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太后逮准时机,正要斥责璃月耍弄瑾儿,哪知沁惊羽一个盛怒起身,紧紧将璃月也拉起,冷声厉喝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王后怎么办?”
男子长身玉立,乌黑深邃的眼眸光华莹润,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绝美的唇殷红如朱,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傲然的王者之气,令人见之忘俗。
东方瑾儿瞪向表哥,心里委屈的暗忖,明明是王后故意不接她的茶,她才失手把茶打翻的,怎么是她不小心了?
表哥这不摆明帮王后,不帮她这个表妹了?
原本一脸盛怒的太后,看到夫妻两人竟然一条心,眼底的疑惑慢慢变得谨慎,如果王儿和王后合作,王后是她的死对头,她将来还有好日子过吗?
思及此,太后睨了眼一脸不平的东方瑾儿,忙柔声开口:“瑾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王后道个歉。”
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好多年没玩过暗的,是因为没有人敢跟她玩明的。
现在既然有人跟她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东方瑾儿满脸的不懑,姨母怎么突然就变了?
刚才姨母不还在怪王后,怎么现在又怪起她来了。
虽然不满,她也只得朝璃月拂身行礼,低声道:“刚才是瑾儿不小心,还望表嫂大人有大量,别和瑾儿计较。”
璃月也不计较,回东方瑾儿一个盈盈的微笑,大方道:“以后注意点就行。对了,你也给母后敬杯茶。”
璃月声音虽然落落大方,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王后威严俱显。
这一声话落下,璃月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瞟茵梦,发现此刻茵梦的脸早已从刚才的得意转为惨白,看她惊慌失措的坐在位置上,身子略有些发抖,头一直低着,恐怕心里早咚咚咚直响了。
东方瑾儿朝璃月恭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太后走去。
这时候,看那茵梦的表情更惊慌,身子抖得更厉害。
璃月美目微敛,暂时不打算将茵梦抖出来,等太后被捉弄再抖也不迟。
茵梦下毒,她可掌有确切的证据。
“姨母,瑾儿给您敬茶,祝姨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东方瑾儿从紫砂壶里重倒了一杯茶,温柔的将它端到太后面前,恭顺有礼。
太后看到如此懂礼的瑾儿,气也顺了大半,面带笑容道:“瑾儿真乖。”
说完,戴着玉斑指的手亲切的接过茶,缓缓扫了东方瑾儿一眼,一脸的满意。
如果瑾儿能做王后,该有多好,这后宫就是她们娘俩的天下。
如果沁阳王的位置是儿子惊鸿坐,那就和家欢乐,一家圆满了。
可再看对面那风华绝代的璃月,一对比面前有些小家子气的瑾儿,太后的心又有些不平了。
为什么南宫璃月总是美得如此刺眼,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一站在那就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一双美目清澈淡然,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的倾泻一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采卓绝,瑰丽无双。
那鹅蛋白玉般的脸,上面嵌着两瓣润红的珠唇,唇上透着莹莹的光泽。耳下坠着一条长长的琉璃钻,钻石在夜空发出璀璨的银光。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肤莹透,引人遐思。
几丝调皮的秀发荡在胸前,显得秀丽清雅,一眼望去,宛若那月宫里绝丽的嫦娥。
和惊羽两人手牵着手站在主位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陡然间,她回眸看向惊羽,朝他露出一个婉约的微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再看那惊羽,虽然不知他真貌如何,但他浑身体现出来的王者之气,总是将她的惊鸿给盖住。
沁鸿生得俊美异常,一张俊颜人人皆知。
偏这惊羽脾气古怪,多年来都不肯让别人看他的真容。
问他原因,他常说自己长得太难看,不想污了大家的眼。
可是看他那举手投足间,却又潇洒无双,孤傲独立,不仅不像貌丑之人,那与生俱来的英武气势,更把他衬得神秘盎然,引人一探究竟。
那两人越是出色,她心里就越是忌妒,都说女人的忌妒心最强,忌妒可以令她们疯狂,做出很多不由自主的事。
就像她,目光一直紧盯璃月,右手握紧茶杯,幽幽朝红唇处送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也微微眯起,眉宇间鬼魅一般的骨形花钿也微微颤动。
此刻,茵梦、东方瑾儿,茵梦后边的宫女荷叶,纷纷瞪大眼睛,看着太后。
太后将茶递向嘴边,在众人的目光下将茶一饮而尽。
这茶一饮进去,只听“呛”的一声,太后赶紧起身,用手在嘴边煽了煽,“好辣,这茶好辣,里面有辣椒,谁想辣死哀家?”
那杯茶也“砰”的一声摔到地上,里面的茶汁溅了一地,再看底下的茶叶渣里,竟然有一层细密的辣椒粒。
“啊?”一看到太后的反应,东方瑾儿急忙挥手解释,“姨母……哦不,太后……不是瑾儿搞的鬼,不是瑾儿……”
“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太后一张妖艳的脸,此刻已经异常扭曲。
原本精心画的美妆,也被喷出的辣椒水给弄脏,绮玉等人忙上去帮太后顺气,端茶倒水样样来。
璃月只是漠然站在原地,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茵梦,这一看,竟把茵梦看得吓了一跳,大概是做贼心虚。
沁惊羽憋住一肚子爽意,双眸则冷淡如冰,目光森寒的瞟向东方瑾儿,沉声道:“大胆瑾儿,竟然敢捉弄母后!”
