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惊鸿一走,东方瑾儿只得泪眼汪汪的看着璃月,平素她和璃月关系又不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了。
这时,外面有小太监正款步进来,一看到璃月,先恭敬行礼后,便大声道:“王后,东方姑娘涉嫌瘟疫一事,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命小的来提她前去接受太宗府的调查。”
“啊?我不去,我不去。”东方瑾儿突然懵了,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说完,她赶紧看了眼璃月,心想璃月连太后都不怕,就赶紧朝璃月央求道:“表嫂,你帮帮瑾儿,瑾儿求你了,我不要去太宗府。”
璃月星眸里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淡然瞧了东方瑾儿一眼,又犀利的看向边上的太监。
但然间,她想起凤仪宫那死掉的两名宫女,如果能查清宫女身上究竟是什么毒,那便能洗脱东方瑾儿的罪名。
“你,带本宫去检查一下那两名宫女的尸体。”璃月冷然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惊愕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立即闪过些许慌乱,轻声的道:“回王后,宫女的尸体已经扔井里去了,再说,您也不是仵作,按道理不能验尸。”
璃月星眸一洌,里面透着冷冷的寒光,轻启朱唇,“那你带本宫去她们上吊的房间,本宫要去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可疑。本宫要查清楚她们究竟因何感染的瘟疫。”
小太监思忖一下,眼底是浓浓的得逞之意,忙又故作慌乱的道:“好,请娘娘跟小的来。”
璃月看了太监一眼,一把进屋去将心弦琴抱了出来,冷然看向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踟蹰一下,小声的道:“回王后,奴才叫小德子。”
“本宫先跟你去检查房间,再与你去晋见皇后,东方小姐就勿需去了。”
璃月看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东方瑾儿,东方瑾儿立即感激的回看她一眼。
她可不是好心的要帮东方瑾儿,只是不想东方瑾儿这个笨蛋连累所有人。
“对了你表哥呢?”璃月从回来就没见着沁惊羽,心里一直有疑惑。
他不在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她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外加担心。
一提到表哥,东方瑾儿脸上立即是满脸担忧,“刚才我回来时在宫道上看到表哥和皇上,听宫女们说他们要去马场赛马,一较高下什么的。”
马场赛马?
这两人还真是好兴致。
皇帝向来和沁惊羽不亲厚,两人一起赛马,要么是男人之间的赌气和较量,要么是有人别有用心。
“雪儿,等姑爷回来,你转告他本宫去皇后那儿了。”璃月再看了眼东方瑾儿,便将目光移到无心身上,“无心,你跟我去查证据。”
“是,娘娘。”无心朝璃月点了个头,立即紧跟其后。
小德子在前面躬身而行,璃月和无心在后面慢慢跟着。
璃月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妃嫔们一听闹瘟疫,而且还死了人,全都害怕的躲在自己宫里,哪还有时间出来晃悠。
如果是平时,这御花园可热闹得很。
但现在,走到荷花池边,迎着那阵阵冷风,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走到景德宫前,小德子指着宫殿偏左的一间厢房,朝璃月恭敬道:“娘娘,才出事没多久,这里的宫女都害怕得搬到东厢房去了。”
璃月一看,边上的厢房里,果然有一大堆宫女挤到门口看向她。
宫女们个个脸上皆是恐惧之色,胆寒的看向西厢房。
在厢房外面,驻守着几名侍卫,侍卫们威严的守在那里,把整个宫殿的气氛弄得更为沉重。
天家虽然光泽透亮,可那太阳仿佛如万千吨山重重压了下来,一片沉重。
璃月抱紧心弦琴,领着无心来到西厢房门口,那东厢房里的宫女们,全都吓得惊叫起来。
小德子也有些害怕的踟躇不前,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嗫嚅道:“王后,这可是瘟疫,她俩的物品都碰不得,你可要小心了。”
璃月漠然回头,泽亮的星眸冷冷看向小德子,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沉声道:
“既然是瘟疫,刚才和她们接触过的宫女,太监,侍卫,甚至皇后都有可能染上。而且,瘟疫传播速度极快,一人传一人,最后会蔓延至整个皇宫,你们都得没命。”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众宫女一听,立即惊慌失措的叫嚷起来,所有人都喊着要离开景德宫,不要住在这里。
“所以,必须找出根治的源头,控制疾病传播,不让它继续蔓延下去。”
菩提果吃了也会染瘟疫?璃月还是第一次听说。
中国古代那些瘟疫,多是由气象变化所致,比如季春、行夏等时期最容易发生瘟疫。
按她现代学的医学知识,瘟疫大多是由生物被气侯湿度、温度影响发生的,特别烈性的瘟疫可以早发夕死,传染速度极快。
常见的瘟疫有天花、鼠疫、白喉、猩红热、霍乱、斑疹伤寒、肺病、麻疯、疟疾、吸血虫病等。
不知道这皇宫的又是哪一出。
璃月看了眼这朱红大门,又看向守门的侍卫,目光犀利冰冷,威嗜逼人。
“把门打开。”
“是,娘娘。”侍卫们将门上的锁打开,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门一打开,璃月就抬眸朝里面看去。
