吻掉,脸上的表情正经起来:“抱歉,我今晚临时有事没能过去陪你。”

宁岫嘴唇紧抿,别开脸一言不发。

徐逢玉低下脖颈,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哄道:“下次不会了。”

她这才抬起眼睫,和他对视:“真的?”

徐逢玉的眉眼放松了一些,骨节分明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指尖,声线低沉富有磁性:“真的,只要你不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宁岫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可信度。

男人的桃花眼里始终含着一层笑意,她看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的姿态却又是那么的坦荡自若,完全不惧她的审视。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在一起这几年来,他确实没有在有约定的情况爽约,今晚是唯一一次例外。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

宁岫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脖子上挂了条巧夺天工的钻石项链。

她虽然对珠宝不了解,但也能看出这条项链的价值不菲。

一整条上面镶满了钻石,大面积的钻石本应该显得很华丽隆重,但中间却吊着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瞬间变得清凌凌起来。

和宁岫的气质十分相称。

俩人在一起后,她的衣服首饰几乎由徐逢玉一手包办,他总能挑出最适合她的那一件。

徐逢玉两手撑在床上,姿态散漫地往后仰,显然也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

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他抬了抬眉骨,问:“喜欢吗?”

宁岫虽然也觉得项链好看,但她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徐逢玉在这个时候送给她,反而让她觉得这就是一件哄她开心的礼物。

她伤心难过了也不要紧,随便买件礼物就能哄回来。

他是这么想的吗?

她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试探:“你什么时候买的?”

徐逢玉懒洋洋地笑着,嗓音低淡:“两个月前订的,今天刚拿到。”

听到这个回答,宁岫的唇线才松开,小声说了句:“谢谢。”

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见她抬起手想要解开项链,徐逢玉含笑的眼底一瞬间冷了,沉默了几秒后靠近:“我帮你。”

他将解下来的项链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啪的声音,几百万的高级珠宝,他的动作却看不出半点爱惜。

随后亲昵地掐了一把宁岫的脸颊,继续哄着:“我让芳姨煮了面,去吃一口?”

“我不饿,要睡觉了。”宁岫语气生硬地拒绝,话音刚落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徐逢玉哪能同意,伸手一把拦住她的腰,死死地禁锢在怀里,性感的薄唇压了下去。

宁岫被迫张开唇,眼睫紧闭,手抵在他胸前承受猛烈的进攻:“你放开我。”

徐逢玉听而不闻,大掌轻松地将她两只手腕钳住,放在身侧。

直到她不反抗了,才放开她,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宁岫垂下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

徐逢玉无奈地笑了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我也没吃呢,陪我,好吗?”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没吃晚饭?”

徐逢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舌尖舔了下自己被咬破的嘴角,动作透着一股不正经的痞气:“嗯,陪我吃个夜宵?”

看到宁岫眼底的动摇后,徐逢玉这次没问她的意见,一把将她抱起,迈开长腿走到餐厅,然后将她放在椅子上坐好。

芳姨将面盛出来,放在俩人面前。

徐逢玉吃一口后发现宁岫坐在那动都不动筷子。

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却又藏着锋利:“要我喂你吃?”

宁岫抬起眼直视他,但最终还是在这场对抗中败下阵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

一口,两口,三口。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吃好了,先走了。”

徐逢玉眼都不抬,语气带着不容挑战的强势:“吃完。”

芳姨看着这一点即燃的场面,心里着急得不得了,赶紧劝宁岫,给她递台阶:“宁岫小姐,你还是多吃一点吧,饿着肚子实在对身体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吃面,我再去给你做点别的。”

她边说边拉宁岫的手腕,好说歹说地将人重新按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煎了两块牛排。

“徐先生,宁岫小姐,要是觉得面不合胃口可以试一下牛排。”

宁岫动都没动面前那盘牛排,硬生生将那碗面吃完,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回卧室了。

徐逢玉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吃完后对芳姨说了句:“火候把握得不错。”

等徐逢玉再次回到卧室后,宁岫已经刷完牙躺在床上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凸起的地方,然后拿起一套睡衣,进浴室洗澡。

浴室的声音渐渐消失,灯一暗,宁岫感到自己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一块。

徐逢玉看着她留在自己的后背,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并翻了个身,整个人像铜墙铁壁一样锁住她。

“放开!放开我!”

宁岫手脚并用地打他,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明知力量的悬殊,但心里的闷气推动她一直在他怀里挣扎。

忽地,搂在腰上的那只手一松,彰示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宁岫在黑暗中都能感受到身边男人散发出来冷淡不悦,一时间慌了神。

她从来没有在徐逢玉面前这么撒过气,她从来都是听话的,温顺的,懂事的。

一直以来,她都在害怕他不要自己,担心惹他不高兴,但她今晚又是在干什么?

她有什么底气可以和徐逢玉闹脾气?

看到他已经准备起身离开,宁岫心里一急,细细的胳膊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腹,将自己送入他怀里。

徐逢玉低下脖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闹了?”

宁岫的脑袋埋在他的紧实硬挺的胸膛,小声地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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