“王儿,不关瑾儿的事,不知道是谁别有用心,往茶里加了辣椒。”太后一面咳,一边喝茶漱口。
这一说,始作俑者茵梦忙吃惊的看向璃月,朝众人轻声道:“这茶似乎是王后叫瑾儿敬的……”
璃月一听,贼喊捉贼,她明明看到茵梦的宫女荷叶在来的时候就舀了勺辣椒放进东方瑾儿边上的茶壶里,怎么将矛头对准她了。
璃月正要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绮玉突然冷然看向茵梦,目光犀利如冰,冷冷道:“茵梦,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都敢陷害王后,胆子不小!”
茵梦惊讶的指了指绮玉,一脸惊奇的看着她,这绮玉平常虽然和她不亲近,可也从来没针对过她,今天怎么突然变脸。
“绮玉,你说什么,我哪里陷害王后了?”茵梦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一个小动作,绮玉也看见了。
“明明与王后无关,你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真让人失望。”绮玉失望的摇了摇头,又璃月露出个歉意的微笑,温婉道:“请王后恕罪,绮玉替茵梦陪罪了。”
“无妨。”璃月淡淡溢出两个字,要不是好刚才机灵,现在呛得火辣辣的就变成自己了。
这个茵梦,绝不能就此放过。
沁惊羽冷眼睨向众人,身姿挺拔俊削,阴沉出声:“昭郡王妃,此事由你着手调查,一定要将搞鬼的幕后主使抓出来,让母后亲自发落。”
绮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茵梦一眼,躬身道:“是,王。绮玉一定不负所望,定将那个凶手抓出来。”
说完,又将目光定定瞟向茵梦,看得茵梦更加惨白。
璃月淡淡看了绮玉一眼,既然沁惊羽将此事交给绮玉调查,绮玉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尤其是绮玉看茵梦的眼神,像看穿什么似的。
既然刚才绮玉帮自己说话,那就说明她倾向自己靠拢,虽然做得不是很明显,可她还是听得出来。
这个绮玉,不简单哪。
想到这里,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眉目如画,庄严瑰丽的看向绮玉,冷声道:
“既然王将此事交由绮玉姐姐办,那本宫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但敢捉弄太后,又栽赃本宫,让本宫揪出来,一定要她要看。”
“绮玉领命,一定给王后一个满意的答案。”
“三日后是孤王和王后回门的日子,昭郡王妃顺便将一切打点妥当。”男子挥了挥绣袍,一袭精致的玉袍把他衬得风华绝代,俊秀无双,宛若神明降世。
绮玉见王如此器重自己,忙低头恭敬答道:“绮玉一定办理妥妥贴贴,请王放心!”
看到绮玉如此受器重,太后一双丹凤眼也轻轻纠起,这王儿没搞错吧,重用她的人?
难不成,想借此机会收买绮玉?
而绮玉,平素都向着她,今日竟然向着王后,一会她得好好盘问一番。
“家宴完毕,王、王后摆驾星月宫。”
太监一声高唱后,一双俪影一前一后走上轿舆,踏上轿舆的过程中,沁惊羽都稳稳牵着璃月,两人夫唱妇随,样子颇有几丝夫妻相的味道。
送走王和王后,绮玉眼角闪过一抹淡淡的冷意,瞬即恢复如常。
她迅速走至太后身侧,不平不淡,波澜不惊的道:“太后,臣妾此举,全是为了您。”
说完,她悄悄凑近太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又神情淡漠的立在原地。
太后知道绮玉素来是这种性子,又听她的解释之后,这才冷冷勾起嘴角,邪侫冷笑,目光探究似的看向她:“既然如此,哀家等你的好消息。”
“是,太后。”绮玉稳稳答道,脸上平静淡漠,并无半丝忌惮之色。
金色的轿舆慢慢朝星月宫行去,璃月被沁惊羽捏得手指发热,赶紧将她的手抽了出来,漠然直视前方。
刚才只是做戏而已,现在这里没外人在,她和他也勿需做戏。
雪儿随轿行走,看两人神色各异,为了缓和气氛,忙呵呵笑道:“小姐,三天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你要听听银城近日的趣事么?”
璃月清润的嗯了一声,不平不淡看向雪儿,淡淡道:“都有些什么事?”
