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风尘染气愤的模样,沁惊羽将璃月的手握得更紧,且稍稍扬了扬,直朝风尘染示威。
“宣王风尘染私通北齐,证据确凿。来人,将风尘染收押,待明日蝗灾解决后,再行押往昊云,交由皇上亲自发落。”
冷戾男子一声令下,寐生立即将风尘染的尚方宝剑收缴。
徒手无剑的风尘染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恨恨的瞪着座上明丽的两人,咬牙切齿的骂道:
“南宫璃月,你这个贱人,你竟勾引沁阳王来害你的未婚夫。世上最蛇蝎的女人就是你,本王就是死了都要来找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放肆!”敢骂他的女人,不要命了?
男子冷厉喝完,手中玉箫喷薄划出,直朝风尘染的嘴巴刺去。
铛铛几声,玉箫伴着冷风攸地击向风尘染的脸,再然后又利落迅速的飞回男子手中。
只见玉箫上是一滩鲜血的血,再看风尘染,他一张嘴,嘴里被斩断的半截舌头当场落到地上。
彼时,大殿上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全都瞪向地上那还在翻滚带血的舌头。
风尘染嘴里是血污一片,大口大口的鲜血朝嘴角溢出,他还想骂什么,一张嘴,发现舌头没有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唔……”风尘染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唇,颤抖的将手移开,手上鲜血淋漓,一滴滴落在冰凉的大地上,声音清冷如珠。
想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心里却是满满的恨意,突然,他攸地抽了下筋,失去舌头的疼痛让他迅速晕了过去,重重瘫软到地上。
座上男子手执玉箫,箫上的鲜血如露珠般润泽,一双星眸蕴藏着浓浓的寒冰,目光阴魅冷戾的睨向晕过去的风尘染,身上肃杀尽显。
白色的衣袍翻飞,袍子上的轻蕊丝丝缕缕,红唇嗜血妖娆,眼梢边上的罂粟胎记云谲诡异,诡异得令人心惊。
深紫色的瞳孔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透着妖邪一样的冷芒,样子异常的妖美,妖邪得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男子,惹到他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殿上满是浓浓的肃杀之气,地上的舌头昭示着男子的阴冷,仿佛有一股强烈的冷风袭了进来,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臣们浑身直哆嗦,终于又一次见识了这妖邪王爷的冷酷。
在淡淡收回玉箫之后,男子忽而优雅的拂了拂翩然的白袍,狭长的凤眸微微轻眯,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沉声道:
“来人,把反贼拖下去,明日让他带着蝗祸的好消息回昊云。将孤王的话转告皇上:谋反乃死罪;对孤王不敬,行刺王后,罪加一等,还望皇上从重发落,以慰百姓,以儆效尤。”
“是,王。”
寐生说完,吩咐侍卫将风尘染给拖了下去。
风尘染解决掉,所有大臣都赞赏的看着上座的王和王后。
沁阳王精明睿智、果敢狠辣,王后冰雪聪明,心思缜密。
这两人强强联合,将来的发展不容小觑。
新一派大臣们很庆幸,老一派们心里是忌妒加羡慕。
许多老一派大臣都有些微微动摇,想转投沁阳王,但一想,沁阳王有仇必报、记仇心重,为人嚣张乖戾,阴晴不定。
平素他们结成一派,为了太后把沁阳王得罪过,如今又突然转投他,他一定会找借口杀掉他们。
与其被这残暴的君王所杀,不如与太后继续联合,将沁惊鸿推上王位。
“退朝。”
太监一声宣布,文武百官全都齐齐拜跪,声音洪如钟响:“恭送沁阳王!”
男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凉薄,睨了众人一眼,将目光移向身侧一直沉稳淡定的女子身上。
漂亮的玉手轻轻牵起她,徒步走出殿外,颇有一种帝后情深的感觉。
两人踏上金色轿撵,轿撵慢慢朝星月宫行去。
一路上,璃月都不敢直视沁惊羽,因为一直视他,她的脸就变得羞红,她会想起昨晚两人肌肤相亲的羞涩旖旎。
轿舆在星月宫面前停下,男子轻挥衣袍,模样丰神俊朗,邪魅不失雅致,英姿卓绝,朝璃月伸出漂亮的大手。
深邃灼热的眼神直射璃月,璃月有些回避的将目光移开,将玉手轻轻搭在男子手上,十指芊芊,美白如玉。
小手才搭上去,男子一个用力,大掌将她的小手狠狠篡住,仿佛要将她融进心里。
与此同时,男子一个潇洒抬起右手,将璃月拦腰斜抱,左手仍旧紧紧扣着那纤纤玉指。
一袭大红衣袍翩翩泻下,怀抱里的女子美如璞玉,头上的凤冠微微作响,眉目如画,唇如含丹,蜜色且殷红,宛若仙子下凡。
不要这么温柔又霸道的抱她,她会吃不消的。
一被他抱起,她脑子里又浮现出月夜的情形,心里有一阵阵电流闪过,好激动。
太监正要高宣,男子将食指放到唇前,看向太监作了个嘘的手势,抱起一袭火红鲜艳的璃月朝星月宫走进去,一路寂静无声,十二名宫女恭敬在后面打帘。
璃月有些尴尬的将眸移开,却不愿意让他放下她来。
被他抱着进殿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很惬意。
前边看见王和王后进来的宫女们,全都羡慕的跪在地上默然行礼,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这对金童玉女。
他们看得更多的,自然是那刹那芳华、绝代无双的俊削男子。
男子白袍上的朱蕊如红莲般翩翩影动,头上玉冠涔涔作响,女子一袭大红郦衣,衣袍缱绻翻飞,迷离旖旎。
“沁……惊羽,你抱我来星月宫做什么?”