只见厢房里陈设简单,除了两张白色的大床外,便是一些木制衣柜,有两张简单的案几,边上放着剪子、小箩筐、碎布、鞋样之类的东西。
外面这间看似很平常,可当璃月双眸接触到里面连着的厢房时,心里攸然一惊。
那厢房的门呈半敞状态,微风一吹,那扇门吱呀吱呀的轻轻一动,吓得小德子脸色发青,一个劲的想出去。
“无心,随我去看看。”
“是,小姐。”
无心说完,稳稳贴在璃月身旁,两人慢慢朝那扇门处走去。
这时,在外间守着的小德子也跟了上去,只是不敢上门,一直守在能看见侍卫的地方。
璃月深吸口气,看向那扇微微晃荡的木门,无心见小姐有些害怕,便迅速走上前,“哗”的一声推开那扇木门。
门才推开,无心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只见那门口处,正吊着一具白色的尸体。
尸体就在门后晃了晃,所以那门才会微微轻动。
璃月心里也猛地吓了一跳,后边的小德子看到这具尸体,吓得哭爹喊娘的惊叫起来。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你们快进来。”
小德子一喊,几名侍卫都有些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而东厢房里的宫女们,一听到又死人了,胆大的赶紧跑过来看,胆小的吓得赶紧跑出景德宫。
璃月努力压住内心的慌乱,见那宫女身着一袭白衣,舌头吊了出来,整张脸浮肿难堪,脚上没有鞋子,只光着足。
“来人,把她放下来。”
璃月吩咐完,两名侍卫有些胆寒的将小宫女放下来。
璃月伸出手,两指轻轻翻了翻小宫女的眼睑,口、耳和鼻舌处,登时记上心来。
“你们把尸体保护好。小德子,你带本宫去井边看看。”璃月吩咐完侍卫,又看向小德子,没将刚才看出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暗暗记在心底。
“请王后随小的来。”
一走出景德宫,那些宫女们纷纷也跟着逃了出来,朝其他宫殿慌乱的跑去。
“刚才死的那位宫女叫什么?”璃月看向小德子,眼里是淡淡的怀疑和怔然。
小德子思索一下,脸上仍有些慌乱,惊慌的道:“回王后,她叫小琴,是嫣儿和红儿的好姐妹,可能见嫣儿、红儿就这么死了,她一个人寂寞,也跟着去了吧。”
璃月无言,看那些宫女哪个不怕死,哪有姐妹死了,因为寂寞就跟着去的?
这事一定另有蹊跷。
渐渐的,他们走到一处竹林处,竹林处人烟稀少,远处便是一处蒿草丛生的枯井,枯井边上,烟雾缭绕。
风一吹动,竹叶哗哗作响,四周寂静无声,不比刚才的景德宫那般人影绰绰。
小德子看了杂乱的四周一眼,便有些胆寒的看向璃月:“王后,前边就是那口枯井,这里是冷宫,常年无人居住,死了的宫女都扔进枯井里去了。”
璃月一听,乌墨色的瞳孔攸地睁大,这些宫女真可怜,死了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全部推到这枯井里去。
璃月从来不信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心里也有些害怕。
就算大白天的,她也觉得毛骨悚然。
沿着小道走到枯井面前,璃月仿佛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她微微皱起眉,在枯井四周看了看。
突然,她看到井边有一串紫色的风铃。
趁小德子不备之际,她迅速将那串风铃拾起,检查了一番,将它仔细交给无心。
在枯井对面,是一间长满衰草的废旧厢房。
这里已经查探完,除了那串风铃外,璃月一无所获。
突然,眼角一睨,她瞥见那厢房门口处有一滩微小的血渍。
血渍虽然很小,但也没逃过她法医一样的眼。
惊觉那厢房里有东西,璃月一双冰眸看向小德子,冷洌逼人,沉声道:“带本宫去里面看看。”
小德子讶异的看向璃月,微微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害怕的道:“王后,那里以前是一个废妃住的,自从她死了后,那屋子就常闹鬼,要不,您俩进去,奴才在外面给你们把风。”
璃月淡淡睨了小德子一眼,从容不迫的看向那间厢房,漠然走到门前。
一走到门前,小德子便掏出腰间的大串钥匙,把门上的大铁锁打开。
璃月领着无心慢慢踏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满屋的灰尘四处飞散。
厢房里垂坠着许多白色的帷幔,风一吹动,帷幔四处飞舞,像有人在晃动似的,显得阴深恐怖。
两人继续走到帷幔边上,正四处检查这里的陈设。
突然,只听吱嘎一声,那扇朱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紧急着,便是焦急快速的锁门声。
两人一听,顿感不妙,无心攸地跑到门口,大力几掌朝门上拍去,盛怒的叫道:“小德子,你开门,为什么把我们锁在里面,小德子!”
璃月也沉声走到无心边上,玉手紧紧抓住心弦琴,双眸蕴藏着湖泊色嗜人的寒光。
早就觉得这个小德子有异样,没想到,他故意将她们引到这里,然后将她们锁了起来。
他此举究竟有何用意?想害死她,还是想困住她。
“小德子,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皇后指使你的,要让我们出去,一定让你不好过。”无心气愤的猛砸了几下门,心里则有些惶恐不安。
但然间,外面的人早已将门锁好,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得意的冷笑声:
“敢得罪我们主子,就应该想到有这种下场,这里荒无人烟,就是死个十天八天都没人发现。等本公公呆会儿放把火,看不把你们给烧个灰烬。”
“小德子,你想烧死我们?”无心听得真切,不由迅速皱紧眉头,继续道:“你不怕沁阳王杀了你,这么多人看着你带我们走,不想死就赶紧放我们出去。否则,本姑娘要你的命。”
“呵呵!”外面的小德子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阴冷,“实话告诉你们,皇宫根本就没有叫小德子的人,你们想怪到皇后那里也没门。南宫璃月,你就等着受死吧!”