雪儿故意思忖一下,将小嘴抿成一条线,眨巴着一对可爱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外面都在传,说六小姐已经和宣王成亲,在大婚那天,宣王竟然在家里醉酒酣睡,没去接新娘,而且……还和柳相千金柳芊芊搞在一起,把柳芊芊娶进门做侧妃了。你说这事戏剧不戏剧,可笑不可笑?要是换你嫁给风尘染,这苦日子够得你受的。”
璃月一听,立即瞪了雪儿一眼,在沁惊羽面前说这个。
霸道的他,一定会不爽,说不定会给自己眼色看。
而边上的宫女们,全都看着璃月嗤嗤笑了起来。
斜倚在轿舆上的男子一双美目饶有兴味的掠过众人,玉手紧握玉箫,嘴角扬起一抹璨月的笑,淡定的道:“你们小姐以前所托非人,错把鱼目当珍珠,大家不要瞧不起她。”
雪儿们一听,小脸立即微微红了起来。
还别说,这个新姑爷就一等一的好。
对小姐是一等一的好,虽然面上冰冷,可是一有人欺负小姐,只要有姑爷在场,他都会站出来保护小姐。
新姑爷身上带有一种尊贵的王者之气,闲时舞剑弄花,闻香品茗,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不沾花惹草,哪像宣王那般,三心二意,心胸狭窄,一个大男人还欺负女人。
璃月咬牙,狠狠瞪了沁惊羽一眼,手肘推了一下他,凑向他冷声道:“你别忘记,我们之间只有合作与交易的关系,并无其他,我对你没兴趣。”
他这么说,搞得她俩很亲近似的,不要忘记,她们只是合作和交易的关系,彼此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男子微愣,眼底一片溢光滟敛,一双紫眸浸出如水般的冷光,邪魅狂戾、一字一顿冷然出声:“自作多情,你也没那个资格让我对你产生兴趣。”
男子冰冷说完,整个气氛降至临界点,因为声音很小,只有璃月一人听见。
两人均一片阴沉,璃月正危襟坐,目光冰冷,样子淡漠如常。
沁惊羽则闭眼轻寐,宽大的袍子悬到轿舆半空,慵懒的斜倚在右侧,微风轻拂,撩起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吹动那缱绻瑰丽的月华锦袍。
腰上的赤金绸带随风轻舞,他安娴假寐的模样,竟然带有一丝儒雅的书生气质,身上的寒意和肃杀也没那么重,翩翩如仙,令人顿生好感。
大概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过于重了,璃月转了转眼珠,一双美眸清如影泓,顿了顿道:“雪儿,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雪儿一听,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拍手欢快的道:“好啊好啊,小姐快讲,什么故事,我有没有听过?”
璃月思忖一下,眼神凝视前方,慢慢道:“从前,有一个叫至尊宝的男人被月光宝盒带回到五百年前,恰巧遇到找寻真爱的紫霞仙子。紫霞仙子曾有一誓言,只要谁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宝剑,就是她的意中人。不想宝剑被至尊宝拔出,紫霞决定以身相许,却遭至尊宝拒绝。紫霞为情所困,肝肠寸断,一个人迷失在沙漠,为牛魔王所救。牛魔王见紫霞生得冰肌玉骨,逼紫霞与之成婚。就在成亲当晚,至尊宝转世成为齐天大圣孙悟空,踏着五彩祥云来救紫霞。在打斗中,至尊宝为救师父而放弃了紫霞,紫霞为了救至尊宝,替她挡了牛魔的钢叉,为牛魔王所杀,坠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璃月说完,雪儿等人猛地瞪大眼睛,干巴巴的看着她,“小姐,你讲的故事本身很让人感动,可是你没有讲出感动的气氛来。”
小姐讲这个故事干瘪瘪的,像在作陈述一样,真的打动不了她们。
可这明明是个悲惨的爱情故事,从小姐嘴里讲出来,就变了味。
所有人陷入沉思,沉思什么叫牛魔王,什么叫至尊宝,就是没有人为璃月的故事感动。
璃月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也不恼,她以前看这电影的时候,看见同学哭得稀里哗啦的,尤其是紫霞坠入深渊说的那句话,同学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哭够了还埋怨的瞪了她一眼,说她是个不懂感情的榆木脑袋,铁石心肠,根本不懂何为感情。
还打趣说她的情根被玉帝抽走了,所以感受不到别人的爱。
想到这里,璃月轻哼一声,看了眼仍在假寐的飘逸男子,继续道:
“紫霞仙子有句名言:‘我希望我的意中人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然后呢?”雪儿、无心同时开口,突然有了点兴致。
璃月轻叹了口气,眼神瞬间陷入落寞,幽幽道:
“在故事的结局处,紫霞仙子替至尊宝挡那一钢叉,坠入深渊前难过的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没想到这次沁惊羽发话了,他懒懒的移了移身子,冷啐了句:“那柄该死的钢叉!如果我是至尊宝,一定立即要了牛魔王的命,敢伤我的女人,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才说完,璃月心里陡地一惊,这沁惊羽说的话,怎么那么像至尊宝当时说的?
当时紫霞坠落下去,至尊宝忍住剧痛,挥起棒子悲愤的大喝一声:我要你的命!
然后,一阵猛打,牛魔王就成了一堆碎屑。
“好感动的爱情故事,紫霞仙子的命运好悲惨,至尊宝也好可怜。”
“哎,他们真是有缘无分,好可怜的爱情,牛魔王真是该死!”
“尤其是那柄该死的钢叉。”
“对,就是那柄该死的钢叉,将一对有情人分离。”
沁惊羽轻啐了一句,宫女太监们全都跟着诅咒那柄该死的钢叉,个个脸上是一片愤怒、疾恶如仇之色,璃月惊讶的看着众人,这究竟是蝴蝶效应,还是沁惊羽的魅力过大。
其实就算没有那柄钢叉,至尊宝也不能和紫霞仙子在一起,因为至尊宝是孙悟空,得出家取经,不能谈情说爱。
这事,她要怎么给她们说呢?
算了,还是别说了,说了一会儿又该骂至尊宝了。
刚才尴尬的气氛终于在一片骂声中结束,轿舆在星月宫面前停下。
璃月觉得有些奇怪,沁惊羽为什么要带她来星月宫,难不成,他想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赶紧退到边上,目光怔怔然的瞪着他,她只答应做戏,并没想假戏真做。
沁惊羽默然下轿,星眸淡淡掠过镜湖清澈的湖面,思忖半晌,一转身就看到璃月努力使自己镇定的模样。
他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她用得着这么忌惮么?