璃月咽了咽口水,虽然被他抱着,不过她的心却很放不开。
“广离宫太危险,孤王不放心,今晚你跟孤王歇在星月宫。”
男子霸道冷戾的说完,不容璃月反驳,继续朝前走去。
就在转角处,突然传来两名小宫女窃怯私语的声音。
“你是说因为沁阳王脸上的胎记不吉利,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所以咱们才得了蝗灾?”
“可不是这意思!人人都在传,要不是沁阳王将俊颜露了出来,惹怒了天神,咱们也不会遇上蝗祸的劫难。”
“嘘,小声点,要让王听见就不好了。”
跟在男子身后的寐生一听见这阵声音,迅速上前厉喝一声,“大胆奴才,在这乱嚼事非,来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啊,公子饶命,王饶命!”
两名宫女一看到站在后面,如被光笼罩的冷戾男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寐生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已经将宫女拖走。
璃月用余光睨了沁惊羽一眼,发现他脸色阴沉,神情落寞,比刚才更加孤寂。
紫瞳里透着一汪孤寂的影子,眼里折射出来的妖邪令人心惊,红唇比刚才更加殷红,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则勾起一抹凉凉的冷意,诡异得令人胆寒。
他不开心了。
是因为宫女们说胎记不吉利的事吗?
以前那么多年他都不露真容,是不是也因为这枚不吉祥的胎记。
因为胎记不吉祥,他怕别人说他邪恶如阎罗么。
来到寝殿,男子将璃月轻轻放下。
璃月双足一落地,便将一汪清泓般的美目睨向男子,温婉的看向他,温柔的道:“你脸上的月牙印记真漂亮。”
听了她的话,男子微微一愣,紫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
璃月伸出青葱般的纤手,慢慢移向男子那火红如莲的胎记,漂亮的指甲晶莹润泽,拂上他那令人心惊的月牙印记。
“如此美好的月牙印,怎么会嗜血的罂粟呢!月牙是美丽和光明的象征,你是沁阳的王,是百姓真诚敬仰的明君。有光明面前,所有暗黑事物都得偷偷隐藏,这么漂亮的月牙印,真令人羡慕。”
璃月柔柔的说完,朝一脸淡漠的男子露出一个轻柔的笑。
这个笑容干净纯洁,没有参杂任何心计,只有纯纯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好似隆冬的冰雪融化,给男子心里拂上一阵暖意。
看着美目清泓、一脸云淡风轻的女子,男子心里的郁积突然散去,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月牙是美丽和光明的象征,并不是什么邪恶与死亡。
看着男子将心防卸下,眼里的凉薄渐渐转为温润之后,璃月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她竟伸手摸了他脸上的印记,感觉凉凉的,冷冷的。
本以为他应该会发怒,没想到他竟如小鹿般安静,那双眸清澈的样子,真令人心疼。
“月儿,孤王可不可以……试着爱你一下?”
破天荒的,男子不由自主的嘣出这句话,把璃月吓得眼神闪烁几下。
听到他的话,璃月心里溢起满满的感动。
可是,她们之间还有个星儿,不是吗?
璃月深吸口气,星眸淡淡看向满眼期翼的俊削男子,朝他温润点头,“好。”
才说完,男子似乎才松了口气的看向她。
璃月面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整颗心很冷很凉,没有半点知觉。
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好”字的,她只是表现得很淡然,似乎没有波澜般的同意他的话。
男子漂亮的大掌轻轻抚上女子娇嫩的脸,心里却隐隐疼痛。
星儿……
璃月知道他心里有些勉强,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正在两人颇为尴尬时,一袭青衣的寐生突然走进大殿,轻声禀道:
“王,南宫侧妃在外求见,宫里所有人都在传她就是星儿,因为她身上有胎记。”
璃月一听,心里微微一怔,她还是行动了。
殊不知站得越高,如果不小心的话,会摔得越重。
这个女人一向喜欢表演,她就拭目以待,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带她进来。”沁惊羽眸若寒星,狭长而轻眯,红唇淡淡勾起,危险且嗜人。
不一会儿,一身艳裳的南宫幽若被寐生带了进来,身后带跟着四名素妆宫女。
南宫幽若一袭艳丽的花裳,肩上只披了件透明的粉色肩纱,身上一袭裹胸长裙,长裙上绣着艳丽的牡丹,将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琼花胎记给露了出来。
一看到站在大殿里的两人,南宫幽若突然有些傻眼了。
璃月怎么会在这里?
见璃月平淡无波,样子云淡风轻的,南宫幽若突然松了口气。
璃月一向不喜欢和人争什么,性子冷清,不追求什么名利,她上次早已同她讲好。
璃月说她不爱沁阳王,她才敢露出胎记的。
“夫君吉祥,妹妹吉祥。”
南宫幽若柔柔的行礼,在行礼的过程中,将身子弯得更低,故意将一对圆润的酥胸露出大半,还有上边那火红的胎记。
男子一看,眼里立即荡起一抹邪恶的冷笑,璃月则闪过一抹冷然,用得着把胎记和胸部全露出来么。
沁惊羽温润的看了璃月一眼,遂将目光移现南宫幽若,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这胎记哪来的?”
