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被他一咬,微弱的刺痛感传来,林落又喊了一声疼。
这下,眼睛里的水意更重了,湿漉漉的,看过去,脆弱横生。
在昏暗的光影下,比第一次他见她时还要脆弱。
很折磨人。
许肆舔了舔嘴唇,不再去看她的眼睛,而是盯着刚刚那被他咬出的红痕,半嘲不嘲的:“这几天连个信息都没有,林落你可真行啊。”
“这几天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林落,是你先找我当炮友的,你不会连炮友要怎么当都不知道吧,要我告诉你么……”
他的语气满是嘲讽,炮友炮友的说,好像在提醒她,也在提醒自己。
一如既往的浑,一副只是玩玩的情场浪子模样,眉眼云淡风轻的,看上去便让林落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风,像飘荡的芦苇,放荡不羁,张狂野性,当真只是把她当玩玩的炮友而已。
林落眨了眨被水雾沾湿的长睫,没有说话。
没有回答他那个人是谁,也没有说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他。
她茫然地看着他,卷卷的睫毛往上翘着,样子又呆又软,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没什么生气。
许肆心里越发的燥。
他把她抵在门边,身子一倾,两人间的距离又进一步压缩,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喘息声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然后许肆凑到她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要松开时似是觉得还不够,在她的小耳朵泛红时,又很坏地舔了下。
浑身好似有电流蹿过,条件反射般,林落身体一颤,软的不成样子,更站不住了。
耳垂的红悄然蔓延到脸颊,鲜艳欲滴,眼睛的一汪水流了下来。
他有意无意的,以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姿态,不断挑起她的情|欲。
林落原本就醉了,被他挑起的情|欲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发酵成了最醇香,最诱人的美酒。
乖乖女林落没有了,苏念谦心里的小仙女林落也不存在了。
林落的心脏像是灌了铅一般,不断地往下坠。
脑子一片混沌,她觉得自己好似漂浮在漫无边际的大海。
眼前能抓住的浮木就只有他。
就算他是风,三个月后就会散去的风,就算他们只是炮友关系,他只是玩玩而已。
于是,林落又大胆地踮起脚,抱住许肆的脖子。
她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野性的张扬的,痞坏的脸,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得就像风里的风铃。
比玫瑰还要艳丽的唇瓣渐渐贴近男人的喉结。
放纵的念头在酒精的加持下一点点的把她拉下深渊。
林落想,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又为什么要找上他呢。
不就是为了让他燃烧她吗。
她快要枯掉了,她是个胆小鬼,是个废物,她只想他能燃烧她。
林落看着他笑,笑得越发璀璨,然后,柔软的唇瓣吻上了他的喉结。
恰好是那颗小朱砂痣的地方。
许肆愣了,喘息变得粗重,长睫也颤抖着。
“好呀,许肆,那我们就做炮友该做的事吧,我知道的,你只是想玩玩,我也答应了你,三个月分手后,我,我不会哭的。”
“你说是炮友那就是呀,我……我也觉得是呢,没关系”
在亲到他的喉结后,林落还嘻嘻笑着,吧唧一声,亲了口那小小的朱砂痣。
她觉得很好看。
亲完后还在对着他笑,很得意:“许肆,那我们来做吧。”
笑得很灿烂,很放肆。
明显是撒酒疯了。
许肆受不了了。
“操,别说了。”他捂住了她的嘴,长了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少女的脸颊。
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但林落的皮肤太嫩了,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许肆的手常年弹奏乐器,粗粝指腹一摩擦,林落的脸就红了。
还疼。
她无意识呜咽两声,一双泪眼越发朦胧,这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像被人丢弃的小猫,很黏他,很依恋他。
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能看到她这一面,而不是浑身的冰冷和疏离。
许肆撑不住,松开她的嘴巴,低低笑,语气有点狠:“别总来勾引我,要不然我会做的你下不来床。”
年轻人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本就性子野,更何况他们的身体非常契合。
食髓知味。
这句浑的不行的话传来,林落一愣,酒都被吓得醒了几分。
想到下不来床这几个字,她有点退缩了。
“……”
林落的脸红得要滴血,偷偷地退到墙角,把自己缩起来:“那也太可怕了,许肆,那我还是不要了。”
许肆嗤了声,修长手指勾着她滑下的一根吊带:“出息,这就不敢了么。”
“别总来勾引我,我经不起。”她喝醉了,神志不清,许肆自认为也没混账到这地步。
林落点点头,想要放纵的想法又被胆小的她收了起来:“我怕疼。”
她脑袋晕得很,因为厌食,她肚子又饿,下意识想靠睡觉来掩盖饥饿感。
于是说完后,林落就摇摇晃晃地朝床走去,想睡觉。
“话说,和你合照的那人是谁啊……”话又转了回来,许肆掀起眼皮,长手一伸扣住林落手腕,又问了这件事。
说得很云淡风轻,甚至都快掏出烟盒来悠闲地抽根烟。
林落醉的眼睛都睁不全,还在往外渗着水意,懵懂地回了句:“什么?”
