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眉心跳了跳,如果可以,他现在就会张开嘴把祁薄言的手指头咬下来,只是不知道大明星有没有给自己的手上天价保险。
可能是感受到他目光的凶意,祁薄言饶有兴趣地继续施加手上的力道:“想咬我?”
认出来了?没认出来?认出来了还敢这么开他玩笑,很恶劣。没认出来,只要是个人就能发情,太恶心。
在这片场里那么多双眼睛,祁薄言放肆挑逗的动作又落入多少人眼里。纪望推开了祁薄言的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低声道歉,以给人拿创可贴之名,快步逃离现场。
下巴上残余被揉捏的力道,纪望不敢去碰,他埋头闷走,直到被小旭拦下。小旭担忧地问他:“望哥,你没事吧?”
纪望抬起一双冷静的眸,没有怆然,更无恍惚,他镇定道:“没事,有创可贴吗?祁薄言受了伤。”
小旭刚刚还不明白两个人姿势为何暧昧,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望哥和祁大明星都是alpha,能有什么。
于是那暧昧的姿势在他眼中就演变成挑衅的氛围,他差点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小旭紧张死了。
他连声说有,小旭身为助理,心细如发,平日包包就跟百宝箱,什么都有。等小旭给纪望掏出创可贴,祁薄言早已被关怀的人群包围。
手上那点在纪望看起来是小伤的创口,在旁人眼里就是天大的事。祁薄言的助理急得团团转,又消毒又上药,还轻声追问要不要去医院打针,以免感染。
周初雪打伞在旁边慰问,软声追问疼不疼,要不要紧。
那么多人关心的主人公,晾着那根手指,避开助理的创可贴,眼风一扫,落在几步外的纪望身上。
冷淡的刺客稳稳站着,目光沉着,手里的创可贴还有图案,小鸡吃米,有点可爱。
祁薄言推开了身前的助理,对纪望说:“过来。”
一时间,包围在祁薄言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纪望身上。纪望面对形形色色的视线,没有丝毫胆怯,他只是上前,把创可贴递给了祁薄言身旁的助理,再次郑重道歉。
不等祁薄言开口,纪望先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得继续读剧本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祁薄言的助理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伤了人还这么嚣张,他能有什么剧本看,不就是个几场戏的小角色吗?”
祁薄言从助理手里抽走了创可贴,慢声道:“你回去,换李风过来。”
助理才到祁薄言身边没有一周,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就被换掉了。不都说祁薄言虽然名气大,却好伺候吗?
助理不敢多问为什么,祁薄言把小鸡创可贴塞到身上的装饰用的锦囊里,也没贴创可贴,更不在意那伤口,推开包围着他的一群人,步入拍摄场地中。
纪望根本没有看剧本,他快步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用力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罩。祁薄言的血留在了他的面罩上,那人本来就是个优质alpha,一点鲜血都富含浓郁的信息素。
高温的天气,炙热的环境,刺激的信息素,逼得纪望腰腹紧绷。他猛击了一下前面的墙,祈求疼痛能使他身上因信息素而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
纪望低声喘气,努力维持的平静都在信息素下,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资格说祁薄言,因为他也是一个会被alpha信息素诱惑的变态。
他们都是异类,在寻常人眼中,格格不入。
纪望额头抵住了墙面,手里紧紧捏着那个面罩,汗水将他的睫毛打湿了,他迟疑地抬起手,指腹掀开厚重的衣襟,贴住因为汗水而冰冷的皮肤。
每寸肌理都因为刚才的信息素,变得敏感不已,纪望顺着后颈的骨骼,寸寸往下摸,直到碰到了腺体处的伤疤。
仿佛带着气味的回忆,迅速地在纪望的脑海中浮起。
记忆由气味,声音,温度构织而成。
暧昧酒香,淡淡香烟,甜味信息素。
挑逗的嗓音,独占欲的话语,仿佛有真实度的我爱你。
祁薄言的怀抱是烫的,是束缚的,又是冰冷的。
就像祁薄言的信息素,甜得让人无法设防,低估了风险,直到天罗地网的陷阱,诱人坠落。
一遍又一遍被咬开的后颈,祁薄言舔着他的血,又来吻他,纪望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会变成这种味道。就似一道平平无奇的酒,被祁薄言亲手酿成自己喜欢的佳肴。
血渍染红了祁薄言的唇,让他的模样变得既性感,又疯魔。
明明是毫无意义的标记,不管多少次信息素的灌入,他都不可能变成祁薄言的人。许是因为这样,祁薄言每次咬完他以后,会看起来无比恼怒。
纪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那沉淀在心中足足六年的名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念出。
“祁薄言。”
小旭找了纪望很久,打了好几个电话,马上就要到纪望的戏份了,人却不在,导演助理都来催过几次,小旭急得像热锅蚂蚁。
再一次拨通纪望的电话,对方终于接了,声音却哑得要命,好像经历了场漫长的折磨。
小旭急声道:“哥,你快来啊,你的戏份要到了。”
话音刚落,握着手机的纪望便出现在小旭面前,纪望换了一张新的面罩,是从化妆师那要来的备用。
纪望挂了电话,把手里另一个面罩塞到了小旭手里:“拿去烧了。”
小旭懵了:“啊?”
纪望没管小旭,提着剑迈入片场,周身气势冷冽骇人,就像真的变成一位刺客般。
祁薄言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瞧见纪望来了,才挑起枪,勾着唇挑衅地笑。
刺客要暗杀罪臣之女,被将军阻止救下。两位武功高强的男人,毁了大片的树林。
利剑与长枪的对峙,擦出一片刺眼火花。
镜头中的两个男人,同样强大的气势,优秀的体格,构出冲突剧烈又刺激的画面。
刺客的一刀一剑,都饱含狠意,将军又似手下留情,处处放过。
直到导演喊卡,祁薄言才收起枪,若有所思地看着纪望。
纪望只有一双眼睛露在面罩外,眼尾因为高温的红愈发明显。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画面,连声赞叹。摄影机持续工作着,镜头里的将军慢步走向刺客。
当着所有人的面,祁薄言伸手触碰了纪望的脸,粗糙的指腹在那颤动绯红的眼睑处抹过,揩下湿润的汗水。
他靠近纪望,在人耳边悄声道:“来拍戏之前,偷偷做了什么?”
祁薄言语中带着一丝愉悦:“怀念吗,我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