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如幻影,如梦境,我却丧失了灵魂,任他抱着,撕裂着衣衫,身体由寒转暖。“好象做梦一样。”我朦胧的说道。“朕也不知梦中的你这么迷人…”
低低的回应也虚幻十分。好象要抓住什么,当对方在颈项间游戏轻薄时,我抬起手臂来,正犹豫着落下,猛然看到了手腕末段的伤痕。深深浅浅,浅浅深深。爱意弥漫的郊外小屋,彼此袒露的荡荡情怀,无双。
“无双…”我轻唤道,推开身上的人,极力想从这场梦中醒来。对方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象利剑劈开冬天的雪雾,直直燃烧到我半裸的肌肤上。
下颌被抓住,力度足以让我痛得落泪。这样,我们对视了片刻,李世玄握紧拳头,起身下床。“传王飞虎”不一会,另一个魁梧的身影踱了进来。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现在他就在这里,在这床上,也很需要男人,朕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李世玄指着楞楞的我,镇定的说道。我虽是衣不遮体,浑身也是火热,唇干舌燥,茫茫然看着王飞虎不动声色的走过来。
他的脸离我不到半尺,看上去完全模糊,对于我而言,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可以给我带来肉体欢愉的男人。我不知觉的笑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外面正下着大雨呢。”
他在我耳边轻语道。“抱我。”我咬咬下唇,梦游般呢喃着。“雨很大,很凉,我们去看雨好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飞虎打横抱起,飞奔的跨门而出,来到了庭院。“啪。”
我重重的跌到了院菀的天井里。坚硬的青石板磕碰得我不由一身惊叫,既而,豆大的雨点哗哗淋到了身上。那一刻,就象冰块和炉火的碰击,我从来没有淋过这么凉的雨,冬雨。
我努力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摔回地面,雨水淋湿了我的头发,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清醒了我的头脑。“王飞虎,你?”脚步声纷纷靠了过来,李世玄,陈公公…
“皇上,难道您看不出子庭中了迷香吗?雨水是最好的解药。”王飞虎恭敬的笑迎道。可以想象李世玄的铁青脸色。
“好,王飞虎,你真让朕刮目相看,不愧为将门虎子。”李世玄冷笑道,转而吩咐“陈公公,送韩书宁回寒庭宫,以罪臣之身待旨,听候发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大门一步。”我垂下了头。
“来,我抱你,抱你回寒庭宫。”王飞虎轻轻叹了口气,将我重新抱了起来,缓缓走回了回廊。在干净的床褥上放下了落汤鸡似的我,粗燥的手掌掠过我透湿的发端。
“小虎子,别走。”我拉住了他那温暖的手。“别走,我…我好害怕。”面前的高大青年半蹲下来,直直看住我的慌乱。
从那双清澈的大眼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污秽,无论如何情况,我在迷乱中向这个朋友曝露了欲望和索求。心虚的再次低下了头。不想,面前的人,温和的笑了。一条亮晶晶的链子从他微褐色的脖子上取了下来。我呆住了。
“寒风过后,庭暖花香。”一模一样。“无双!说,告诉我,你把他怎么了?他在哪儿?告诉我!”我瞬间激动起来,死劲抓住了王飞虎的手腕。“没有…什么…”对方只有惊愕。“骗人!这条链子是他的,是他的!”我红了眼,几近咬牙切齿。
“呕。我知道,他也有这样一条链子,但…这条的确是我的,应该说,是我父亲的。他出师西域前给了我。他说,这条链,是传家至宝,它刻着我们的祖训,寒风过后,庭暖花香”
王飞虎犹豫了一刻,看着我的质疑,马上补充道:“但,父亲也告诉我,这本是他瞒着祖母家人他们在金铺里打铸的赝品,真正传下来的那条,他送人了。”我松开了手,脑子一片混乱。
“我也不知,季无双怎么会有…那样一条,但,那晚,父亲虽然没有说,我却知道他将传家至宝给了他认为好重要的人,可能,也是个…女人。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季无双的。”
王飞虎语气里充满了不忿,又带着点无奈“他,可能,和我有血缘关系呢。”“但我这条,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再感到孤单和无助。”
我抖抖的接过了飞虎手中的金链,极力回忆着王老将军的面容,迟疑着问道:“令尊在二十年前可在朝廷上?任什么将职呢?”“父亲当时没有带军,任兵部尚书。”
王飞虎回答道。此时,我已经丧失了正视他的最后勇气。“你会发热的,我取御医房拿些药来。”王飞虎摸上我的额头。
宛如避开洪水猛兽,我飞快的闪开来,将金链塞回了他的衣襟。“你的传家至宝,我不能拿,留给你的妻子吧。还有,药也不用了,我会叫香香去取的。我好累,要休息了。”
我的语气生硬起来,浑身不自抑的微颤着。王飞虎也嗅到了我的逐客意味,尴尬的缩回了手,站起身来“那,我去让香香办吧,你好好休息。”停留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香香!香香!”我在寂静中失神的大叫起来。
----
“韩大人,很累了吧,喝了药,休息吧。”香香温柔的声音响起。香香将药搁在了床前,我只是仰望着复杂华丽的顶帐“香香,你说,我和王飞虎长得像吗?”
