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都挺忙的,尤其是陈斜,淮西市工商总局那边最近跟淮西公安系统同步了一起“1040”特大传销案,陈斜为此连续加了小半个月的班。
七月中,被姚佳乐一直挂在嘴边的高中同学聚会终于被提上了日程。正赶上陶听言和?孙斯尧刚出差回来,陶听言听说他们要聚聚,爱凑热闹的本性发作,单方面申请要求加入,还得寸进尺地说要带个家属。
聚会时间定在周六晚上。
陈斜队里最近刚忙完“1040”特大传销案的查证取证环节,联合刑侦、特警捣了犯罪团伙十几个传销窝点,然而并没捣干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晚上七点多从局里出来的时候,他的眉心还紧紧地拧在一起,在想事情。
何缈在外面等了他半个多小时,看见他的身影,快步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陈斜还没来得及看清她,人就被抱住了,感受到她的气?息,他眉间拧着的疙瘩瞬间舒展开:“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你先过去?”
“我等不及。”
陈斜摸摸她的头,亲亲她的发顶:“等多久了?”
“不久。”
“下次过来提前说一声。”
“你忙嘛,不想打扰你。”
陈斜松开她,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个脑瓜崩:“谁让你这么?懂事儿了。”
指尖沾上一点粉,陈斜轻轻弹掉,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化这么?好看的妆干什么??”
何缈提着裙摆,在他面前娉娉婷婷地转了一圈:“给你面儿。”
“行?,够面儿。”
虽是周末,晚上七点多的淮西,路上还是很堵的。
车子走走停停地在路上拖拉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了姚佳乐他们事先预订好的酒店餐厅。
姚佳乐还挺会来事儿,把一切组织安排得妥妥当当,其他人只管把自己拾掇好前来赴约。
这家酒店口碑很好,一直是淮西市各种?团建活动的首选聚餐地点。
一来是这边菜品多,味道好;二来这里吃完饭还能提供各种?娱乐活动,有地方唱歌,也有地方蹦迪,棋牌室、电影厅更是不缺。
反正除了贵点,没别的毛病。
陈斜跟何缈是去得最晚的,他们到的时候,包间里的人都已经上了桌,正闹哄哄地说着话?。
他们推门进去的瞬间,姚佳乐大叹一声,从位子上起身,过来恭迎:“斜哥,你这牌面可真够大的,大伙儿为了等你俩,没一个动筷子的,你再晚一分钟,我们都打算把这一桌菜拿去回锅了。”
这一路过来,陈斜那点工作上的烦闷情绪早消没了。听姚佳乐这么?一说,他乐起来,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散发出膨胀的气?息:“可不得嘛你们,帅气?英俊的人民警察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以八尺之身的卓越体态提醒各位,恋爱不易,远离油腻。”
他抬起和?何缈十指紧扣的手:“瞧见没?这,就是上帝赐给一个优秀男人的礼物。”
他话?音一落,有人听不下去了,孙斯尧从自己刚啃了一半的鸡腿里抽出一根细骨头,朝着陈斜所在的方向就砸了过去:“你他妈要点脸!”
陈斜偏头避开,牵着何缈往前,走到大伙儿给他俩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你要脸?你要脸来蹭我们班的饭?”
“老子有钱!”孙斯尧继续啃鸡腿,满脸义正辞严,“这顿大家吃好喝好,我请了。”
大伙儿乐得嗷嗷一通叫。
陈斜还挺能扛,当即调出微信付款码,往桌上一搁:“这钱谁还付不起了。”
周君羡睁大眼睛:“斜哥,人民警察可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啊,你这钱干净不?”
姚佳乐扬声:“举报了举报了!”
陶听言啃了一口孙斯尧喂到嘴边的鸡腿,换了个方向下刀:“小小你要不考虑换个对象?你就瞧瞧在座各位,未来年薪百万的有好几个潜力股,陈斜这种?人民公仆,涨薪的速度还赶不上通货膨胀,咱不要也不亏。”
她话音一落,附议声此起彼伏。
陈斜这逼,人民公仆就不说了,人民公敌倒是真的。
高中蝉联了三年一中校草,屎一样的成绩最后还逆了个袭,女朋友半途丢了隔了五六年还能一朝复位,眼下毕业了大伙儿都开始为啤酒肚、秃脑门发愁,只有他,上一秒还在朋友圈里装逼说被娱乐公司三顾茅庐邀请他去跳男团。
谁不气??