哦!他想到了,这里是星月宫,她该不会他要强迫她做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男子绕有兴味的负手而立,慢慢踱到璃月面前,一双漂亮的玉手轻执玉箫。
陡然间,那根精致的玉箫已经抵到璃月下巴,一股冰凉的感觉顿时溢向璃月全身。
“今夜花好月圆,娘子,要不我们假戏真做,把生米煮成熟饭!”
男子声音戏谑慵懒,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朱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一双美目深邃的盯着璃月。
璃月稳稳压住内心的恼怒,面上波澜不惊,淡淡扫了男子一眼。
要是他敢让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当场先煮了他。
女子伫立在月光下的模样,真是让人见之犹伶,一袭白裙飘然垂顺,一头秀发乌黑如曜,有着别人没有的芬芳。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如花中精灵,幽静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好不流连,好不忘返。
看女子十分谨慎的模样,男子突然璀璨轻笑,笑声朗朗有如棉花。
突然,他将眸光看向天空,所有人也跟着看向上空,连璃月也朝天空的一弯明月看去。
逮准时机,男子迅速覆上女子的唇,贝齿在女子朱唇上轻咬一记,又邪恶的一笑,偷香成功。
“你!”璃月下意识的捂紧自己的唇,那唇微微发麻,像被蚊子叮过一般,有些痒痒的感觉。
璃月眼眸微怒,一个抬手上前,手中银针赫然朝男子刺去。
男子一个利落后退,手中玉箫在半空翻飞几圈,又潇洒的回到手上,紧急着,玉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抵到璃月下颚处,男子眸中映出一汪璀璨的影子,嘴角微翘,邪恶的继续轻笑。
“你逗弄我?”璃月意识到他在耍自己,眸光微敛,抬起右腿,“啪”的一脚朝男子下腿处踢去。
本以为沁惊羽他迅速闪开,或者还她一腿,没想到,他就淡淡伫立在原地。
一双美目仍旧似笑非笑,那嘴角仍旧邪佞的勾起,被璃月踢中,仍旧没事人一般,稳稳长身伫立。
璃月则“啊”的一声惊唤起来,沁惊羽是什么人,腿上的肌肉那么结实,跟石头似的。
她这么一踢,不仅没踢痛她,反而自己的脚尖痛得要命。
紧紧抱住疼得要命的脚尖,璃月狠狠低咒一声,正想唾骂沁惊羽。
男子却丢下一句“自食恶果”,一个潇洒飘飘然的跃上房顶,只看见一袭白影在朱红色的琉璃瓦上翻飞,转眼就不见人影。
这个男人,有病啊!
璃月恶狠狠的诅咒几声,一转身就看到正捂嘴偷笑的雪儿她们,她冷冷哼了众人一眼,“别笑!”
说完,捂着脚重重坐到轿舆上,雪儿才吩咐太监们起轿。
回到广离宫,璃月这才想起今天没去看过墨曜。
不知怎么的,一想起他,心底就有股温暖的感觉。
都两天了,他体内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只要再服上几贴她配的好药,过不了几天就能复原。
走到雪儿的厢房,璃月看了看四周,发现雪儿早已将其他宫女支走。
一走进房间,床榻上淡然伫立的男子同样看向她。
男子身子微微一倾,剑眉缬秀,深黑色瞳孔宛若白云下寂静的海,宁静而深邃。肌肤如白瓷,唇若含丹,虽然受了伤,却仍旧不染纤尘,美如谪仙。
“你醒了?”璃月温柔的走到墨曜面前,将药箱摆好,取出一只小红瓷瓶。
墨曜神情淡漠,淡然点了个头,眉宇间是淡淡的疏离。
看着面前为他忙碌的璃月,心里慢慢溢起一汪惊鸿。
“璃月……”他轻轻吐出两个字,面色有些苍白,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
璃月看向他,她瓶中的药丸递到他面前,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出宫,三日后是我回门的日子,回门会经过水墨山庄,到时候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多谢!”墨曜声音温润如玉,手里突然多了本精致的黄壳小书,“这个……给你。”
“给我?”璃月疑惑的看了眼那书,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仙鹤丹书》四字,书名都用鎏金来写,说明它有多珍贵。
沁惊羽说刺客进宫是为了偷仙鹤丹书,那刺客又是墨曜,他偷这书干嘛,为何偷了又要给她?
“它太珍贵,我不能要。”况且,这还是沁惊羽的东西,她弄不懂墨曜为什么会给她。
“我不需要,所以给你,或许有一天你需要它。”墨曜满眼温润,声音敦厚而清雅,淡淡然仿若三月春风。
璃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和微怔,既然他不需要,又为何要来盗取。
如果她真的需要,直接问沁惊羽要便是。
见璃月不解,墨曜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淡笑,轻声道:“你不必疑惑,我来盗书,只是父皇的指示,这书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想得到上面的财宝和高强的武功。当一次次贪欲得到满足后,他又会有下一个指示,我不想他被欲望冲昏头脑,所以给你。”
“父皇?”璃月微微转动眼眸,难道,墨曜是皇子?
墨曜淡然点头,轻道:“你以心相交,我便不再隐瞒,我乃北齐墨流笙,叫我流笙即可。”
墨流笙?不就是北齐名动天下的静王殿下,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吗?
