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墨玉,大家看看不就得了?”一直未发话的沁惊羽突然冷冷抬眸,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睨众人,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王者之气,整个人显得淡泊而高雅。
众人一听,沁阳王这是什么意思。究竟那大殿上满腹文采的公主是真的墨玉,还是假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急切的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如果真是的话,那北齐真的出了一个奇迹。
素闻北齐帝十分爱才,要是这墨玉真有本事,一定会夺得北齐帝的欢心,从一个不受宠的草包公主变成人人羡慕的宠儿。
“好,就听沁阳王的,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墨玉。要是你是假的,本公主一定禀明父皇,请求他重重处置你,还本公主一个公道。”
墨筝愤怒的说完,一伸手便朝璃月的面具摘去,手伸手张牙舞爪,哗的一声将璃月脸上的面具摘掉。
这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当她们看到被摘掉面具的墨玉时,全都哇的一声瞪大眼睛。
见那面具下的女子,果然满目青紫,脸上的紫纹一条一条的,脸上似乎是青一块白一块的粉,如此丑陋的容颜,不是那个人人皆知的墨玉,还是谁?
“天哪,好丑,想不到如此心思通透的女子,竟然是个丑八怪。”
“看得我都快吐了,怎么天底下有这以丑的人?”
“一群肤浅之辈,刚才都还说外表没才学重要,现在就一副这种嘴脸,真令人瞧不起。”
一有人站出来为墨玉说好话,其他人也转念一想,顿时皆有些佩服的看向墨玉。
“墨玉公主真了不起,长相有些欠缺竟然能活得如此自信,我们都该向她学习。”
“而且她文才斐然,聪明伶俐,可能是有人忌妒她的文采,将她害成这样,或者有人乱传谣言,把有真才实料的墨玉公主传成个草包公主。”
璃月见墨筝当众将她的面具揭开,突然一把捂住脸,难受的吸了吸鼻子,凄楚的看向众人,复又哀怨的看向墨筝:“皇姐,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我有缺陷,你还当众揭我的伤疤,你配做姐姐么?”
墨筝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了她的嫁妆,损了她的面子,现在还想将她变成人人唾弃的母老虎?
看着殿上那个花花绿绿的丑八怪,皇后稳稳咬了咬唇,这的确是那个丑八怪,声音也像,分辨不出是真是假,那就拿她没办法。
沁惊羽冷然睨视众人一眼,狭眸里嵌着阵阵寒意,嘴角邪侫的勾起,阴沉的道:“人的相貌乃父母赐予,哪怕带有缺陷,也要活得坚强,活得漂亮。墨玉,孤王挺你!”
沁惊羽一说完,对面的墨曜淡淡站起身,乌黑的双眸深邃安静,怔然的看向璃月,“皇妹,皇兄一生一世都支持你。墨筝,把面具还给红玉。”
墨筝一听,这两个男人同时支持墨玉,似乎刚才的嘲笑只是恍然,突然,她似乎悟出什么来。
会不会静王和沁阳王早就支持墨玉,然后帮着她哄骗自己的嫁妆?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她不敢想象真的是这样,要是这样的话,她不就被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给阴了,她现在是有苦都没处说。
见墨曜发话,璃月眼角带笑,唰的一声将面具扯过来,然后稳稳戴到脸上。
刚才她是故意让墨筝摘去的,就是为了令众人信服,用一些胭脂辗成的颜料涂到脸上,十分简单,想伪装美人难,但是伪装丑八怪,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声音嘛,墨玉的声音有些张狂,她只要将嗓子开亮一些,又学墨玉平时的口气,便已有七、八分像了。
早就知道来见皇后没好事,她既然扮成墨玉前来,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戴好面具,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墨筝,冷声道:“皇姐,愿赌服输,你的嫁妆全归我了,你不会食言吧?”
