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忘忧》弹完,男子才将璃月温柔的拉起来,慢慢抱到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她发间的幽香,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闪,他才发现,因为太过激动,他竟然没有问问璃月的想法。
刚才就一直急急的拉她进宫,一直是他说个不停,等他冰眸看到璃月有些微微抖动的双肩时,他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
慢慢将璃月推开,男子纤细的手轻轻挑起她鬓边的发丝,深邃温润的看着她,“星儿,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比如,星儿不爱他。
如果她爱他,肯定会和她相认。
或者,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星儿早就忘了也说不定,毕竟当时她太小,意识懵懂,想不起救过他的事很正常。
璃月微微蹙眉,双眸潋滟,努力平息心里的抑郁,抬眸温婉的看着面前期翼的男子,故作惊讶的道,“刚才被你拉着满世界的跑,我心里一直有疑问,你为什么叫我星儿?”
她该怎么说呢?
难道她说,她不是真正的星儿,她只是一抹穿越的灵魂,用了星儿的身体而已。
这样说,谁会信?
说不定人家还会把她当成杀人凶手,怀疑她顶替了真正的星儿。
现在,她只能承认自己就是当时的小星儿。
之所以没有和他相认,完全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他给自己命了个名叫星儿,虽然她知道他也戴有面具,但不可能因为一张面具就确定他是当时的大哥哥吧。
听璃月这么说,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怔然,瞬即恢复如常,继续道:“因为当时天上好多星星,你给我的感觉好温暖,好温暖,像眨着眼睛的星星一样,所以就叫你星儿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真名叫璃月。”
璃月又是一脸的讶异,微微蹙眉道:“当时年纪太小,好多事我都忘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这个,她的确不知道,她只知道沁惊羽一直在找胸前有胎记的星儿。
男子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润道:“我早就感觉你是星儿,只是你胸前没有胎记,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让我只相信,不怀疑。”
说到这里,他突然疑惑的看着璃月,轻声道:“为什么你胸前的胎记时有时无?”
面前的星儿,给他太多的困惑和疑团,他觉得她很神秘,好像很多事隐瞒着他一样。
心里有千百个结解不开,比如刚才他叫她星儿,她为什么痴痴的答应了,还温婉的跟着他到处跑。
比如她为什么要将胎记遮住,不告诉他。
比如她为什么不让她看那只小箱子,为什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那寒光潋滟的紫眸里闪烁着一抹怔然,同时又夹杂着淡淡的心疼。
明明是她在问他,他竟然反问起自己来。
璃月只好转了转眼眸,露出晶莹的贝齿,轻声道:“因为我涂了遮暇膏,也就是美容的,所以你就看不见!而且,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星儿就是我,并不是刻意躲着你。”
遮暇膏?
男子额头当场溢起几条长短不一的黑线,讶然道:“什么遮霞膏,这么厉害?”
要真是这样,那脸上有刀疤和痘痘的涂了不都成美人了么。
璃月忙转了转眼珠,很少说谎的她这才发现,要圆一个谎真难,真是越圆越谎。
“我平时喜欢研究一些医学方面的东西,自己研制出来的。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瓶,把你眼梢的月牙印记遮住。”
男子一听,并不像以前那样孤寂,眼里反而蕴藏着淡淡的温馨,温柔的道:“你不是说过,月牙是美好和高贵的象征,我不遮。”
现在他似乎弄懂了一些,原来,星儿并不知道他找的是她,因为当时他不知道她的名字。
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星儿记不住很正常,看现在星儿的样子还有些迷迷糊糊,很惹人心疼。
温柔的拉着好的小手,两人并排坐到淡绿色的秋千椅上,男子看着漫天的七色云彩,淡淡给璃月说小时候相识的故事。
那时候他受伤了,被刺客追杀到小柳巷里,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小璃月出现了。
她帮他擦伤口,给他安慰与鼓励,让他不再消沉,不再难受。
有了小璃月真挚的鼓励,他才勉强撑了过去。
后来因为下属来找他,将他救走的时候,他连和小璃月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孤寂的看着她站在高高的灯笼下,淡黄色的灯影打在她娇小的脸上,那时的她显得空洞而安静。
突然,有个娇气的小姐跑了过来,不知道对小璃月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啪”的一掌甩在她脸上,又将她推倒在地。
他当时好想冲过去宰了那娇小姐,可是下属怕刺客再次袭来,硬是将他带走了。
回忆到这里,男子乌紫深邃的双眸淡然看向璃月,嘴角溢起一抹邪邪的笑,淡笑道:“你是不是早忘了,让孤王一人自作多情?”