璃月之前熟悉天下局势时,查过北齐的资料,发现北齐有名年轻俊美的皇子殿下,名叫墨流笙,其仪翩若惊鸿,其面皎若秋月,其德高尚不拘。
年仅十五岁,便已经是军中战神,善谋略,善兵法,个性温润如玉,淡雅如风。且地位尊贵,是北齐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在一次边防动乱中,墨流笙被敌方英勇天才、惊世少将沁惊羽射中,当场流血身亡。
当即,北齐上下一片哀恸,北齐帝为墨流笙举行了隆重的死亡仪式,宣布沁阳国是北齐最大的敌人,一定要斩杀沁惊羽报仇。
谁知道,前来报仇的几名大将均离奇死掉,听说还没到沁阳国,半路上就被一名英俊的白袍少年毒死。
而且,他们死的时候,白袍少年仍是一脸和善,外表温柔,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一脸的无辜。
其实,那白袍少年就是杀死几名大将的凶手。
无端损失多名大将,再加上昊云大国的斡旋,北齐皇帝便将此事给压了下来,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前去沁阳,又化明为暗,经常派探子到沁阳试图刺杀已经继任为王的沁惊羽。
怎料,不仅一次未成功,反倒损失不少杀手。
后来北齐帝才知道,静王殿下那次根本是诈死,而且是他自己要诈死的。
殿下厌倦宫廷尔虞我诈的生活,生性洒脱,喜好游山玩水,弹琴作画,所以才弄了这场假死戏。
而那名毒死大将的白袍少年,就是当年诈死离开的墨流笙。
为什么要毒死那么多大将呢?大概是墨流笙心肠善良,不想因自己的事牵连沁阳,便半路把自己国的大将毒死了。
当时北齐帝得知真相后十分震怒,说除非墨流笙给他办三件事,否则,他就治他的罪。
外人不知道是哪三件事,总之自此之后,世上再也没有墨流笙这个人,据说,他隐藏极深,已经修行成为谪仙,过自由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了。
却鲜少有人知道,墨流笙就是名动天下的水墨山庄庄主墨曜,同时还是武林盟主。
看外表,只知道他十分和善,笑容可掬,绝没有人想到他会是那个表面无害,内心狠毒的墨流笙。
璃月微微抬眸,墨曜这次冒死来沁阳取书,应该就是答应北齐帝三件事的其中一件。
不然,依他这种云淡风轻、遗世独立的性格,绝不屑做这种下作的事。
“呃……静王殿下?”璃月不动声色的看向墨曜,虽然他只报了个名,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给猜了出来。
她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屑仙鹤丹书,不然也不会自己弄个山庄玩了。
要是他真是野心勃勃的男人,应该在北齐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对。
墨曜微怔一下,他万没想到,璃月如此冰雪聪明,一听到流笙二字,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下早已不是当年的静王。只是见扔了可惜,就想赠你,以还救命之恩。如果你不喜欢,就丢了吧!”
丢了?
璃月蹙眉,不是觉得扔了可惜么?
男子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清润,答应父皇的三个承诺就差最后一个,父皇已经富甲天下,地位尊贵,他不知道他还想要些什么。
这次受伤,父皇竟然没派一个人前来寻他,他的心早就死了。
原来,他是这么的不讨喜。
原来,他只是颗被父皇利用的棋子而已。
八岁就跟着大哥们行军打仗,学习谋略兵法,活得很像行尸走肉。
别人都以为他活在光辉与尊贵之下,只有他知道,他是一颗生在帝王家的高贵棋子而已。
看墨曜有些异样,璃月将仙鹤丹书接过来,拿在手中扬了扬,轻笑道:“丢了多可惜,多谢流笙殿下。”
万一让墨曜还给沁惊羽,那更可惜。
这书又有价值连城的宝藏,又有绝世武功,与其让死对头沁惊羽得到,不如自己要,反正不要白不要。
而且还没人知道,就没人打主意在自己手上。
和墨曜谈完后,璃月揣着这本精致的仙鹤丹书,不紧不慢的踱回自己的寝殿。
寝殿里,雪儿她们早已将床铺换好,一切打点干净,服侍璃月睡下之后,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众人一出去,璃月赶紧盘腿起身,把枕头下的仙鹤丹书给拿了出来。
听说上面有绝世武功和宝藏,她倒要看看自己能看出个什么来。
偷偷看了看四周,璃月心情极度紧张,甚至带有点些许狂喜。
如果又有武功又有钱,还怕斗不过那些老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建一座自己的城堡,在里面自由快乐的生活。
将来……随便找谁借个种,生个儿子、女儿什么的,一家人在城堡里逍遥快活,多好啊!
翻开仙鹤丹书第一页,璃月看到上面是此书的介绍,介绍很普通,就说觉悟能力高的人习了上面的功夫,功力会大增,武功会进步云云,也没什么奇特的,和一般武功秘籍差不多。
再看第二页,上面画着人体穴位图,最上方写着四个大字: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
如果习得内功心法,她会不会就能用心弦琴杀人?
心里仿佛溢起太后被她用心弦琴的琴音弹飞的场面,好刺激!