南宫幽若听完,立即将衣襟微微向上扯了扯,一脸媚俗的笑道:“回王爷,这胎记是幽若出生起便有的,跟了幽若十多年。”
“你是星儿?”男子轻啐了声,努力压制住心里的厌恶。
“臣妾听说过星儿的事,臣妾只知道身上有这个胎记,五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至于小时候有没有见过王爷,臣妾也不清楚。”
南宫幽若一面说,一面装得楚楚可怜、一副无辜的模样。
一双媚眼直朝男子轻眨,表演得很到位。
看完沁惊羽,她又将一双媚眼移向璃月,有些警告的看了璃月一眼。
璃月则回她一抹浅浅的讥讽,接着便是浓浓的无视。
男子狭眸半敛,眼珠湖泊潋紫且深邃光泽,淡淡的扫了面前的南宫幽若一眼。
这胎记上次在船上他就看见了,只是当时没有说而已。
他记得当时胎记的事并没有谣传出去,只有他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后来这事被风鳞打探到,才渐渐闹得满城皆知。
而南宫幽若这假胎记在闹在满城皆知之前就有了,这就说明。
要么南宫幽若是真的星儿,要么她认识真的星儿,见胎记漂亮也模仿着绣了一只。
后来他派残红去打探了南宫幽若很久,但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有两个原因,一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二是残红骗他。
残红,真的敢欺骗他吗?
南宫幽若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可放过,璃月他已经查过,她身上没有胎记。
难不成是那讨人厌的南宫招弟?
不可能,上次去南宫府,他早就一一观察过那些的人,没有一人有星儿的气质。
倒是璃月和星儿很像,尤其她那双孤寂且落寞的冰眸。
但璃月不是星儿。
现在南宫幽若主动送上门,将自己有胎记的身份表明出来,何不趁机查探一下她,把真正的星儿给钓出来?
再看南宫幽若那有些闪烁的眼神,他更加确定,真正的星儿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地陷入紧张,明明早就可以从南宫幽若身上查,为什么他竟拖了这么久?
只因为残红一句“胎记的事跟南宫幽若身边的人没关系”,他就没再理会这个人,如果当时多派人跟踪一下南宫幽若,那星儿在哪不就很容易了?
还有一个他不敢想象的原因,会不会真正的星儿已经给南宫幽若给害死了?
会不会南宫幽若早知道星儿这胎记的秘密,所以狠心把星儿杀死,然后自己伪装成星儿?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男子狭眸突然惊奇的掠过南宫幽若,眼里带着温润惊喜的笑,轻声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星儿,孤王也当你是星儿。”
此言一出,璃月微微蹙眉,心神微微抖动一下。
才看向男子,他那温润的眼神复射了过来,璃月见他讶异的看着自己,忙装做一脸平静的样子。
千万不能让沁惊羽看出什么,他太精明,她什么举动都逃不过他那犀利的眼神。
而这句话让南宫幽若听到,她立即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指向自己。
“王……王您在说什么,您当……臣妾是星儿?”
南宫幽若声音很颤抖,连她都不相信沁阳王会这么说。
沁阳王起初只是怀疑了一下下,没想到竟然当她是星儿。
如此说来的话,她不就立马就要成人上人了?
说不定今晚沁阳王就要召她侍寝。
看着满脸激动的女人,男子邪眸里闪过一抹讥讽,嘴角也冷冷的勾起,“来人,将孤王的百宝玉扇拿来,赐给侧妃。”
寐生愣了下,随即跑到寝殿将一枚十分精致、镶嵌着玉石、缀着丝绒花边的象雅折扇拿了出来,恭敬的递给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十分激动,颤抖的接过那柄玉扇,看着扇上玲珑有致的美人。
原来这就是王赠给星儿的东西?
这扇子虽然漂亮,也挺名贵,可是比起权势金银来说,显得太廉价了吧?
既然知道她是星儿,为什么不封她做王后?
努力隐忍住内心的愤懑和忌妒,南宫幽若冷冷瞥了璃月一眼,将目光移向沁惊羽,拱手道:“臣妾多谢夫君赏赐。”
“下去吧!”男子潇洒的轻挥绣袍,南宫幽若又惊讶的看着他。
“王,您……”你不召臣妾侍寝么?
这话终究没敢说出来,她只是半咽半瞒的忽了过去。
男子似乎很懂她的心思,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笑,突然凑进南宫幽若,“晚上把身上洗干净点。”
啊?
南宫幽若一听,心潮立即澎湃起来。
果然,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原来刚才不说侍寝的事,是怕王后生气,怕王后吃醋。
所以悄悄凑近她耳边说,这么说来,晚上沁阳王要召她侍寝,或者临幸她的章华宫。
而且,他说得极轻,说明这是她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媚笑的点头,而对面那邪恶的男子,也温润的笑了。
难道这个笑是在向她示爱?
