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绿筱心跳加剧,对接下来的一切既紧张,又有些隐隐好奇时,丁宸伸长手臂关了灯,把她的头按在胸口。
“睡觉。”
许绿筱动了下,两人都穿着浴袍,不小心就肌肤相亲,她的光腿,碰到他的毛腿……
“别乱动。”
她大气不敢出。
过了许久,丁宸在她头顶出声:“许小绿,我不想骗你。”
“你想要的那种认真,我的确给不起。但我也?不只是想要消遣。”
他略一停顿,“我只能给你三年,至多三年。所?以如果你真的很看重这个,我可以忍,我也?不会去找别人,亲亲摸摸就够了。”
他的手隔着浴袍按着她的脊骨,“有所?坚持是对的。”
许绿筱的脸贴在他胸膛,从微微震动中到真诚。
或许是心理作用。
她问:“因为‘真正的少爷’要娶千金小姐吗?”
“娶谁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不会总是这个样子,以后会变成另一个人。你不会喜欢。”
她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自己也?不会喜欢。”
“……”
然而,他身体渐渐升温,隔着浴袍也?能感觉到,虽然她没动,但隐约有热源主动靠近,碰到她的腿……
许绿筱问:“那个,你难受吗?”
“……还好。”
“能忍三年吗?”
“……尽量。”
“听起来我有点差劲。”
他明显一愣,她仰头,凑上去,亲他下巴。
浅浅一下。
丁宸问:“你在干什么??”
她没回,只是看着他,黑暗中,眼睛很亮。
他问:“你在同情我吗?”
她答非所?问,“我想要。”
“要什么??”
“唐僧肉。”
沉寂半秒,他一跃而起,罩在她身体上方。
这可不是文弱僧人该有的样子……
她双手抵着他胸口,他眼睛比她的更亮:“现在后悔……”
“来得及吗?”
他气息不稳:“你说呢?”
她小声说:“我怕……”
“知道,我会轻点。”
大多时候,理论远远不及实践。就像这次北极之行?,虽然做足功课,路线熟稔于心,可他仍是主心骨。可见,阅历多?一些,是好是坏,看怎么理解。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间,他的吻,无处不在。
从颈动脉,到锁骨,到刚才春光乍泄处,浅啜,轻啮。还有那块翡翠,她一直乖乖戴在身上,他也?亲了下,触感温润,带了她的体温,俨如她身体的一部分。
许绿筱身心同时惊悸,微微痉挛……原来,男女间的吻,可以有千般样貌,万种感受。
虽然做过“预热”,然而动真格时,还是疼。
她疼得吸气,他抵达终点,停下不动,继续吻她的脸,吻她蔓延了一脸的泪。
丁宸并不是刻意停下,只是被一种陌生感觉刺激到,从尾椎骨到天灵盖,如过电一般,大脑空白了一瞬,回过神,又被她的满脸泪惊住……他模糊地想,原来她是真的很怕疼。
又不正经地想,水分这么?充沛,不如换个地方释放,也?方便彼此……
他干脆吻住她的眼,堵住泪腺。
两只眼轮流亲吻。
然后,在她带着泣声的吸气中,短暂离开,窸窣片刻,再次欺身靠近。
许绿筱也被自己的反应惊到,她干脆咬住唇,又依稀有不同感觉。
她睁开泪眼望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浴袍半敞,目之所?及,是男人的肌理,腹肌因为发力而更加壁垒分?明,冷硬如铁,这样的他,强大而陌生,也?有点吓人。
她用手捂住眼。
又被他挪开。
“看着我。”
征服你。
接下来的体验,对许绿筱来说,混乱又清晰,一如这里的不符合常规的昼与夜,多?种感官的冲击力,很难用具体词形容,更不是简单的痛,当然也不至于欢愉。
结合周遭一切,前因后果,很可能会铭记一生。
终于结束,冷硬如铁的身躯伏倒,变回血肉之躯,把脸埋在她颈窝,她刚洗过的头发,几乎被热力烘干,又被汗水浸湿。
许绿筱疲惫不堪,只想合眼睡去,却被什么?吸引了视线。
隔着玻璃穹顶,看到一抹绿色的光。
她一时分不清,是所见,还是所感。愣了愣,才呢喃:“那是极光吗?”
