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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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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一路揪住披帛回明光殿,心中的恶心感仍迟迟不消。

二皇子是何居心?他是故意找同她肖似的女子吗?还是碰巧?

然而,无论虞枝如何思考,都不觉是碰巧。

虞枝愁眉,轻咬唇瓣,目露嫌恶和烦躁。

想起自己适才还去探望二皇子,虞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往后定要避开二皇子走。

她认为二皇子实在肮脏,龌龊。

虞枝无法去制止他的行为,也不能宣口去质问二皇子,那就只有避让之,不再让他恶心她。

“娘娘,给太子殿下熬制的参汤已经好了。”

经绿漪这么一提醒,虞枝回过神,这才记起今儿要去东宫。

因那宫婢和二皇子,搅了虞枝心情,使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虞枝懊恼片刻,把烦心事都抛在脑后,让绿漪捎上参汤,前往东宫。

东宫。

姜璟坐在轮椅上,神态悠闲,正拿着鱼竿在莲池中垂钓,气质说不出的清贵矜雅。

三尺开外,站立太子的几个心腹侍从。

姜璟望了一眼门,声音轻得如同从云端飘下来:

“最近孤的四弟在府中如何?”

“启禀太子,四皇子几乎每日都在借酒消愁,落魄不堪,形容颓废,但他还没放弃,夜里又会与自己亲信私谈,伙同淮阴侯府的人偷偷和朝中重臣搭上线,看来是不甘心,想要翻身,不过没人理他,他就是困兽犹斗,釜底游鱼罢了。”

淮阴侯府是四皇子母家。

姜璟有稍许愉悦。

“嗯,告诉底下人,让他们继续辅佐好他,对了,枕边风不要忘记吹。”可要好好助长他那愚蠢的四弟的自大怒火、以及野心妒忌。

若非他的刚愎蠢钝,真去踏制兵器的浑水,富庶的扬州也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也看不到四皇子跌落云泥的一幕了。

不过,四皇子对于姜璟的作用还大着呢。

侍从不知姜璟心中所想,但既然太子下令,必有他的深思谋略。

“是,请太子殿下放心。”几人毕恭毕敬道。

姜璟目光落在清澈的湖面,湖面波光粼粼,可见水下影影绰绰的少许鱼影。

几个人又同姜璟禀告近日一些事务,姜璟点头,偶尔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殿下。”高忠的声音突然窜进来。

姜璟:“何事?”

“贵妃娘娘来了。”

姜璟唇角轻佻:“孤知道了。”

“诸位辛苦了,下去吧。”姜璟屏退侍从。

“是,殿下。”

虞枝过来时,只见姜璟独立在池岸边,聚精会神地在垂钓,犹如一副浑然天成的画。

仿佛是感应到虞枝的出现,姜璟转头,把及远的视线抛过来,稳稳当当落在虞枝身上。

他像以往一般轻声唤道:“母妃。”

虞枝道:“令容,这是在钓鱼?钓上来几条鱼了?”

姜璟道:“儿臣才刚刚开始,眼下一无所获。”

闻言,虞枝笑了笑,旋即把食盒拿过来,让姜璟把参汤喝掉。

姜璟把鱼竿搁在腿间,端起汤碗,用玉勺一口口把参汤喝尽。

虞枝将空碗放回食盒,继而顺势坐在姜璟身侧早已放好的圈椅上。

她开口,过问姜璟的膳食和伤势后,便未再讲话,姜璟身上熟悉的白檀香逸散,钻进虞枝鼻尖,不自觉中舒缓虞枝不好的情绪。

姜璟提了提鱼竿,似笑非笑,用轻松的语气道:“您可要试试?”

“行,我正好有点瘾。”虞枝索性道。

姜璟轻笑,把鱼竿交给虞枝,虞枝疑惑道:“你不钓鱼了?”

“母妃垂钓,儿臣为您弹一曲,您以为如何?”姜璟建议道。

虞枝自然是没有异议,还感到新鲜,兴致高昂。

姜璟招手,高忠过来,“取孤的琴来。”

高忠领命,取来姜璟的瑶琴,把软垫放在石桌上,再悄无声息退下。

姜璟来到桌前,接过琴,将其置于石桌,长指无瑕,按弦试音。

空远柔音骤响,如天际一缕白绫,飘飘凌空。

须臾,姜璟抚琴,长指灵巧冷白,如玉石般温润,舒缓低回的琴音出他指尖溢出,在空中流淌,令人陶醉。

万籁俱寂,只闻琴声,池中锦鱼似受到召唤,间或被琴音迷惑住,不自觉聚成一团,在水面下来回穿梭游弋。

不知不觉,一只鱼儿咬上了鱼钩。

可惜,虞枝并未发觉。

优美悠扬的琴声如涓涓细流,自幽谷中蜿蜒而出,在虞枝耳边回旋,沁人心脾,使她不自觉忘却所有,神思清净。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有鱼儿上钩了,虞枝轻轻收竿,动作小心地把鱼钩出鱼嘴里取出来,再行放生。