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南宫幽若笑盈盈的看向璃月,柔柔的道:“妹妹,姐姐先行告退,你一定要替姐姐伺侯好夫君。”
人一不要脸,话立即就不要脸了。
好像此刻她已经是后宫之主,是真正的星儿了一样。
男子忍住内心的窃笑,看着这表演比花旦还厉害的人物柔柔的远去。
以后王宫听戏不用请戏班子了,直接叫南宫幽若打头,莫无吟等人随着,演一出生旦净末丑。
终于在那抹身影蹑手蹑脚的离去之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边上的璃月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在耍南宫幽若。
“喂,刚才你对她说了什么?”璃月用手肘推了沁惊羽一下,男子才嘎然将笑声打住。
“你这么关心,难道吃醋了?”男子突然凑近璃月,声音醇厚且沙哑,慵懒且邪魅,透着浓浓的穿透力,萦绕在璃月耳边。
璃月眼眸微微轻敛,睫毛如蝶翼般扑扑闪烁,她才没吃醋。
忽而,女子轻眸冰眸,星眸汪如清泓,眸子里平淡无波,淡然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先回广离宫。”
“不行,昨晚才有刺客闯进离苑,你给孤王乖乖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男子的声音透着浓浓的霸道,一听到她要走,他就觉得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总想把她留下来。
璃月脸上溢出一抹淡然的轻笑,温婉的看向男子,“你都有星儿了,又困住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平不淡,只是柔柔的,似没有心的感觉,十分空洞。
星儿……
她说得对,他的人生都是因为星儿。
他爱星儿,他只为星儿而活。
他所有的权力和财富只为了星儿一人。
可是,现在他却日夜为面前的女子所困扰。
为璃月发呆,为璃月生气,为璃月开心,为璃月难过。
一切心绪的牵引,都因为眼前这个叫璃月的女子。
星儿……璃月……
他究竟如何决择?
他只知道,他现在一刻也璃不开璃月,好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狠狠的疼她、爱她。
看着璃月有些怅然、满目清润的模样,他心里如利刃划过般难受,他从来看不得璃月难过。
璃月难过,他会跟着难过。
璃月开心,他会跟着开心。
所以看到璃月因为星儿而难受,他的心更加疼痛。
突然,男子将璃月紧紧搂在怀里,大手抚过她乌黑的青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纤长浓密的睫毛轻敛,孤寂的道:“孤王说过,会试着去爱你,你给孤王点时间,好吗?”
男子声音透着淡淡的寂寥,听得璃月心里一颤。
听到他的话,她很感动。
一个帝王般的人物,竟然温柔的告诉她,他会试着爱她,这是何等尊贵的殊荣。
她知道他心里有星儿,所以才会叫她给他点时间。
他现在一定很矛盾,很难受,内心痛苦交织。
如此深情专一的男子,真令人心疼。
如玉的小手微微抚上他宽大的背,璃月将娇小的身子窜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微微点头,“好!”
这一声平淡无波的好,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他们的心都没有放开,就这么谈爱,真的很尴尬。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男子突然凑近璃月,在她耳旁温柔轻喃,“孤王刚才告诉侧妃,叫她晚上洗干净点。”
璃月一听,蓦地瞪大眼睛。
“侧妃身上有体臭,很讨厌,孤王不想她污浊了香气四溢的月儿。”
原来他真是耍南宫幽若,那一声温柔轻喃的月儿,让璃月心里溢起一抹战栗,如电流闪过般难受。
说完,男子温柔的挑起璃月如朱的红唇,在她唇上亲亲一咬,又将她打横抱起,朝寝殿里的大红萝帐走去。
璃月心里蓦地一惊,慌忙摇了摇头,“你……你要做什么?”
“睡午觉!”沁惊羽理所当然的看向她,将她温柔的放到华丽的雕花大床上。
璃月转了转眼珠,男子已经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然后拂了拂乌黑的秀发,笑吟吟的看向她,“看看你,困得像只没了爪子的小野猫,这样如何和孤王斗。”
说完,他给璃月一记安然的眼神,兀自走到金玉案前,坐下开始看上面的折子。
璃月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瞟他,没想到他在重情之余,也是个重国重家的男人。
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人家现在去看折子了,才不想和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璃月觉得满面羞红,她刚才真是羞啊,竟然希望沁惊羽对自己做点什么。
一袭漂亮的月华白袍服顺的贴在他俊削的身上,下颚微微扬起,形成一个完美且倨傲的弧度。
狭长的凤眸半敛,睫毛如水晶的刷子般纤长且秀丽,玉手干净且漂亮,比羊脂玉还白。
红唇妖娆,朱红似血,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整个人看起无比的妖邪魅惑。
那眉梢边月牙形的红色印记,上面似透着淡淡的金粉一般,美得嗜人,令人心惊。
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散落在华丽的金丝软袍上,袍子上的红莲熠熠飞舞,头上玉冠沉稳大气,将他衬得宛若神明,丰神俊朗,风姿卓绝,气宇轩昂。
看了好久,璃月才慢慢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她的确已好困了,在现代的时候她经常睡午觉,在这里也常睡。
因为离苑很阴凉,她经常躺在琼花树下的玉榻上,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估计沁惊羽知道她的习惯,才抱她来睡觉。
慢慢的,朱红大床上已经响起女子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手拿折子的男子温润的看了她一眼,眼里蕴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他不曾遇见星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他不曾遇见璃月,是不是仍旧孤寂一片。
为星儿痴,为星儿狂,为星儿活。
现在每天看着璃月,他心里越来越满足,越来越开心,好像只要有璃月在,他所有困惑都能一一解开似的。
他那满满的爱,从来都只能给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
月夜
夜色朦胧,月色婆娑,整个沁阳王宫灯影丛丛。
星月宫很是泽亮,恍若白昼,全因为宫里衔挂着的白色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皎洁的亮光,远远看去,星月宫仿若被一团银光罩住似的,薄雾缭缭,美轮美奂,金贵华丽。
而处在西宫的章华宫,里面正热闹万分。
刚才寐生公子已经来传过,命令大家都得尊敬侧妃。
就只这尊敬二字,一向精明的宫女们全都明了。
皇上承认南宫侧妃就是星儿,现在南宫侧妃的地位一跃上升,从之前被宫女欺负、不受宠的娘娘,一跃升得比王后还高。
那些曾经欺负过南宫侧妃的宫女们,全都瑟瑟发抖的站在大殿两排,等待侧妃沐浴出来。
不一会儿,一袭华丽纱衣、妆容精致的南宫幽若在四名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寝殿,来至大殿。
一来到大殿,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下,高呼道:“恭喜侧妃娘娘有喜。”
这喜事,自然是王今晚要驾临章华宫的事。
南宫幽若得意的睨了睨众人,眼里是浓浓的冷意,身上那件纱衣将她曼妙有致的身材给显露出来。
还有胸前那琼花胎记,总是招摇过市,若隐若现。
“都起来吧。”
南宫幽若懒懒出声,妖艳的指甲莹莹透亮,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却透着股阴冷狠绝。
美则美矣,就是有些媚俗,属于不耐看的类型。
喻姑姑、李姑姑有些胆寒的起身,并不像其他小宫女那样战战兢兢。
现在确定南宫侧妃是星儿,今晚王就会宠幸她,如此一来,南宫侧妃说不定会变成王后,一跃凌驾太后之上,成为宫里最受宠的女人。
所有的所有,都因为星儿二字。
这星儿二字在王宫来说,比珍宝还珍,比金银还金,比王后还王。
喻姑姑媚俗的睨了眼李姑姑,忙上前搀扶住南宫幽若的手,南宫幽若手上戴着玉质的护甲套,护甲套尖细且精致,如利刃般锋利,令人胆寒。
“娘娘,您今天真美。”喻姑姑奉承的睨向南宫幽若,现在她可是星儿,说不定连太后都要忌惮她三分,她们得好好服侍才是。
南宫幽若美目微转,凌厉的睨向喻姑姑,阴阳怪气的道:“你的意思是,本宫昨天不美?”