早就知道墨玉觊觎自己的嫁妆,墨筝有些难受的捂着心口,墨玉竟然要抢她守护多年的嫁妆,要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些东西。
“只是儿戏的赌约,你不会当真吧?想借机讹我的嫁妆,不可能。”墨筝此时哪有半点一国公主的风范,满脸的小肚鸡肠,令人生厌。
众人一听,全都有些厌恶的盯着墨筝,堂堂一国公主,至于这么输不起吗?
皇后也气得没办法,一直沉着脸在想法子。要是非把这批嫁妆拱手让人,她一定夜不能寐,可如果不给,墨筝和自己都会下不了台。
沁阳王和静王都在,要是这事传到皇上那里去,他一定怪墨筝小气,没什么本事,而且,皇上会不经意的发现墨玉的才能,这样的话,她的墨筝还能受宠?
恐怕不仅不受宠,还会被打入墨玉的位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该死,墨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听了墨筝的话,璃月突然惊诧的看向众人,无奈的摊开手道:“原来输不起的人就是这个模样,我又长见识了。”
“你说什么?死墨鱼!”墨筝一说完,猛地挥手,准备一掌给璃月打去。
璃月眼尖,一个伶俐闪开,与此同时,右脚一个旋风扫腿,狠狠踢到墨筝腿上,将墨筝啪的一声踢摔到地上。
顿时,墨筝被踢趴在地上,样子狼狈得像狗似的。
“想打我,你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璃月冰冷出声,声音里带着阵阵凉意,与刚才那个云淡风轻的她完全不同。
此时的她,如同罂粟那般嗜血,眼神冰凉,里面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凌厉。
“墨玉,你……”墨筝啪的一声摔倒在地,那右膝处传来阵阵嗜人的疼,疼得钻心,好像右膝盖骨已经折碎了一样。
她也有武功,可是因为膝盖骨折了,根本没办法使力,只得悻悻的趴在地上。
“都住手,这成何体统?”届时,一阵威严不阿的声音至殿门口传来。
众人一听,全都惊慌失措的回头,再看是一袭黄色龙袍的皇帝时,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大声呼道:“皇上吉祥。”
皇后行完礼后,忙起身跑到墨筝面前,一边扶她一边哀怜的朝璃月道:“红玉,本宫代墨筝向你赔不是了。墨筝愿赌,就应该服输,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望你记得姐妹情谊,饶她一命。”
皇后这么一说,北齐帝便眉梢一挑,双眸紧睨,阴沉的睨向璃月。
璃月心里暗忖,这皇后也算个角色,竟然将赖帐没人品的墨筝说成弱者,如果换成她,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的赌注,哪怕输掉所有也会履行。
她才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输了不敢认。
想到这里,璃月立即沉稳不迫的看向北齐帝,拱手一字一顿的道:“参见父皇。父皇,今日儿臣应沁阳王之邀来参加赏花宴,当时母后说要即兴作诗,皇姐她们都作了一首之后,便叫儿臣也作。当时儿臣不同意,因为觉得儿臣文才不好,不好意思献丑。无奈皇姐以嫁妆为赌注相逼,说如果儿臣在一柱香时间内作得出十首好诗,她就将她所有嫁妆输给儿臣。当时好多公主和千金小姐都作了赌注,那叠赌约还摆在那里。本来我无意与皇姐赌,可皇姐苦苦相逼,说如果我作不出诗,就要我学狗叫,要我给她们舔脚趾,还要我绕殿爬十圈。儿臣有个英武的父皇,怎么可能做如此丢父皇脸的事,所以儿臣就同意和皇姐立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儿臣已经作了十首诗词,皇姐不相信儿臣是真的墨玉,想挥手打儿臣,儿臣不经意的闪开,皇姐因为用力太大没打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后就是父皇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璃月一字一顿慢慢的说完,此时的北齐帝已经满目惊异,她又继续道:“皇姐还愿赌不服输,不同意将嫁妆输给儿臣,又企图伤害儿臣,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根本不配做英明伟大的父皇的女儿。”
猛听璃月说完,北齐帝眼睛里突然闪出一缕浅浅的光芒,他这个草包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机灵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从来不敢在自已面前告状的,而且她也没口才,性子又急,说出来的话只会把自己气得个半死。
如今她说话有理的据,条理分明,既谴责了输不起的墨筝,又替自己说了话,还明里暗里夸了他这个皇帝。
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机,是他这个草包女儿做得到的么?