只见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如能集齐一对皓渺仙人遗留在世的两颗夜明珠,炫彩冰蓝夜明珠,和镂空紫蝶夜明珠,内力高深则直接将两珠放于掌心融化吸入丹田,便能拥有高深内力。
如果暂无内力者,将两珠磨于细粉服用,服用后能改造全身经脉,疏通经骨,令人脱胎换骨,拥有一副天生练武的好身体。
然后再按照穴位图练功,会事半功倍,没有珠子的人练十年相当于服用珠子的人练一年。
人家十年相当于服珠者一年,怪不得这两颗珠子如此珍贵。
如无珠者,则按着穴位图潜力修练心法即可。
当时在夺琴大会上,沁惊羽明明有机会夺得叶心鸾那颗夜明珠,竟然鬼使神差的给她了。
后来在医庐,她只是好奇的要他的珠子,没想到他同样给了。
现在想来,这男人还真大方。
珠子是他的,丹书是他的,要是他自己留着,按照丹书上的方法练功,肯定会成为顶尖的绝世高手。
可是,他竟然毫不在乎,将珠子给了她。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绝对做不到,因为她相信这两颗珠子的魔力。
世间男子为了天下第一,天天潜心修练,练各种武功心法,就是为了能打败众生,称雄武林,独霸天下。
而沁惊羽,还有墨曜,两人都是如此淡漠,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她。
她要是不好好练练,真对不起这两人的“苦心”!
璃月用刀子在珠子上轻轻刮了刮,便将上面的粉末给刮到纸上,大约刮了半个时辰,两颗原本夜莹莹、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变成了纸上的一堆粉末。
璃月闻了闻,又用肉眼观察了下,确认无毒后,才将粉末化为一饮而尽。
一吞掉粉末,璃月就感到身体渐渐发热,接着,小脸、小手、小腿都很发热。
她微微捧着脸,感觉身体像狠狠绷紧似的,越来越热,渐渐的,豆大的汗粒从额上滑落。
难道?现在在疏通经骨,将她这副平平无奇的普通身材变成练武奇才?
好烫,烫死了!
浑身烫得要命,璃月提起裙子,迅速朝温泉池走去。
一跑进温泉池,璃月才看见温泉池上冒着的腾腾热气。
天哪,如此热的温泉,只会加重她体内的热量,她得去湖边才行。
镜湖!
对,去镜湖!
这时已经夜半子时,守夜的宫女正斜倒在柱子前,璃月蹑手蹑脚的越过众人,朝沁惊羽的星月宫跑去。
镜湖湖水清澈,湖面很宽很大,这时候肯定没有人。
天上月落繁星,漂亮的星星一闪一闪,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银白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华丽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绚烂的夜空,夜色很是醉人。
空气中萦绕着琼花的馨香,璃月忍不住深吸口气,提起裙裾继续朝前面奔去。
体内越来越烫,一跑到镜湖边,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在里面痛痛快快的泡个澡。
才跑到镜湖,璃月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
怎么?
有人?
璃月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停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一名妖娆无双的男子正沐浴在银蓝色的湖泊中。
月光下,她只看得见那阵白影优雅的在湖中戏水,如寒月妖华,似惊起一滩飞鹭,其形翩若惊鸿,如莲华妁素妖。
只听“哗”的一声,男子突然从湖底跃出,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一下,连带着湖水银铃般滑落,全身只着一件白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璃月心底陡然一惊,这是谁,竟然敢在镜湖洗澡。
正惊异时,脚底突然踩到棵树枝,璃月吓得转身欲走。
男子听到声音,攸然转过身来。
当璃月看清面前的男子时,瞳孔攸地缩紧,心潮立即陷入澎湃。
这男人,也太美了吧!
都说墨曜是昊云第一美男,可和眼前的男子比起来,硬生生的降了两级。
世间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晶莹璀璨的琼花花瓣洒落到男子身上,把男子一袭白衣染上层华丽的碎金,层层叠叠,流光敛滟。
妖精!这个男人可以用妖精来形容。
男子唇红齿白,双眸如星,一双美目透着浓浓的寒冷与肃杀,正妁热的盯着她。
那双眼,怎么好生熟悉,浑身罩着冷冷的凉意,眼神犀利如鹰,似乎要把她吞掉似的。
因为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
脸上的轮阔有棱有角,有雕塑般的美感,下巴弧度完美俊削,鼻梁高挺,嘴唇殷红邪魅,眼珠漂亮得像玛瑙般幽黑泽亮,仿若天地间的灵逸与高旷同时汇集他一身。
那一头微微滴水的泼墨般的青丝,还有脸颊处、脖颈上潺潺流下的水,宛若峻岭山巅上常年不化的冰雪。
璃月心底陡地一紧,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而湖里的男子,正邪魅深邃的紧盯着自己。
“你是谁?这是沁阳王宫,你可知,擅闯王宫是死罪!”璃月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刚才满身的灼热也因为震惊而慢慢凉了下来。
男子如澄澈月光的眼眸淡漠的看向璃月。
大半夜的,她穿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出宫干什么?穿得如此单薄,外衣都没加一件,出来勾引男人?
不仅只着一件单衣,还敢用死罪来威胁他?
攸地,男子星眸越来越沉,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越来越浓,一双如玉青葱的十指轻轻捏成拳头。
璃月瞪大眼睛,这男人捏紧拳头,眼眸里蕴藏着满满的阴鸷,是不是准备杀了她?
她没有武功,只善长进攻,不善远攻,怎么办?
