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在西下,满手血泡叠血泡的孟少凡坐在田埂上哭泣。他看看眼前,他割下的麦子只有一小块,而且麦茬高低不平。
他一咬牙,把镰刀扔在地上,走出麦田。
孟少凡抹着眼泪,走在公路上。夕阳已把大地染成鲜红的一片。成群的小鸟正飞回林带里。
割麦子的人正陆续收工回家。
钟杨、钟柳走到孟少凡割麦的地方,只见埂子上那把割刀,却不见了人影。
钟杨喊:\"孟少凡!\"钟柳喊:\"孟少凡!\"
钟杨、钟柳急忙赶回家里,天已经黑了。
钟杨和钟柳看着刘月季。
刘月季说:\"他会不会回师部去了?\"钟杨说:\"谁知道!娘,他干不成活,让他回去吧。\"刘月季说:\"你说得倒轻巧!让他来割麦子,是你们爹的意思。你们孟阿姨亲自把他送过来的,让我们好好关照他。再说这孩子吃不了苦倒也真该让他锻炼锻炼。\"钟柳说:\"他也不知道啥时候跑的。太阳下山时,我还见到他的。可等我们割完麦,就见不到他人影了。\"钟杨说:\"肯定是溜回家去了。\"刘月季说:\"那也得打电话去问一声,要是没回去呢?\"
值班室里,钟槐正在向同事交班。
刘月季走进值班室对钟槐说:\"钟槐,你打个电话到你爹家里,问问孟少凡回家去了没有?\"钟槐拨完电话朝刘月季摇摇头说:\"阿姨接的电话,说没回家。\"刘月季说:\"这就麻烦了,他会上哪儿去呢?\"
钟槐跟着刘月季一起回到家里。刘玉兰也跟着走了进来。
钟杨、钟柳已躺在床上累得呼呼地睡着了。刘月季看看他俩,心疼地叹了口气。
刘月季说:\"别叫醒你弟弟妹妹了。钟槐,玉兰,还是咱们分头找吧。我去师部的路上找,你们就在团部四周找。\"
月色朦胧,孟少凡走在林带相夹的道路上。四下空旷无人。他既害怕又惶恐。他一会儿朝前走,但想了想后又转身往后走。他知道回家后,他姑姑和姑父会训他,又会把他送回来。但回到团场,他看看疼痛的手,再让他割麦子,他真的受不了。他进退两难,又累又饿又害怕,坐在路边上伤心地哭起来。
刘月季赶着辆毛驴车,奔驰在去师部的公路上。刘月季赶着小驴车,急急地行驶在路上,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
孟少凡听到了铃铛声,站到了路中间。
刘月季也看到了孟少凡的人影。
刘月季喊:\"少凡……\"孟少凡像见到亲人一样地朝刘月季奔去:\"月季大妈……\"
刘月季对孟少凡说:\"我听钟柳说,你比她还大一岁?\"
孟少凡又点点头。
刘月季说:\"那也是小伙子了!怎么能当逃兵呢?多丢脸!\"孟少凡说:\"月季大妈,我明天一定好好去干活。不当逃兵了。\"刘月季说:\"这才是好孩子!明天我让钟杨、钟柳帮你一把。你也好好跟着他们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