而且,她还脱口成诗,半柱香时间就作了十首,这究竟是神,还是人。
难道,他这个女儿以前的草包样,都是装出来的?
璃月这么一说,把原本就生气的墨筝激得更怒,墨筝一边倚着皇后,一边恨恨的盯着璃月,“墨玉,你少信口雌黄,分明是你想阴我的嫁妆。父皇,你千万不要放过墨玉,她不仅打了……”
话还未说完,北齐帝便冷地抬手,“啪”的一掌狠狠打在墨筝脸上,盛怒的道:“闭嘴。自己想侮辱墨玉,没想到反而输了嫁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来人,按赌约把墨筝的嫁妆全部移交给墨玉。”
“是,皇上。”太监们已经将赌约收好,准备按上面的核对数目。
皇帝亲自发话,那些刚才赌过的公主们,全都乖乖的将身上的宝物交出来,一一递给端着玉盘的太监,心里则疼得发慌。
她们手里的宝物,哪件不是价值连城,今天真让墨玉赚大了,而且还给墨筝公主重重的一击。
“父皇……”墨筝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一把拦住。
皇后见皇上生气,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拂袖道:“皇上,墨筝只是个孩子,不太懂事,臣妾求你饶她一次,臣妾保证她的嫁妆会一分不少的交给墨玉。墨玉和墨筝都是本宫的心头肉,嫁妆给谁都是一样的。”
璃月淡淡挑眉,现在来装好人,是不是晚了点。
北齐帝见皇后如此识大体,便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以后大家要对墨玉好一些,她也是朕的女儿,流着北齐的骨血。墨筝作为朕的女儿,竟然输不起,皇后将她带下去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够了,才能见人。”
“是,皇上。”吴皇后一听只是禁足思过的惩罚,立即微微松了口气,忙扯着墨筝上前谢恩。
墨筝只得顺吴皇后的意,朝皇上磕了个头。
她这么多嫁妆,竟然这样就给了墨玉,这比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眼还难受,真是便宜这个草包了。
北齐帝说完,突然饶有兴味的睨向身侧的墨玉,一双冷眸沉稳冷静,沉声道:“朕听说你们刚才在选北齐第一才女,不知才女人选是谁?”
“回皇上,刚才有人提议选墨玉公主为北齐第一才女。”一名太监忙躬身道。
“墨玉?”北齐帝仍旧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玉,墨玉只是个草包公主,虽然作了十首诗,不代表她衬得起这个名号。
“皇上,墨玉公主刚才的确在半柱香时间内作了十首诗,不过,她琴、棋、书画等一窍不通,这样就称第一才女,未免太儿戏了。如此草率,北齐所有臣民都不会信服。”皇后让小宫女将墨筝扶了下去,自己则义正言辞的走到北齐帝面前,沉声道。
听了皇后的话,北齐帝也觉得有理,便抬眸看向这里的才子佳人,朗声道:“你们谁愿意和墨玉比比,如果墨玉比赢了,自然可以称才女。”
“我后周如玉公主愿意与红玉一比,不知红玉公主可否赏脸。”这时,一声得意的声音至人群里响起,所有人转头一看,见一心灵通透、才华馥郁的女子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她身边便是刚才喊话的小丫鬟。
如玉公主生得玲珑剔透,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那眉宇间却有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她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少了那种世俗之气,不过那小丫鬟就差远了。
小丫鬟喊过后,如玉公主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她立即眼神闪烁,迅速低下头。