听了他的话,璃月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爱小星儿。
小星儿这么善良,真的很惹人爱,相比起小星儿,她的个性就要强硬许多。
如果当时有人敢打她,她一定十倍的还回去。
小星儿真令人心疼,打她的要么是南宫幽若,就是南宫招弟了。
“星儿,听说你十五岁之前脑子有些……不正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想到这个,沁惊羽便轻眯凤眸,红唇透着淡淡的妖邪,犀利的睨向璃月,很想知道个中缘由。
璃月攸地瞪大眼睛,要是她告诉他,是秦氏给星儿下药,把星儿害成傻子的,沁惊羽一定会宰了南宫府一家。
想到这里,女子脸上溢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温润道:“娘亲说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摔着了,幸好后面又摔了一次,因祸得福,才变正常了。”
她说得轻轻淡淡,让男子心里溢起一抹淡淡的心疼,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竟然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星儿,你真是个值得孤王深深疼惜的好女孩。
他要抚平她心底的伤痛,他要让她幸福,不会让她再遭受以前的痛苦,不会再让人欺凌她。
“你……脑子不正常的时候都能研制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
男子眼里的讶异早已溢满,又怕伤害璃月,不提那个傻字,只好说脑子不正常,而且说得极轻。
璃月的心都狠狠揪到一起了,的确,说谎真不是她办的事。
微微摇了摇头,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她突然仰天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道:“你要知道,你的小星儿是很聪明的,一学即会。我只是心智弱,智商低,反应迟钝,不代表不会弹琴、作画这些东西!而且娘亲天天细心的教我,再傻的人都会变聪明的了。”
不知道这样解释,算不算合理。
璃月偷瞄了一下沁惊羽,她现在还不能说自己穿越一事,因为这事没人会相信,到时候给自己惹些不必要麻烦就糟了。
况且沁惊羽现在这么惊喜,要是她突然一瓢冷水泼下来,一定会将他那颗火热的心给浇灭的。
只要她说了穿越一事,一定能解释清楚,但是,这样会伤沁惊羽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忍心伤害他,只想他安好了。
男子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仍旧选择相信他的小星儿。
他相信,有任何疑问,总有一天她会告诉自己。
“如果以前是孤王的一厢情愿,以后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只准爱孤王一个人。”男子说完,玉手轻轻在璃月鼻翼上点了点,声音霸道且坚定,带有浓浓的占有欲。
璃月眼晴在笑,眼珠则无比淡漠,只是安静温婉的看着他,轻声道:“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只要他安好,对她来说,天天都是晴天。
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听到璃月真切的话语,男子心里立即豁然开朗起来,晴空一片。
原来,爱情一直都在,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不是云彩遮蔽了乌云,而是乌云遮蔽了温暖的云彩。
心里深沉的乌云慢慢散去,看似忽明忽暗,原来爱情早已驻进心里,夏季早已悄然而至。明媚的阳光温暖的溢进心里,从今以后,他要和她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璃月怔怔然看着面前眼角欣喜的男子,原来,思念可以让人安心,牵挂让人幸福。
现在有一个如此牵挂、思念的男子深爱着她,她就将心底的抑郁压下去。
听过一句话:为什么我们总要到过了半生,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经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她真的不想舍弃沁惊羽这个如此温暖人心的男子,可是,她从来都是坚毅的女子。
如果他真爱的不是她璃月,而是曾经的星儿,她会毅然选择离开。
如果不是星儿,她能住进他心里去吗?
罢了,还是暂时先不想这个,以后的事,谁说得定。或许以后她们无法相守,因为她不敢肯定,这样的爱,算不算真正属于她的爱。
男子心里一直在回响那句温暖人心的话。
“羽,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璃月的话如同冬日照射进他心底的阳光,让孤寂苍凉的他感到阵阵暖意,让他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慰藉。
……
璃月是真正星儿的事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就传遍王宫,不得不说一句,宫女们的嘴,便是世界是最快的传播武器。
此事传到章华宫,还在养伤的南宫幽若攸地瞪大眼睛,瞳孔收缩,瑟瑟的躲到被子里,脑子里仍旧浮现那天太后剜她假胎记的事。
原来璃月真是沁阳王心心念念的那个星儿。
现在所有人都当她是冒牌货,不要脸的女人。
事情真相这么揭露开来,宫女们对她的态度由开始的高捧,攸地下滑为狠踩。
她要喝东西,除了金兰之外,没有人去弄。
她要用膳,宫女们端来的全是残羹剩饭。相反,那些宫女们,全都跑去广离宫巴结王后。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该死的璃月。
她忌妒她,深深的忌妒,她想整死璃月那个小蹄子。
消息一传到青凤宫,就像开大会似的,绮玉、东方瑾儿,莫无吟等人齐齐聚到太后跟前。
太后满目阴鸷,拳头握得紧紧的,双唇朱红,透着妖治与冷魅,周身浓罩着浓浓的算计和肃杀之气。
突然,她将玉案上的花瓶“啪”的一声拂在地上,花瓶立刻碎成几半,里面的水溅了一地,吓得周遭的宫女们身子抖了抖。
此刻,整个大殿的气氛顿时陷入紧张与慌乱中。
东方瑾儿一个劲的在站在边上哭,莫无吟等人则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绮玉眼底带着淡淡的讥笑,不经意的看向太后。
而太后,早被气得不行。
“现在怎么办?哀家想过所有人,都没想过南宫璃月会是星儿。现在王儿如此爱她,她俩合力联合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以前还好,以前至少王儿不那么在意王后,如今知道王后就是星儿,王儿会为了王后拼命。
绮玉眼角带笑,故着温婉的道:“太后别生气,你这么生气,不正让王后如意?就算王后不是星儿,王与会和她联合。唯今之计,咱们只有尽量拆散她们,只要分散她们的势力,自然好对付。”
太后转念一想,觉得绮玉说得有理,点讪讪点头,“只好这么想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凌厉的睨了悲悲戚戚的东方瑾儿一眼,满目怒瞪着她,厉声喝道:“哭什么!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在乎?”
东方瑾儿赶紧抹了把眼泪,微微摇头,小声的道:“姨母开恩,瑾儿错了,可是瑾儿的心好痛,瑾儿好爱表哥。”
听了她的话,太后一双冰眸突然睨向东方瑾儿,心里骤然浮现一个计划,“瑾儿,你当真爱你表哥?”
