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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刀割情感 (1)

徐大辉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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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局食堂赵春玲匆匆吃完午饭,去找田丰局长。午休时间,办公楼静悄悄的,事先有约,她直接来到局长办公室,田丰正在吃盒饭。

“最后一口。”田丰加快进食速度,赵春玲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田丰见到一张冰川般的脸,问:“怎么?天寒地冻的。”

“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赵春玲说。

几天前,老陶查到条重要线索:朱良曾包过二奶,赵春玲指示他查找那个二奶,苦咖啡休闲屋一位小姐告诉老陶,现在红蜘蛛当小姐的静女孩就是那个二奶。老陶向赵春玲汇报,她让老陶盯着她,先别接触……她很遗憾地说:“结果让两个不明身分的人劫走,静女孩下落不明。”

“鸭子煮熟不能飞,让人给吃喽。”田丰泰然处之,轻轻松松地说。他扔掉空饭盒,收拾干净桌子,坐下来,问,“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据目击者说,劫静女孩的人身穿警服……”赵春玲详细说了静女孩被劫走的前后经过,说到静女孩给一个穿风衣男客人唱歌,田丰问:“大热天的穿着风衣?”

赵春玲说:“穿风衣的人很反常,只是现在没有一点他的线索。”

哈哈哈,田丰爽然地笑起来。

“田局,您?”赵春玲被田丰笑愣啦,汇报案情,他突然发笑?聪明的她从田丰眼里看到成竹在胸的目光,恍然大悟,“难道……”

“今天盒饭不是食堂的,我特意要了大食客的盒饭,吃太饱了,总得消化消化食儿呀!”田丰风趣道。

“又拿我当三九胃泰。”赵春玲说。

在三江市公安局,田丰过去在省厅刑侦总队工作,接触最多是胡克艰和赵春玲,在这位长自己两岁的下级刑警支队长面前,他们经常开玩笑,只是任局长后,成了直接的上下级关系,田丰的玩笑开得少了。不过今天他高兴,才卖了关子,其实赵春玲汇报的案情,他比她清楚。赵春玲看出这一切,她拆穿道:“又是你导演的。”

“没办法,戏只能这样演了。”田丰没向赵春玲说过程,直入结果,“朱良已在我们手上,静女孩也安然无恙。春玲,下步你打算如何进行?”

赵春玲说出想法:拿下朱良口供揭开阀门黑幕,寻找姜雨田命案线索。

“朱良恐怕是块难啃的骨头。”田丰拿出那个银徽章,说,“我查阅三江的文史资料,民国时期,三江出现几股黑帮,他们每人都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我揣测,朱良这个银制品应是某个组织的徽章,他的是鼠图案,张克非的是猫图案,还有什么人拥有其它如狗、狼、虎什么的,如果是那样,这套徽章是按动物凶猛程度排列先后大小,张克非猫显然在鼠前。动物界比老鼠还无能力的动物有吗?由此我想到孩童时代玩的动物棋,游戏有套规则:最厉害的是象,它可吃掉狮、虎、豹、狼、狗、猫动物,唯一不能吃的是排在最后的鼠,鼠能钻到大象的耳朵里去。”他眼睛始终在看那银制的东西,继续他的推想:“假如这套徽章真的按动物棋排列,那么,还有六枚带其它动物图案的徽章在另六个人手里,朱良在这群动物中,应是职位最低的。”

田丰同赵春玲深入分析徽章时,提到张克非。他带缉毒大队调查川椒豆花村,拘传了经理李惠兰,媒体大肆宣染这次缉毒的成果。一公斤罂粟壳在三江贩卖冰毒、摇头丸、海洛因犯罪中,连凤毛麟角都算不上,张克非这样做,是向田丰,向公安系统,向三江表明:我张克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干警。

“弄巧成拙。”田丰说,“李惠兰这个刺猥捧在他手上,处理轻了,无法向组织交待,处理重了,无法向另些人交待,我们拭目以待吧。”

“田局,我请求立即接触朱良。”赵春玲说。

“可以,仍是不能公开接触。”田丰将银徽章交给赵春玲,“徽章先不要提及,重点调查阀门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利用周天,坐高速客车去。”赵春玲说,“我想同老陶一起去。”

田丰稍作思考,说:“可以,老陶行。静女孩被劫案呢?”