“奴婢不敢。”
喻姑姑急忙搭话,心里则咚咚打鼓。
她知道侧妃一直记恨自己,侧妃一嫁过来,她就领着众宫女欺凌她。
那天还听太后之命掌了侧妃的嘴,把侧妃打得满脸是血,如今侧妃一跃成了人上人,她一定会用狠计来对付自己。
正思忖着,耳旁突然传来女子阴冷的声音,“喻姑姑,和本宫说话也敢发呆,抬起头来!”
喻姑姑脸上沁着层层薄汗,立即耸了耸身子,将头仰起。
才仰起头,那艳红的女子便“啪”的一声,狠狠煽在喻姑姑一张老脸上。
南宫幽若狠狠煽了喻姑姑一掌,美目冷清,凌厉冰冷的睨向边上的李姑姑,“李姑姑,你也给本宫过来。”
李姑姑微微敛了敛眸,自知逃不过这一掌,只好轻轻踱了过去。
“很好,上次你们是怎么掌本宫嘴的?”南宫幽若狠狠瞪大眼睛,指甲上的护甲套像一把利刃似的闪闪发光。
攸地,两人还没答话,那冰冷的手掌又啪啪两声打了上去。
“啪”!
声音打得震天响,精致如玉的指甲套划过两人的脸,将两人脸上划起了道道鲜红的血印。
打完几掌,南宫幽若冷冷睨着手上的护甲套,这可是她为喻姑姑她们精心准备了好久的。
而被打了的喻姑姑和李姑姑,立即疼得皱紧眉头,两人哗的一声跪到地上,紧紧扯着女子的衣角,哀求道:“娘娘开恩,求娘娘饶命,奴婢们有眼不识泰山,敢在娘娘面前嚣张,奴婢们该死,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知道该死就好!”南宫幽若冷喝一声,玉手攸地掐住喻姑姑的下颚,指甲狠狠嵌进她肉里,将喻姑姑的下巴深深的掐了一道血印子。
喻姑姑面色惨白,额头涔出细密的汗,有些惊恐的看着这发了狂的女人,“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说,以后你们是听太后的,还是本宫的?”
南宫幽若加大力度,面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她要将之前被欺凌的仇一一报回来。
“奴婢们全听娘娘的,娘娘最大,娘娘最大。”
一声娘娘最大,将女子的权力欲望顶到最高点。
听了这句,她才冷冷摔开手,一脚给喻姑姑踢去,把喻姑姑踢了个底朝天。
突然,外面一名小宫女正诚惶诚恐的跑来。
一跑进来,她就扑通一声跪到南宫幽若面前,有些怯弱的道:“娘娘,不好了,刚才星月宫的李公公来说……”
“说什么?”南宫幽若声音阴冷狠绝,不复之前的温柔婉约,额上青筋暴裂,有些害怕听到宫女的消息。
小宫女努了努嘴,小声的道:“李公公说……王今晚不来了,他和王后正在镜湖下棋,好像今晚王后会歇在星月宫,复得宠幸。”
“什么?”南宫幽若一听,啪的一掌打在小宫女脸上,将小宫女打得星冒金星。
沁阳王不是叫她洗干净等他吗?
她刚才沐浴了整整一个时辰,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没想到沁阳王不来了。
他宠幸璃月,竟然宠幸璃月。
这究竟是为什么?
都怪璃月那个小妖精,一天只知道勾引男人。
万一璃月怀上沁阳王的子嗣,她怎么办?
咦!
想到子嗣,南宫幽若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上次娘亲不是偷偷给璃月喝了绝子汤么?璃月都喝了那汤,现在肯定不能生育。
既然不能生育,那以后拿什么和她争?
会不会一碗绝子汤不管用,璃月真的怀上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理会众宫女的得意,她迅速走进寝殿,看了看外边没有宫女跟进来,迅速将柜子里的那包绝子散拿了出来。
璃月,是你太会勾引男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狠。
一次如果不管用,她就多给她喝几次。
才将绝子散藏好,南宫幽若把金兰叫进寝殿,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说完后,外面又传来小宫女的声音。
“娘娘,太后传召。”
太后?