“北齐帝请莫见怪,小丫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玉娉婷拂袖,样子袅袅娜娜,令在场的公子们看了都移不开眼,因为她的气质实在是高雅出众,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北齐帝则爽朗一笑,掳了掳下巴浅浅的胡茬,笑道:“素闻如玉公主琴艺超群,朕就听听两位公主抚琴,再作定论。”
如玉公主一听,忙朝北齐帝行礼,自然大方的走到琴架前,朝众人温柔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
说完,女子双眸微微睨向边上的墨曜和沁惊羽,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拉回来,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
那洁白如雪的玉指抚上琴面,一时间,委婉幽静的琴声至殿上响起,琴声渐响,涓涓而来,似高山流水般,富有汩汩的韵味。
所有人屏神凝息,均安静的竖耳倾听,女子的琴音的确好听,听得在场人不禁侧身注目。不过,如玉公主的琴声有些死气沉沉,像一汪死水,平淡无奇,没什么激情似的。
而如玉公主,那余光总是不经意的瞟过沁惊羽,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害羞的将双眸移开,继续弹琴。
璃月一看,这女人真会装,刚才那名叫小丫的丫鬟,肯定是听了她的话才敢在大殿之上乱放撅词,然后给她赢来表演的机会。
等她再抬眸的时候,如玉公主忽然大胆的睨向淡漠冷然的沁惊羽,柔柔的道:“素闻沁阳王箫艺卓绝,可否赏脸与小女子一箫一琴,合奏一曲?”
这不是公然朝沁阳王抛媚眼?
在场少女一听,全都有些不屑的睨向如玉,这个如玉,想趁沁阳王后不在的时机勾引沁阳王,她的目的早就写在脸上了。
要是简单的弄琴交友这没什么,可这如玉那眼神太媚了,看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男子乌紫的双眸里嵌着淡淡的凉薄,嘴角扬起一抹邪侫的弧度,暂时不言,惹得少女们一直在猜测,他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男子未答话,淡唇只是邪侫的勾起,一双美目妖冶逼人,仿佛沁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如玉立即垂眸,继续弹自己的琴。
竟然不给她面子,公然让她出尽洋相,沁阳王真过分。
正微微思忖间,突然,那大殿角落处,一阵行云流水的琴音破空而起,这琴音如缓流的溪水,清清静静;又如闻到鸟语花香,看到绿草野花相竞开放;又似风起云涌、波涛拍岸。
一时间,这大气磅礴的琴音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不再看如玉。
当她们看到在角落位置上弹琴的女子正是脸罩面具的墨玉时,眼睛攸地瞪大,瞳孔迅速收缩。
墨玉如削葱的十指迅速拨动着琴上的银弦,银弦发现璀璨夺目、瑰丽清绝的乐声,比起如玉公主死气沉沉、一汪死水的乐声,墨玉的乐声更显大气和岿然。
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墨玉玉手陡地交叉成斜十字状,右手搭在左手上方,继续舞动指尖,弹出一串串有力霸气的乐声。
两手交叉都能弹得这么熟练,墨玉这技艺非同凡响,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墨玉一个转身,背对着七弦琴,然后将两手从肩处绕到身后。
立即,那十根如藕般的玉手如人一般在琴弦上轻灵跳跃,琴音磅礴,早就将如玉公主慢悠悠、死气沉沉的琴音盖住。
天哪,墨玉公主竟然能够背对着琴反手弹,这是何种技艺,哪里传来的?