“张征带小靳继续查。”赵春玲说,“我觉得有双眼睛盯着静女孩的案子,实际上在盯着我。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怀疑我劫走了静女孩。”

“甚至是朱良。”田丰满脸凝重,语调变得低沉,说,“他们嗅觉很灵敏,我们深入调查下去,必须警觉到,你越来越危险,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春玲,我交给你个新任务,你必须向我作出保证,”

“我保证。”

“照顾好你儿子和你自己。”

赵春玲看出田丰的担心,不言而喻的事情,沿朱良线索查下去,直捣狼窝虎穴龙潭她看见漆黑的夜间恶魔的目光在闪亮。她说,“他们的心很黑,您也要注意安全啊!”

27

夜半马爽悚然惊醒,颤抖不已,周身大汗湿透,她刚刚做了个恶梦。床上空荡一半,大浩的枕头整齐的摆放着,窗帘一道强光掠过,投在墙上斑斑驳驳,瞬间消失,黑暗弥漫开来,与刚才梦境相似:邱老六拿起利刃,紧紧跟在杜大浩身后,迎面开来汽车,灯光中锋刃在闪光,他只要回下头,就可以发现杀手。但他全然不觉,邱老六举起利刃猛刺下去……她被吓醒,窗帘一道强光闪过,手摸索胸口,触到剧烈的心跳。

她惊恐地守着夜色。惶惶不安地从杜大浩乘坐黑色奥迪V6在她视线消失时起,那颗忡忧忧水上荷叶似地浮动的心便追随而去。邱老六催她去川椒豆花村,李惠兰被拘押在看守所里,饭店不能停业。坐立不安在副经理室,她老是看表,致使身边的服务小姐问:“马经理有什么事吧?”

“哦,没有哇!”马爽从服务小姐眼神里看出自己何等的心烦意乱。

消息飞快传开:川椒豆花村因经理被公安带走,又搜出罂粟壳,生意一时受到影响。倒掉老汤,菜的滋味大不如从前,就餐的人照平常减少一半。即使一位食客都没有,甚至打烊关门才好,让她聚精会神去为杜大浩担忧。

还是有一桌客人吃到夜间十点。同后厨、前厅服务员的晚饭她没吃,饭店一天中这是极人情味的时刻,经理也挤在员工中间,说说笑笑,吃饭。李惠兰重视与员工共进的工作晚餐,马爽几乎是被她硬拉来,饭吃得很少,有点象征性质。马爽属那种“心脏”的人,吃不下别人剩东西。她很佩服李惠兰,竟能吃服务员从某桌剩下的折摞菜。今天马爽不吃并非“心脏”,还是为那件不放心的事。

亮眼睛三楼空空荡荡,洗手间的某处漏水,乒、乒地滴落声,在走廊里清脆地响着。

马爽无法不想杜大浩,白天在川椒豆花村,事务缠身,她的精力被分散着,现在无任何干扰,她想象那个陌生县城的荒凉景象:杜大浩在寒月悬空下艰难行走,狼嚎像河水潺潺流动,他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感觉杜大浩被群狼追杀从她得知派杜大浩去杀朱良开始。那时她购物从外面回来,三楼邱老六的眼睛在灰暗的走廊出现,她问他大浩在哪儿。邱老六说他去剪头让发廊小姐柔软的手帮助他下定决心。马爽问是什么事。邱老六只说杀人没说杀谁,并让她劝劝他,说这次杀人对他很重要。马爽理解重要的含义:又是考验。

“浩哥,我害怕。”当杜大浩带着发廊芳香回来说去外地杀人,马爽惶惑地坠入血淋淋厮杀场面中去。全然不觉这是一种幻觉,仿佛听见刀尖刺入肉体的噗噗声,血肉模糊处汩汩迸涌的红颜色异常鲜艳。

他用巨大的臂膀搂紧她,感觉对方躯体慢慢停止抖动,说:“等着我!”