南宫幽若微微敛了敛眸,老妖后传召她?
正好,她不惹她,她都会去报仇。
今晚暂时忍了这口恶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走出寝殿,喻姑姑们仍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虽然现在侧妃失宠,但是她是真的星儿,实力也不容小觑。
而且沁阳王脾气古怪,人家现在不宠她,不代表不喜欢她。
还是多观察一阵再说,暂时不能再惹侧妃。
南宫幽若冰眸扫了扫众人,指向李姑姑,“你前面带路。”
青凤宫是吗?
就算那是老妖后,她依然不怕。
现在个个都捧着她,她又是沁阳王的挚爱,她就不相信太后敢拿她如何。
穿过重重大殿,南宫幽若终于被领到金碧辉煌的青凤宫。
夜色旖旎,整个青凤宫神秘而宁静。
南宫幽若一走进去,便闻到股浓浓的威严味。
见那大殿中间的玉榻上,太后一袭粉色锦袍,正斜靠在榻上,朱唇艳红妖娆,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正微微假寐。
太后边上站着绮玉、沁莺、东方瑾儿等人,所有人全都屏神凝气,大气都不敢出。
南宫幽若一进来,她们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个个眼里皆是奇怪的神色。
东方瑾儿则连忌妒的心都没了,她不仅争不过王后,现在连这个侧妃都弄不过了。
越想越气,想到这里,她索性不想了。
沁莺心里则有些打鼓,上次她可撞过侧妃,还在王后面前污蔑了她。
现在侧妃被王捧在手心……
是的,就因为一句“晚上把身上洗干净”。
所有人都认为侧妃已经被王捧在手心了。
一见女子进来,太后将淡眸微微敛开,眼里闪过一抹凉凉的冷意,转身起身,慈爱的看向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看太后这抹微笑,身子便微微发麻,朝太后盈盈下拜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几个小一辈的翁主也朝南宫幽若微微拂身,不紧不慢的道:“参见娘娘。”
行完礼后,南宫幽若只是淡淡的扫了扫众人,而榻上的太后则悠悠轻笑,“侧妃过来让哀家瞧瞧。”
多么和蔼的声音,听得众人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知道,有时候太后越慈祥,手段就越狠毒。
初来乍到的南宫幽若哪懂得这些,十六、七岁的年纪,从小就被娇宠长大,不谙事故。
见太后对自己笑,她还以为是因为星儿一事,太后对她刮目相看,态度瞬间转好了。
心里虽然仍旧害怕着这个嗜血的妖后,不过她面上则有些得意。
看来这太后冷血归冷血,还是挺识时务的。
不过上次掌嘴的事就是太后叫的,这仇她一定会报。
只是现在太后太过强大,万万惹不得,她只得暂时隐忍。
想到这里,南宫幽若柔柔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则一把拉过她柔柔的手,目光又睨向她若隐若现的胸。
看着那抹淡红的胎记,太后忽而又笑了,“原来王儿找了多年的星儿,竟然就在宫中,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
“回太后,这当然是缘分了。臣妾也是糊里糊涂就嫁来沁阳,没想到小时候竟然和沁阳王认识,可惜当时年纪太小,臣妾差不多全忘了。臣妾只记得那时沁阳王好俊美,好深情。”
“娘娘好眼力,哥哥从小戴面具,我们都不知道他是美是丑,你竟然知道他很俊美。”沁莺阴阳怪气的说完,遂捂嘴开始偷笑,边上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所有人捂嘴嘲笑自己,南宫幽若淡眸一扫,目光犀利的睨向沁莺,冷冷仰头:“翁主,沁阳王就是戴着面具也很俊削,莫非本宫有说错?”
沁莺一听,只好无奈的努了努嘴,“娘娘说得是。”
心里早把南宫幽若砍了许多遍。
而南宫幽若,更想趁此机会整沁莺一顿,上次沁莺在御膳房欺负她的仇,她还没有报呢。
想到这里,她将头颅高昂,冷然看向太后,淡淡的道:“太后,虽然臣妾初来乍到,怎么说也是王的妃子。沁莺翁主处处针对臣妾,咄咄逼人,总令臣妾难堪,根本没将王放在眼里。”
太后狭眸轻眯,微微扫了南宫幽若一眼,眼底则是看不见的深潭。
忽地,她冷然睨向沁莺,沉声道:“沁莺,还不快向侧妃赔不是?”