东方瑾儿急忙点头,轻声道:“瑾儿此生只爱表哥一人。”
太后美目微转,玉手轻轻抬到乌木椅上,淡淡道:“如果哀家让你成为王儿的女人,王儿一定会娶你,但是,你必须丢下颜面,主动送上门。”
东方瑾儿一听,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惊讶,急忙摇头道:“姨母,表哥那么暴戾,要是我主动勾引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傻孩子,万一你被别有用心的人迷昏,放到你表哥的床上,你表哥又被人下了谜药,他哪还有力气杀你?到时候,他看到你白花花的身体躺在面前,巴不得上去要了你,哪还会考虑其他事?等他要了你,你成为他的女人,还怕他不负责?要是他不负责,还有哀家在,哀家绝不让委屈你!”
这样做真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把瑾儿安插在沁惊羽身边。
二来可以离间璃月和王儿的关系,如果她们两个闹矛盾,她就坐收渔翁之利。
到时候等瑾儿和王儿睡在一起时,再将此事通知王后,凭王后那高傲的性子,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喜欢别人。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东方瑾儿仍有些怯弱的看着太后,微微道:“太后,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女人的名节很重要……”
“哀家问你,到底是男人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哀家当初也是用这招勾引先王的,要不是这一招,先王会对哀家负责,哀家会坐上太后之位!”
众人一听太后的话,都微微敛眸,虽然都知道太后干过这事,但太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说明她的脸皮有够厚的。
绮玉则轻轻推了推东方瑾儿,笑吟吟的道:“瑾儿别害怕,只要你肯拉下脸做这事,到时候成为侧妃指日可待,说不定还能一举得男,怀上天家的世子。”
太后也微微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当年在荷花池,要不是哀家正巧有事走开,留下于菸飞羽一人在那,先王怎么碰得到她,王后的位置又如何轮得到她?幸好,哀家比她先一步怀孕,才顺利坐上侧妃之位。”
她虽然只是于菸飞羽的侍婢,但是她的姿色可比于菸飞羽上乘不少。
还好,后面先王慧眼识珠,在于菸飞羽死后封她为后,她才不用被人们唾弃,被人称为侍婢。
下首的绮玉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太后当年也只是个侍婢而已,竟然靠心计和手段混上王后的位置,虽然做法令人不耻了点,不过不得不说,她很厉害。
她又想故伎重施,当年她就是看于菸王后单纯善良,给先王下药,再勾引先王。
当时于菸王后就去另一个侧妃那里坐了坐,才回来就看到先王和太后搞在一起。
她听人说,太后当时哭得可凄惨了,搞得她是受委屈的一方。
后来于菸王后念太后服侍她多年,又看她失了名节,嫁不出去,就求先王把太扶成侧妃。
没想到,一当上侧妃的太后,不仅不对王后感恩戴德,而且以怨报德,多年后甚至残杀的杀死王后和王后肚里的孩子。
而且当时太后比于菸王后先怀孕,虽然是侧妃,地位俨然比王后还大。
到太后生下惊鸿大将军时,于菸王后才怀孕。
因先王太爱王后,所以当时即使惊鸿将军是先出生的王子,他最终也把世子之位给了惊羽。
听了太后的话,又看到绮玉鼓舞的眼神,东方瑾儿也想通了。
与其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不如用性命去拼了拼。
拼输了,大不了丢尽颜面,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是表哥的人,这也是一种殊荣。
如果拼赢了,她做上侧妃,这自然好说。
哪怕得不到表哥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也要让别人认为,她是沁阳王的女人。
思索再三,东方瑾儿轻轻拉了拉太后的手,哀求道:“姨母,瑾儿一切听您作主,求您帮帮瑾儿。”
太后慈祥的拂着东方瑾儿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温和的笑道:“你是姨母贴心的小棉袄,姨母不帮你帮谁。”
星月宫
在和璃月倾诉衷肠后,男子将璃月送到广离宫安歇,他则冷然站到窗前,一双紫眸凌厉冰冷的睨向外边。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星儿,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应该比预想中更开心才是,可是一看到星儿那淡漠的眼神,他的心就如被刀扎了一般。
星儿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淡然,难道她不爱他吗?
或许,星儿只是不习惯,还没有接受。
等她接受那天,她一定会开心起来。
想到这里,男子稳稳篡紧拳头,在心底暗暗发誓。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呵护星儿,疼爱星儿。
只要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星儿终有一天会展颜一笑,真正的接受他。
现在,他就先给星儿一点时间,让她好好适应他的爱。
隐隐的,身后传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女子一袭青色劲装,头发挽成个流云髻,手上套着一对淡黄色的精铁护腕,一看到男子,立即拱手,沉声道:“残红参见王,不知王召见,何谓何事。”
话才说完,突然,男子玉手咻的取下墙上作装饰用的长剑,剑尖稳稳抵到残红脖子上,那光亮的宝剑上,泛着星星点点嗜人的银芒,看得人心惊。
男子瞳孔里的妖邪和冷戾,把他衬得如地狱的修罗,红唇冷冷勾起,刹那间妖娆邪魅。
“孤王曾叫你打探南宫幽若亲近的人,你怎么没有告诉孤王,璃月胸前也有胎记?”
