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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住她手腕的手掌很大,又宽又大,手指粗糙,手掌心中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掌心触碰她的肌肤,传达到她的身体里。
闫坤的双手绕过来,聂程程的身体便转了半圈,被强行扳到他的面前。
四目相对,她被逼着接受他灼热的注视。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温热,笼罩住她的全身。
聂程程只敢微微掀了一掀眼皮,眼睛看着闫坤的下巴,连胡渣都没有,洁白得跟玉一样好看。
闫坤低头一看,看见她白皙的脖颈,像一柄豆腐色的如意,诱人得叫人想咬一口。
她的外套里面是低胸的毛衣,鲜红的颜色,他眼睛一眯,从波澜壮阔的胸脯,到隐隐的事业线,来到精致小巧的锁骨,她的锁骨窝很小,很漂亮。
他看得眼神燎火,心口直跳。
可他压抑住了,拢起从她两侧垂下的发丝,俯身在她耳边低沉说:“聂博士,你是不是喜欢我。”
聂程程被他这句话吓得猛地一惊,抬起头却发现他居然近在咫尺,他的唇恰好贴住她的。
惊住几秒。
风静,云轻。
窗外的阳光漫漫地洒进来,温柔地落在客厅地板上,一片金光。
里面的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站成互相依靠,即将相拥的姿势,都没有了反应。
壁炉的火烧得更旺,将他们染成绯靡绮丽的颜色,脸庞逐红。
屋内屋外,一切事物都噤了声,安静地如同在看一场默剧,里面的所有角色都没有配音,只用眼神和心交流。
画面被定格住的一瞬间,她似乎能摸到他的真心。
他的心,似乎也跟她一样,狂跳不已。
唇与唇贴住了几秒。
聂程程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庆幸他没有深入的同时,又好像有些遗憾,他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
她立即匆匆擦过他的唇,马上移开。
闫坤低头看着她说:“我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聂程程抬眼:“什么?”
闫坤没说。他发现她的唇角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位置长在唇角尾巴,翘起来的地方。
长了个好地方,看起来不仅不难看,反而让女人笑起来妩媚动人。
怪不得。
闫坤想——
他总是很喜欢看她笑得样子。
闫坤沉默太久,聂程程想离开,却因为他注视她的目光太深沉,他的手按在她脖子上的力气太大,她无法动挪动。
聂程程对闫坤说:“我是你老师,你是我学生。”
他说:“不是。”
她说:“就是。”
他:“…”闫坤看了她一会,若有所思。随后从她手上把资料抽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们不来上课了。”
打开资料,是两份自愿放弃上课,教师没有任何责任的免责声明。
闫坤匆匆扫了一眼,拿起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份是他的,一份是胡迪的。
他连胡迪那份也签了。
聂程程见他就这样手起刀落签了字,放弃来上她的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些焦虑,还有一些愤怒。
“你还没问过胡迪同学。”
他看也不看她:“胡迪听我的。”
聂程程:“…”闫坤签完,仔细看了一遍,还给聂程程。
聂程程皱了皱眉,脸上没好气色,倒是闫坤一脸轻松,笑得愉悦,“现在你不是老师了,我也不是你学生了。”
聂程程说:“可你也不需要来上课了,我们也不需要见面了。”
闫坤高高地笑了一声,眉毛轻挑,“为什么不能见面。”
他走到聂程程面前,俯下身,盯住她的唇,“我们明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了。”
他想继续刚才没继续的,更深入的亲吻。
聂程程也明白,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轻轻侧过头,嘴唇又匆匆和他的唇擦过,她躲开了。
闫坤没强迫她,双手环在她两侧,半抱着她。
聂程程推开他了一点,抽身出来。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她没有多看一眼闫坤脸上的表情,拉开门就走。
闫坤没有任何表示,等聂程程离开后,转身收拾杯子,看见聂程程喝过的那杯咖啡,她的唇印还留在杯沿。
他的眉毛一动,笑容渐渐加浓,高高兴兴地贴住那个唇印,喝完剩下的一点咖啡。
最后,舔了舔唇瓣。
闫坤一笑:“真甜。”
…
聂程程一口气跑下楼,窒息的胸腔得到外面的空气,才缓过神。
她站在楼梯口,没有离开,没有回去,在管理员又一次奇怪的注视下,踱步徘徊。