丁宸含糊回应,“什么??”
“极光。我看见了。”
丁宸也是反应了一下,抬头,正好又有一束蓝光掠过。
到底是男人,肌肉立马绷紧,撑起身,笃定道:“是极光。”
呆呆看了会儿,他问,“要出去看吗?”
许绿筱纵然软如一滩泥,也?不想错过这自然奇观。
丁宸穿得快,回头见她还要穿内衣,一把扯过,丢开老远,帮她套上毛衣,羊绒裤,长筒靴,裹上羽绒服,半拖半抱出门。
他们出来的算晚的,其他的玻璃屋外都站了人,有的仰头看,有的摆弄相机,大呼小叫。极地上空,流光溢彩。
许绿筱感叹:“好多绿色的光。”
丁宸心说,是啊。
他提醒:“快许愿。”
许绿筱一愣,不疑有他,闭眼,双手合十,指尖抵住下巴。
过了会儿,听他问,“许完了吗?”
刚要开口,他过来亲她。
冰冷的空气,温热的唇,格外感性,且性~感。
很快分开,继续看极光。他揽着她的肩,她搂着他的腰。
许绿筱仰头看夜空,又忍不住把视线移向近在咫尺的脸,他表情平静而虔诚,又有几分?孩子气的向往,不同于一路过来时的各种淡定。
她感慨,在尘世拥有再多?的人,在自然奇观面前,也?如孩子般单纯,少年般赤城。
这就是极地的魅力吧,来到世界的尽头,每个人都会找到初心。
她下意识抱得更紧。
丁宸回过神,问:“冷吗?”
她在他怀里摇头,再冷也能忍。
很快意识到他的身体,于是缩了肩膀:“好像是有点冷。”
他回道:“进去看。”
牵手回房,脱了外套和鞋子,坐床上,丁宸自然地把人揽在怀里。
许绿筱呢喃:“真神奇。太美了。”
他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自语般:“不说就灵吗?”
极光,被萨米人成为“狐狸之火”,是狐狸跑动时尾巴扫起的雪花。
在中国古代,也?有很多?关于狐狸的故事。
每个地方都有古老的传说,独属于过去人们的浪漫想象。后人哪怕知道这不过是粒子、波长的小把戏,仍为之痴迷,不远万里前来,只为一睹奇迹,或证明某种执念。
丁宸再次亲吻身侧的脸,夜空暗下来的同时,把她放倒。
刚才胡乱穿上的,被胡乱脱去。
许绿筱伸手抚上他的脸。
“丁宸。”
从未如此温柔,尾音甜糯,像是粘在舌尖,饶是脑子充斥着欲~念的人也不由一怔。
“我们做个约定,三年,至多三年。然后,回到各自的世界。”
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也看进他眼里。
“好吗?”
“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长驱直入。
第二次,依然疼,也?许是因为他动作凶猛,也?许是尺寸强悍,或者系统不够兼容,永远不会适应。她试图回应,用手抚摸他后背,用腿蹭他的腿,让自己好受一些,却也让他更受用,斗志越发昂扬……漫长一役结束后,双双脱力,拥抱着合上眼。
漆黑夜空,再次被点亮,一道道绚丽奇异的光,无声划过。
或许真的有一只小狐狸,奔跑在极地荒原,不经意摆尾,扫起漫天雪花。
许绿筱被动醒来时,眼前,流光飞舞,身后,有人蠢蠢欲动。
她反手推拒,大手扣住她的手,按在床单上,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钉在床上,来不及思?索这个姿态意味着什么?,就听他在耳边说:“求我。”
她不出声,他就发狠地磨,她终于示弱,也?没能改变什么?。
总之都是一个惨,羞愤交加,她气得昏了过去。
许绿筱再次醒来,是疼的,人在热水里,暴露在明晃晃灯光下。见某人似乎还要代劳,她忙说“我自己来”,简单洗过,穿好浴袍,抬起腿膝盖先着地,被他及时捞起,抱回去。
卧室开着灯,又被他关了。玻璃穹顶外,无尽黑暗笼罩下来,她也被人拢在怀中。
她带着哑声问:“极光呢?”
