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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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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振赫从阿素的日料店出来,直接去了兰库帕的警察局。

        来的不巧,正赶上整个警局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像话的时候。霍思乐本来刚开完协调会赶着去调派人手,听见汇报说白振赫来了要见他,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接警大厅,一边走一边急匆匆地给警员们下达命令:“停车场再去给我派一队人,一定防止他们双方接触。街头巡逻的警力增加一倍,所有休假的人都给我叫回来!”

        说着走到白振赫身边,把他径自带到了自己办公室,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喧嚣暂时安静下来,霍思乐摘了警帽,长长地舒了口气,问坐在他对面的白振赫,“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快说。于永义出狱郑泰诚出院,现在都过了休养生息的时候,街面上七星社和鼎盛合的冲突愈演愈烈,我们吴局长今天亲自攒局找郑泰诚和李汉才这两个当大哥的过来喝茶调停,怕他们双方见面格外眼红闹出事,我这忙着呢。”

        他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白振赫回给他的就两个字,“报案。”

        白振赫直直地看着他,凝着眸光脸上看不到一点玩笑的意思,“我弟弟失踪了。”

        霍思乐怔了一下,继而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别闹了,你弟弟在哪儿,不是应该问那位郑老大么?”

        白振赫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霍思乐忙昏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他恐怕真不是玩笑,意会地上前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放下玻璃上的百叶窗,“怎么了?”

        白振赫剑眉紧锁,“我得到消息,白振然可能走私一批货去了中国,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霍思乐敏锐地追问:“什么货?”

        白振赫摇摇头,“我不知道。”

        霍思乐沉吟半晌,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此来的真正目的,当即简直不敢置信,“——难道你想让我查七星社?!”

        白振赫眉毛都不动一下,淡淡地反问:“有问题?”

        霍思乐点了根烟,眉头紧锁,“查七星社,可能会比较麻烦。”

        白振赫挑眉,没什么笑意地勾勾嘴角,眉目间勾出了一点嘲弄,“我以为你是个特别的人,想不到和其他的警察一样。”

        “你不用将我。”霍思乐压低声音,愤怒而无奈,“你以为我不想查?现在上任的新总统不也号称要打击犯罪惩治腐败,你看他的政令出的了总统府么?为了让七星社跟鼎盛合暂时停手,我们头儿得客客气气的给人家请过来,亲自当中间人摆茶讲和。你当七星社是什么,想查就能查的,那还是七星社吗!”

        白振赫沉默地听完他摆事实讲道理地愤怒解释,漠然地点了点头,“我错了,不应该指望警察。”

        他满是讥诮地对霍思乐笑了一下,起身要走,霍思乐一把拽住他,他们本来曾经一起当兵的时候就多少有些交情,霍思乐压低了声音警告他的时候越发严肃,“你别乱来。郑泰诚被枪击案的底下,一定藏着七星社与鼎盛合其他更多的犯罪事实。我也想将所有的社团势力从兰库帕彻底清除,可你看看,凭我们手里这些警力,能做什么?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整个城市都会成为战场!”

        白振赫眸光幽深,安静地看着曾经的战友,等他说完,冷漠地把他推开了,声音中透着某种仿佛已经拿定主意的坚定和决裂,“可我的经历告诉我,这座城市,早就是战场了。”

        ………………

        …………

        白振赫从警察局出来,心里乱的很,冷静到面无表情的外表下,心里几乎仿佛着了火,骨子里的肆虐欲像是被亲兄弟失踪的担忧勾起来,燎原般迅速烧遍了全身,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想要毁坏什么,他站在警察局院门外面闭真眼睛静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怕是又要出问题,干脆抬手叫车,直接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心理咨询中心。

        珞珈就是在那里碰见他的。

        大海捞针的找人是找不着的,珞珈在周围溜了一圈本来已经放弃了,但为了逃避回去搓澡的命运,他就拎着外套在街面上闲逛,那家心理诊所距离小浴场本来也不算太远,逛来逛去,他晃眼的功夫,正看见白振赫进了心理咨询中心的大门。

        珞珈狐疑地看看照片,藏身在门外,听见他跟前台的妹子说,要找谢医生。

        好端端的,怎么来看心理医生?

        珞珈眼珠一转,摸摸身上常备着的东西都还带着,计从心起,看着白振赫进了其中一件诊室,从阴影里绕了出来,进门礼貌地笑着问前台,“谢医生在吗?”

        “抱歉,谢医生现在有约。”

        珞珈有点烦躁地摘了墨镜,“那麻烦您帮我确认一下,需要多久。”

        前台的妹子看了他一眼,犹豫一瞬,松了口,“好吧,您稍等。”

        前台就这么一个妹子值班,小姑娘去里面问谢医生的意思,珞珈也就理所当然地跟着她一起往里走,一直走到位于心理诊所最后面的一间诊室,姑娘敲敲门推开进去的时候,珞珈站在外面,发现里面是个小套间,外间的等待区此刻沙发都空着,没人。

        前台妹子站在门前对他做了个留步的手势,“里面有患者,不方便让您进去,在这儿等下吧。”

        珞珈装乖地点点头,看着妹子转身穿过等待区进了里间,在走廊里转了个圈儿,抬头看看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一边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又从身上摸出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钻进了等待区——

        诊室配套的地方不大,里面的套间房门虚掩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珞珈目光四处打量了一圈,似乎格外焦虑地叼着烟,拨了拨打火机。

        正巧前台妹子从里面出来,看他竟然还是进了屋,顿时有点不快,“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而且这里不能抽烟!”

        “抱歉,”怕里面白振赫听出来,珞珈声音压得很低,他说着把打火机随手放在了靠里面门距离很近的小茶几上,苦恼而烦躁地对妹子摊摊手,把一个有心理问题的患者演了个逼真,“我只是……太烦躁了。医生怎么说?”

        他这个样子的人,前台到这来上班之后见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见怪不怪地表示理解,做了个让他跟自己一起出去的手势,到了外面,她反手把诊室的门关严实了,缓和了语气,遗憾地抱歉,“对不起,谢医生可能今天都没时间了。”

        珞珈深深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烦闷地拧着眉毛勉强地说:“好吧,那我改天再来拜访。”

        珞珈转身离开,前台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无论是小姑娘还是诊室里面的谢医生和白振赫,都没有留意到,外间茶几上打火机的底部,在珞珈走出诊所的同时,有微弱的蓝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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