男子阴冷的狂笑完,便踏着步子迅速离开此地。
无心猛地一跺脚,一脸担忧的看向璃月,焦急的道:“小姐,这下怎么办?小德子要烧死我们,这里这么偏僻,肯定没人发现得了。”
璃月双眸蕴含着凉凉的冷意,细白秀丽的十指紧握成拳头,她微微看了下四周,“无心你别慌,我们想办法冲出去。”
再看这房间的窗户,外面都盯了巨大结实的木板,即使会轻功也冲不出去。
蓦然间,她攸地睨向手中朱红色的宝琴,玉手轻挑琴弦,美目犀利的看向大门。
实在不行,她就试试这心弦琴的威力,看能不能弹出银芒将大门射穿,然后逃出去。
突然,无心不经意的瞟了眼白色的帷幔,当她看到里间有扇门时,忙看向璃月,“小姐,你看,那里还有扇门。”
璃月眉头深蹙,朝无心点了个头,无心立即缓步走到帷幔前边,鼓起勇气,唰的一掌将门推开。
门一推开,无心朝里面看了看,里面出了有许多字画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璃月也上前,一双冰眸淡然扫了扫那些字画,见每张字画上均有一个柔美绝色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美,一袭白衣飘飘,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飘逸四散,垂落在她晶莹如玉的脖颈前。
额前是微弯的几缕刘海,刘海飘逸动人。
眉目如画,双唇淡粉如朱,上面透着莹莹的光泽。腰若柳素,上面系着一条绯红如泼墨的绸带,绸带在画笔的点缀下,环环绕绕在女子臂间飞舞。
一看这张脸,璃月就忍不住惊叹一声,这个女人美若天仙,又如此清澈可人,真是世间少有的美。
“小姐,这位姑娘长得很妖艳美丽,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熟悉……”无心瞪大眼睛,脑子中迅速思索与这个美人相同的相貌。
璃月也紧紧缩紧瞳孔,是的,她真的好熟悉。
再走近一些,璃月细看美人的双眸,竟惊异的发现,她那漂亮的双眸竟然是淡紫色的,如果不刻意的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淡紫色?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都惊呼一声:“沁惊羽!”
这个翩然而立的女人,难道是沁惊羽的母亲,于菸飞羽!
想到这里,璃月心里攸地一惊,这里四处是于菸飞羽的画像,可见给她画像的男子有多么的喜欢她。
心里当下一紧,璃月走到正中间,将那张最漂亮,最珍贵干净的画像取了下来。
如果沁惊羽能看到自己娘亲这么美的样子,该有多好。
虽然她不了解他,可是她相信,他肯定很希望看到自己母亲这么美的画像。
“小姐,我多拿几卷,好交给姑爷,说不定姑爷看到它们会展颜一笑。”无心也感动的取下边上的其他画像,全部裹在腰间。
“嗯,希望他能喜欢。”璃月也会心一笑,将那幅朱红色的画像紧紧抱好,像呵护珍宝似的。
这个女子有着沁惊羽一样妖娆美艳的容貌,双瞳也是紫色的,肯定与他有关系。
即使不是传说的于菸飞羽,她拿了也没什么坏处。
等她伸手去拿最高处的另一幅画像时,突然,只听脚下一松动。
接着,璃月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板就像有机关似的,轰的一声移开,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脚踩空扑了进去。
边上的无心见此情景,也哗的一脚给踩了下去。
接着,上面的地板又攸的合拢,一开一合,不过一刹那的时间。
两人“砰”的一声朝下面掉去,接着,便再无声音。
此时,小德子已经迅速纠了几个太监前来。
他们提着油和干草,将厢房外边堆满干草,再泼上油。
等做完这一切,小德子才得意的看向厢房,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冷笑,“七小姐,你别怪我,谁叫你该死!”
说完,他接过边上太监手里的火把,不紧不慢走到干草前边,哗的一声将火把丢到干草上。
火把一接触干草,便簌簌的开始燃烧起来。
干草被烧得噼里啪啦,还冒出巨大的浓烟,火势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火势就蔓延到厢房处。
再一会儿,厢房四周慢慢起火,升起的浓烟将天空染成黑色。
小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的睨了眼里边,朝边上的太监道:“咱们先闪。”
等来救的人发现,已经晚了。
杏林宫里,雪儿和东方瑾儿焦急的等在外面,两人急得直跺脚,都没能将璃月她们等回来。
雪儿担忧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狠狠揪到一起,“糟了,要是姑爷回来,发现小姐还没回来,他肯定会生气的。”
虽然姑爷没表现出来有多爱小姐,可她们都感觉得到,姑爷很在乎小姐。
东方瑾儿一听,脸上的担心慢慢转为忌妒,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与复杂。
刚才是璃月救了她,没让太监将她带走。
可是,看到雪儿眼里的光泽,她心里好痛,好忌妒南宫璃月。
为什么表哥那么喜欢她?
她愿意为表哥生、为表哥死,可是,为什么得不到表哥一丁点的爱?