他带着睡意回:“结束了,睡吧。”
***
许绿筱最后一次醒来,饥肠辘辘,玻璃屋顶外,天色亮了一点,依旧暗淡。
她动了下,没成功,被人以霸道姿态困在怀里,她一眼看到另一张床。
被翻红浪,惨不忍睹。
两张床,居然是这样用的?!
她艰难地摸到手机。理论上,中午了。看了眼极光APP,他们够幸运,刚来第一晚,就赶上了极光大爆发,长达五小时。
五小时……
许绿筱想骂人。
没多久,丁宸也被饿醒,他闭着眼判断了下形势,下床翻出巧克力。
两人分?吃了,目光不经意交接,同时别开眼。
许绿筱是不想看他。禽兽。都不如。枉她那么信任他。
丁宸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后来清点套套,才知道具体多?少次。
反正,一盒空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纵欲的人,跟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似的。都是极光惹的祸,晃来晃去,他睡不着,只好做点别的了。
不过在许绿筱眼里,他已经等同于变态了吧。
歇了片刻,变态人士穿衣出门,去酒店餐厅打食。像很久以前生活在这里的男人,外出打猎。打包回来,两人默默吃了,全程无语言交流。丁宸觉得哪里不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另外一张床上光秃秃,床单被罩都扯掉了。
洗了?看许绿筱的样子,也?不像还能洗得动。
到底如何处理了,他也?没敢问。
许绿筱吃完,躺回去,拉起杯子蒙住头,眼不见为净。
丁宸收拾了下,也?脱了外衣爬上床,抱住人。
许绿筱身体僵硬,警惕地问:“干什么??”
他回:“干不动了,睡觉。”
“……”
***
原定行?程,今天要体验狗拉雪橇。
经历了这么?个奇幻且旖旎的夜晚,谁特么还想被一群傻狗子拉着疯跑?
不过还是有人想体验。
作为一个能同时打几分?工,几个月内赚了三十万的有志青年,许绿筱发扬了“身残志坚”的精神,休息了一天,就继续战斗。雪橇要坐,圣诞老人要看,一个都不能少。
尽管下地时,两腿战战……
“变态人士”自觉上来给她扶。
坐到雪橇上时,许绿筱就知道,来对了。
雪橇犬热情奔放,在雪地里撒欢跑,眼看着就要撞上树,却总能灵巧避开。
她记得丁宸提起滑雪时,描述为“在蓝天白云之间俯冲而下”的自由。
这一刻,她也体验到了。那种纵情于天地间的自由自在,肆意畅快。只不过是欢脱版本的,似乎更适合她。想到此,她用手拢音,胡乱喊叫。
狗子们深受鼓舞,跑的越发来劲。
丁宸原本没什么?感觉,见此情景,凑她耳边问:“这么?开心?”
她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快乐,也?不计前嫌了。
他也?提起嘴角,是挺好玩。傻狗,傻妞。
这一方天地的神奇在于,有“动若脱狗”,也?有“静如驯鹿”。
途径结冰的湖面上,偶遇一头驯鹿。
就那么站在天地之间,悠然自得,充满灵性。回头,淡定与人类对视。
丁宸举起相机,拍下这意蕴悠长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身上有种从未见过的专注。
回去后看照片,果然,少爷出手,品质超凡。
新的手机壁纸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