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谷少清不在,伍少卿也就不愿一个人傻傻的守着房子扮演好学生的角色,想来这一趟去泰国,可不比在法国境内调查,一时半会谷少清是不会回来了。
伍少卿想着,万一谷少清突击回来,就说自己找了个包住的打工好了。
既然想好了退路,伍少卿也不耽搁,连衣服也没收拾,只带上了笔记本,就离开了谷少清家。
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日rì)本。
黑市的人最近都觉得,鬼手s对于客户是越来越挑剔了,若不是他自己看得上眼的客户,付再多的钱,也是不接的。这不,这段时间,鬼手s的出单率是越来越低了,而且对于目标物,基本不会超出欧洲的范围。
其实,只有伍少卿自己知道,自从住进谷少清家之后,这鬼手s的生意倒是越来越难做了,毕竟在谷少清眼里,他还只是里昂二大的学生,出远门总是不那么方便的。
昨天,知道谷少清要去泰国之后,伍少卿便立刻以鬼手s的名义,接下了一桩新买卖,目标是存放于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商周时期饕餮纹佩玉。
晚上十点多,鬼手s悄无声息的从东京国立博物馆摸了出来,无论是保安还是警铃,显然都没有惊动,只是在展位上,留下了标志(性xìng)的写有“s”的信封。
鬼手s将饕餮纹佩玉交给了在外接应的手下,交代手下之后给客户送去。这种善后的工作,他们已经十分熟练,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出手。顺便把一(身shēn)的装备也脱了交给手下带回去。
鬼手s自己则是轻装上阵,刚刚好赶上了当天最后一班的夜行巴士,在最后排落座后,听着歌,通宵坐到了大阪。因为是夏天,正好能赶上大阪天神祭,伍少卿觉得也该趁机好好玩一趟。
接到伍少娴电话的时候,伍少卿正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竖条纹浴衣,将在淀川河北岸的小吃摊档买的一份章鱼烧塞进了嘴里,撸起袖子奋力捞金鱼。接起电话的时候,伍少卿心中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眼看着捞上来的金鱼穿破了纸质的网兜,跳回了水里。
“死小子,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女(性xìng)的声音,显然语气中饱含着怒气。
伍少卿赶紧把嘴里的章鱼烧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赔笑到:“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我给你订了机票,立刻从法国给我滚过来!”被伍少卿称为“姐”的女(性xìng),显然对他十分不客气。
“可是我现在不在法国,我在大阪。”
伍少卿知道,自己的愉快假期应该是要泡汤了。原本想趁着谷少清不在,又刚好在(日rì)本有买卖,顺便过来玩一趟,可偏偏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伍少卿的姐姐叫伍少娴,比二十四岁的伍少卿大了五岁,如今也是快要三十了。伍少娴是商场的女强人,伍少卿能这么闲着全世界到处跑,除了有个宠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把家族企业一把抓的能干姐姐。
伍少卿实际上是不折不扣的富n代,家族企业的版图十分巨大,绝对属于有钱任(性xìng)的范畴。如今企业的生意,除了伍少卿的父亲把握着龙头以外,执行的工作大多以伍少娴为主。原本还有伍少卿的哥哥伍少礼分管一半,但自从两年前伍少礼出事之后,这重担就都压到了伍少娴的(身shēn)上。
家里人都宠着伍少卿,由着他玩“国际大盗”的游戏,不过相对的,只要接到伍少娴的传唤,伍少卿就要乖乖的赶到姐姐跟前,听候差遣。
果然,电话那头,伍少卿十分淡定的和边上的人说:“立刻把少爷的机票改成大阪出发的。”随即伍少娴又对着伍少卿命令到:“明天一早,我希望你乖乖出现在我的房间外面,陪我去工作。”
“姐,这次是需要我做什么?”