沁莺嘟了嘟嘴,狠狠瞪了南宫幽若一眼,不得不走到她面前,弯腰朝她行礼道:“之前都是莺儿的错,还望娘娘原谅,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本宫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既然你都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南宫幽若轻轻挥了挥手。
那句“既然你都道歉了”,不仅沁莺听了上火,连一脸笑意的太后都直上火。
这个南宫幽若,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这句道歉已经表明是沁莺的错,是沁莺的错,就代表是太后的错。
太后眉目微敛,眸光里的阴冷一闪而过,暂且让南宫幽若嚣张两天。
到时候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尊,什么叫卑。
在和太后用完膳之后,南宫幽若才颇有满意的离开青凤宫。
与她一同离开的还有沁莺等人。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而最为得意的,当属最受太后器重的南宫幽若。
她现在比这里谁都要大,是王的侧妃,又是星儿,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天上星星闪烁,月光皎洁,绮玉走在最右侧,一双冷眸凉凉的扫过众人。
待走到一处荷花池边上时,绮玉朝身后的一名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即机灵的闪到栏杆旁。
一走到那里,小宫女装作不经意的摔了一跤,身子向前一倾,双手迅速朝沁莺推向南宫幽若。
小宫女力道太大,似乎有武功,就这么一推,沁莺便重心不稳的压向南宫幽若,南宫幽若被这么一压,差点就要跌进荷花池中。
在快跌进去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抓住沁莺的腰带,与此同时,小宫女又猛地使了个劲,两人“砰砰”两声跌进池子里。
一跌下去,岸上的宫女全都尖叫起来,直呼救命。
在太监和侍卫还没赶来之前,池子里的南宫幽若计上心来,她一把按住沁莺的头,把她直往水里压。
沁莺因为不会游泳,只得在水里扑腾,根本无力还手。
夜色很浓,岸上的人看不清里面的光景,只听得沁莺难受的呼救声。
见没有人赶来,上面的宫女们又不会游泳,南宫幽若趁此时机,继续把沁莺的头直往水里按。
她要给太后一个下马威,要告诉那个老妖后,她南宫幽若不是好惹的。
沁莺,谁叫你平时太嚣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这只是替自己报仇。
幸好娘亲在温泉里教了她游泳,不然今天溺死的会是她。
沁莺一个劲的叫救命,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清水,眼、耳、口、鼻会被挤满了水,想说话说不出,想睁眼睁不开。
南宫幽若攸地再使力,将沁莺拖到池子最角落处,再将她的头往池壁用力一撞,只听“砰”的一声,沁莺猛地瞪大眼睛,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大滩乌红的鲜血染红了荷花池,沁莺也失去了呼吸。
见此情况,南宫幽若心里陡地一惊,开始的狠劲渐渐转来害怕。
看着面前被撞死的沁莺,她迅速将她放开,自己慌忙的朝另一边游去,赶紧闭气,装作昏过去的模样。
这一切,别人没看到,岸上的绮玉却看得清清楚楚。
绮玉眼里闪过一抹阴冷,没想到看似痴傻的南宫幽若,心计这么深,心肠这么毒。
沁莺,也怪你该死!
借南宫幽若之手除掉沁莺,她心里无比的畅快,不过还是给池子里的尸体吓着不少。
大约半盏杀过后,侍卫和太监们才迅速赶了过来。
等侍卫们将池子里的两人救起来,发现沁莺翁主已经死亡,而南宫侧妃则昏迷不醒。
绮玉立即俯下身哭了起来,边上的宫女也哭得呼天抢地。
沁莺溺水死亡一事一传到青凤宫,不用绮玉告状,太后已经“砰”的一声摔掉手中茶壶。
一双妖目透着冰冷的狠绝,十指捏得青筋暴裂,艳红的唇冰冷启音,沉声道:“好你个南宫幽若,哀家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沁莺的死与南宫幽若有关,可凭她在宫里混多年的经验,这沁莺的死根本不寻常。
侍卫们说沁莺翁主大概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头部,所以才猝死。
可她不信,为什么只有沁莺死,南宫幽若只是昏迷?
沁莺死不死与她无关,只是南宫幽若在借沁莺一事向她示威,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好,敢和哀家斗,哀家会让你后悔至死!
星月宫里,月光皎洁的洒在镜湖上,给镜湖笼上一层银纱。
沁苑十分静谧,一片片花的馨香沁人心脾,隐隐只听得见蛐蛐的鸣叫,潺潺流淌的湖水声。
璃月正和对面的俊削男子下棋,忽而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启禀王,青凤宫出事了。据说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跌倒,将南宫侧妃和沁莺翁主推进荷花池里,沁莺翁主撞到池壁当场猝死,侧妃才昏迷醒来。”
如果是以前,这种事情他们万万不敢通报,但是因为侧妃现在是星儿,身份不同以往,太监们当然急冲冲的冒死跑到沁苑。
而此刻,玉手正执白棋的男子双眸冷洌,瞳孔里透出来的诡异和冷意让人心惊,墨发轻扬,眉梢边的一弯月牙邪魅阴戾,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吓得禀报的太监微微发颤。
忽地,玉手将白棋轻然放下。
男子俊削的下巴微抬,墨发丝缕,眼若寒星,红唇妖娆,邪魅冷戾的睨向太监,冷然道:“她们死与孤王何干,滚出去!”
“啊……”正诧异的太监抬眸看了冷戾男子一眼,迅速惶恐的退了出去。
而对面正执黑棋的璃月,一脸的波澜不惊,沉稳淡然。
她这个相公果然比较冷。
南宫幽若出事了?还搭上一个沁莺。
璃月无谓的敛了敛眸,不管南宫幽若她们玩什么把戏,都与她无关。
她才不会假惺惺的跑去安慰或者关心,因她从不是惺惺作态之人。
只要没惹着她,一切都好办。
要是惹着了她,她会让她们知道,后果很严重。
只是,又是一条人命,跟上次的茵梦一样,死得又快又冤。
这背后那只无形的手究竟是谁?