为什么这个南宫璃月如此幸福,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表哥的关心和宠爱。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种愧疚的想法。
那就是希望南宫璃月不要回来,最好出点什么事,死在外面。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和她争表哥了。
正思忖着,刚才那名太监又提着拂尘走了过来。
一看到东方瑾儿,他微微抬眸,眼底闪过几缕得意,朝东方瑾儿道:“东方小姐,皇后请您去凤仪宫,王后也在那里,似乎有些蛛丝马迹了,但是需要你去证实。”
东方瑾儿一听,心里陡地一紧,一想起表姐那恐怖的眼神,她都不想再去凤仪宫了。
无奈,这是谕旨,她不得不尊。
“请公公带路吧。”
雪儿一听,颇有些怀疑的看向小德子,怎么小德子衣裳上有些草屑。
一个经常在皇后寝宫服侍的男人,怎么可能染上草屑?
就在小德子领着东方瑾儿走的时候,雪儿突然计上心来,朝背对着她的小德子喊道:“小德子。”
这一喊,那走的公公似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雪儿懵了,隔这么近他都没听见?
“小德子……公公。”雪儿再喊一声。
这下,那公公才恍然大悟的转过头,有些惊慌的看向雪儿,笑道:“姑娘有什么事?”
雪儿转了转眼眸,连忙朝小德子笑道:“公公,我有些想我家小姐了,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小德子有些犯难的咧了咧嘴,“皇后娘娘没有召见姑娘,抱歉了。”
说完,他眼底闪过一缕慌乱,继续埋头朝前走,东方瑾儿也毫无心机的跟上。
雪儿这下更疑惑了,刚才她叫了两声小德子,这小德子都像没听见似的。
后来听到那句公公,他才转过头来,如果有人叫雪儿,就算叫的不是她,大老远她都会警觉的转过头。
可是这常年在宫里混的公公,警觉心和听力比她还差劲,怎么可能?
难道,他不叫小德子?
是的,只有不叫这个名字,她叫他他才会没什么反应。
如果叫的是他的真名,他刚才岂会不应她?
刚才是她带小姐去查证据的,小姐又大半个时辰没有回来,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雪儿有些害怕的看向外边,心里很是着急。
看来得赶紧将这事告诉姑爷,不然小姐也许会出事。
……
半路上,东方瑾儿都有些害怕得发抖,她微微看向小德子,小声道:“公公,娘娘可查到什么证据没有?”
小德子一个阴冷的转身,朝她冷冷道:“这奴才可说不清,既然菩提丸是小姐赠的,小姐肯定脱不了干系,要是查出真与小姐有关,小姐你就是有百颗头都不够砍。”
“啊?”东方瑾儿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她急急的咬着下唇,一双冰眸里满是水雾,心里也吓得咚咚直响。
“公公,我突然有点事,想先去找表哥,等我找完表哥,再去见娘娘,行吗?”
唯今之计,她只有先去找表哥。
她不相信表姐连表哥都要害,表姐明知道那菩提丸没毒,为什么要故意陷害她?
而且,她送给表姐的东西,表姐为什么要给两个宫女吃。
一听东方瑾儿想走,小德子脸色立即阴沉一片,冷声道:“东方姑娘犯了事,就该去凤仪宫见皇后。你去找沁阳王,莫不是想利用沁阳王的身份为自己开脱?”
“不是的公公,我没这个意思。”东方瑾儿有些害怕的看向小德子,发现他眼神阴戾,很恐怖,很嗜人,像要吃人似的。
“就快到凤仪宫了,快跟奴才进去吧。”小德子说完,冷冷睨向东方瑾儿,那抹眼神意味深重,像蕴藏着浓浓欲望似的。
东方瑾儿顿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小德子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否则这些事皇后不会指派他。
可是,她没什么身份地位,现在又是犯事之身,小德子为什么不自称咱家或者洒家,在她面前还称奴才?
这礼仪不对!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还有小德子看她的眼神,明明是那种男人看女人有欲望的眼神,哪点像沁阳王宫的太监一样看到女人面无表情。
又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大大的凤仪宫三字出现在面前。
一看到这几个字,东方瑾儿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表嫂也在里面。
有表嫂在,皇后应该不敢拿她怎么样。
跟着小德子走进宫殿,东方瑾儿发现里面并无几个宫女,皇后和王后都不在。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德子,小声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表嫂呢?”
皇后不会把表嫂怎么样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很是担心,心里很复杂,很挣扎。
表嫂是她的情敌,可又是救过她的人,她又希望她出事,又不希望。
“你跟奴才走就知道了。”小德子得意的睨了东方瑾儿一眼,眼眸里泛着浓浓的探究意味,目光直盯东方瑾儿的胸部和颈部。
东方瑾儿又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害怕的握紧胸口的衣襟,赶紧低下头。
又穿过几间内殿,终于,小德子在最后一间外面停了下来。
“东方姑娘,皇后和王后正在里间商议调查,您请!”
东方瑾儿慢慢撩起门上的珠帘,发现珠帘后竟然又有一间石门。
正觉得惊奇,身后的小德子突然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迅速往里间推去。
一被推进去,东方瑾儿就看见满屋站着的太监宫女,在那房间中央,摆着许多铁链脚镣,一旺燃得正盛的炉火徐徐升起,炉火上是吞吐的赤芯火苗。
当她的目光移到右边,看见一脸带笑却很是危险的沁惊瞳。
沁惊瞳仍旧是那袭大红凤袍,手指甲上戴着超长又弯的护甲套,护甲套精致鲜艳,看起嗜血逼人,很像鹰的利爪。
“表妹你来了?”沁惊瞳柔柔出声,可声音听起来却很是刺耳,听得东方瑾儿毛骨悚然。
东方瑾儿暗暗看了架子上那些行刑工具,吓得脸色更加惨白,朱唇无色,幽幽朝沁惊瞳拂礼道:“瑾儿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沁惊瞳立即妖冶的媚笑一声,体贴关切的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东方瑾儿面前,双手轻轻拉住东方瑾儿,柔柔笑道:“表妹客气了,别那么害怕,我又不吃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东方瑾儿咧了咧嘴角,小脸微微轻皱,又四处扫了扫。
一看见璃月不在,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朝沁惊瞳问道:“娘娘,我表嫂呢?”