男子的声音清冷凌厉,双眸里的寒光如利刃般,玉手轻轻握住剑柄,冷然的睨向残红。
残红一听男子的问话,眉头立即紧紧皱到一起,脸色也唰地苍白起来。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咬了咬下唇,沉声道:“对不起。”
她如今只有一句对不起。
当时她奉命查星儿的下落,也追查过南宫幽若,结果听到别人说南宫璃月、南宫招弟都有胎记,只有南宫招弟的与两姐妹不一样。
当时她就怀疑璃月是星儿了,只是心里的忌妒在作祟,一直没有将此事告诉王。
如今王要怪她,她只有以死来报答王的救命和栽培之恩。
“对不起,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切都是残红的错,残红忌妒王后,忌妒你无比爱她。要让你知道她是星儿,不知道你会宠她到什么地步!”
男子一听,眼眸攸然微眯,“哗”的一声收回宝剑,漠然睨向残红,“一个男人宠爱自己的妻子,也有错?”
残红蓦地睁开双眸,淡淡看着面前一脸阴霾的男子,觉得她从来没了解过他,更没有靠近过他。
他说那句话也没错,谁不想丈夫疼爱自己。
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心痛?
“孤王不会杀你,孤王要让你亲眼看见,孤王是如何疼她、爱她,和她恩爱一生的,出去!”
男子无情的话语如利剑般穿进残红心里,她踉跄站起身,孤寂的看了眼这尊贵的男子,一个凌厉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
这样的话太伤人了,为什么她不是璃月,如果她是璃月,就能得到王的爱了。
傍晚
天空是一种淡淡的火红,漂亮的彩霞溢满了半边天,静谧的洒落在干净清澈的镜湖上。
云霞灿烂,刹那间,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烈出来,落日将天空染成了金黄色,淡云层层叠叠,幻化为朵朵耀眼的花朵。
一轿金色镶玉轿舆由六人抬着,沉稳大气的朝青凤宫驶去。
轿舆上男子头束玉冠,身着一袭淡紫色扣双龙纹锦袍,墨裳轻围,一双狭长的双眸透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一头泼墨般的秀发丝丝缕缕,散落在男子肩头。
突然,轿舆在青凤宫门前停下,太监宣唱一声,“沁阳王驾到!”
男子冷然下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踏进大殿。
踏进大殿时,殿内坐着太后、绮玉等人,一行人围坐在膳桌前,一看到男子进来,除太后外全都恭敬起身相迎。
“参见王爷。”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满桌的丰盛佳肴,美酒陈酿,朝中间那袭火红的妇人沉声道:“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何谓何事?”
太后一听,脸色立即有些不悦,然后难受的挎了下来,故作痛心的道:“王儿这么说就生疏了,惊鸿一向不亲近哀家,哀家连找个吃饭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命人请王儿前来,陪哀家吃吃饭,谈谈心。”
男子微微愕然,淡然瞟向桌上的美酒佳肴,冷声道:“儿臣刚才已同王后用过膳,既然母后如此盛情,儿臣便陪母后谈谈心。”
沁惊羽说完,坦然走到主位上座下,一双冰眸四处扫了扫,淡漠道:“东方表妹呢,平时她都在,现在怎么不见?”
太后愣了愣,眼眸淡淡转了转,淡然道:“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先下去歇息了,王儿,哀家好久没和你谈过心。哀家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多少年,看到你越来越有成就,哀家心里好欣慰。”
太后一面说,一面将手里的玉杯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轻执玉杯,眼眸里溢着淡淡的凉薄,拿起玉杯一饮而尽。
太后一看男子的动作,顿时有些傻眼了,平时叫他喝酒,他几乎不喝。
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口饮尽,难道他不怕她在酒里下毒?
不过,这是她的寝宫,她岂会这么傻,不会当着他面下毒。
微微半敛双眸,太后朝对面的绮玉等人对视一眼,再将目光移到案台上正缭缭轻绕的檀香上去,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又亲切的看向冷然的男子。
“王儿,哀家麻烦您一件事。”太后说完,还体贴的像位真正的母亲般,慈祥的看着沁惊羽。
沁惊羽俊颜上荡起一抹讶异,神色复杂,淡淡道:“母后请讲。”
见男子如此有礼貌,太后愈发的表演得真了,她微微啜了啜气,将玉杯放下,眼里带着柔柔的光,“要是沁惊鸿也能像你这样,陪哀家吃一顿饭就好了。惊鸿常年在外征战,根本没时间理自己的事,他心底又排斥哀家,现在连和哀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能不能改天将你们兄弟聚到一起,咱母子三人一起吃个家宴?”
男子听完,神情依旧淡漠如冰,冷然道:“儿臣会劝王兄的,母后请等着吧!”
见男子答应,太后这才怒忧为喜,又往他杯子里添了些酒,“听王儿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来,咱俩喝。”
等和太后用完膳,天空的云霞早已钻进云层,云彩化为黑色的绒幕挂在天空,天上渐露几颗繁星,星星点点,伴着安娴皎洁的月光。
轿舆慢慢朝星月宫行去,男子微微斜椅在轿舆里,漂亮修长的右手肘着头,任如瀑般乌黑纤细的秀发倾泻一下,散落在软榻四周。
一双俊眸微微轻眯,男子正懒懒的假寐,乌黑纤长的睫毛轻轻卷曲,睫毛映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丹凤眼下面是一张妖娆朱红的唇,高挺白皙的鼻梁,漂亮且弧度完美俊削的下巴,都将他衬得如同夜间妖邪柔美的妖精。
星月宫里
四处寂静无声,锦袍男子负手而立,冷然走到寝宫前,身一挥手,身后的宫女便全都恭敬的退下。
此刻,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空气中流窜着一丝奇怪的因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男子狭眸轻敛,冷然朝寝殿走去。
掀开寝殿两旁的玉珠,男子才踏进去,便看到那朱红萝帐里诱人的场景。
男子双眸攸地瞪大,眼里充满浓浓的震惊和愤怒。
他和璃月的床,也是别人能躺得的?
