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莱克特从院长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看到他的司机用一盒烟从厨师那里换了一根小香肠和一片面包。罗伯特·莱克特现在实际上是莱克特伯爵,大家都觉得他哥哥已经死了,所以没经过什么法律程序就这么叫他伯爵叫了许多年,他本人早就习惯了。
院长接过钱,没有数就直接揣进了胸前的口袋,又瞥了蒂姆卡上校一眼。
“伯爵,呃,莱克特同志,我跟您说,我战前在凯瑟琳宫里看到过您画的两幅油画。那里还有一些登在《高恩》杂志上的照片。我非常欣赏您的作品。”
莱克特伯爵点了点头。“多谢了,院长。关于汉尼拔的妹妹你都知道些什么?”
“只有一张她的照片,没多大帮助。”院长说。
“我们正在向各个孤儿院分发她的照片。”蒂姆卡上校说道。他穿着苏联边防警察的制服,钢框眼镜和一口钢牙都熠熠发光。“这需要点时间,孤儿院太多了。”
“我必须得告诉您,莱克特同志,树林里全是……身份不明的尸体。”院长又加了一句。
“汉尼拔从没说过什么?”莱克特伯爵问。
“没和我说过。实际上他会说话——他睡觉时会大声喊他妹妹的名字:‘米莎,米莎’,”院长停了一下,考虑着如何措辞,“莱克特同志,在您进一步了解汉尼拔之前,可能会觉得我对他……有些苛刻。其实在他没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不让他和别的孩子玩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有的孩子总会受伤。”
“他总欺负别人吗?”
“是欺负他的人总受伤。汉尼拔根本不理会长幼尊卑这一说。受伤的一般都是比他年纪大的孩子。他很快就能把他们打伤,有的时候还很严重。虽然对于比他大的人来说,汉尼拔是个危险人物,但他对小一些的孩子还是比较和气的,有时任由他们稍微戏弄一下。有几个孩子以为他又聋又哑,所以就当着他的面说他是疯子,他这才让他们尝了尝自己的厉害。但这种情况很少。”
蒂姆卡上校看了看手表。“我们得出发了。咱们车里见可以吗,莱克特同志?”
等到莱克特伯爵走出了房间,蒂姆卡上校便伸出手来。院长叹着气,把钱交给了他。
蒂姆卡上校的眼睛和牙齿顿时一亮,他舔了舔大拇指,开始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