就说谁不气??
民?愤就这么?引起了。
孙斯尧获得中场胜利,此刻志得意满,跟陶听言互相夹菜、喂点心,秀一脸。
陈斜被裹在滔天民怨里,慢条斯理地剥着虾。
等全场控诉的声音淡下去一点后,何缈出来护夫了。她把自己放在身后椅子上的包包提上来,不疾不徐地说:“斜哥送的,爱马仕。”
众人:“……”
眼瞧着这堆红眼病人又要问钱干不干净了,何缈语速才?快了一些,接上刚才?的:“斜哥大学的时候来我们学校旁听完了金融学院两个学年的专业课,挺牛逼的。你们有想理财的,可以让斜哥传授传授,我们有钱,不收费。”
“……”
“靠!”
“啥?”
“我艹!”
高级的凡尔赛就是,某人一句话不说,通过女朋友的口,既秀了恩爱,又秀了钱包。
吃完饭后,所有人转战楼上KTV包间。
麦霸把话?筒占了,吃货守着饭后水果吭哧吭哧继续,剩下的一堆人围着茶几,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立马就有人跑出去拿了副真心话?大冒险的牌过来,进来的时候,一脸看好戏地冲着围聚在茶几周围的老同学们扬了扬手里的牌:“都是成年人了,来点尺度大的。”
在座的单身的还好,没带对象过来的也还好,只有何缈和?陈斜、陶听言和?孙斯尧这两对小情侣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
游戏规则很简单,参与者轮流抽牌,可以选择真心话?,也可以选择大冒险,根据抽到的牌面内容,说出相应的真心话?,或者完成对应的大冒险。
如?果实在是不想说或不想做也行?,喝酒就行。但是一圈玩下来,每人有八次抽牌机会,选择喝酒的次数不能超过三回。
根据抽签次序,先是谭靓妮抽牌,她选的是真心话?。
——初夜还在吗?
众人连叹,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谭靓妮爽快地回了个“不在”,姚佳乐在旁边继续追问“啥时候啊”“跟谁啊”“还在不在一起啊”,牌面其实不需要谭靓妮回答这些,但她还是一一答了。
她开了个这么?干脆坦诚的头,气?氛被烘得更热了。
按顺时针次序往下走,第二个抽牌的是李小侯,他选了大冒险。
——吻一下你右边的人的脖子。
坐在李小侯右边的是姚佳乐,一看他这牌面,姚佳乐吓得原地一个弹跳:“卧槽!”
“他的大冒险,为啥要让我承受这么?多?!”
在姚佳乐的鬼哭狼嚎中,李小侯在他的脖子上吧唧了一口,事后姚佳乐捂着脖子,疯狂抖鸡皮疙瘩。
之后就到了何缈。
她心惊胆战地抽了一张真心话?。
——请评价一下伴侣的性表现。
“靠靠靠!”
“谁拿的这副牌?!我必须好好夸夸他!”
所有人都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和陈斜。
何缈内心都崩了:“我能喝酒吗?”
周君羡说:“当然能,不过那你可别怪我们怀疑斜哥是不是不行?了。”
何缈看了眼陈斜,发出求救信号。
陈斜用果签叉了块三角西瓜吃,眉梢扬起,没说话?。
陈斜的能力那是不容置疑的,何缈可不想玩个游戏就导致陈斜从此被人扣上顶不行?的帽子,她咬咬牙,豁出去了:“行?吧我说。”
旁边的陈斜端起一杯水。
何缈说:“斜哥他……”
“他什么?啊,害羞啥?”
“快说快说!”