萝帐里躺着一群脱光了的女子,此刻雪白的她只是安睡着,没有半点知觉。
……
半夜时分,东方瑾儿有些难受的眯着眼睛,忽然感觉到有只大掌在身上摸来摸,摸得她浑身战栗。
“唔……是表哥吗?”东方瑾儿白皙的脸带着红霞,因为周遭一片漆黑,她看不清眼前的男子。
男子立即将手放到她唇边,轻轻道:“瑾儿,表哥会好好疼你的。”
东方瑾儿迷迷糊糊一听,立即更加激动起来。
她如藕的双臂伸出来,将男子精壮的腰紧紧环住,顿觉呼吸不稳,小脸绯红,“表哥……瑾儿好爱你,瑾儿要把最宝贝的东西献给你。”
男子一听,微怔了下,眼底浮现出一抹冷冷的凉意,大掌也肆意在东方瑾儿身上游移,“瑾儿,你有多爱表哥?”
女子正沉沦在男子的柔情下无法自拔,纤长的玉手轻轻抚了抚男子的青丝,温柔动情的睁开眼睛,“瑾儿愿意为表哥去死。”
男子一听,立即疼惜的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在她耳旁呼气,温柔的道:“瑾儿是第一次,表哥会很温柔的。”
东方瑾儿脸上荡起幸福的笑意,虽然看不清眼前的男子,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就是她的表哥。
表哥今天好温柔,与平时好不同,难道也是中了药的缘故?
她现在意识涣散,两腮陀红,只想快点被表哥爱上。
现在表哥竟然如此温柔的对她。
太好了,她东方瑾儿的梦想终于成真,她不用再低人一等,她要做人上人,她要除去璃月,做表哥的心上人。
正微微愣神之际,身上男子已经沙哑的低吼一声,猛地贯穿向她,疼得她皱紧双眸,冷汗涔涔。
渐渐的,不那么疼了,房间里响起一阵旖旎的暧昧气息。
翌日一早,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天空渐渐明亮,一束微弱的白光射进大殿,照得床上的女子睁不开眼。
等她一睁开眼,便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一看男子背对着自己,还有他那泼墨般的青丝,东方瑾儿心里一阵激动,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竟然……真的成了表哥的女人。
昨夜表哥很温柔,很动情,害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没想到,一早醒来,睡在她身侧的男人,竟然真是日思夜想的表哥。
东方瑾儿脸颊绯红,眼神微微闪烁,一颗心早激动得突突直跳。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很快,听得她轻呼一口气。
听表哥均匀的呼吸声,表示他现在还没醒,而且背对着自己,害得她都不敢主动去和他说话,怕一打扰他,她脑袋就会搬家。
罢了,能做表哥的女人她已经很满足,就这样安静的呆着,等表哥醒来,再听表哥怎么说。
昨夜的表哥真的很温柔,应该是被姨母下了药,万一他一会儿醒来生气要宰了她,怎么办?
正思忖之时,寝殿门口一袭火红的女子正在宫女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是璃月!
她迅速佯装假寐,双臂紧紧环住背对着自己的表哥,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清香,脑子里却十分慌乱。
她好怕璃月会盛怒,然后下令斩了她。
“王后,东方小姐怎么在这里?”雪儿一看床上两具若隐若现的身体,立即害羞的移开双眸。
璃月眼里泛着一抹犀利的冷芒,淡淡睨向床上的一男一女,眼里是说不出的愤怒,心里是满满的惊愕。
东方瑾儿感觉到璃月的双眸正冷冷射向自己,她便装作幽幽转醒的模样,慢慢睁开眼,媚眼如丝的睨向璃月,眼里还隐隐带着抹得意的意味。
璃月,你看看,现在我在你男人的床上,看你还得意什么。
璃月星眸里蕴藏着浅浅的暗芒,样子淡泊而高雅,一袭火红的凤袍将她衬得宛若正在燃烧的红莲,乌黑的青丝柔柔的披在肩上,尽现柔美与大气。
倾刻,两人皆缄默不言,气氛登时陷入紧张。
雪儿再次看清床上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时,有些怀疑的看向璃月,“小姐,那人的背影跟王好像,不知道是不是王。”
这一问,才震惊和诧异的众宫女纷纷气愤起来。
所有人都再次睨了大床上的男女一眼,都跟着雪儿替王后报不平起来。
“东方小姐,你竟然勾引王,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嫁人,这样做成何体统?”
“王是不是还在睡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样做,对得起咱们王后吗?”