沁惊瞳一听,眉眼微转,眼里透着浓浓的忌妒。
面前这个女人,是在为南宫璃月担忧吗?
“她啊,已经被本宫……杀了。”沁惊瞳幽幽说完,眼底透着一抹决然的冷笑。
不杀了南宫璃月,所有男人都会为她疯狂,包括风麟。
因为男人的疯狂,她把自己变得更加疯狂。
东方瑾儿一听,吓得睁大眼睛,小嘴张得老大,差点说不出话来。
“表姐,你这是在说什么?你说你杀了王后!”东方瑾儿的声音很冰,很冷。
她万万没想到,表嫂竟然阴毒成这样,连表哥的妻子都要除掉。
沁惊瞳原本温婉的眼眸突然转为冰冷,她紧紧握住五爪,一跃扣住东方瑾儿的下颚,五指犀利的捏紧东方瑾儿,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不该杀了那个总勾引男人的妖精?”
“不!不……”东方瑾儿满眼是泪,赶紧摇头,“表嫂没有勾引男人,娘娘,你弄错了,你快让我看看表嫂。要是她出什么事,表哥会肝肠寸断、伤痛至死的!”
她看得出表哥眼里对表嫂的疼惜,表哥从来都是个不会表达、深藏不露的男人。
他喜欢什么,只会默默的保护,他冰冷的话语只是因为关心。
如果他不关心,他会对那个人不屑一顾。
在沁阳王宫,表哥多次维护表嫂,在来昊云的路上,表哥只身去救表嫂,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在这个男人以利益和权力为天的时代,表哥却可以为表嫂抛弃那些东西,足见表嫂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哼!”沁惊瞳冷哼一声,听见东方瑾儿的话,她右手更加捏得紧,将东方瑾儿的下颚捏得青肿一片。
“你告诉我,惊羽喜欢那个女人什么?”冰冷的语如玉珠般重重坠地,阵阵敲打在东方瑾儿的心上。
瞬间,心如刀绞。
东方瑾儿连连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沁惊瞳,“皇后,我求你放过璃月……她是表哥最爱的女人,我不想看到表哥难受,你放了她好不好?”
“都告诉你她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沁惊瞳啪的一声松开手,东方瑾儿柔弱的身子重重跌到地上,下颚早已是青紫一片。
连边上看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害怕的移开眼,不忍看这一幕。
狠狠跌到地上的东方瑾儿紧紧握住拳头,她不敢相信表姐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忌妒吗?
沁惊瞳冷然深吸口气,稳稳坐到边上的位置上,玉手轻挑茶杯,朱红似血的唇微微朝茶里吹气,冷冷道:“要本宫饶你一命可以,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件事,本宫就饶你不死。”
东方瑾儿乌黑的瞳孔攸地收紧,警惕的看向沁惊瞳,她就知道皇后叫她来没好事。
“你有什么事?”东方瑾儿咬了咬牙,千万不要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伤害表哥。
沁惊瞳冷笑一声,轻轻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一字一顿的道:“只要本宫除去皇上的眼中钉,皇上一定会更爱我。我要为皇上除掉所有阻止他前进的障碍,让他能顺利实现一统天下的心愿。”
东方瑾儿冷笑一声,乌黑的双眸闪过一抹讥讽,“除掉的障碍,也包括表哥吗?”
这一句,说得沁惊瞳脸色攸地深沉,她“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桃木桌上,一双白嫩的手紧紧捏到一起。
蓦地,她微微仰起头,眼里闪过一缕深深的愧疚和不安,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又是满眼的阴冷和狠毒,“想要活得安枕无忧,就得除掉阻挡在前方的障碍。亲情……又如何?况且,本宫素来和他不亲厚,他的死活与本宫何干?”
“呵!”东方瑾儿又冷笑一声,不屑的道:“以前你不是很讨厌风麟,很喜欢表哥,经常为了表哥和风麟作对?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
沁惊瞳冰眸冷扫东方瑾儿,眼里戾气更甚更浓,“你以为本宫有那么傻?帮着外人来害自己的丈夫!”
她之所以刻意和风麟作对,完全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两人越闹越凶,最终闹得不可收场的局面。
要不是那次施计,利用南宫璃月获得风麟的同情,她现在也不会和风麟站到同一条线上。
说到这里,她还得感谢南宫璃月呢。
至于和惊羽亲近,那全都是她一厢情愿,惊羽从来就漠视她。
要不是为了惊羽的身份和地位,为了利用这些尊贵的关系取得风麟的青睐和重视,她才懒得去巴结惊羽。
说到底,都是为了她的丈夫,她帮自己的丈夫谋权力,有错吗?