何缈眼一闭,腿一蹬:“斜哥他器大活好时间长。”
“噗——”陈斜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垂头一直笑,笑得有点遭不住了,朝脸红到耳朵根的何缈摊开自己的掌心:“来,把头埋一埋。”
何缈头一低,把自己当根倒栽葱一样,将头埋进了他掌心。
没脸了。
之后的真心话?大冒险没一个不挑战人的承受极限的。
考虑到何缈和?陈斜他们差点没被真心话?捉弄死,陶听言和?孙斯尧选择了大冒险,然而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社会的险恶,低估了一张牌面的残忍。
大冒险要求他们其中一人背对着另一人吃十秒钟的糖,然后通过接吻的方式,没吃糖的那个要猜吃了糖的那个吃的是什么?口味的糖。
至此,孙斯尧和?陈斜眼神一对,达成一个默契:一会儿聚会结束了先把拿这副牌过来的人罩着麻袋揍一顿。
孙斯尧他们的喝酒机会已经用完了,只能在众人的注目下完成这场大冒险。
陶听言也挺绝望的,她选择了吃糖,吃完后,她戳戳自己的嘴巴,对孙斯尧说:“咱们争取三秒钟解决。”
“没问题。”孙斯尧还挺自信。
三十秒后。
周君羡:“尧哥,可以了,我们知道你吻技很厉害了,猜不出来就算了,我眼睛要瞎了!”
陈斜就不太认同周君羡对孙斯尧吻技的评价,他端着下巴,摇头:“画面非常不美好,你这种?吻法只能拍小黄片,拍不了偶像剧。”
何缈揪了揪他的手臂,低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会儿让你上,白落一个大冒险么?”
陈斜挑了挑眉。
孙斯尧显然已经听到了陈斜的话?,他松开陶听言,在橙子、橘子、金桔、西柚中盲猜了一个橘子,结果自然是猜错了,被罚了三杯啤酒。
他这边刚被罚完,转头就把刚才?吐槽过他的陈斜拉下水:“你来给老子猜一个。”
“可以啊。”陈斜应战。
何缈想去死一死。
她是做了什么?孽要无?辜躺枪?
何缈被众人塞着吃了瓣柚子,等她全部咽下后,转过身来,陈斜刚要吻上去,孙斯尧抱胸呵笑:“来,我看你接个吻能接得自带偶像剧特效么??”
事实证明,男人真刀实枪的样子都美不起来,全部都是老色批附体。
陈斜亲到十五秒的时候,猜对了糖果口味,但是他所谓的“绝美接吻画面”被群嘲了最少一个小时。
这天的聚餐到很晚才?结束,不过第二天是周日,大部分人都是可以休息的。
陈斜也赶上了轮休。
何缈跟他约好了一起出来玩。
她中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漱、化妆,把自己收拾好后下了楼,陈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们先去吃了个午饭,然后去游乐园逛了逛,由于太晒了,玩了两个项目何缈就有点顶不住,最后还是决定逛商场。
他们就近选择了一条步行?街,临着步行街有檐的商铺门口,手牵着手慢慢走。
陈斜说起他们队里最近在忙的一起传销案子。
这起案子涉案金额逾亿,传销首脑这些年一直藏匿在海外,通过遥控的方式远程指挥开展传销。光在淮西的窝点就已经查处了十几处,更遑论全国。
“现在的传销套路越来越新,别说大爷大妈了,很多高材生都分辨不清。我们现在在追踪的这起案子,犯罪团伙就是打着卖智能机器人的幌子,到处拉会员投资,会员们藉此积累积分从而获取智能产品和?高额返利。”陈斜边走边说,“这个团伙金字塔顶端的人呢,就拿着发展会员的钱买豪车、住大别野,制造出一条通向成功致富之路的假象,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我听说,现在的传销最具有迷惑性的一点是,它不急着那么快让你交钱了,先对你实施精神控制。”
陈斜点点头:“嗯,前段时间北都公安那边就同步过来一起类似的案子……”
他说到一半,旁边的小超市里跑出来一人,那人大概也是着急,猝不及防间撞了一下陈斜的肩膀。
在陈斜蹙眉看向他的时候,他扭头匆慌道歉:“对不起啊。”说着就要跑,手里还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陈斜扫了一眼身侧的小超市,里面此刻空无?一人。
那这人八成就是小超市的老板了。
陈斜看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店都不用看了。”
小超市老板停下脚步,扬起手里的小纸条,无?奈地解释:“刚有三个人过来我这里买日用品,两个中年男的和?一个年轻女孩,那个女孩看着像大学生。刚刚她弄翻了我的货柜,我过去帮她收拾,她悄悄给我塞了张小纸条。”
陈斜飞快伸手:“给我看看。”
小老板把纸条递给他:“喏,就这个,上面写着‘传销,救我’。”
陈斜把纸条丢回给他:“看你的店吧,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老板指着步行街尽头的一个岔路口:“那边。”
“好。”
陈斜看了眼何缈:“我……”
何缈弯了弯眼睛:“去吧。”她朝他捏了捏拳头,“斜哥加油!”