随后,虞枝静静倾听琴声,不作他为。

听了几首琴曲,又同姜璟一起钓鱼,虞枝心情甚好,逐渐忘了时辰,在东宫用午膳后,姜璟又带她去游园赏花。

直到申时一刻,虞枝才惊醒,分明是她来陪姜璟,可现在却是姜璟尽心尽力在陪她。

虞枝后知后觉是姜璟察觉出她的情绪。

想到这,虞枝心尖一暖,十分感动。

此时姜璟坐在轮椅上,虞枝的手恰好可以碰上他的头,虞枝没抑制住,抚了一下姜璟的头。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她的动作毫无预兆,姜璟微微怔住。

“嗯?”姜璟清润的眸子中浮出几分茫然和无辜。

虞枝略显尴尬,不由自主回想起姜璟刚来的时候,又瘦,还有些......不好看。

当时被她摸头时,姜璟就是这个眼神,不过过去还多一个孺慕,虞枝颇为怀念。

怀念之余不得不感慨姜璟真的变成一个清越出众的君子,特别好的郎君,姜璟是她的骄傲。

摸头真的是继承了她哥哥们的习惯,都改不掉。

虽然虞枝明白姜璟如今大了,她不该再摸他的头,可有时候就是会有点忍不住。

虞枝讪讪笑了两下,她看着姜璟手感很好的头顶,出口道:“令容,嗯......你不会介意吧?”

上回摸头是气氛使然,纯粹出于长辈的关心,这一回是她心情作祟,冲动举止隐含感动。

但总体而言,从九年前到现今,虞枝摸头的意味从来没有变味过。

姜璟倒不会排斥。

姜璟浅笑,眸光如春日最灿烂的骄阳,照得人浑身暖和,温声道:“怎会?您是儿臣的母妃,自是想摸就摸。”

他顿了顿,慢慢道:“不过母妃可不能再把儿臣当做小孩子了。”

摸头随意,可是被虞枝当小孩子,姜璟就不随意了。

姜璟最后一句话令虞枝初始不太理解,她耗费些工夫才想通,姜璟估摸是在告诉她,他长大了。

对此,虞枝当然知道。

虞枝郑重其事地颔首:“我知道了。”

姜璟定定直视虞枝,忽地失笑。

虞枝跟着微笑,柔声道:“我该回宫了,明日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儿臣会的,儿臣送您。”

“行。”姜璟好意,虞枝从来不便拒绝。

送走虞枝,姜璟吩咐高忠:“去查查贵妃今日遇到了什么事?”

姜璟知道昨夜虞枝和成佑帝破天荒地闹了矛盾,是以他可以暂时忽视二人又和好的结果。

不过他不知虞枝为何会神色不佳,谁惹她不开心了?

老东西?

良久,高忠回来禀告:“娘娘去了德妃宫里,看望了二皇子,回宫途中和皇后宫里的那个宫婢碰上了,娘娘估计是看出宫婢......”

剩下的话高忠没再多言。

姜璟轻飘飘道:“这样啊......”

看来二皇子只是断腿还不够。

若非他尚且还有用,那日二皇子就已葬身在马蹄下,成为大夏迄今为止第一位被马践踏死的皇子了。

至于那名宫婢,要杀,不到最佳时候。

姜璟明白皇后想做什么。

皇后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二皇子对虞枝的不轨之心,就暗中找了一位与虞枝相似的女子进宫,让她去勾引二皇子......

目的许是为报复德妃,皇后与德妃有过旧怨,德妃暗地里嘲讽过皇后生不出皇子。

宫里的腌臜事都顶到虞枝面前了。

姜璟笑了笑,眸光淡淡,眺望远方,脑海中划过一张接一张的脸。

俄而,他再次记起二皇子。

不知死活的家伙,恶心的牲口,他怎么敢觊觎虞枝,甚而亵.渎虞枝,脑子真是灌进一顿废料,胆子真是破了天了。

姜璟压下眉眼,清逸柔和的面容浮现少见的森冷,宛若堕入鬼道的谪仙。

好在眼下姜璟的心情是真不错。

他弯唇,欢悦地想,等没了价值,迟早把他的二哥先剁碎喂狗。

也不知剁碎后称起来能有几斤几两?

姜璟作思考状,届时他得多准备几杆秤。

深处的杀戮感急遽冒上来。

过了一会儿,姜璟面色如常,平淡吩咐道:“把霍阳叫去校场,孤许久未曾与他讨教箭术了。”

无人知晓,性如白玉的太子在他月白色的衣袖藏着一双兴奋到战栗的手。

它是一对雕刻完美的阎罗手,美丽而危险。

高忠道:“奴婢这就去。”

姜璟不动声色将本能重新关起来。

收好思绪,姜璟保持该有的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内涵,土狗玛丽苏,俺就只想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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