“我的秘书病了,你过来给我做翻译。”说完伍少娴就直接挂了电话。
根据伍少卿对这个姐姐的了解,既然明天一早就要工作,那么帮他订的机票一定就在今晚。他也不敢再多耽搁,直接浴衣、拖鞋的样子,就打车往机场去了。果然在车上,收到了伍少娴发来的机票信息。
只是看到目的地的一刹那,伍少卿的心里忍不住喊了一句“哈利路亚”,然后开始祈祷,泰国这么大,千万不要这么巧。
因为,伍少娴如今正在清迈,等着伍少卿过去。
一下飞机,伍少娴的秘书来机场接人。
“我姐不是说你病了吗?”伍少卿抬眼看了看眼前人,一(身shēn)笔(挺tǐng)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整个人是一丝不苟的精英范。比起谷少清那种省电模式般的面瘫,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冰山脸。
此人名叫关楚杰,从伍少娴接触企业事务开始,就一直是她的秘书。伍少卿想起自家姐姐对这位秘书外貌的形容:典型衣冠禽兽。
“大小姐只是想你了。”关楚杰的声音倒是和他的外貌完全不搭,听上去十分温柔,让人如沐(春chūn)风。
伍少卿乖乖跟着关楚杰回了酒店,所有的东西关楚杰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因为伍少卿是坐红眼航班来的,关楚杰交代了第二天和伍少娴见面的时间,就放他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伍少卿换了正装,在餐厅等着伍少娴出现。
如果给伍少卿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乖乖待在酒店的房间里,等着关楚杰来敲门抓人,而不是这么傻傻的坐在这个一入餐厅们就能看到的座位上。
世上哪有后悔药。
所以,此时此刻,当谷少清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伍少卿,随即一脸狐疑的向他走来的时候,伍少卿除了恨不得将脑袋埋到桌子下面以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你怎么在这里?”
谷少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伍少卿,从头到脚,从西装鞋子到手表,这都不可能是一个需要打工度(日rì)的留学生能消费的起的东西。何况,眼前人不是应该为了省钱正在里昂的某家华人餐馆打工吗?
谷少清作为刑警的警惕心立刻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qíng)也更冷峻了几分。
伍少卿此刻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知道谷少清刚才在打量的时候,估计已经把他(身shēn)上的穿着估过价了。今天是要陪着姐姐去工作的,关楚杰准备的自然不会有便宜货。所以来打工的说法显然不会有说服力。
“其实,有件事(情qíng)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伍少卿被谷少清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发憷,“其实我们家条件不错,只是,上学的时候,我的卡,都被我姐姐冻结了!”
说着,伍少卿立刻站起来,一手指着谷少清(身shēn)后的方向,故意提高了音量,希望此刻走过来的伍少娴能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不要拆穿他。
谷少清转(身shēn),顺着伍少卿指着的方向,一个(身shēn)穿米色长裙,一头大波浪长发的美女,踩着细高跟鞋,款款走来。她的(身shēn)边是一个一脸严肃的高大男子。那男人低声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美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弟弟,你又在说姐姐坏话了。姐姐冻结你的卡,可是奉了父亲的命令,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伍少娴向谷少清点头致意,十分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让伍少卿松了口气。
“不给姐姐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伍少娴率先落座,示意在场的几位也都坐下。关楚杰则直接越过这一桌,去窗口那边的位置坐下。
“这是谷少清,是我在里昂的朋友。”伍少卿想了想,自己和谷少清应该能算是朋友了吧。
果然,谷少清点头,表示了赞同。
“原来你就是谷少清。我们家弟弟经常提起你,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听伍少娴这么说,伍少卿扯着僵硬的笑容,微微转过去瞪了她一眼。自己什么时候跟她提起过谷少清的。
伍少娴彻底无视了自家宝贝弟弟的目光,接着往下说:“你也别怪这孩子瞒着你,在我们家,出去念书的时候,除了学费,家里是不负担一分钱的,都要靠着自己,这也是家里对我们的考验。这孩子也算是能吃苦,连快递员都工作都能去做。”
说着话,伍少娴对着伍少卿露出了有些慈(爱ài)的眼神,(身shēn)手揉了揉伍少卿的头发。
伍少卿心中微叹,自己在法国做的那些事(情qíng),果然都没能瞒着伍少娴。不过也好,倒也是坐实了之前自己冒充快递员去刑警组织总部送东西的事(情qíng)。
听伍少娴这么说,谷少清觉得也算合(情qíng)合理,眼神中透露的那一丝怀疑总算是收了起来。
“你和朋友聊聊,半个小时之后,在酒店门口和我碰头,今天你要陪我去国际会展中心。”伍少娴十分优雅的起(身shēn),将空间留给了伍少卿和谷少清。
看伍少娴离开,谷少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好意思,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看谷少清不说话,伍少卿赶紧服软。
“我是在考虑,以后除了收你的房租,是不是也该收收水电费了。”谷少清一本正经的说。
“要不这样,趁着这手表还在我手上,没被我姐没收,先抵押给你做水电费。或者,我现在就让我姐把房租交了,毕竟等开学了,我可又是穷学生一个了。”伍少卿无奈的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