“王后,你别生气,把东方小姐拖出去交由太后发落。太后管不住自己的人,竟然让她来星月宫撒野,太不要脸了。”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气愤和恼怒。
璃月只是淡漠的看着东方瑾儿,眼底闪过一抹清冷。
东方瑾儿看璃月不说话的模样,心想,她不会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太后这招真绝妙,既可以气到璃月,又可以让她得到表哥的心,真是一箭双雕。
这下,王后和王终于之间要出现矛盾了吧。
果然,璃月面上渐渐浮起一抹冷意,一双美目里蕴着利刃似的锋芒,小手微微篡到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身上的怒气。
东方瑾儿见她这个模样,忙故作不好意思的讪笑道:“王后有礼,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和表哥睡到了一起。昨晚我去御花园赏花,突然被人打晕,今天一起来,就在这里了。王后,我绝没有勾引表哥,请你相信瑾儿。”
璃月冷哼一声,漠然道:“演,演得很好,你继续!”
“王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受害者。要不,你问问表哥?”东方瑾儿故作气愤的瞪了璃月一眼,搞得现在抢别人老公的不是她,而是璃月。
这个时候,一向警惕的表哥应该醒了吧?
怎么还没醒?
难道是药的原因?
璃月冷冷睨了东方瑾儿一眼,努力深吸口气,沉声道:
“好,就叫相公出来说清楚。相——公!”
璃月最后那句相公喊得很大声,故意拖长了音调,看得东方瑾儿心里微颤颤的,不过,看到璃月吃瘪,她心里好痛快,一阵暗爽。
璃月才喊完,一声淡泊的男声便清冷的响起,“王后,这么大声干什么,孤王不就在你身后?”
男子淡淡说完,早已从寝门拐角处踏进大殿。
男子一进来,雪儿等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奇的模样,只是诚惶诚恐的立在原地。
东方瑾儿这才攸地瞪大眼睛,东哥……表哥怎么会和璃月在一起,表哥不是和她在睡觉吗?
如果床上的不是表哥,那是谁?
当她看到与璃月并排站立的尊贵男子时,心里如遭雷击一般,登时炸了开来。
“表哥,怎么会是你?”东方瑾儿声音有些轻,也有些颤抖。
忽然,她抓紧被子,一个翻身朝身侧的男子看去。
与此同时,男子也与东方瑾儿对视一眼。
当东方瑾儿看见这个和表哥身材一样,模样却完全不相同的男人时,惊呼得“啊!”的一声叫唤起来。
璃月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按太后设计的步骤,她也该出现了。
彼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宣唱声:“太后驾到!”
声音才说完,美目清冷的太后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踏进寝殿。
原本太后脸上带着那得意且刻薄的冷笑,准备进来直接奚落璃月,挺东方瑾儿。
哪知她一踏进殿,就看到和璃月并排站着的高大男子。
而那床上,早已羞愧得要命的东方瑾儿正不停的捶打那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只着了中衣,瑾儿了只穿了件肚兜。
看到这幕场景,太后原本得意的双眸攸地变为愤怒,眼里是浓浓的惊异和冷意。
她冷咬双唇,努力忍住内心的怒气,阴沉的睨向璃月,“王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璃月美目里嵌着淡淡的凉薄,沉稳不迫的道:“怎么回事,太后还不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关哀家什么事了?哀家时才在外边散步,遂听到星月宫里出了事,才进来看看。”
太后故作很巧合的来到这里,一双冰眸恼怒的瞪向东方瑾儿,此时,那床上的男子早搭好衣裳滚下地,迅速跪到地上,一脸的苍白样,浑身吓得发抖。
“王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瑾儿怎么会在你的床上,这个男人又是谁?”太后冷眼睨向俊削淡泊的男子,心里如被刀划过一般,又疼又闷。
明明设计的是瑾儿上惊羽的床,怎么惊羽好好的站在一旁,床上的男人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昨晚明明有人来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好,沁阳王已经和瑾儿睡到一起,害得她兴奋了一晚,差点没睡着。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局面。
想到这里,太后一双冰眸睨向泰然自若的璃月和一脸冷漠的沁惊羽。
原来她被这对夫妻反设计了!
沁惊羽厌恶的睨了床上女子一眼,紫眸里透着嗜人的冷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沉声道:“母后看清楚,这并不是儿臣的寝殿,这是星月宫宫女住的偏殿!”
太后这才看向四周,见此殿里果然空空荡荡,中间那张大床也不是十分华丽。
自从星月宫落成之后,她从来没进来看过,刚才一直以为这就是王儿的寝宫,又只顾管东方瑾儿去了,哪有时间理会寝殿奢华不奢华。
“表哥!”东方瑾儿此刻更加痛苦,她的第一次不仅不是给表哥了,而且也不在表哥的床上,而是宫女的床!
璃月不愠不怒,淡漠的看向太后和东方瑾儿,又将雪眸移到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沉声道:“瑾儿小姐,你们偷情,怎么偷到宫女寝宫来了,而且还是星月宫,本宫要听一个合理的解释!”
“偷情?王后,我没有,我没有和他偷情,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东方瑾儿才说完,底下那陌生、模样一般的男子早已睨向她,眼底是一汪错愕和愤怒,“瑾儿,你我私会了大半年,你竟然说不认识我?”
东方瑾儿这下真的懵了,这个男人不仅毁了她的清白,还栽赃她和他偷情。
她明明是清白之身,何时又和别的私会了?
不用想,这一定是璃月指使的!
而且,璃月真精明,刚才故作愤怒,她明明知道里面不是表哥,还和她演戏,让她丢尽颜面。
想到这里,她眼眼的瞪向沉稳淡然的璃月,咬牙切齿的道:“南宫璃月,你害我!”
璃月不怒不恼,只是冷然的道:“谁害谁,你心里清楚!”