想到这里,女子眼眸里的杀气更浓,“只要你承认菩提丸是沁阳王指使你赠的,而且按他的吩咐在里面下了毒,想害本宫和皇上,本宫就饶你一命。”
一听沁惊瞳说完,东方瑾儿立即冷然起身,愤愤不平的睨向沁惊瞳,“皇后,我没想到你如此狠毒,你不仅害了表嫂,还想害表哥。我告诉你,我东方瑾儿绝不会为了一已性命伤害表哥。”
“呵,说得倒是好听。”沁惊瞳稳稳靠到美人椅上,冷眸迅速扫向边上其他人,冷声吩咐:“看你嘴硬,来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东方瑾儿一听,吓得瞳孔猛地缩紧,两名宫女已经迅速走到她面前。
接着,又有两名侍卫一把把她提起来,将她狠狠梆在架子上。
宫女们均是一脸阴沉,撸了撸袖子走到东方瑾儿面前,个个皆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
东方瑾儿吓得瞪大眼睛,还没开口,两名女就“啪啪啪”的打在她脸上。
“啪!”的又是一声,宫女们你一掌,我一掌,狠狠击下去,打得东方瑾儿眼冒金星。
沁惊瞳听着那啪啪的巴掌声,嘴角故意勾起一抹淡淡的不忍,一双凤眸也微微轻眯,挥挥手道:“既然这么怕疼,还不老实听本宫的话?”
“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帮你陷害表哥。”东方瑾儿疼得微微咧开嘴,眼睛紧紧眯起,脸上红肿一片,不一会儿,如花似玉的小脸就被打出了血。
“陷害?本宫准你用陷害这个词了?本宫只是叫你招沁阳王的罪行。不招是吧,给本宫继续打,直到打烂她那张脸为止!”
“你……你太狠毒了。”东方瑾儿越是疼,越是流不出泪,只是心里一紧,愤怒的瞪着沁惊瞳。
“没有那张漂亮的脸,本宫看你还如何勾引沁阳王,又如何讨他的欢心。”
沁惊瞳突然冒出这一句,吓得东方瑾儿更加害怕。
她没权没势,出了这张脸,她再也没有什么和别的女人竞争。
如果她没了这张脸,表哥肯定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是,比起自己的脸,把表哥推向地狱更恐怖。
想到这里,她依旧咬牙摇头,冷然看向沁惊瞳,痴痴的轻笑一声,“表姐,我真为你感到可怜,你这样的女人,会有男人爱才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害表哥。”
“哟,你倒是贞烈!”沁惊瞳微微起身,脸上又荡起那抹阴戾的冷笑。
她轻轻一扬手,两名宫女便停止掌嘴,恭敬的退到一边。
“好!本宫可以留下你这张脸。”沁惊瞳没来由的一句,听得边上的人大惑不解。
一转话锋,她突然柔柔的轻笑,一边用手轻轻捧起东方瑾儿已经流血不止的脸。
“瞧瞧,幸好打得不是很重,休养几个月就没事了。”才说完,她突然不解的看向其他人,继续道:“女人的脸打烂了可以治好,如果没了清白,成了残花败柳,又如何治?”
“沁惊瞳!”东方瑾儿听到这里,突然激动的抖起身子来,她愤怒的厉喝一声,“我不要,不要!”
女人最重要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名节!
如果没有了清白,她就再也无颜见表哥,她也没资格爱表哥。
“要是惊羽知道你是个被男人玩过的破鞋,你说,他会怎么看你?”沁惊瞳得意的咧开嘴,朱唇似血,看起鬼魅嗜人。
“沁惊瞳,你想干什么?”东方瑾儿稳稳咬着下唇,全身突然颤抖起来,害怕得瑟瑟发抖。
她到底要怎么选?
到底是听沁惊瞳的害表哥,还是被毁掉清白?
她的直觉告诉她,表哥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他不是,他不是!
可是,就算表哥不介意,她介意,她宁愿死,也不要被毁清白。
此刻她的心早已陷入慌乱,突然,她猛地抬头,硕大的瞳孔冷然瞪向沁惊瞳,“娘娘,我听你的,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要失去名节!”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先暂时同意害表哥,唬住沁惊瞳。
等她得到出去,她就和表哥站成一条线,凭表哥的聪明和权势,她相信这女人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哈哈!”沁惊瞳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掌,一双妖艳的眼泛着冷冷的寒光,“你倒是答应了!可惜,本宫反悔了!”
“你……”东方瑾儿悲愤的睨向沁惊瞳,“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骗子!”
“小德子,你喜欢她吗?”沁惊瞳轻轻挑起东方瑾儿的小脸,边上的侍卫迅速解掉她身上的绳子。
小德子朝沁惊瞳射去一抹浅浅的暗芒,沉声道:“喜欢。”
“好!她归你了,速战速决!”
沁惊瞳说完,边上的宫女一把解掉东方瑾儿的发簪,又把她拖到屏风后边。
登时,小德子眼里早已溢起阵阵欲火,朝沁惊瞳点了个头,迅速跑到屏风后边。
沁惊瞳冷然的坐在外边,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屏风后面的人影。
东方瑾儿正惊恐的瞪大眼睛,发现小德子已经迅速闪了过来。
“你……”她冷冷瞪着小德子,她早就知道他不像宫里的人,没想到,真的如此。
早知道她就不跟他来,直接去找表哥。
男子眼底透着浓浓的欲望,大掌攸地伸到女子腰间,将她腰上的腰带哗的一声扯下来。
东方瑾儿痛苦的嘶吼一声,大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反抗。
可是男人力气太大,两掌早已迅速将她按住,“小美人,大爷让你尝尝欢爱的滋味,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我不要,你滚开,滚开!”东方瑾儿嫌恶的别过脸,努力想要逃开。
外面的宫女们虽然在深宫呆了多年,听到东方瑾儿痛苦的叫声,还是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表姐,表姐救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东方瑾儿害怕的瞪着正在宽衣解带的男子,她好害怕,害怕他会毁了她。
她不要,她要为表哥留着自己的第一次。
想到这里,她加大声音,厉声吼道:“表姐,瑾儿以后什么都的你的,你叫瑾儿做什么瑾儿就做什么。瑾儿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放过瑾儿!”