陈斜点点头,留下一句“等我”,扭头就跑。
陈斜一跑开,何缈对站在原地有点茫然的超市小老板说:“他是警察。”
小老板“啊”了声:“那太好了!真是好警察啊!”
何缈问他:“您报过警了吧?”
“报过了报过了!”
“那谢谢了。”
何缈说完,朝着陈斜跑远的方向,也奔跑着跟了上去。
她运动细胞一直就很不错,大学也有坚持锻炼健身,跟陈斜在一起后,两人更是经常约着一起晨跑。
她几乎没有费太多力气?地,就追上了陈斜,远远看到了他的身影。
何缈的武力值为零,贸然凑上去只会给他添麻烦,所以她始终与陈斜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淮西的中心地段,这一带是淮西比较边缘的商圈,人流不大,从步行?街岔出来后,人就更少了。
关于传销窝点选址,何缈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喜欢租一些相对老旧的小区楼房,然后一堆人混住在里面。
又跟了一段路后,何缈惊异地发现,他们进入了一片窄小破旧的老胡同里。
逮一两个传销犯罪分子作用不大,捅他们的老巢才是关键。前面的陈斜铁定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没敢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攀岩走壁地跟着。
何缈攀不了岩也走不了壁,她只能贴着墙根,跟在离陈斜很远的后面,但陈斜却离前面的犯罪分子很近很近。
一旦进了胡同,她就很难找到陈斜的身影了。
何缈在胡同的入口站了一会儿,又在微信上发了个定位给陶听言,留完言后,她没再作停留,毅然走了进去。
胡同里七拐八绕,石板路高低不平,围墙高过人头,门窗透不出人语。
她走过有风穿堂而过的拐口,经过臭气熏天的破烂垃圾箱,墙头有野猫蹿过,路边野草在夹缝中冒头。
她不知道陈斜在哪儿,心忽然有点慌,于是加快脚步,拐左拐右,疯狂找寻。
忽然,她听见前方有动静传来,骂骂咧咧中夹杂着陈斜轻蔑的嘲弄声。
她循声跑了过去。
那个被禁锢的女大学生在陈斜的帮助下,早已朝着胡同的另一个方向逃跑了,眼前只剩下陈斜一对俩。
何缈没有过去,就贴着墙根站在这头看着。
她不担心,也不害怕。
俩大块头的中年男的瞧着挺唬人,其实就是俩充了气?的乳胶老虎,外强中干。
在其中一老虎作势朝陈斜冲过来,企图凭借体重优势碾压陈斜获得压倒性胜利时,陈斜脚底像是贴了旋似的,轻轻盈盈往边上正被他按着后颈骨的另一老虎身侧一避。
俩老虎瞬间来了个贴地相拥。
被压在下面的那只老虎反应还是挺快的,他使用巧力拨开一点缝隙,贴地滚了出来,从后腰处拔出一把匕首,嘴角勾起一丝反派专属邪笑,冲陈斜疾冲过去。
“不是吧?”陈斜还抽空谈起判来,“喂,你要只是个传销受害者,大可不必,这刀子一动,你可得吃牢饭了。”
“卧槽!你还是个头儿啊。”陈斜头一偏,避开他刺过来的匕首,抬脚踹过去,这回他发了狠力,连踹数脚,把这只老虎蹬得轰隆一下撞上他身后的围墙。
匕首落地,墙灰也簌簌落下,陈斜在迷眼的灰雾中皱了皱鼻子,然后抬起手勾住先前那只摔地刚爬起来的老虎,小臂一使力,再次把他撂倒,飞速一脚踩了上去,用脚掌卡住他脖子,令他再也动弹不得。
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右手手肘往下一击,把靠墙的那只老虎怼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那人还准备反抗,抬手就去圈陈斜的小腿,企图把陈斜撂倒。陈斜似乎意料到他会这么?做,单腿平移了一小截距离的同时,迅速蹲下身,从后腰上卸下随身携带的手铐,轻松一兜,把那人刚抬起的手腕兜了个正着。
然后“咔嚓”一声,上了铐。
脚下那个被卡着脖子,此刻正嗷嗷直叫,陈斜松开脚,拎起他一条鼓胀的胳膊,把手铐的另一头赏赐给了他。
