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家鹄最近不给惠子写信是有意的,他破译了特一号线密码,应该奖赏他回一趟家。他想,反正很快要回去,便有意不写信,想惠子按时收不到信一定会觉得异常,多一份忐忑和挂念,然后有一天他却突然站在她面前,那效果一定很刺激人。陈家鹄就是这样,喜欢在平常的生活中制造一些乐趣。他和惠子第一次相约去京都旅行,在赌馆面前那次赌钱就是这样,把惠子吓坏了,当然结果是乐坏了。
一天。
两天。
三天。
回家的“奖品”迟迟没有兑现,陈家鹄等得心焦气躁,这天晚上,终于忍不住给海塞斯打去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塞斯在电话上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跟你面谈。”
陈家鹄一听这口气,知道情况不妙。海塞斯带来的果然是坏消息:陆所长不同意。如果面对的是陆所长,陈家鹄的牛脾气一定会冒出火星子,但对海塞斯他还是有忌讳的,没有发火,只是发了一通牢骚,且主要针对陆所长。在他看来,事情肯定坏在陆所长头上。
海塞斯告诉他:“这事你也不要怪陆所长,他是想给你机会的,专门为此去找过杜先生,是杜先生没同意。这种事只有杜先生恩准才行。”
“他也管得够宽的,就这么一点屁大的事都要管。”陈家鹄没好气地说。
“你别急,还有机会。”海塞斯安慰他“刚刚我接到通知,明天晚上杜先生要请我们吃饭,到时我再为你争取一下吧。放心,我一定要争取的,否则我就愧对你啦。”
杜先生怎么会突然想请他们吃饭?
事情是这样的,陆所长觉得既然海塞斯有言在先,最好还是兑现为好,于是下午他去找杜先生,希望杜先生恩准。杜先生不同意,他不甘心,替陈家鹄说好话,说得古色古香的——就是为了冲淡说好话的嫌疑。陆所长说:“都说骐骥一跃不能十步,他下山没几天就如此这般的一个飞跃,怕是有百步吧,所以教授说他是匹千里马,实不谬矣。不过,可惜他这个功劳只能记在海塞斯头上。”
“为什么?”
“他名不正言不顺啊。”陆所长说。
杜先生听了连连摇头,叹息起来,但似乎是受了陆所长的文言感染,话也是说得半文半白的。“是啊,如果他那日本女婿的尾巴不除,怕是要‘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你要立刻想办法,不要让一匹千里马被一只害群之马给拖死了,埋汰了。”陆所长知道杜先生在说惠子,告诉杜先生,已经给老孙安排下去了,让首座放心即是。
大人物是容易心血来潮的,临别之际杜先生突发奇想,说:“你这回去不免要被教授责难,他答应人家的事你成全不了他,一定会怪你没本事。这样吧,明天我在渝字楼请他们吃顿饭如何?”
陆所长脸上笑出一朵花“这当然是最好的。”
杜先生说:“那你就去安排吧,明天晚上,我正好没事,好好犒劳犒劳他们吧,也算是个弥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