沁惊瞳一听到姐妹二字,心里攸地闪过一抹疼痛,她稳稳站起身,右手捏得死死的。
“表姐,瑾儿和你一样的可怜。你深爱着皇上,他不爱你,我深爱着表哥,表哥心里只有璃月。你忍心将和你一样苦命的人毁掉?我就是你的影子,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你何苦为了一时的痛快,为难我?”
听到这里,沁惊瞳攸地抬手,朝小德子道:“停。”
一声停,正要解裤头的小德子突然失望的停止手中的动作,看着地上活色生香的美人,他只得睁眼干看着,便悻悻的系上腰带,恭敬的退到一旁。
看到小德子退了过去,东方瑾儿才迅速爬到边上,将外衣全部披好,再颤抖的系上腰带。
还好,还好关键时刻表姐住手了。
她不敢想象被那个恶心的男人强暴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沁惊瞳则朝宫女挥了挥手,冷然道:“把她带过来。”
宫女将东方瑾儿要到沁惊瞳面前,东方瑾儿一看到她,立即扑通跪下,稳稳抱住她的腿:“表姐,你饶我一命,我帮你,一定帮你。”
沁惊瞳眉眼微转,冷笑一声:“这才乖,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天底下男人多得是,少一个沁惊羽也没什么,以后本宫会帮你找更好的男人。”
东方瑾儿悲愤的溢出泪,稳稳咬唇,心里则恨不得将沁惊瞳杀死。
“嗯嗯,表姐说得对,我帮你。”
“来人,带她下去换衣裳,再帮她把脸上治一冶,化点浓妆,把她满脸的伤遮住。”
“是,娘娘。”
两名宫女迅速将东方瑾儿拖了下去,沁惊瞳则轻轻招过小德子,沉声道:“南宫璃月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皇后放心,这下肯定所有人都去冷宫救火,却只能救出南宫璃月烧焦的尸首。”
沁惊瞳双眸寒冰,冷冷启唇,“这里不宜久留,你先出宫去。”
小德子猛地朝女子点头,拱手道:“李全随时听侯娘娘的吩咐。”
……
皇城外的赛马场,场地绿草成茵,边上围着又高又大的木栅栏。
成排的侍卫将赛马场围住,左边是沁阳侍卫,右边则是凤麟的护卫。
两方将士均沉稳冷静,威武不屈的凝视前方。
在赛马场中间,一袭玄色锦袍的俊逸男子稳稳握住马的缰绳,一头乌黑清逸的墨发翩然落下,眉目如画,眼若寒星,晶莹剔透。
红唇妖娆,看上去绝代风华,一策马到人群中央,顿时吸引过路的宫女驻足观望。
沁惊羽右边,是一袭青色锦袍的沁惊鸿,沁惊鸿俊朗不凡,眼眸冰冷,威严冷峻的立于马上,冰眸直视前方,一直缄默不言。
在两人的左边,便是骑着一匹枣红马的风麟。
风麟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袍子上绣着迎空腾飞的蛟龙,目光阴冷淡漠,眼底是浓浓的算计。
一张如刀刻出来的容颜刚棱冷硬,刚毅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浓浓的爆发力,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倨傲冰冷。
看到太监给的时辰,风麟一双冷眸冰冷的睨向白色骏马上那淡漠不惊的男子,冷声道:“沁阳王果然马术厉害,又第一。”
男子紫眸里嵌着淡淡的清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淡,朱唇鲜红似血,微风轻轻一拂,将他玄色的袍子轻轻扬起。
湖泊敛滟的紫眸冰冷凌厉,像蕴藏着千年不化的冰雪,这样的他,更显妖娆华丽,邪魅孤傲。
沁惊鸿见王弟不答话,便朝风麟拱手道:“皇上,要不再来一轮?”
“好!沁阳王,你说呢?”风麟刚才连输沁惊羽三局,他当然要把这面子给扳回来。
他堂堂一个帝王,别的人什么都让着他,在他面前摇头摆尾的。
只有沁惊羽,总把他气得个半死。
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怔然,微愣了下,微蹙的剑眉仿佛蕴藏着许多深沉的心事,淡然轻勾那性感妖娆的红唇:“好!”
声音很轻,却透着淡淡的疏离,令人高不可攀,不敢接近。
“第七轮开始!”