如果是太后,应该不可能。
太后和沁莺又没什么仇恨,况且沁莺一向是她的心腹,很尊重她,她没道理害她来陷害南宫幽若。
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但只要没扯上她,她可以暂时不管。
不过她是宫里所有主子的眼中钉,人人都恨不得拔之而后快,这些事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份。
见沁惊羽有些微愠,璃月不动声色的将黑棋放下,而边上的白棋,全都将她围得死死的。
“你看,现在这颗黑棋就像沁阳,白棋像昊云。昊云兵力充足,是沁阳的几十倍,如果有一天昊云打来,沁阳一定会被杀得措手不及,只消几战就会毁掉。所以,沁阳必须尽快发展军事。”
璃月将目前的形势稍作分析,现在沁阳和昊云就像小虾和大鱼的关系。
如果昊云想吞掉沁阳这只小虾,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现在风麟拿她当死对头,一定会想办法再对付她。
这次蝗灾一事就是个例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数不胜数,如果她和沁惊羽再不做点准备,两人永远会处于被打状态。
璃月说完,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她的本事他一直都知道,有时候他很好奇,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思通透、脑子精明的女人。
看着对面谨慎分析时下局势的女子,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遂沉稳的道:“沁阳必须加重军事发展,但风麟的探子时刻在沁阳监视,如果大肆招兵买马,一定会被风麟怀疑。”
璃月思索一下,淡淡点了点头。
她目光镇定沉稳,微微敛了敛眸,将手指握成个小拳头,定定看向天上的皎月,“我们现在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处境堪虞,就是再危险,也得暗中练兵。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璃月说完,心底有些颤抖,不知道她想的这方法究竟行不行得通。
她脑子里倒是有几个关于秘密练兵力的方法,得一个一个的试,一定要将沁阳的军事技术提升上来。
男子星眸里透着浓浓的深邃,温润的看向璃月,拱手邪邪一笑,“夫人请讲!有夫人在前面打头,为夫甘愿做史上吃软饭第一人。”
男子不紧不慢的说完,璃月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轻笑过后,她便将目光变得深沉,清了清嗓子,看向男子:“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城市管理者,简称城管。”
“城管?扫大街的,还是街役?”
见沁惊羽不解的模样,璃月将手微微抬高,义正言辞的道:“城管是有管理、疏导、暂扣等权力的部门,有的职责是街道城管办事处协助正规城管工作临时聘请的人员。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驱赶街头无照商贩,以及检查各类许可证,咱们可以借清除贼寇和街上影响街容的小摊小贩之机,大规模的招收这种管理人才,招收到之后,便将他们秘密编进军队。”
沁惊羽转了转星眸,再次讶异的看向他这鬼精灵的小妻子,“无照商贩、许可证?”
这些词语是些什么东西,他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和璃月不是一个世界的。
璃月朝沁惊羽露出一个可爱机灵的微笑,继续大气凛然的道:
“据我所知,城管是中国秘密发展的准军事化组织,平时管理城市,锻炼游击战术;战时可编入正式军。是一支可冲锋,可侦察,可游击,能吃苦,能忍耐,能奋战的优秀后备军。五角大楼秘密报告称:中国城管队伍是一支具有强大潜力,能单靠一辆破面包车或皮卡就能全天候作战的可怕准军事组织。如果我们能拥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将会大大提升军力,平时把他们分成小队去沁城执法,扮成流氓的模样,私底下则将他们编成军队,再弄块空地出来加以训练,战时自然可以派上用场。”
虽然这方法有些雷人,但是如果用得好,用得妙,不失为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沁惊羽星眸瞪得大大的,满眼无辜的模样,朝璃月竖起大拇指,调笑的道:“夫人真是高明,为夫甘拜下风。”
“讲件城管的事给你听,曾有人说,‘在我们城管眼里,英美特种兵如果是尘埃的话,我们就是沙尘暴’”。
“当漫天飞舞的板砖和无数看不清来路的拳脚把清点的士兵堵在了阵地上,我真是不敢想象这仅仅是一支受城管训练过的伊军小队。”
璃月调皮的说完,男子一个起身,伸手将她抱到胸前,惩罚性的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邪邪的笑道:“没想到孤王的王后还是个奇人,什么叫伊军小队?”
璃月才开玩玩笑,忽然发现男子已经紧紧抱住她,还在她耳旁呼气,她羞得赶紧敛下双眸,有些不自在的将他推开,慢慢退到边上。
两腮上溢满红晕,绯红一片。
两人明明很正经的讨论军事,没想到竟说成了玩笑,恐怕如此商议军事的,她们是史上的先河。
整理好思绪,璃月轻哼了一声,正色的睨向沁惊羽,沉声道:“古有宫廷筑高墙以防妃嫔红杏出墙,我们可以借筑墙防红杏出墙的时机,招兵买马修高墙。一来可以多修城墙,防御外敌,二来可以借此机会暗招兵马。”
“红杏出墙?”男子红唇微微邪魅的勾起,专注的盯着他这点子多的小妻子。
璃月见他如此模样,立即解释道:“当然不是真的红杏出墙,防妃嫔出墙而筑城,古已有之,而且很普遍,连北齐、西凉都这么做过,王爷这么做,风麟不敢怀疑什么。就是怀疑,他找不到证据也没办法。到时候只要抓一个出墙的女子以儆效尤,为了防止妃嫔偷情的事件再发生,王爷就是不这么做,为了沁阳国的声誉,大臣们也会这么建议。”
只要筑了墙,她们就可以招兵买马,而且可以利用筑墙的机会暗修栈道,操练士兵。
“招的兵最好是武林人士,他们能以一敌十,不过得花大价钱,咱们在发展军事的同时,一定要注意经济的发展,有了足够的钱财,才能招兵。还有,臣妾略微知道一些特别的兵器,只要火药,造出来的武器可以毁掉一座城,要想打仗胜利,先进的武器必不可少。可以说,武器先进不先进,是打仗胜还是败的关键。”
“沁阳有几家军事商铺就是批发火药的,这个有。”
不仅有,而且很多,几乎被他全囤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