她其实有些懊恼,也有些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懊恼些什么,可她后悔,刚才出来都没有跟他说再见,真没有礼貌。
但是他今天对她做的没有礼貌的事、说的没有礼貌的话海去了,她干嘛非执着于一句“再见”
聂程程想来想去,总结出一句——
今天的她,蠢透了。
聂程程冷静思考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鹅黄窗帘的窗户,转身回到了车上。
打开窗,看见外面碧空如洗,和她现在的狼狈相反。
她想抽一根烟,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盒已经被闫坤丢了,打火机也落在他房间里,她的车里没备烟和打火机,她又不能回去拿。
“那多丢脸啊…”
聂程程气呼呼的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忽然又想到他的一句话——
【今天就这一根,我看着,回去不准再抽了】
“凭什么。”
她不以为然,哼笑一声,打定主意回去再买一包。
她没空和闫坤计较,也没工夫计较,她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不过,严格上来说,是个婚宴酒席。
地点在圣威利亚酒店,三楼中庭。
…
闫坤站在窗口,看着雪佛兰扬长而去。
回过神,那只碧蓝双色眼瞳的波斯猫就站在他身后。它低低地喵了一声,看见闫坤似乎很高兴,冷漠的表情也温柔了下来。
闫坤拿了一些鱼干给它。
“我没追过女人怎么办。”
他摸了摸猫的脑袋,从书柜最底下抽出一本书,打开来翻了几页,他看着看着就皱起来眉毛。
“这样追难道不对?”
然后,他又去看猫,又丢了一些饼干。
“瞳瞳,你说,聂博士喜欢怎么样的男人,她喜欢我么。”
小猫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厌恶地别过眼,饼干和鱼干也不吃了,扬起脑袋往门外走。
胡迪恰好回来,看见从里面蹿出来的猫,说:“哎呀,怎么又是这只猫,老爱上我们家蹿门儿,是不是喜欢我啊!——嗳嗳,你别跑啊——!”
胡迪想追它,可它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胡迪只好回来。
闫坤看了他一眼,胡迪今天穿了一身粉,配上他的黑皮肤,有些闷骚,他说:“去干吗了。”
胡迪老实说:“任务。”
“有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终生大事的任务,当然只有我知道了。”
“呵呵,你的终生大事真不少。”
“嘿嘿嘿。”
胡迪凑近闫坤,鼻子闻了闻:“不对哦,有女人的味道。”
闫坤翻了他一个白眼:“你鼻塞。”
胡迪说:“才不呢!我的鼻子比狗还灵光!坤哥你今天绝对有事!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女人来找你了,还是你忍不住寂寞,终于找女人了——”
没等闫坤说什么,胡迪又说:“啧啧啧,俄罗斯女孩太赞了,那脸蛋,那身材,那滋味…”
胡迪嘿嘿了几声,拍了拍闫坤。
“我还当坤哥有多神圣呢,原来是眼光高,看不上中东那些黑女人,这一到美丽富饶,资源丰富的欧洲,坤哥也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言毕,就遭到闫坤一阵抽。
“你就胡来吧。”
闫坤笑:“你的狗鼻子很灵是吧~,我现在就把你这个狗鼻子割掉。”
胡迪捂着鼻子东躲西藏。
“停停停停!我错了坤哥坤哥!”
“你敢违抗上级命令。”
“不敢不敢不敢…”
胡迪要哭了。
“少绥!坤哥!我绝不违抗…但就是咱们能打个商量不,别割鼻子啊!”
闫坤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看他下面的。
“那就割了下面,免得它祸害女孩。”
胡迪哭得更厉害了,捂鼻子的手变成了捂住裤裆,“那就更加不能割了…我的终生大事啊,我的老婆我的儿子都没了。”
闫坤被逗笑了一会,终于不跟他胡闹了。
“说正经事。”
胡迪表情严肃起来:“什么正经事,有人贩毒?贩卖?走私枪械?是什么大案子?”
反正一般小案件轮不到他这支队伍。
他们的编制在欧美的联合国,不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国家,也不受任何一个国家单独调配,由联合军直接指挥,介入各国工作。
胡迪被提到有任务,兴致勃勃。
闫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说:“吃喜酒。
“吃喜酒?”
胡迪的脸垮下来,“这算什么大案子。”
闫坤说:“科帅的喜酒。”
胡迪又肃敬起来:“科隆大帅的?”
“嗯。”闫坤说:“嫁女儿,咱们去吃饭,当保镖。”
“哪儿。”
闫坤翻开帖子,金箔烫了几个俄文大字。
“圣威利亚,三楼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