璃月深吸口气,沉稳不迫道:“我劝你赶紧离开,我夫君马上就来,我只要喊一声,他就使轻功飞来杀了你。”
听了璃月的话,男子如夜间精灵般微微沉眸,目光锐利轻眯,淡淡扫了对面女子一眼。
她虽只着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白衫周围用红色丝线绣成复杂而瑰丽的海棠花蕊,花蕊微微卷起,丝丝绕绕蔓延整个裙裾。
脚下的裙裾摆成暖云的弧度,腰间白色华贵的丝带随风翩飞,鬓若刀裁,面如桃瓣,肌肤莹骨,丰润嫩白,樱桃小口,气质美如兰,有如画中天仙。
而那镇定的眼神,又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身姿袅娜,粉光脂艳,眉如墨画,可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
突然,男子微微在湖中动了动,搅起满湖春水,淡启朱唇道:“你尽管喊,我等着他来。”
一听这声音,璃月猛地皱紧眉头,这声音极轻极低,却令人不寒而栗,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璃月微微提起裙裾,眼珠子四下瞟了瞟,既然打不过他,那就只有一个字:跑。
思及此,璃月捏紧手中银针,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朝男子冷道:“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叫他,有种……你别跑!”
“好。”
男子清冷出声,声音不咸不淡,一双狭长的美目邪侫的看向璃月,半倚到大理石砌成的岸边,将两只如藕的玉臂伸展开来,一头乌黑的青丝逶迤缱绻,神情很是慵懒,有种高不可攀的狂野与邪魅。
璃月说完,一个脚底抹油,提起裙裾转身朝星月宫就跑。
心里一直暗忖:沁惊羽,你快出来,你再不来,这个男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谁知,还没跑两步,湖边男子又一个飞跃,利落跃至水中,矫健的朝镜湖入口处游去。
璃月以为自己逃跑的速度够快了,哪知身后的男子如鬼魅般冷冷的追了上来。
紧急着,一袭翩翩飞影迅速跃上地面,一只漂亮的玉手猛地将璃月的细腰揽住,清润的朱唇轻轻凑近璃月耳边,在她耳边微微吹气,柔声道:“你相公就在这里,你要往哪里跑?”
“啊?你是沁惊羽!”璃月瞪大眼睛,这才看清月光下男子的模样。
才看清他一双璀璨淡漠的紫眸,还有眼角眉梢处一朵妖娆鲜艳的红色罂粟胎记。
一看清沁惊羽的模样,璃月简直如梗在喉。
太震惊了,太惊奇了!
沁惊羽不是个丑八怪么?
怎么会如此美艳,比昊云三大美男美了几个层次,美得人神共愤,连她都自愧不如。
他脸上不是应该是布满血红的蜘蛛网和汗管瘤,怎么只是一朵指甲大的妖艳胎记?
罂粟花,罪恶的象征。
感受到璃月身上灼热的烫意,沁惊羽紫眸微睑,搂起她一跃跃进湖中。
只听扑通两声,两袭白影如同彩练般跃进湖里。
一被沁惊羽掳下湖,璃月仍旧紧紧的捏住手中银针,这男人是不是想憋死她。
可是,所有惊奇都没有在发现他真实相貌那瞬间震惊,本以为他丑到极点,结果是美到不行,他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一个是无双美男,一个是绝世丑男,她简直没办法将两人结合到一起。
攸地,两人同时跃出湖面,冰凉的湖水至头顶滑落。
璃月深吸口气,任由沁惊羽那么揽着,免得她费力游泳。
“你明明不难看,为什么要戴面纱?”璃月吸完气,将满腹疑惑问了出来。
男子看着衣裳打湿的璃月,还有里面露出的若隐若现的肌肤,大掌更加用力的搂住她,眼珠直盯盯的看向她,淡定的道:
“当然因为孤王长得太好看。传言那么丑都有人千万百计的倒贴上来,要让她们见了真容,王宫不被踏平才怪!”
说完,他讥讽的看了眼璃月,漂亮的唇角邪侫的勾起,好像璃月就是那千万百计贴上来的女人似的。
自恋,十足的自恋。
此时的璃月身体不再躁热,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散去,而她周围的水,也开始慢慢变得温热。
霎时,湖面腾升起一层浓浓的雾气。
雾气氤氲,丝丝环绕,将此刻的气氛笼罩到迷离的极致。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璃月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有节奏的心跳。
而她的心,早已“砰砰砰”直跳起来,两人相贴得这么近,而且他又那么的优秀深邃,她不激动才不正常。
蓦地,璃月轻哼一声,冷冷哼了沁惊羽一眼,“你刚才耍我!”
“你不是要找你夫君来杀了孤王,还用死罪来威胁孤王?”
沁惊羽轻啐一声,一双星眸深邃且清浅,定定看着璃月。
“你还把孤王当小孩子,骗孤王在这里等,然后伺机溜掉?”
沁惊羽再重复一声,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只是在房顶上看月亮太久了,便下湖沐个浴,没想到竟然被璃月当成了小贼,还赶他走。
璃月转了转眼珠,迅速思索对策,她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嗫嚅道:“开始你又没说自己是谁,我不赶你走,难道在这里等死?”
找到这个理由,她便将头冷冷扬起,一脸的得意与轻讽!