一听到东方瑾儿敢凶璃月,保护欲强的男子攸地挥手,立即有两名侍卫冲过去将东方瑾儿给架了下来。
“大胆东方瑾儿,竟然买通孤王的宫女,借用她的地方在寝宫里与男人偷会。来人,将他俩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再听发落!”
男子冰冷的说完,太后已经气得快要吐血,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瑾儿就算有百张口,也辩不请。
亏她还把亲王妃们全叫来看戏,想整璃月一顿,没想到,倒让别人看了自己的戏,她竟成了戏中的丑角。
“瑾儿是受害者,谁敢打她,就是跟哀家过不去!”太后一声令下,拉着东方瑾儿的侍卫全都将目光投向那俊削男子。
男子一袭玄色锦裳,玄色围裳,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睨,凉薄的看向太后,微微挥手,后边的侍卫登时将东方瑾儿扔到地上。
东方瑾儿捡回一条命,又失了身,才被侍卫放开,就迅速扑到太后跟前,难受的抱着太后腿,一个劲的嘤嘤哭泣。
看着小脸惨白,身子抖动得厉害的东方瑾儿,太后生怕她一时不小心将实情讲出来,便朝身侧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们忙扶起东方瑾儿,将她拉到一旁。
现在该处置地上那可恶的奸夫,太后五指冷冷转动,朝玄裳男子沉声道:“王儿,瑾儿被他毁了清白,哀家拉下老脸,跟你要这个人,哀家要打断他的狗腿,把他阉成太监!”
男子美目微敛,嘴角溢起一抹轻讽,沉声开口:“这个人孤王要亲自审问,不劳太后费心,来人,将他带下去!”
男子一吩咐完,机灵的侍卫就将地上的男子迅速带了下去。
太后眼里的寒意越来越深,美目阴鸷,心里暗忖:沁惊羽,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好,你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都不听。来人,摆驾回宫!”太后气得发狂,领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星月宫。
这个南宫璃月是留不得的了,她一定要除掉他们,不然她终有一天会气死的。
看着太后等人气势汹汹的离开,男子淡漠的睨向身后的侍卫,“把这张床拉出去扔了,再将整个寝宫清洗一遍。”
那股子女人的脂粉味,真难闻。
“是,王。”
太后一走,偷情这件事算是平息。
但是,璃月她们也知道,星月宫里有太后的人,不然东方瑾儿怎么进得来的?
至于是谁,现在还查不出来。
璃月则略微思索,漂亮的冰眸与沁惊羽对视一眼。
两人一对视,均默契的点头,眉目间似有深情流转。
“寐生,传孤王谕旨:今,因有东方氏瑾儿在后宫与外人偷情,为防此事再次发生,惊扰后宫内眷。特令史部、户部、礼部等筑墙以防妃嫔们红杏出墙!”
男子威仪的开口,寐生立即拱手领命。
此事到现在,才算告一段落。
璃月沉眸,也略微松了口气。
昨晚沁惊羽一发现床上的东方瑾儿,就和她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最后两人都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她们才在侍卫里找了个与沁惊羽差不多身材的男子,又将东方瑾儿运到宫女的偏殿。
最后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还有,昨晚沁惊羽去太后寝宫前,她正和他用膳。
知道太后不怀好意,她早将一粒解药给了沁惊羽,所以沁惊羽后来才敢喝太后的酒。
果然,太后不是在酒里菜里下了药,还是点燃一支带有催情香的檀香。
太后等人当然先服了解药,她一定万万没想到,沁惊羽也服了解药。
两虎相争,必有一亡,她倒要看看,最终亡的会是谁。
璃月一直在暗暗思忖,没发现已经被沁惊羽温柔的牵到正殿,正殿膳桌上,早摆好了各式珍馐佳肴。
粗略扫了扫,璃月蛾眉轻敛,果然是王宫,单是早膳就有好几十种,有糕点、酥酪、清粥、西湖龙井等样样俱全。
看到有好吃的,璃月也不跟他客气,拾起汤勺开始喝粥。
“这里还有,慢慢吃!”男子温润的看向璃月,纤细秀丽的玉手从盘子里盛了一碗白色的汤圆,慢慢递到璃月面前。
众宫女一看,全都惊了。
王后好幸福,他们的王是第一次关心别人,以前她们从来没看到王给谁盛过东西,这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当星儿就是好,如此殊荣。
王的温柔和关心都只给星儿,要不是因为有星儿小姐在,她们都看不到这惊天的一幕。
璃月缓缓接过汤圆,朝男子微微一笑,低下头开始吃。
一边吃,她一边抬起头来,脑子里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羽,我有几个能使沁家生意起死回生的主意。”
看着璃月唇边沾着的一粒粉粉的汤白,很是可爱,男子眼角突然溢起一抹邪恶的笑,定定的看着她。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沁惊羽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做什么,难道她脸上沾了东西?
“星儿……”男子突然伸出玉指,一把将璃月的小脸挑起,那冰凉的唇也霸道的覆了上去,在她唇上偷一记香,顺带把她的汤白给扫了。
末了,还在她唇上惩罚性的轻咬一口,才邪邪的道:“小花猫!”
男子说完,边上的宫女全都捂脸转过头,个个皆是害羞之色。
他们的王真男人!
又被他给偷吻,璃月也有些习惯了,不愠不恼,将一截玉米塞到他碗里,“相公,快吃吧,吃了还得商量对付叶晗的事!”