那时他的风衣里铁硬铁硬,她清楚正是这藏匿的铁硬家伙狂疯后,把他变成地道杀手。她头脑闪过阻止一个杀手诞生的念头,跳跃一下旋即消失。他走向汽车开开车门头探进的一刹那,她冲刺速度上前,从脖子上取下一颗人牙穿缀的护身符套在他的脖子上,再没说一句话。

杜大浩见到这颗人牙坠在如雪的脖颈上,是在红蜘蛛包厢她全部打开的时候。他猜测是祖母、母亲的牙齿,她说都不对,是自己十二岁时脱落的最后一颗童牙,母亲没按当地风俗将牙抛向房顶,用红丝线穿缀挂在她的脖子上,当所有的亲人像秋霜横扫树叶一样飘落,她只与这颗童年的牙齿相伴,它是她惟一的一脉血亲。

当杜大浩在一个早晨再度挂着牙齿护身符戳在她面前,她的第一个反应踅身朝楼上跑去,趴到床上嘤嘤哭起来。

他理解应该上前拥抱他的人蓦然逃走,一场更热烈的拥抱将在后面发生。马爽风似地刮过来席卷了他,一生的热情全倾注在他身上似的。

她像经历了灭顶之灾重获新生,说:“吓死我啦。”

邱老六等他过去,杜大浩掰开她的手,他说:“我就回来。”

走进缺少阳光的房间。

“有人抢先劫走他。”

“知道了。”邱老六显然什么都知道了,说,“去吧,别让马爽干等着,晚上我们出去潇洒。”

杜大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间传来均称的呼吸声,他动作极轻地脱掉皮鞋,穿袜子踩在地毯上。窗帘她已撂下,太阳光从一洞眼直射下来,瞄准似地对着她的激情部分,漂过浅藕荷色的嘴唇微微隆起,像似等待什么。她睡姿纤细柔美,睡得很香、很沉。他悄悄挨她躺下,久久望着她的睡脸,良辰美景时隐时现,后来他也睡着了。

朱良以为警察到逮他定押他回三江,猜测某人因阀门犯案拔萝卜带泥似的瓜连他,或是公用事业局王平安局长腐败犯案,说出他参于的某件事,他还不知道姜雨田被害。只一条他深信不疑,当年帮助他逃离的人肯定没出问题。他寻思到三江后,如何对付警方的调查。那时车窗外的景物他熟悉起来,前边不远穿越个遂道,然后便去省城和三江的岔路口,路标会提示,到三江三千千米。他斜一眼静女孩,她很疲劳,头靠米莉的肩头瞌睡。

车在岔路口朝省城方向驶去。朱良紧张起来,问臧明杰:“往哪开,不回三江?”

臧明杰点点头。

朱良从警察的态度猜想,什么都不会告诉他,车子终有到目的地的时候。

进省城天近中午,穿过几条街,驶入一片葱绿的地方,显然是武警部队的院落。

过了几道持抢岗哨,车停在一绿树掩映小院的黄色三层小楼前,他们下车,朱良安排在一楼,米莉带静女孩到三楼。

“你不打呼噜吧?”臧明杰将旅行包扔到靠门的木板床上,“敲锣打鼓我不怕,就怕打呼噜。”

朱良想笑没敢笑,胖人竟问瘦人打不打呼噜。他说:“我这板筋似的体格……”他想油嘴几句,啪!一片被树狗咬掉的叶子砸在玻璃上,他望见拇指粗的铁栅栏。喔唷!这里是什么地方?联想到持抢岗哨,心里便觉沉重起来。他问:“啥地方?”

“啥,干啥?”臧明杰问,“朱良,你认为这是什么地方?”

“招待所,不像,营房?”朱良还是觉得像营房。警察把自己还有静女孩带到营房干什么。

在车上,警察把拘传证拿给他看了,是三江公安局田丰局长签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三江公安局拘传他,为什么不带他回三江,却到这种神秘地方来?他问:“弄我到这儿?”

“你自己感觉呢?”臧明杰双脚担在床头上躺着,他个子高,床很短,直着身子只能这个姿势。

“总不是旅游吧?”朱良拣好听的说,想从警察脸色上找到答案。

“喔!真带你出来旅游,你还不乐得像只跳蚤似的。朱良,好好想想你的事吧,会有人来问你。”

朱良对臧明杰无意或习惯碰下腰间的手铐,理解为一种暗示:随时给你铐上。

晚饭朱良吃得很少,他和臧明杰在像间食堂的屋子吃饭,因就他俩屋子很空旷。他问:“没见她们?”

“在另个餐厅。”臧明杰说完便专心吃饭,见朱良没怎么动筷,说,“晚上饿了,我可没处弄饭给你吃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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