“那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现在你手里捏着银针,想一针杀了我!”沁惊羽一个陡转,攸地将璃月双手捏紧,一个猛扯,将璃月掌心里拨开。
霎时,三根莹光闪闪的银针露出水面。
此刻的璃月,身体在冰火两重天的压制下,变得渐渐抖了起来。
她感觉身体一会冰一会儿凉,没有时间理会沁惊羽,只是一个劲的抖着身子,觉得体内有股火气和冰气在一直窜一直窜,窜得她好难受。
骤然间,璃月紧紧闭上眼睛,只想赶紧上岸去找药来吃,看能不能压制住体内的气息,不让它们窜动。
热气和寒气同时进入身体,加上冰冷的湖水,她又冷得发起抖来。
沁惊羽星眸冷冷扫向璃月,当他看清她的症状后,立即明白三分是为什么。
陡然间,他已经迅速将她抱紧,替她温暖冰凉的身子。
与此同时,他一把夺过璃月手里的银针,哗哗三银给璃月太阳穴处扎去。
这一扎,把璃月吓得瞪大眼睛,沁惊羽为何扎她,难道他想报仇?
“你……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璃月紧紧咬住牙关,轻呼一口气,顿时觉得体内的真气窜流渐渐不那么强烈。
男子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屑的轻讽道:“谁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杀你?”
说完,将璃月细腰揽起,一个鱼跃龙门朝岸上翩跹飞去。
待稳稳落地,他才将璃月太阳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银针这么一扎一拔,璃月又深吸口气,这才感觉一身轻松,体内那股肆意流窜的真气,突然停止,身体也恢复刚才舒爽的感觉。
怎么回事?
没沁惊羽这么一扎,她那股真气竟然压制住了。
“一连吞了两座城池,你肚子有够大的,不翻江倒海才怪。”沁惊羽淡然说完,右手伸到璃月衣角处,拽起她的衣角轻轻拧了拧,将她衣角上的水给拧干。
“我哪有吞两座城池?”璃月不解的看着他,原来沁惊羽没那么坏,刚才他不是想杀她,而是想救她,她竟然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真有些过分。
“一颗炫彩冰蓝夜明珠,一颗镂空紫蝶夜明珠,两珠均价值连城,不是两座城池是什么?”沁惊羽没好气的瞪了璃月一眼,这才将她左右两边衣角上的水给拧干。
“你……”璃月轻嘤一声。
他能不能不要这么体贴,她真有些不习惯!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男子眼眸如清泓,声音纯净如潺潺的溪流,飘渺如轻烟一缕。
如此温暖的声音,听得璃月满心溢着一股暖意,很想就在此停驻。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她本来就没要他负过责,而且两人也没发生什么,最多搂搂抱抱。
这男人,怎么做的事那么细心,说的话那么毒呢!
女人最喜欢听的是“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而他竟然说的是“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多了个不字,意境完全不同了。
“别臆想了,再怎么想我也不会看上你。走吧,我送你回宫。”沁惊羽轻讽一声,大掌牵起璃月的小手,朝花园处慢慢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双郦影被月光拖得很长,伴着空气中的花香,璃月竟然有一种微微的悸动。
这是以现代和向南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切,他看不上她?
应该是她看不上他才对,霸道自大的男人。
把璃月送到广离宫门口,沁惊羽才将手微微放开,一时间,气氛突然陷入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因子。
璃月转了转眼珠,狡黠的睨了沁惊羽一眼,发现他正深邃淡然的看着自己。
正要开口,对方又迅速插话:“你的经脉已经打通,以后只要照着书上的话练习内功,等到内功练上一个层次,你功力大增后,就可以收放自如的控制心弦琴。”
啊?连她想的什么都给看出来了。
璃月再也淡定不了了。
在别人面前,谁都没法看穿她的心思。
可是一到沁惊羽面前,他就将她看了个通透,这男人,真是人精。
不仅是人精,长得像妖精。
“还有,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问。”男子冷然啐了句,攸地转身,朝璃月潇洒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宫去。
璃月轻敛雪眸,朝男子微微拂身道:“刚才多谢你了,晚安。”
说完,她轻提裙裾,踩着映了月光的玉阶,迅速朝正殿跑去。
心里咚咚直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看到沁惊羽竟然如此不好意思,这哪里像那个淡定的她。
不行,不能这样,她一定要冷血起来,千万不能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更不能……爱上他。
否则,受伤的会是自己。
反正将来她是会离开王宫,去寻找自己那片自由的天地的,所以,还是不要与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牵绊,免得像向南一样,临了差点竟整死她。
看到女子白衣翩翩跑进大殿,男子眼里浮现一抹复杂与怔然,敲了敲手中玉箫,站然伫立在宫外的琼花树下,长身玉立,身姿俊朗,熠熠看着天上的繁星。
星儿,你究竟在哪?
回到寝宫,璃月耳旁总浮现沁惊羽那句“罂粟花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不想惹麻烦最好不要问”。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越要知道。
还着这些疑问,璃月沉沉陷入梦境。
三日后
今天是璃月回门的日子,如果在银城,离家近,就是三日后回门。
因为这是沁阳,离银城太远,故新婚十日后回门。
一大早,雪儿、无心便开始忙碌起来,想着小姐带着王后身份回门,一定吓死南宫府那堆曾经瞧不起小姐的人。
到时候,她们也跟着威风威风,还要把曾经欺负过她的蝶儿梦儿等狠狠瞪一顿。
小姐现在可是王后,比谁都大,和沁阳王一起回门,那威风劲,雪儿和无心都不敢想了。