所有人都在看墨玉,而如玉公主,怎么弹那琴音都掩盖不住墨玉的声音,她急得紧睨双眸,试图将手指加快。
可一加快,她那十根指头便疼得刀剜,弹出来的琴音也十分难听,没有半点墨玉的气势。
越是急切,如玉原本淡漠的脸越是扭曲,她微微咬了咬牙,眸光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气愤,想努力扳回一局,可人家的琴音又美妙又动听,她的早被掩埋进泥里。
墨玉的琴音仿佛皎月正要升空,扫射下一道道明丽的光芒照耀大地;又如美丽的夜莺展翅而去,踏碎满园的月色,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听得在场的人心潮澎湃,振奋人心,却又不失婉转与悠扬。
突然,女子玉手一放,那优美的琴音便嘎然而止,但大殿四周似乎还有此曲子环绕,真是绕梁不绝。
声音才停止,所有人登时拍掌欢呼,那矫揉造作的如玉公主,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北齐帝,墨玉公主才艺超群,深藏不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人选。”
“能够反手和背着弹琴的人,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北齐琴艺第一人,非墨玉公主莫属。”
“很显然,如玉公主输了。”
“光是琴艺已经可以看出,墨玉公主当可夺冠,有空在下还要找墨玉公主讨教讨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钦佩的看向璃月,大殿里皆是一片赞赏之色。
当然,除了平素就讨厌墨玉的北齐公主们,北齐十几名公主脸上全都带着虚伪的笑,心底则对墨玉恨之入骨。
谁曾想到,一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公主,竟然蜕变得如此厉害,真没人敢相信。
那一袭黄色龙袍的北齐帝,早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过,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心里早有猜测,只是面上没任何表情。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面前这个墨玉,根本不是真的墨玉,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无论她是什么人,她现在的身份是墨玉,她的确为北齐扬了威,将后周的面子给扫了下去,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既然大家都推举墨玉为北齐第一才女,朕自然不会反对。墨玉琴艺超群,能诗会画,配得起第一才女这个名称,令朕很是欣慰。”
北齐帝说完,四国的那些才子佳人们全都点头称是,璃月则满头黑线,她竟然不知不觉弄了个才女名头。
她刚才只是听如玉公主的曲子平淡无波,听着实在乏味,便把自己训练多遍的《大江东去》弹了一遍,没想到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才讶然间,别人已经朝她投来羡慕的光芒,她只是朝众人淡然点头,有着荣宠不惊,沉稳不迫的气蕴。
北齐帝也赞赏的朝璃月点头,眼里尽是惊叹之色,不过那眼底,蕴着深层的怀疑和犀利。
“明日便是武学大会,大家都下去准备准备,争取一举夺魁,获得具有强劲内力的东海琉璃玉珠,成为一代武学大师。”
“多谢北齐帝,在下等先行告辞。”既然第一才女已经选定,大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说完后,众人慢慢退出大殿。
在退出大殿之时,璃月已经捕捉到北齐帝那怀疑的眼神,不过她仍旧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后面的侍卫宫女们抱着一大堆金银珠宝走出大殿,看得路过的宫女们啧啧称叹。
领着众人将这些珠宝带到西偏殿里,璃月打量了一下墨玉的房间,墨玉的房间很整洁干净,还沁着一缕缕腊梅的香气,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
都说墨玉是个草包公主,但是她的房间却这么干净,从这点就看出,她不像表面那么刁蛮,怎么宫里的人都没发现?
现在她要解决的事,如何将这批金银珠宝运出去,放在皇宫里,仍旧不是她的,要运出去,才是自己的。
这是她靠实力赢回来的,人家愿赌服输,她岂有不收的道理?
正踌躇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呼声:“静王殿下吉祥。”
是墨曜?
璃月一听,迅速走出厢房,见墨曜正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漠然而来。
墨曜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好男人,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好了,都退下。”男子微微挑眉,淡然的看向璃月,小宫女们则迅速退下。
璃月微微转了转眼珠,朝墨曜俏皮的道:“公子是不是来为小女子解急了?”
