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林落显然有些惊讶。
她眨眨眼,眼尾染上了情|欲的红还没消去,纵使她眼里还有欲望放纵后的水意,但仍旧掩盖不了她那如雪的清冷。
她眨眨眼,茫然地看着床前的男人。
昨天和她睡过,现在是她男朋友的男人。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运动长裤,上半身裸|露着,肩部阔平,肌肉块垒分明,腰部窄而有劲,腹部两侧线条清晰又性感,腰身往下一寸,延伸到了令人遐想的松紧裤腰里。
腹肌上还有一层薄汗,细小的水滴顺着流畅的肌理蜿蜒而下。
这是一具充满侵略性,野性蓬勃的身体,带着盛夏独有的燥热与潮湿。
金发下的脸张扬而冷郁。
就像……一片荒地上蓬勃生长着的野草。
颓废而有生命力。
很奇怪。
林落盯着许肆看了好一会,昨夜的闷热和狂乱一闪而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然后点了点头:“嗯,我酗酒,很久了。”
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林落承认了这件事。
许肆:“……”
操,承认的这么快。
烦死。
“你是不是有病?”许肆俯下身,手撑着床架,两人间的距离蓦地被拉近,他身上燥热的气息又强势地笼罩着她,侵|入她。
她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子,长发还是乱糟糟,朝他挤出一个笑:“有。”
许肆微微眯眼,凝视近在咫尺的林落,目光往下瞥到那布满红痕的雪白肌肤,心头那点烦躁又起来了。
“衣服穿上。”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她。
林落没穿,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肩颈。
“去治了么?”他轻描淡写,又点了一根烟,听不出任何关心的语气,冷冷笑了下,“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事,照你那么喝,度数还不低,搞不好哪一天会出人命。”
林落却听了出来,她弯起杏眼,感激地冲他一笑:“谢谢你。”
她在一本正经地谢谢他,没说自己治没治这个问题。
也没说自己有什么病。
许肆冷白的指尖燃着点猩红,他的目光穿过一线一线烟雾,眯着眼眸看她。
一会又轻嗤一声,移过眼去。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你什么名字?”林落缩在薄被里,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张脸来,这会才想起来还没问他名字。
“许肆。”
“许-肆。”她重复一遍,把这名字记到了心里。
“电话报给我。”抽完烟后,许肆穿好上衣,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林落,懒懒说了句。
林落对上他的目光,报了一串数字。
许肆拿出手机,薄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然而一会后,并没有手机的铃声或振动。
许肆眉毛抽了抽:“?”
室内很是安静,太过安静了,林落反应片刻,才想起来手机被她关机了。
……
林落手肘撑着枕头,倾身去拿另一侧枕头下的手机。
她尴尬地拿起手机开机,忽略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记我把手机关机了。”
她忙着拿手机开机,刚刚盖住赤|裸肩背的薄被又滑下。
许肆轻哼一声,目光这次却没移开。
林落开了机冲他一笑,笑容清冷又干净,好似寂静夜晚的海风:“好了,你再打一遍吧。”
他看着她冷嗤了声:“要被你烦死。”
他刚刚把手机号记了下来,又按了一遍。
林落的手机响了。
“这是我电话,微信就是我电话号码,添加一下,走了。”他懒散地扬了扬手,潇洒转身,“我要回去写歌,晚上会去酒吧驻唱,你感兴趣可以来听,白天晚上可能都没时间陪你,周末有空,但时间也不多。”
“有事找打电话,没事别烦老子。”
很嚣张,很随意,很不体贴人的话。
“炮|友关系吗,我们是。”在许肆拉开房门要离开时,林落忽然问了句。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没有责怪生气,没有小心翼翼和任何的害羞扭捏,甚至还带着一丝雪的冷,认真问他。
许肆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他转身勾了勾唇,混不吝地笑了起来:“林落,你的外表很容易欺骗人啊。”
“你认为是,那就是。”
“好的,我明白了,夏天开始了,许肆。”
“希望这个夏天不要这么快结束。”她感慨说着,侧身望向窗外波光粼粼,阳光肆意的海面,长发遮掩着她白腻的肌肤。
“这个海岛的夏季时长准的很,每次不多不少,就三个月,一场大雨落下,差不多就结束了。”他回她,手摸向口袋的打火机和烟,莫名又想抽了。
“是吗,不过三个月也很长了,够了。”林落喃喃,眼睛弯成月牙,罕见地带着一点乖巧和柔软。
许肆微怔,说了声:“长吗?”
这两个字出来,林落的睫毛眨了眨,正想回他时,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林落:“……”
许肆甩门走了。
他站在门外,心烦意乱地薅了把自己凌乱的金发,咬牙走了。
长吗?
长死了。
他也有病,找了个三个月的麻烦。
——
是的,麻烦。
许肆认定,昨夜睡的林落是一个麻烦。
奇怪,酗酒,有病,看上去又脆弱的要命。
在他晚上准备上台唱第三场时,他还是这么认为。
认为林落有病,他也有病,自找麻烦。
许肆刚唱了两场,在酒吧的休息室瘫着,烦躁地看了眼手机。
而此时,休息室里面挤满了来问他要微信,要签名的美女迷妹。
“那个,我能要下你的微信吗,我很喜欢你,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没有微信的话,可以帮我签下名吗?”
“我也想要签名……”
“能不能帮我签下名……你真的好帅,唱歌又好听……”
迷妹们真诚夸赞,眼里都是小星星和崇拜喜欢。
她们认定许肆长了这样一张脸又有才华,身上还有一种颓废又狂热的特别气质,以后定会火得一塌糊涂,早点来要个签名也不错。
说不定就能搭上这个帅哥潜力股。
休息室非常嘈杂,手机却没一点动静,许肆烦躁地拧眉,然后手机一扔,桌面发出一重重响声。
嘈杂的休息室瞬间安静了。
“烦,”
一头嚣张金发下的脸写满了不耐烦,许肆靠着椅背,仰头朝门口喊了句:“阿明,这破酒吧的休息室是谁都能进吗?”
他口中的阿明,也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忙笑盈盈地走过来,熟练地应付这些美女:“各位美女,我知道你们喜欢许哥,你们在台上看看就得了,他也不会跑,每天都会在这唱,你们还是走吧,下一场就快开始了,许哥需要休息。”
许肆今天心情很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些迷妹没有再继续坚持自讨没趣,拿出手机和相机咔咔一拍,恋恋不舍走出了休息室。
乐队其他人都耸了耸肩,不敢说话,挤眉弄眼的。
他们老大今天是怎么了?
不对劲啊。
……
休息室清净了,许肆眼皮耷拉,他不屑地瞥了眼手机,正想抱起吉他试几个和弦时,手机铃声响了。
然后,他接了。
电流声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接着,手机那头传来女孩抱歉又带着醉意的声音。
有气无力,很飘,还发着明显的颤。
“许肆……”林落瘫在吧台,费劲地推开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猥琐男人,和许肆打电话。
“我好像碰上了麻烦,我,我喝醉了,可以麻烦你过来接下我吗?我在……”
“美女,一个人喝酒很寂寞吧,今晚我……”
“你离我远点,滚,滚……”
许肆捏紧手机,额间青筋突起。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