许肆拧了拧眉。
林落现在很饿,她很久都没吃饭了,此时看到许肆的脸就想起了那碗面,根本没办法专心去想他的问题。
那碗面很好吃。
自从得了厌食症,她吃外面的东西吃了又吐,许肆亲手给她做的那碗面,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她没有吐。
“许肆,我很饿。”在难受的饥饿感不断搅翻她的胃时,林落想起了那碗面,忍不住说。
“饿不知道吃饭吗。”许肆烦躁地说了声,垂着浓密的睫毛,还在想合照的事。
“很饿。”林落又说,这回,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哀求,还有哭声,和他求救,“我很饿,许肆,你救救我,好不好……”
林落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很快,啪嗒一声,从她长睫坠下一滴泪,砸在许肆的手背。
温热的泪水晕开,灼烧着他的皮肤,血液,还有心脏。
心脏一抽,许肆怔了怔,猛地掀起眼皮直视她,黑眸沉沉:“怎么回事,你光喝酒不吃饭的么,为什么会饿成这样?”
说完,他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没有一点肉,小腹都塌了下去。
手也是,细的他用点力就可以拧断。
没有察觉到的愠怒在他眉眼中散开。
林落身上的酒气又飘来,浓烈,散在屋子里的每一处空气,散在了他鼻间。
许肆偏头扫了眼,果然,又在床边看到了一地的空酒瓶,红酒,啤酒,都有,还有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他喉咙里莫名生出一股火来,无意识地握紧她手腕,片刻后,又松了些力气。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还酗酒?!”
吼声被刻意压着,喉咙里像是梗了一把刀子,很嘶哑。
林落眼泪啪嗒啪嗒掉,语无伦次:“吃不下,我,我吃不下,外面餐厅的东西我都吃不下,吃了后面也会吐,但我又会饿,饥饿的感觉很难受,我就只能喝酒,吃巧克力,然后睡觉。”
林落一直哭,泪水落在许肆的手上。
眼泪带来的灼烧感不断加深,蔓延。
许肆拧眉,微微闭了下眼睛,眼睫又颤着睁开。
月光和泪光交错的夜晚又浮现眼前,他咬牙问:“我给你做的面不是全都吃光了吗?为什么会吃不下别的?饭吃不下,酒你就喝的下?”
他的语气很凶,眉毛还拧着,林落被吓到,说话声越发小了:“我只吃得下你做的,那碗面很好吃,我吃下后没有吐。”
许肆摸烟盒的动作一顿,闷笑一声:“林落你是不是有病?”林落承认酗酒时,他也问过这句话。
当时林落点了头,没有一点掩饰,这次林落又醉又饿的,还是没有掩饰,点了头。
许肆黑眸斜了她一眼,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以后要老子天天给你做饭是不是?”
“老子跟你说,不可能。”
林落眨眨眼,纯澈的眼睛里藏着漫天的雪,忽然一滴泪落下。
许肆烦躁地拧眉,决定不惯着她:“这副样子装什么可怜呢,以后别他妈给我喝酒了,现在给我去外面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但要我天天给你做饭,不可能。”
“我们只是三个月的炮友,我凭什么天天进厨房给你做饭,我每天去酒吧唱歌赶场,回来还要写歌编曲做母带,现在还要天天系围裙给你做饭么?”
“林落,你想得真美。”许肆冷嗤,他放开了她的手,斜斜靠墙咬了根烟。
金发冷白皮,长长的眼眸挑起,身上透着些风流意味。
眼神又很不屑。
显然,他不相信林落的话,没当一回事。
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吃他做的?
那他岂不是要给她做一辈子的饭?
这句话在在脑子里闪过,反应过来后,许肆身上的懒意一下收了。
妈的,就三个月,想什么一辈子呢。
他也有病。
嘴里的烟都快被他咬断了,许肆把自己都骂了一遍。
“走,现在去吃饭。”许肆把没抽的烟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想要去扶她肩膀又被林落躲过。
“许肆,我没骗你,我只吃得下你做的,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林落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得就快没了。
她没哭了,倔强地抹掉眼泪,把滑下的裙子吊带拉回肩膀,身上似是落了层薄雪,淡淡的冷意散开,直冻的人发寒。
许肆脸上的痞笑都被冻没了。
他忽然嗓子发燥,咽了咽口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我不给你做你就不吃了么?林落你可真行,居然威胁我……”
林落没回他了,眼圈发红,安静地朝床走过去。
她太饿了,吃巧克力也没用了,刚才又喝了太多的酒,酒精在侵蚀她的大脑,饥饿感在腐蚀她的胃,林落开始尝到放纵自己的后果。
还没走到床边,头已经疼得不行了,视线开始模糊,有些站不住了。
“林落,老子是不可能给你做饭的,现在给我出门去吃饭……”
一会都没听到声音,许肆烦躁地按了几下打火机,正想看过去时,砰的一声猛地传到耳边。
他浑身血液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在看嘛(悄悄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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