墨曜嘴角溢起一缕爽朗的笑,轻淡的颔首,“我会派人帮你把东西运出去,有了墨筝的嫁妆,水墨山庄和扶风城,你的势力会更加巩固。等你真正强大的那天,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你,欺负你。”
墨曜的话如同一汪清泉般温暖人心,听得璃月顿觉有愧,他对她这么好,她能用什么报答他呢。
“谢谢你,墨曜。”璃月眼里浸着淡淡的雾气,真诚的看向墨曜。
墨曜神色有些苍白,乌黑清润的眼睫微抬,温润的道:“明日便是武学大会,我把玄心诀第七层交给你,到时候你灵活运用,希望能夺得那颗琉璃玉珠。有了玉珠,你练到十成没问题。”
璃月朝墨曜微笑着点头,两人并排走进厢房,璃月特意将房门大开,就怕有宫女突然闯进来,误会些什么。
把门开着,她们就是想误会,也没理由。
接着,两人并排站着,男子温润如玉,女子朗如皎月,两袭翩跹的身影,真像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璃月随着墨曜的动作开始出招,仔细听他说的每一句心法要诀,她要学武,要变得十分强大,只有那样才能保护自己,和保护最爱的人。
两人互相凝视一眼,微微浅笑,没发现门外那一袭落寞孤寂的身影。
和墨曜练完功后,璃月摘了一枝漂亮的雪梅,慢慢走回寝殿。
等回到使者阁,璃月看见大殿里有一桌冷了的饭菜,雪儿一看到她,便迅速迎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雪儿慢慢扶起璃月,穿过回廊,朝厢房走去。
“怎么了?”回到厢房,璃月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将脸上花花绿绿的妆容给清洗干净。
雪儿顿了顿,小声的道:“刚才王在等你用膳,左等右等不见你来,他一口没吃就去找你,后面一直没回来。”
“他去哪了?”
“好像去墨玉的偏殿找你去了。”雪儿将锦帕拧干,轻轻替璃月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小姐,以后不要涂那花花绿绿的胭脂了,这样真伤皮肤。”
“嗯。”璃月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则有些窒息和空洞。
沁惊羽去找她了,那她怎么没发现他?她从花园一路赶回来时,没碰到任何人,不知道沁惊羽有去过。
他该不会看到她和墨曜一起练功,然后生气的走掉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真有些不安,换好着装,璃月慢慢走到大殿,发现那桌子佳肴仍旧摆在那里,冰凉且安静。
微微坐到玉桌前坐下,璃月拿起一双乌木色的玉箸,刚才沁惊羽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一直在等她?
等待的感觉真不好受,心口闷闷的,好想找个山头大叫一声,更想立刻见到等待的他。
璃月正慢慢搅着白色的空碗时,忽然,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参见王爷。”
他来了?
璃月一听到他来了,眼底立即浮起一缕欣然的笑,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两人清眸对视,男子眼底也闪过一缕愕然的欣喜,不过转瞬即逝。
璃月细细打量他一眼,朝他淡然点了个头,便不再言语。
沁惊羽高大俊削的身影不紧不慢走进大殿,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肩头,修长的玉手轻执玉箫,眉目如画,红唇妖娆似血,一双狭眸犀利且冰冷,里面透着淡淡的孤寂和苍凉,整个人更显妖冶与邪美。
他只是漠然看了璃月一眼,便转身朝寝殿内走去,只留下了袭翩翩身影。
璃月登时有此怔然,这个男人竟然也会耍脾气?
以前的他很少这样,只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六天没理她。这一次,还想借故重施!
看他那僵硬且淡漠的表情,璃月有些微微着急,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和墨曜有什么吧?
算了,先潜心练功,等明日武学大会过了再说。
这一夜,北风凌厉的呼啸,吹得窗棂发出冷冷的撞击声,整个大殿里烧着暖炉,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将大殿顿时沁得温暖起来。
璃月将两根银针慢慢放到暖炉上,银针如银箸那般长,不一会儿便被烤得一片通红。将银针烤得通红之后,璃月又将它们放进水盆里。
只听“兹”的一声,烫热的银针与水相碰,发现浓烈的擦响起,听得边上的雪儿微微发颤。
“小姐,你真要用这种方法刺激姑爷?万一没将姑爷的记忆唤醒,又将他弄昏过去的话,他会生气的。”雪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刚才竟然说要用银针刺姑爷的穴位,希望将他的记忆唤醒。
虽然大家都希望姑爷恢复记忆,可是这样做,风险似乎很大,她可不想那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姑爷就这样消亡。
璃月犀利的冰眸紧紧盯着捞起来的银针,现在银针已经被她处理过,没有细菌,成功机率要大得多。
人左右两耳至头顶正中有一条线,在眉心往上时有个交会点,那就是经溢穴。刺激和按摩经溢穴都可清神醒脑,增强记忆力,促进血液流动,还可消除记忆障碍。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将银针涂上酒精后,璃月和雪儿蹑手蹑脚的朝沁惊羽的寝殿走去。
等走近寝殿,看到床上衣襟半敞,露出均匀结实胸膛的俊逸男子,两人同时别开脸,脸色皆是一片晕红。
大冬天的,沁惊羽有强劲的内力,不怕寒冷,所以敞着睡很正常。但是,他不要这么性感好不好?