“肯定不象了,他那么粗犷,您,这么精致。…不过,眼睛倒是挺象的,大大圆圆,很有精神。呕,韩大人怎么说起这个来的。”“不知道,可能没有人会想到,我俩居然是兄弟吧…”
“大人…?”“我好累了,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那…我出去了。”门轻轻带上了。我并不想喝药,想来,已经有些发热。此时,真的期盼就在这场高热中不醒人世,带走这个突然,而心慌的秘密。
父亲,好遥远的一声称呼,从小到大,说自己没有期盼过,是自欺欺人。只是,要强的心理,从来不愿思虑探索这个问题罢了,毕竟,是不光彩的出世。
姑母的慈母情怀弥补了童年无父的大部分阴影,况且,身边的皇子们也是数月见不到父皇的,敬畏远胜过亲情,使我不必相形见拙。
这样一天,隐约的明了更让心动荡不安。如果,是想象中的事实,那么,是我将老父送上残酷,荒漠的异域,是我,对自己的兄弟,投怀,送…
不!我无声狂哮着,不是,那不是真的。可笑,连说服自己都太过勉强。胡乱的想着,反复从梦中惊醒。“宕宕宕”隐约听到悠长而凄凉的远远更声。
醒来时,才觉着口干舌燥,喉咙火烧火燎一般,痛得厉害。抬头看到了浓黑的药汁,伸手去拿,手腕毫无气力,竟泼洒到床上,一身淋漓。再躺下去,更加急火攻心,咳嗽都哽咽在胸口,难受非凡。
“香香…”费力的叫喊起来,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咿呀的嘶哑。扑通,滚落到床下木版地面上,还不是很疼痛。“支呀…”门开了。“香香…”
伸手,仰头,心猛然漏拍一下。深夜中的帝王挟持着最冰凉的寒气。粗鲁的拉住我的头发,一把将我扔回床上。“水…”我念道。他皱起浓眉,拿过了水罐,捏住我的腮帮,不耐的灌了下去。
“咳咳…”我被呛得几乎窒息,但缓缓气后,主动伸向了他手中的水罐。
一丝浅笑掠过,他挥开了我,将水拿开去了。“这么想喝吗?那,告诉朕,他在哪里?”李世玄甚至帮我拭去唇边的水渍。我缩回了手。“罪臣…不知道。”
啪!李世玄打烂了水罐。我只能惋惜的看着晶亮的甘霖在地板上蜿蜒流溢开来。“说!朕没有这么好心情,半夜三更的给你端茶递水!”下颌被死死捏住。“我…即使知道,也是不会说的。”
我慢慢挤出只言半语,用心的看住对方的暴戾。“贱人!什么好东西你都是不肯放过的。从小到大,你媚惑讨好着所有人,现在连懿容皇太后都站出来为你求情,当然,恐怕她不知道李世年和你的那些个龌龊勾当!”
李世玄咬牙说道“朕一直在容忍你,容忍你抢去母后的痛爱,容忍你抢去兄弟们的友爱,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你,明明知道,朕有多么喜欢他,在乎他!”
倾听着他的恨意,我除去无力还有那么些伤心,从小到大,我最在乎的那个人何尝不是让我这样失望呢?“既然皇上您这样肚量宽大,可不可以放过我俩,我…”我的话语被一个犀利的耳光打断。“不可以!”
李世玄的眼神几乎是刺刀了,那一字一句,决无回旋余地。“你爱他,他也爱你…”沉默片刻后,对方灼灼的喃语道。我扬起头来,无声默认。“哈哈…好!朕…就好好体会一下,你们的爱情。”李世玄英伟的脸上浮出复杂的笑意。下一刻,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腰际。
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点燃了春酒的余韵。经过云雨的身体如初生的田地般在对方的辛勤耕耘下逐渐丰沃,滋润起来。
直接对下身的抚摩,即使还有衣衫的阻碍,还是让我发出了兴奋的喘息。我无力的颤抖,呻吟着,所有快感慢慢向着那敏感部位集中。很快,在一片空白中射出了欲望的汁液。
暖绵绵的身体还在回味时,李世玄开始了下一轮的挑逗。他耐心的为我宽衣解带,吮吸着我的脖子,锁骨,胸膛,直到小腹。
粗糙的抚摸更是勾起无数快感的回忆。在我再次奋起的时候,他借助我泻出的液体,进入了我的身体。只是涨涨的感觉,但居然没有痛感。身体的内部有些麻痹,但一经摩擦,便是更加令人疯狂的刺激。
愈来愈快的冲击,愈来愈明晰的快感,我抓住了床单,死死咬住下唇,那一刻,可以忘记一切,离烽火的迸发就在咫尺。
快感的冲击居然突然停顿下来。心中顿时空虚不堪,我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上方的施恩者。
双腿不自觉得将那强健的腰身绕得更紧。李世玄也有些低喘,但刻意摆在脸上的傲然和玩弄还是让人心寒。
我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内心好想哀求,但理智更加羞辱。痛苦,煎熬,我无法再忍受下一刻的来临。极端绝望中,我骤然起身,一口咬在了身上人那养尊处优的颈项上。
李世玄万万没有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反弹动作的一掌掴开了我,自然也离了我的身子。身上的压力顿时一空,我喘气看着李世玄摸摸自己的伤口,已见了红。
“你咬朕?可是灭门的大罪呀。”李世玄半玩笑的说道,眼神由惊转狠。
“可惜的恨,我韩子庭是个野种,这辈子恐怕是无法累及到家人了。”我轻轻说道,看着对方的无能为力也是快意的。
“哼,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朕好好罚罚你也是一样的。”说完,他又回到了身边。如果说刚才还有挑逗的意味,如今却只剩下了暴虐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