男子微微蹙眉,他生平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玉米。
宫女们一看,都有些慌了,王不吃那个东西,王后还给她盛。
璃月见男子有些怪异的神色,不解的道:“你不喜欢这个吗,尝尝桂花糕!”
说完,又将一块桂花糕盛到男子碗里,一脸的无辜模样。
宫女们正在插话提醒璃月,男子已经破天荒的拿起桂花糕,皱着眉头轻咬两口,接着便是一头的黑线。
什么他不喜欢,她就给他盛什么。
看着沁惊羽有些勉强的模样,璃月突然捂住唇,轻轻笑了起来。
见璃月偷笑的模样,男子这才惊异的发现,原来她整他!
哼!他也不是好惹的。
顿了顿,男子将桂花糕迅速放下,一双雪眸里溢出淡淡的邪恶,喉咙轻微蠕动两下,突然抬眸邪恶的看着璃月,“星儿,敢捉弄孤王,看孤王不好好惩罚你。”
男子才说完,一个打横将璃月抱起,大步流星朝寝殿里走去。
宫女们见此情景,急忙捂脸逃走。
璃月被沁惊羽霸道的抱起来,立刻将雨点般的拳头打在男子身上,眼里也露出一抹淡漠的冰凉,“喂,大清早的,你放我下去!”
表面是有些微微愠气,心里则痛得窒息,他口口声声叫的全是星儿,爱的也是星儿,关她璃月什么事。
看着怀中女子眼角有缕冰冰的寒意,男子忽然将她轻放到地上,星眸加深,乌紫的冰眸深邃的睨向她。
璃月看男子俊颜上蕴着一层极力隐忍的凉意,目光攸地变得涣散,有些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微微道:“对不起,我还没办法适应。”
“没事。”男子俊眸微敛,他怎么感觉,她有些讨厌与他接触。
男子声音淡淡的,冰眸里则透着一抹不忍与心疼,璃月模样这般淡漠,是为哪般?
突然,他轻轻抚向璃月粉蜜的唇,在她唇上温柔的轻咬一口,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溢出淡淡的悲伤,亲吻过后,又将她温柔的拥在怀里,浅笑道:“如果你不喜欢,孤王等你。”
璃月被他紧紧拥进胸膛,心里溢满浓浓的淡愁。
他在她耳边轻喃,声音很温暖,温润如玉,低沉而沙哑,富有磁性,令她不禁心生战栗。
他将她温热的抱紧,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大掌轻轻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在她耳旁轻轻呼气。
刹时,一股温热且灼灼的气息窜进璃月心里,她纤长的手也轻轻搭到他宽阔的双肩上,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互相感觉对方那强烈的心跳。
男子乌紫的美眸里透着璀璨的光芒,长睫微闪,在她耳垂上轻咬一记,又将她缓缓推开,深邃的道:“星儿,答应我,不准离开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富有磁性,却透着浓浓的张力和不可违逆之意。
璃月两腮微微绯红,被他这么霸道的抱住,在窒息和心痛之余,她竟感到一丝幸福。
她缄默不言,只是微微垂下眼睑,心里略微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子见她一言不发,璀璨的眸子直视向她,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突然,他再次将手抚到璃月脸上,轻轻捧起她的小脸,眼睑透着淡淡的凄凉,有些失望的道:“星儿,你……不喜欢我?”
她以前不就常说,她不喜欢他吗?
被这么一问,璃月略微抬眸,眼里是一抹怔然与凉意,朱唇欲启欲还,心里萦绕着他那句“你不喜欢我”。
想到星儿,她心底就硬生的疼痛,脸色也微微苍白,乌黑的睫毛轻睑,眼里溢着浓浓的爱意,深邃的看着面前神情淡泊的男子,淡启朱唇,“不,我爱你!”
她说什么,她说她爱他?
男子心里早已是阵阵温暖和感动,蓦地,他已经将璃月压到红柱上,霸道的覆上她淡粉色的唇,在她唇上嘶裂,啃咬、吸吮。
温热的舌尖狂野的窜进璃月檀口内,占有欲的攻城掠地,深深的吻向她。
被他狂热的一吻,璃月当即如电流击过一般,浑身轻颤,长睫微微闪烁。
无法拒绝,那就答应吧!
蓦地,她娇红的朱唇主动的吻上他,男子似乎感应到她温热的心跳,两人唇舌交缠,吻得很深。
男子双手扣紧璃月纤细的腰,将唇从她唇瓣上移到下愕、眼睫和耳垂,一路直下,最终温柔的在她如羊脂玉般的玉颈上停下,沙哑的轻吸一口气。
“星儿,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男子温热的在她耳边轻喃,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
他好害怕,害怕温暖的她会离开,他一生都在寻找星儿,好不容易找到她,却时刻担心她会离开。
他担心她会像美丽的嫦娥一样,一跃跃上天上的月宫,将他狠狠的抛弃。
“星儿,我爱你。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笑,不准你哭,不准悲伤,不准难过。”男子温润的说完,将单薄的她拥得更紧,像她会踮足飞走似的。
璃月微垂眼睑,脑子里时刻浮现那句温柔的星儿。
他的温柔只给星儿,爱也只给星儿。
要是有一天,他知道她不是星儿,而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还会不会这样爱她。
窗外一缕明媚的阳光洒到两人身上,阳光闪着璀璨的光泽,温暖而美丽,将一切阴霾吹散而去,让宫殿里备增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