轻轻走到大床面前,璃月攸地抽出袖中银针,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的一声朝男子经溢穴处刺去。
这一刺,吓得雪儿赶紧闭上眼睛,而那床上的男子,则闷哼一声,陡然睁开眼。
当他看清面前的“凶手”正捏着银针,有些闪烁的看着自己时,立即双眸紧睨,轻啐道:“你想谋杀亲夫?”
说完,男子五指迅速拔下头上的银针,脸上郁着微微的愠气。
雪儿急忙害怕的摆手道:“姑爷别误会,小姐说用针刺激你的穴位,或许可以唤醒你的记忆,她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谋杀你。”
“你出去!”男子毫不留情的睨向雪儿,冷喝一声,明显很不爽。
那针刺进经溢穴里,可不是一般的刺激。可是他再不爽,也竭力忍住,并没有十分盛怒,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雪儿见状,知道姑爷心情不好,大晚上的人家正睡得香,小姐一针给刺下去,不把人气死才怪。
幸好姑爷定力够强,被这么狠刺了一针,竟然没发怒,可能因为是小姐的关系,要是换成别人,早被拉下去砍了。
雪儿一走出去,男子一双犀利的冰眸便深邃凌厉的睨向犯事的小女人,朱唇微微上扬,眼眸里尽是邪侫之气。
璃月忙转了转眼珠,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如果是平时,你肯定不会让我扎,所以……”
“所以你就在孤王睡得正沉的时候一针刺下来?”
沁惊羽淡漠的说完,璃月的脸早已浮上一层红晕,真是羞愧死了。本来想帮他唤起记忆,没想到把人家惹怒了。
“不是的……”
璃月话还未说完,那狂野霸道的男子早将她一把捞上大床,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压到身下,一双乌紫潋滟的双眸正灼热的看着她,双臂强劲有力,身上线条完美,象征着男性气息的喉结也微微蠕动。
看到男子这个样子,璃月心里立即有些慌乱,难道他要霸王硬上弓?真不该惹这头野豹的。
浅浅的宫灯照在男子浓密的睫毛上,一张红唇妖娆瑰丽,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到肩头,那湖泊色的潋瞳里,正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渴望。
双眸妖冶逼人,整个人像妖精似的绝美,浑身上下罩着寒冷的凉意,令人不敢接近。
“既然我们是夫妻,就把夫妻间该办的事办了。算了算,你已经三、四个月没开过荤。”
“我不喜欢吃荤菜,我只吃素菜。”璃月赶紧摇头,眼睛瞪得老大,这该死的沁惊羽,她真不该惹他的。
“由不得你!”男子红唇冷启,声音沙哑且低沉,如同一头干渴的兽,低头便一个霸道将璃月的樱唇含住,趁她不备时,那灵巧的长舌已经迅速窜进她檀口里,一路攻城掠地,肆意品尝着她的芬芳。
“唔……沁惊羽……”璃月想说话,发现他已经霸道的欺了上来,一手紧紧扣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则紧紧环住她的腰。
好久没有和他亲吻过,他一吻下来,璃月就觉得浑身战栗,一阵电流从全身滑过,她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男子霸道的在璃月唇上吸吮、嘶咬,似要将她揉进心里似的,浑身上下一片灼热。
他在她耳边轻喃,低咬,温热的呼气,又一路吻向下,所有的吻都狂野中不失温柔,惊得璃月浑身痉挛,一颗心更是激动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