他们所处这条胡同的一侧正好有一户人家,不过从生锈破败的门窗可以看出,里面久无?人居。
陈斜采用的是同名?手铐法,俩老虎铐在一起,没法脱困。
陈斜拽着手铐的中间,把他俩带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他松开瘦一点的那只老虎的手铐,然后卡着其中还剩下的空隙将手铐同时铐在了门环上。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倒退着贴上身后的围墙。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刚想给何缈报个平安,身侧突然传来一道低软的女声:“陈斜。”
陈斜指尖一顿,侧身看去。
何缈从胡同的那一头,一步步向他慢慢走来。
他偏头笑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
何缈刚开始走得还挺慢的,渐渐地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撞进他怀里,而是堪堪稳住脚步,停在了他面前。
陈斜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维持着张开手的姿势,笑看着她:“斜哥没事儿,斜哥抱抱。”
无?人深巷,腐臭垃圾,头顶被框住的蓝天白云,脚下坑洼不平的石板路,暴戾的坏人,勇敢的好人。
这些都曾是她烂在心底的疤。
也是她曾禁锢住自己的万顷迷宫。
她在迷宫里,守着伤疤,等岁月把记忆消磨殆尽。
但是岁月无?能,败给了一眼万年的少年。
因为他,
世?间灰色的记忆从此有了明亮的颜色。
何缈看着眼前向她张开怀抱的陈斜,忽而想起大学时候趴在图书馆里手抄《飞鸟集》的日子,里面有一首诗,她当时抄完后,看了很久很久。
“长日尽头,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将看到我的伤疤,
“知道我曾经受伤,
“也曾经痊愈。”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小诗,出自泰戈尔《飞鸟集》,特此标注。
说点小废话!
终于写完了,感慨挺多。
这篇文开文的时候存稿其实挺肥的,但中后期还是陷入了离谱的断更中。一来个人能力不足,二来时间有限,写到后面精力根本顾不上。时速五百字,实在是悲催。
这几天为了这个结局,也是疯狂失眠,现在完结了,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非你》还是有很多缺点的,我有边写边审视,比如中间陈斜单方面和何缈冷战的那一次,就没处理好,包括后期和刀哥那一段的矛盾,也不够自洽。
希望在下一本中,我能进步一些。
情节设定是我的短板,但斜哥和缈缈我是真的喜欢,像斜哥这样骚话满天飞还不让人觉得油腻的男孩子应该是三次元里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吧,缈缈也是我在现实生活中会很喜欢的女孩,聪明乖巧不矫情,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矫情了做不到这样(不是),才会塑造出这个角色吧,我要努力向她看齐。
《非你》连载初期,因为数据不好(当然现在数据也不咋),没有榜单,后面断更,又没法申请榜单,所以读者不多。能在留言区看到的坚持看下来的读者,就那么几个,真的非常感谢!我是那种可能因为一条留言就恨不得熬夜加更的人,所以真的真的非常谢谢!
我就陪斜哥缈缈走到这里啦。
正文写得很详尽了,就不写番外啦。
下本见。
下一本其实还不确定是开《亿点点喜欢》还是《装娘》,看哪个构思更快吧。一本是bg,一本是bl,大家根据喜好收藏,不喜欢的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