太监一宣布完,边上的礼炮顿时燃放,只听“砰”的一声,礼炮轰隆隆的朝天上散开。
礼炮一发射,风麟和沁惊鸿率先策马上前,唯有玄袍男子轻睨了下两人。
接着,他慢悠悠的骑着马,像看风景似的慢慢上前,并不像两人那样为了胜利去拼命。
反正只要他想第一,实在太简单。
前面两人迅速打马前进,两人均丰神俊朗,一脸俊逸,骑姿刚强飘逸,顿时引得宫女们连连惊叹。
都是昊云的美男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吸引人的。
风麟剑眉英目,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帝王威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如斧削刀阔,鼻梁高挺,眼珠如湖泊般深邃漆黑,墨发乌黑如瀑,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刚强绝傲。
沁惊鸿脸上依旧不咸不淡,什么事都无法在他心底荡起涟漪,头上银白的头盔泛着熠熠的银光,一束火红的璎珞垂到脑后,如同焚烧的红莲。
后面正悠闲看风景的男子,流光敛滟的紫眸淡漠无比的看向远处那巍峨的宫墙,神情落寞淡然,如藕般的玉手轻挑缰绳,任风扬起他簌簌的墨发。
此刻的他,风姿特秀,唇色绯然,好似翩翩浊世又带有妖邪气质的谪仙。
这一局比完,风麟胜,沁惊鸿第二,而第三的沁惊羽,正扯着缰绳从不远处慢慢折回来。
看着沁惊羽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风麟眼底睨着冷冷的锋芒。
为什么他明明输了,却输得如此淡然。
令他感觉自己这个第一名是沁惊羽让的,让他赢得没有一点面子。
三人齐齐策马列定,风麟一张俊颜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拳头也微微捏紧,沉稳的睨向两人,“这种比赛没什么意思,朕不奉陪了!”
正在这时,外边围栏处有名宫女一直在朝三人招手,有几名侍卫正在赶她。
玄袍男子一看时雪儿,目光犀利凌厉的看向前方,攸地迅速策马上前,快中疾风闪电。
“将军,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要找沁阳王。”雪儿一边朝将士们哀求,一边朝赛马场看去。
突然,当她看到正策马前来的俊削男子,激动得大叫一声:“王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什么?
一听到这话,男子心里像被利刃划过似的,星眸里含着冷冷的寒星,霸气冷酷的策马前进。
心里狠狠揪到一起,一抹难言而喻的痛苦溢到晶莹冷戾的眼角。
还没有到围栏边缘,男子已经一个跃起,凌厉的至半空坠下,袍子翩然飞舞,身影俊削绯然,犹如旷世妖娆的精灵。
手中玉箫发出银白的光芒,簌簌在半空旋转,最终齐齐阴冷的朝那几名侍卫削去。
玉箫急速的飞射过去,侍卫们吓得迅速撤到边上,只见那玉箫又神奇的转回男子手中。
所有人屏气凝神,正惊异间,头上的头盔突然全部裂开,啪的几声摔到地上,裂成几块。
看到头盔被削裂,侍卫们吓得赶紧捂紧头,害怕的退到边上。
“姑爷,你来了就好了。小姐刚才被皇后的人带走,已经去了一个时辰都没回来,我怀疑事有蹊跷,就前来找你了。”
雪儿才着急的说完,后边一阴深沉的风麟、沁惊鸿两人也迅速策马上前。
两人一上前,沁惊鸿是一脸的担忧,而风麟,一双冰眸则深邃嗜人,眼里透着浓浓的冷意。
玄袍男子十指稳稳篡到一起,手中玉箫发出澄静淡泊的银芒,紫眸里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与世隔绝的凉薄。
与此同时,又有两名太监迅速跑来,领头的是李禄生。
李禄生一看到双眸如鹰的沁阳王,立即有些害怕的避开眼,扑通一声朝风麟跪下,“皇上,老奴有一事相告。”
“说!”风麟冷漠的睨向李禄生,沉声道。
李禄生又害怕的看了眼长身玉立、冷漠绝丽的玄袍男子,将目光移到风麟身上,轻声的道:“凤仪宫传来消息,早上沁阳王表妹东方瑾儿给皇后送菩提丸,皇后赏给两名宫女吃,没想到宫女们一吃就中了毒,好像是瘟疫的症状,后来竟忍不住剧痛,纷纷上吊自杀。后又经过皇后的严厉盘查,东方瑾儿已招供。她说那菩提丸是沁阳王命她赠给皇后的,菩提丸里的毒也是沁阳王命她下的。”
沁惊羽一听,身上的肃杀笼罩得更甚,他不在乎这些什么陷害或者下毒,他只在乎他的妻子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男子双瞳敛着足以冻死人的寒冰,他一把提起李禄生的衣襟,将李禄生瘦弱的身子提得老高,星眸凌厉冰冷的瞪着他,暴怒厉喝道:“孤王的王后哪里去了,说!”
如果他不说,他当场宰了他。
李禄生吓得脸色惨白,一边轻咳一边救命似的看向风麟,“求皇上救命,救老奴的命!”
雪儿见状,立即插话道:“王爷,中午的时候有个叫小德子的太监说是凤仪宫的,来传东方小姐去见皇后,王后为了查清事实,先与小德子去了。后来小德子又来,说皇后要传东方小姐前去,结果两人去了大半天都没回来。我怕……怕王后出事。”
男子一听,双眸更加冰冷,眉心也冷冷紧蹙,玉手突然伸向李禄生的脖子,咔嚓一声,只听李禄生脖子上骨节断裂的声音。
随即,只听“咚”的一声,男子将李禄生盛怒扔到地上。
幸好他没下重力,否则李禄生早死了。
捡回半条命却歪了脖子的李禄生迅速爬到皇帝身侧,求救似的看着风麟,叫苦不迭。
风麟冷笑一声,沁惊羽,为了个女人竟然如此。他永远只能是个为情所困,为了情这一字会失败的男人。
想到这里,风麟嘴角溢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寒冰般的双眸冷然瞪向沁惊羽,怒声厉喝道:
“好你个沁惊羽,敢谋害朕。既然东方瑾儿已召供,人证物证确凿,你涉嫌谋杀朕,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只好按国律削掉你的王爵,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